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妖怪拿命来》——倾城丫环》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晓风续残月》:001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001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一向热闹的盛夏的荷塘却因他的到来变得平静的紧,一向乱叫的青蛙似乎也休息了,开得正艳的荷花就像星辰点缀银河一般,让月下的荷塘更添神秘,一股清风悄然经过,带下了河边垂柳的半片残叶,那扁舟入水,在花间流转,似乎在贪婪地吮吸着每一朵荷花的香甜,可是他明白,他不会在每一朵花身旁停留太久,因为他本就是个漂泊的人。
荷塘边一个人在月下独酌,他的桌旁放着一条银蛇,那是一把古剑,银色的剑柄上两颗血红的宝石,恰是银蛇的一双眼,或许只有这杀人的利器才明白他的孤独。他一个人喝酒的时候也很有趣,面前永远摆着一个斟满酒的酒杯,自己则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壶中的酒,什么时候酒壶中的酒喝完了,再拿起眼前的酒杯细细的品。品这一杯酒,歌几首旧词,或者几句新词上口,往往这一杯酒就要喝上一两个时辰,什么时候这酒喝完了,酒意也便散了。
他少年成名,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琴棋书画,无一不会,可是一句诗词却彻底改变他的人生路,没错,本该浅唱低吟的他,本就与那浮名无缘,仁宗一朝百进士,唯有柳七千古流。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仅有的几声虫鸣,那声音沙哑的就像乌鸦被捂住了嘴巴。柳七一声冷笑,衣襟轻浮,酒杯已迎空而起,月下一缕流光划过,只听得噗通两声,被整齐削成两半的酒杯先后落水。幽兰的剑光迎面而来,柳永却不慌不忙的将酒壶中最后的几滴酒倒进嘴里,就在剑尖要抵在眉心的一刻,柳永的身体突然疾速后仰,他的身体快过了幽蓝的光,这条银蛇随着他闪动的身体起舞,这次那只哑嘴的乌鸦要横扫他的咽喉,这一剑好快,快到柳永没有时间扯住那缕被剑锋割去的头发,只得将银剑搭在自己的侧肩,月下的脸颊似乎荡过一汪银色的风波,因为那波纹就刻在他的剑上,柳永银剑一震,银蛇轻松的避开幽蓝的剑身,柳永趁势翻身而起,对手是个斗篷人,柳永似乎对斗篷下的他很感兴趣。斗篷人似乎很了解柳永的剑法,他的剑忽左忽右,不是在躲避柳永的剑锋,他害怕的是柳永的剑身,柳永挥舞着手中的晓风银蛇,动作飘逸而潇洒,借着酒意,他手中的银蛇快而敏捷,这一刻他已然忘记了困扰了自己一生的功名,他是一个随意的饮者,一个潇洒的剑客,流浪不再是孤独者的痛苦,而是以情御剑的磨练。斗篷人手中幽蓝的剑气已然慢了,惧怕往往给人带来失败。柳永手中宝剑的剑身像蛇腹一般很快缠住了那幽蓝的宝剑,无论那斗篷人再使出多么凌厉的剑法,多么快的招式,都脱不了这条银蛇的束缚,因为在剑身相交的一刻,那把剑已然不属于他了。这是柳永的成名剑法情到深处,两把剑自然难舍难分,柳永无论和任何人交手都不认为是生死之战,那不过是情人间的嬉戏,可是情到深处也能伤人。斗篷人只觉得手中幽蓝的宝剑已然回到手里,还未来得及再次发力,柳永的剑气已经扑面而来,只听的咔嚓一声,那是斗篷撕裂的声音,斗篷下赫然出现一张铜面。柳永和铜面人同时收起了手中的利器,那铜面在明亮月光下竟然反射不出丝毫的光泽,柳永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这铜面他再熟悉不过,至于铜面下的那张脸,他没见过,也不好奇。
