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寻路》——竹空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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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章 师徒

“为什么？”

是夜，无名荒野上皎洁的月与璀璨的星空交相辉映。树叶沙沙的声音和虫儿吱吱的鸣叫倒是使人感觉到无限宁静，而一声悲伤沙哑声音打破了这处自然的和谐。

一颗不知年限的苍天巨树下卷缩这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紧闭的双眼使他看上去无限痛楚，脸颊上一颗颗泪珠借着月光发射出一丝晶莹。是泪么？睁开眼，微风吹过脸颊的泪痕带来微微的冰凉，少年迷茫着倚靠着身边的巨树从地上坐了起来。心头却是不知何起的莫名悲伤。

双手揉了揉疲惫的脸庞少年尽量使自己从这失落的情绪里提了提神，透过一颗颗直耸入天的巨树依稀可看到天空中悬挂着一颗车轮般苍白的月，远方传来的怪异的不知名的兽吼声让他感觉无边的陌生。

我是谁？脑海却是一片空白。“呵，我这是失忆了么？”苦笑的少年低头呢喃着整理下思绪，却发现自己不知该何去何从。

“睁睁眼吧，我的孩子啊！！！”有些亲切熟悉而悲呛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却吓得毫无头绪少年一个激灵，仿佛来自天边却又像来自脑海。抬头四顾，借着月光却看见远方一个佝偻的身影，少年悚然。

良久，那身影似乎摇了摇头终于开口：“小子，你打算就这么盯着老夫多久？”

“啊？是人啊……”少年僵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懈，身后的冷汗让他背脊发凉，却是奇怪起来，刚才的声音明明是个女人。

“那你仔细看看老夫像鬼吗？”一双锐利的双眼突如而至，而后传来一道有些不愉的声音。

少年有些无语的看着近乎贴在自己脸上这张有些苍老的脸庞，炯炯的眼神散发着一丝怒意与锐利，倒是显得这双眼睛不应在这年纪的人身上：“额，不像。”

言毕，老者再度无语，场面有些尴尬，令少年焦灼无言的对视持续不知几时。

“爷爷！你们在干什么呢？”清脆的声音让少年感觉十分的舒服。该结束了吧？少年心想。

“咳咳！”莫无此时心中是十分崩溃的，守道两千余年的他竟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弄得心中无比波澜。现在这个情景怎么看自己都像是传言中的龙阳之好，而自己似乎更像那些可耻的邪修一般专在无人之地残害那些无辜的少年。

“这个……这不是天生异像吗？爷爷过来察看下。你这丫头怎么跟过来了？”原本正当的事情此刻说出来倒让莫无有些心虚：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当眼前的老者转过身对着那声音的主人说话的时候，少年倒也看清楚了这小女孩的面容，十四五左右年纪，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腰间，发间那张精致的脸上明亮而动人的双眼正在自己与那老头身上来回的巡视着，也不回答老者的问题，脸上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古怪。

“哼，天天都有异像嘛？这位大哥哥，你就是那个天生异像的人么？”似乎老头半夜外出以是常事，少女也不瞅那老头，对着少年问了个令他自己都纠结的问题。

少年懵了：天生异像？十分钟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都记不清楚，难道是那莫名的声音吗？挠了挠头，犹豫道：“也许是吧……”

“什么也许？老夫用时一年算尽天命，今晚空明星动，位处东南，异像天生，降灵与我祖起岭。不想……”那老者带着一脸不屑却又自信十足打断了少年的话语，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可信的样子，但据刚才那为老不尊的样子，少年心头暗想：这货八成是个江湖中坑蒙拐骗的神棍……

“这一年也没见过您预测天命呢？而且爷爷您什么时候会的占卜之术啊？您就别卖关子了，不想啥？”一连串的问题之后看着老者莫无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少女好奇心大涨，一脸期待是什么事情能让从来都很清高的爷爷如此。

“诶，废材啊废材。”对于孙女的问题莫无直接选择了无视，摇头顿首的在那自言自语，却不知心中想着何事。

少年自然明白，所谓的“废材”在三人当中自然不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更不可能是老头自己，心中却是纳闷，这老头怎么就确定自己为什么是个废材？

“走吧，你这小子也不知是怎么个怪胎，一个毫无资质之人竟能弄出如此之大的动静，怕是那些不甘的势力又要有所动作了。”莫无无奈的看了看夜空，却是明了，大事降起，也不知这孩子身上到底存在着什么秘密，自己这殉道之人竟看不出他的来历。

从失忆清醒之时，少年一直是懵逼的，不知何处而来的心头久久未能消散的悲伤的情绪，一段天际脑海的话语，两个奇怪的爷孙，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废材，到现在自己懵逼的像个小鸡一样被这奇怪的老头给从树下提了起来在空中肆意飘零着，还有旁边女孩看着自己的表情，好像从未有过如此搞笑之事。一一打破了他心底的认知，虽记不起往事，但他却明了以前的世界不是这个样子，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欸，我说你想笑就笑吧，但是你能不能体谅下一个恐高的人在天上飞的感觉……”少年很是无奈，话语中却又有些惊慌，这种俯览着大地，眼下刚才自己还认为是一颗颗苍天巨树眼睁睁变成了一颗颗小‘小树苗’的时候当真是‘妙不可言’啊……

“噗呲……”女孩憋的满脸通红的笑意终于得到了释放，却使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可爱了起来：“放心些啦，我爷爷肯定不会把你丢下去的，忍一忍哈马上就要到了……”

少年脸色一黑，心说：你这也太会安慰人了些。不由自主的想想自己变成肉饼的情形，感觉甚是恐怖，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就在这时控制着少年生死的那个带着瘪皱的皮肤的老手拎着他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小子，你再抖我可就不好说能把你安全的送到地面上去了啊……”声音中带着一丝揶揄，似乎老者对刚才难堪的一种报复。

少年索性紧闭双眼，低头念叨着听不清的话语：