那铜面人正要开口,柳永却一把拉着他坐下,怀中又摸出来两个酒杯,一壶酒,给他和自己都斟上了酒,然后自己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品了起来,边喝边道:“我的麻烦来了,帮我解决掉。”说着指了指天空,麻烦果然来了,来的是四个黑衣人,他们表情僵硬,巨大的铁套连着铁链牢牢镶在他们那漆黑的手臂之上,可能是年久日深,那铁套已经和手臂融在一起了,月光下的柳永竟然可以将一切都看得这么清晰,或许你看到了他的眼珠你就不会觉得奇怪了,因为他是一个几乎没有白眼球的人,整只眼睛都是棕色发黑,他无论在多么黑暗的环境下眼睛都和白天无益,这或许也正是很少有人敢在夜里来找他的麻烦的原因。
身旁的铜面人已然飞出,迎上了月光下带着疾风的几条黑龙,砰砰的几声闷响,那几条漆黑的铁链似乎混合了不一般的材料,一向锋利的宝剑似乎拿他们也没有办法,铜面人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几条铁链交错而来,似乎是一张捕鱼的大网,“铁锁缚龙。”铜面人不由得惊叫道。柳永早已闪到一旁的树上,端起酒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嘴中还含糊吟唱着几句歪诗,丝毫不被这突如其来的争斗而影响,活脱脱一个烂醉如泥的书生。
幽蓝的剑光迎风而起,直削挥舞着铁链的那几人的手腕,同样是几声闷响,八条铁链似乎用特殊的铁套安在四人的手臂之上,他们不是天生没有手掌,就是手掌早就被人砍去,他们的半条手臂早就被这铁家伙替代了。几人并不需要任何语言甚至眼神上的交流,他们已然将铁锁缚龙的阵法融会于心,很快就将铜面人困在中间。
铜面人左冲右突,却好似网中的游鱼,越困越紧。惬在树上的柳永含着酒眯着眼,半醉半醒地看着树下的光影,柳永一向不在乎别人的招式,哪怕是就在眼前的对手。他喜欢看别人的眼神,因为他想洞穿灵魂,这往往比洞穿黑夜更难。
几个杀手呆板暗淡的目光,不过告诉柳永他们对杀人的麻木和习以为常,柳永无趣地咽下嘴里的酒。剑光混着月光在漆黑的铁索间流转,铜面遮住了面孔,遮不住眼神,那眼神中没有一丝的轻描淡写,这是个用生命在专注的人,似乎这种人就没有过一刻懈怠,现在还是将来的每一件事,他都在执着,这是柳永在他的眼神中看到的,却也是他最习以为常的,嘴角的轻笑就是柳永对他评价,柳永经常嘲弄铜面人的辛苦,可他却从来听不到那人的抱怨。柳永对他那视死如归的眼神向来不屑,不停大口大口地灌酒,直到他看到了那个眼神,那是一丝灵光,看来那固执的人还有救,不会一味和人拼死拼活。铜面人的长剑划过一道道铁索,那尖锐的碰撞不绝于耳,他的剑一快再快,终于八根铁索的交横已然快不过他幽蓝的剑光,几个杀手终究被他的长剑吸引,突然一股剑气向下,几根铁索飞速缠在他插在地上的长剑,铜面人丢下长剑,纵起轻功,直奔半空中的酒壶,那是柳永抛出的稻草,脚借着酒壶之力,铜面人一口气已然奔到十几丈外的树杈上。
柳永飞身接下了麻烦,银蛇依次划过每一条铁链,突然咬住了铁链,就像在几条铁链上打了一个结一般,那几条铁链再也挣脱不开了,柳永一脚踢出插在地上的幽蓝剑铜面人趁势起身,幽蓝的剑光划过每一个铁链人的喉咙,“你不会是抢人家的老婆吧?要不人家怎么顶着黑天来杀你。”狄青笑道。柳永摆了摆手,“还是说说你的事吧,大晚上奔波几百里,不会就是来骗酒喝的吧?”“是要找你帮忙,但是找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位会飞的姑娘。”说罢,狄青捡起了酒壶,一饮而尽,转而盯着柳永的脸,透着月光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唉,会飞的姑娘,那风筝再大怕也飞不出那高墙。”说罢,柳永苦笑地瘫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荷花,就像当年盯着她的笑靥一样。狄青过来拍着他的肩膀,“你从来都有着选择,她说她不强迫你。”柳永喃喃道:“她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就是了。”“她说的没错,你还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狄青说罢,一摆手,一只漆黑的大鸟,在夜空中掠过,他飞身伸手一抄,那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风筝线系着一个精致的木筒,“这是一封太祖的诏书,你我的任务就是把它带上登峰楼,这将是一个月后那里最贵的拍品,所得的金银就是你我的酬劳。”柳永听罢,倒是乐了,“有趣,登峰楼是天下第一赌楼,”
柳永有一个洁癖,就是从来不带钱,不花钱,可是一个不花钱人竟然有酒有肉有女人,实在是奇怪的紧。可能他能够活下来正是因为他的词,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他的词传遍了大宋的每一条花间柳巷,每一个出名的歌姬都以得到柳永亲笔所写的柳词为荣,可是他本人却懒得紧。正是如此,杭州六艳在得到他的“佳人”后,六人尽说是为自己所题,甚至在杭州的楚香阁为争抢率先演奏大打出手,事后一人坠楼,五人出家为尼,再说红遍京城汴都的名妓李收云,本是王公贵胄千金为博一笑的绝色倾城,柳七郎见她一面,便为她亲题了“望处雨收云断”,可她看过词后,竟然只是一直清唱,不准有丝毫乐声,她说,自己绝不敢弹琴来歌这柳词,因为世间没有任何乐声配得上这词句。第二天在没人见过这女子,她只留下了一句话,天上之词凡夫俗子岂配听。
“我决定帮你。”柳永的语气显得高傲冷淡,他的一双乌瞳,就像一汪永远望不到底的潭水,让人永远无法猜到他在想什么。“好。”铜面人只轻轻答应了了一声,便快步去河边捡回柳永的银酒壶,“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帮你啊?”那铜面人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嘬了嘬嘴,“因为他们想让你帮我。”说罢指了指地上黑衣人的尸体。柳永微笑着点了点头,“有趣,接着说说。”铜面人却好像没听见,闷头擦着自己的剑。柳永却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他们并不明白怎么对付一个闲人,因为对付闲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闲下去。你说说你奔波了几百里,他们都不动手,偏偏到了我这,动手杀人,这不是逼着我这闲人出手吗?”柳永自顾自地讲,那人自顾自地擦着剑,柳永觉得无趣,猛地咳嗽一声,瞪着那铜面人说道:“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而来啊?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我是让你把话讲完,省得路上啰嗦,十几天前西夏称臣,范帅年迈,圣上恩准还乡,可在卸任回乡的路上,随行的军士数十人在几十里外的隘口突遭伏击,援军赶到时却没有找到范帅的尸骨,他随身的信鸽却寄回一封书信,可上边只写了空堂二字,我常在西北,素知空堂厉害,便托暗伏在西夏的密探代为打探,当晚我便收到了消息。”铜面人飞快地叙述着来龙去脉,柳永却突然打断了他,”那消息不仅与范帅无关,反而让你更加震惊,于是你连夜奔波,特来寻我。“铜面人先是有些惊愣,随即一声苦笑,”看来你这闲人的消息倒是比我走的都快。“”空堂堂主当晚被杀,西夏高层大乱,两个决定西北战局的人,一位失踪,一位惨死,这还真是趟浑水啊。“说罢柳永飞身上树,取出一个花布袋,其中都是柳永的应用之物,他从中掏出一个乌黑的小瓶,倒出两粒棕色药丸,那是柳永秘制的仙人散,气味芳香,又有解酒润喉之用,柳七每日混迹秦楼楚馆,这东西自然必不可缺。柳永递给那铜面人一粒,铜面人接在手里,却盯着柳永笑着说道:“你这花衣配花袋,不在花丛,却也招蜂啊。”柳永听后也朗朗大笑,心道这人看着死板,内心却也风趣。
一支漂亮紫色烟花已经在天空绽开,柳永提起银色的酒壶,缚在腰间,铜面人不知这烟花何意,可是柳永泛起光的眼神已经告诉他,只怕来了柳永的老情人。不出所料,一匹快马上驮着俊俏的女子,她纤瘦的身体随着马的飞驰而起伏,只见柳永轻轻招手,那女子勒绳,下马动作老练,铜面人没想到的事这女子竟是骑马的好手。柳永轻轻摸了两下耳朵,那女子也摸了两下耳朵,“负心汉,你还没忘我。”看来这摸耳朵是他们之间的情话,柳永和每个相识的女子都有不同的情话。柳永一笑,并不答话,那女子会意,一吹口哨,两匹雪白的骏马应声而出,两匹马都是白的没有一匹杂色,月下的白马更显神俊,每一块的肌肉线条都是那么匀称,“万事小心。”女子知道柳永夜行一定有急事,话一出口,女子已然上马离开,她知道柳永有急事,耽误不得。柳永翻身上马,催马便要走,只听那白马长嘶一声,翘起双蹄,原来被那铜面人牵住了马鞍,柳永一笑:“狄贤弟好臂力。”那铜面人也是一乐,那声音更像是古稀的老朽,“没这臂力,怕是又不知让你诓到什么地方。”柳永一甩手,袖口飘出半截手帕,那铜面人伸手一接,白马脱了手,猛然一跃几丈,窜了出去,那手帕有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铜面人取出火折,借着火光,手帕上字体娟秀,显是姑娘写的,“步随香草远。”铜面人点了点头,便纵马追去。铜面人听说这柳永在江湖上有一朋友,化名纸鸢,每当江湖有大事发生,她便会用断线风筝为柳永送来一条不为人知的线索,这线索通常便写在手帕上。
两人两马就这么狂奔了一夜,第二日,已经到了西北附近的小镇,柳永刚一进镇,嘴角微微一动,铜面人知道柳永来过这里,看来饭食已经有了着落,柳永将一只绿色的烟花引爆了,不一会便在小巷里走出一个扭着屁股的女人,那女子一身薄纱,匀称的身材在西北黄沙间已经是一道风景了,那女子脚步看似慢的紧,可仔细一看,怕是要倒吸一口冷气,就连这出口气都起风沙的小路上,女子的脚跟竟不带起一点沙尘。
过了一条巷子,酒楼的酒香与嘈杂便扑面而来了,柳永努了努嘴,那女子冲着他笑着点了点头。柳永和铜面人被带进了酒楼楼上最静的雅间,柳永和那女子一进房间,那女子便伸手关上房门,铜面人无奈只得守在门口,没想到如今的自己竟也要为别人守门。房间中已然摆了七八碟小菜,那女子动手为柳永斟酒,柳永低下头嘴尖一嘬,眉毛抖了抖,取下耳边别着的细管一饮而尽,“闹市能闻桃花源,(酒名桃花源。)可柳七却无潜公志。”说罢,便自顾自的饮酒,那女子笑了笑,用手中的手绢为柳永擦了擦嘴角,“马儿以备,涂山女儿等君归。”说罢,将那手绢塞到柳永手里,便起身出去了。铜面人趁着开门之际,闪身进来,因为那老板娘关门的速度上来看,确实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出了酒楼,酒楼的伙计给两人牵来了两匹黑马,甚是精壮,又递上两葫芦桃花源和两包肉干。“告诉你家主子,一辈子太长。”话音刚落,两匹黑马便已在土路上扬起漫天的黄沙。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既然知道自己不能留,又何必招揽这些风流债。”可是等来的却是柳永轻轻的鼾声,他竟然在飞驰的马儿上睡着了。那马竟然懂得自己转身,两匹马一前一后,飞驰在这西北的古道上,古道两旁不是荒草便是沙堆,在这里只有幼小的生命才有活下去的权力,让人不由得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柳永惊醒,“对方的马蹄声甚重,一行大约七八人。恐怕是西夏的骑兵。”铜面人似乎很有自信。
002空堂
铁骑飞驰而过的疾风中带着浓重的药味,那是止血的白药,一行骑兵虽有七人,却有八匹马,柳永清晰地看到那负在空马上的小木箱上的血迹,柳永不由得佩服起他身边的朋友,飞扬的马蹄上的蹄铁确实印着西夏文的字样,加上焉支的骏马和冷锻的内甲,一行人显然是空堂的铁鹞子,柳永一声苦笑,自己认真起来还真的可怕。这些人是西夏骑兵的精锐,他们早已弃掉外甲,甚至两人还丢了头盔,七个人身上怕是不下十几个伤口,甚至一人的腿部也受到重创,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骑术,怕是不知多少次从死人堆中走出来了。
错马之际铜面人只觉得右手一凉,接着竟阵阵发麻,他随即松开握紧宝剑的手,看着七八匹快马的背影,听着柳永用那喝酒的银管吹出的小调,那铜面人抖了抖右手,“你的酒水还是那么给劲,为什么不让我动手?”柳永在手中转起银管,没人注意到他银管喷出的酒水,但这力道足以伤人打穴,“这条路上有规矩,前马不停,良驹不过,人不犯己,分毫不取,如以上路,死人转头。我也看到了箱子上狗头,但我们不能坏了规矩。”“什么人定的规矩能让你如此在意,就连西夏百堂之首空堂的机密你也会放过。”铜面人似乎很诧异,在他的印象里柳永似乎不是爱守规矩的人。“规矩就是规矩,既然有人定,自然要有人守。”
“可是那箱子里面绝对有机密,说不定就和范将军的失踪有关。”铜面人话里有说不出的惋惜,似乎在等柳永放话,他就追上去夺下箱子。“好啦,算他们命大。”柳永又闭上了眼睛,铜面人向后望了望,后边飞驰而来的马蹄也在十几步外放低了声音,看来这条路上的人还都守规矩,又望了望周围的地势,心中一惊,暗叹自己年少轻狂,一心都在那狗头箱上,没看清这地势之险,前面的路渐渐放窄,两旁的山坡逐渐隆起形成两个高坡,低处尚有十数丈高,近处的周遭又无岔路,这路若真有人守,只需强弓硬弩,自己便是落地的乌鸦啦。
可终究有些不怕死的人,急促的马蹄声让铜面人一下紧张起来,他不必回头也知道这人在十几步外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两道剑光同时转身,柳永和铜面人同时出手。那人也自然不是善类,两道弯眼微睁,头发披肩,不见脸庞,嘴下确是干净,一丝胡茬也没有,身后箱子上的突出的狗头印甚是晃眼,看来那一队人马刚出规矩路,就已身遭不测。身后这人一晃双手,两把精致的金叶子在他的指尖流转,每一把一指多长,却能轻松迎上两把长剑,剑尖处的两片柳叶在迎风间划过剑刃,那人指尖用力,竟同时将两两把长剑支开,显然柳永两人轻视这人指尖的力道,两把柳叶在指尖和剑刃间穿梭,惊人的力道和速度在柳叶的跳动间发挥出极致。这二人两把长剑配合本是人间绝技,怎奈地势狭长,两人长剑反而相互掣肘,一时间小小的两片柳叶,竟让两把长剑难进分毫,三匹马在交错间驰骋,尘土飞扬迎面,柳永动手之际,怕沙尘迷了眼,急忙拂袖散去风沙,身后那人一见有机可乘,将双手柳叶都掷向柳永,两片金叶在空中飞转,如行舟顺流一般划过风尘,铜面人急忙收回攻出的剑锋,和柳永挥出格挡的剑交在一起,当当两声将两把柳叶弹了回去,那人却趁势飞起一脚,正踢着铜面人的小腹,铜面人哼了一声,柳永心里一颤,这一脚定然不轻,铜面人身上疤痕横纵,却也很少吭出一声。柳永心道,要将自己换做旁人,铜面人肯定趁着那人没有兵器之际,快攻拿下,这人一生见的断颈只怕是盆中米粟,能让他放下快战快绝,回剑来救自己,除了自己对他有用之外,竟也带了三分情谊。铜面人转而瞪了柳永一眼,示意他此人不可小觑,那人也已然将柳叶接在指尖,挺身又战。三人也已过了数十招,突然那人嘴角一动,浮出一丝冷笑,柳永和铜面人不知何意,转而身体一震,险些跌下马去,原来正到了路的转弯处,地势开阔了些,那两马颇具灵性,已然自己转身,可马上的两位英雄回身斗得正酣,哪里顾得这些,一下子左右不稳,那人趁势扬鞭而过,三马齐头之际,柳叶一转,将柳永的胡须齐下刮断,柳永一惊,身体确是已然稳住,起身一脚,正踢在那人背后的箱子上,接着一跳又落回在马背上。那箱子本是用一条绳系在那人背上,只听咔嚓一声,绳子震断,箱子迎空飞出,那人伸手要接,铜面人的剑却已然刺到,只得侧身用柳叶一支,另一只柳叶随手便刺,可身后突然一声脆响,那人猛然转头,只见那木箱被三支凌空的羽箭钉得粉碎,木屑散了一地,那木箱中竟然空空如也,铜面人也因突如其来的变故停了手脚,柳永赶忙抄起铜面人马前装酒的葫芦,向山坡顶掷去,弦响葫芦破,酒花散了漫天,一个猎户摸样的矮子从山坡矮林中闪出身来,扬了扬手中的弓,算是回礼,随即又回了密林。那矮子没想到还有人知道这路上的老规矩,那飞出的酒葫芦是敬给守路汉子的,算是告诉那守路的人自己就此罢手,规规矩矩的过路。前面那人也趁势向前夹马穿了几步,回头拱了拱手,轻甩头发,柳永这才看清这人面庞,原来是个十几岁的青年,只听那人道:“多谢七兄救命,后会有期。”说罢扬了扬手里柳永的胡子,还未等柳永开口,便转身纵马而去了。柳永摸着自己下巴下的胡茬,若有所思,铜面人却叹了口气,“可惜呦,这下不知天下多少女子要失望喽。”柳永却少有的正经起来,摆了摆手,”此人绝非误打误撞,他认得我,我却不识得他,他与你我交手,却又不下杀手,还有就是......。“铜面人抢着道,”他的白衣,他刻意将外衣裹得很紧,可还是在踢我的时候露了衣领,而且我敢肯定,那是白衫门的制式。“柳永苦笑了一声:“事情还真是不简单,白衫门是李元昊的贴身卫队,死去的空堂堂主张元又是李元昊亲信重臣,他到底背着李元昊藏了什么样的秘密?”铜面人拍了拍柳永肩膀:“至少这小子帮我们看到了一个空箱子。”
一条路终归有尽头,这条有规矩的路也不例外,在经过了岔路后,往来的人马便加快了脚程,不时有几匹快马越过柳永二人。西北的树一向不高,零星的几片枯叶和几只昏鸦倒是绝配,已然发黄的荒草中不时露出几块枯骨,散落的盔甲和马鞍早已丢了往日的光辉,两只马儿的脚步不快,应该是怕疾步的颠簸跌醒懒散的主人,乌鸦似乎被突然的访客惊醒,那不吉利的惨叫很是让柳永恼火,看来动物和人一样,有些灵性终归是好处。嘴里已然充满了酒水,柳永蓄力而发的一口酒打碎些瓶瓶罐罐还是没有问题,铜面人率先拉住柳永的胳膊,柳永瞪了他一眼,嘴里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忘了我身边还有一只讨厌的乌鸦。“说罢,紧了紧马蹬,马儿飞驰了起来。铜面人却勒了勒缰绳,向那几只乌黑的鸟招了招手,几只鸟便依次落在他的肩膀上,铜面人掏出几块肉干,几只乌鸦依次叼走,却都不急吃,那更凄凉的哑叫传进耳朵,原来都等着去喂那只巢中的老鸟。都说乌鸦不吉利,可在这人的眼里似乎它们更像是朋友,仔细想想他又何尝吉利过。
”答应我,一定找到范帅。“铜面人的话总让人听得伤感,不了解的人以为他活不到明天了。柳永皱了皱眉,”我知道他对朝廷很重要,你们和我讲多了,我也会烦的。“铜面人却轻轻摇了摇了头,”不是为了朝廷,是为了我自己。“柳永转过头,正迎上他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仔细看看这坚毅的眼神了。”你或许不知道,他从鼠窝里把我救起,让我变成一只乌鸦,虽然还是满身漆黑,但至少可以飞,至少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太阳。“说完他便低下了头,不让人再看他的眼睛,这是个坚强的人。“我还是头回见你这么多话。“柳永的打趣似乎从来都不分时候。“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们去哪?就这样一直被我牵着鼻子走?”和柳永在一起可谓哭笑不得,你想哭的时候他就抛出油头,你正笑得开心,他又冷了起来,让你知道其实他更像座冰山。“我不信你,但纸鸢的手帕绝不会错。”铜面人话语间对纸鸢好感十足,柳永却笑得喷出了嘴里的酒:“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你不信,偏偏去信一个只听过没见过的人,也罢,我改天介绍你们认识。”“真的?”铜面人一向沙哑的声音竟也明朗起来,那是人人都能听出的喜悦,“你别兴奋,纸鸢可是个男人哦。”
两座低矮的土山包间,一座黄土屋并不惹眼,几十步外柳永便翻身下马,显然对屋中的人甚是敬畏,这倒不像是他肆无忌惮的性格。碎石搭起的矮墙围在周围,可却把小屋围得死死的,竟连个门都没留,好像不希望任何的访客来打扰。柳永和铜面人只得翻墙而入,刚到土屋的木门口,柳永停住脚步,并未敲门,而是在袖口间甩出一段白绸,柳永张口吟出白绸上誊好的诗词,”秋蕊香引。“词牌声刚落,屋里便传来淡淡的箜篌声,那是一曲小石调,柳永应声而歌,“留不得,光阴催促,奈芳兰歇,花好谢......“那曲调很淡,但依然能听出其中的曲折,就像那人想悄悄离去时,伤情而不急促,落叶在潺流间打转,那种秋日溪水的微凉,只消人轻轻一触,就猛然惊醒,曲调稍停,门吱呀呀地开了,阳光混着沙尘洒入屋中,两人定睛,两根系在门闩上的白线透过一架织机系在一个白发老妇人的手上,那手白皙肥润,不像是一只老人的手,见两人进屋,老人手一松,门又吱呀地关上了。下阕的调伴着关门声响起,只见老人的另一只手在空中舞动着,每一根手指都连着织机的丝线上,丝线的另一端分系着五颗银珠,它们在箜篌的弦上跳动着,就像点水的蜻蜓,灵动而有力,泛起的微波徐徐扩散,在人的耳蜗里荡漾着,经久不散。柳永看得出神,显已忘了吟词,狄青刚要提醒,那老人已然将词唱了出来,“......向仙岛,归冥路,两无消息。”曲调伴着老人低沉的嗓音走向低谷,那人自始自终似乎都没留下一点痕迹,就连离去的脚步转眼间被风沙掩去了。曲调一收,老人理了理长发,那几尺长的白发张蓬着,有的搭在注意上,有的垂在椅下,显是从来没有束过头,谁能想到,一个白发老人竟还留着少女的垂髫。这老妇人并不显老,但微笑间还是褶皱分明,差不多也有花甲的年纪了,她吩咐两人在一旁的竹椅上坐下,紧贴着墙角的竹柜,接着一甩手,脚边的茶壶顺着老人抄起的丝线滑到竹椅边,另两根丝线轻甩下竹柜上的两个瓷碗,被两人接在手中,屋里一切都连在老人的织机上,这里显是常不来客人,就连招待人的茶盏都没有。炒麦茶的浓香一扫赶路的疲惫,见两人大口喝的畅快,老人润着嘴唇着,显是有话要说,几次刚要张口又笑着摇了摇头,最后喃喃道:“琉璃应该还好吧。“柳永一愣,可随即便明白了,”琉璃“应该是父亲的别称,”承蒙干娘挂念,我父亲一切安好。“柳永轻声道,”干娘,是他让你这样叫我的?他念叨过我?“老人有些诧异道。柳永接连点头,可心里知道父亲并未念叨过她,这词是在柳永年少时偶然在父亲书房里找到的,父亲当年的陈年旧事则是托纸鸢打听到的。那老人轻叹了口气,含混不清地说道:”这是他吗?这倒不像他,可人总会变,也难怪,也难怪,他又偏偏经历了那么多。“
说罢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你就是永儿吧?“老人言语间透着慈祥,柳永笑着答应着,铜面人看着乖巧的柳永笑得被茶水呛到了,一向随便的柳永在这老妇人面前倒是颇有礼貌。老人转而看向铜面人,拍了拍脑子,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吟道:”鸦云掩月映铜面,血染黄沙隐白骨。“话音一落,铜面人赶紧站起施礼,”小儿狄青有礼了,不知老人家如何识得小人身份。“沙哑的语气带着惊诧和疑惑。老妇人笑道:”也没什么,你袖口衣领都扎的很紧,应该常年在西北行走,不像永儿,内衫上都沾着沙,站着坐着都是虎虎生威,一副将军模样,又带着铜面,西北近来出了位面涅将军,老妪便斗胆猜了猜。“
“刚才我二人在规矩路上坏了规矩,还请干娘见谅。”柳永赔礼道,狄青暗惊,原来这老妇便是规矩路的主人,当真不简单。“无妨,最近西北频出大事,西夏的梁柱倒了,大宋的长城也塌了,难免有些不太平。说说吧,你们是为这两件事来的吧,可这秘密只能说一件。”这老妇人深居简出,但消息却灵通的很,也早就看明白了两人的来意,“干娘怕是错了,这何来哪件事,分明就是一件事。”老妇人听着柳永的话呆了一会,转而噗嗤一笑,“你真像他,滑头的很,也罢,索性都说了,藏得住的也就不叫秘密了,你们看见空堂的骑兵了吗?”两人点了点头,“是啊,很多人都看到了,十几支骑兵动静可是不小。”说着看向了柳永,柳永会意一笑,“干娘是说,秘密不在箱子里。”老妇人点了点头,狄青笑道:“原来都是空箱子,那这东西该在哪?”柳永一听,偷瞄了狄青一眼,又急忙收了目光。“年轻人莫心急。”老妇人摆了摆手,推着手边的织布梭子,低声道:“我听说张元悄悄地把儿子送到了以此向北三十里的避火寺。”说罢,一挑梭子,拉开了房门,“去吧,去吧,兴许还能赶上斋饭。”柳永示意狄青先出去,转而俯在老妇人耳边问道:“您恨过我父亲吗?”老妇人一面慢慢地推着梭子,一面喃喃道:“恨过,爱过自然恨过,可没多久就不恨他了,男人年轻时总要做些事,笼子是锁不住的,去吧,做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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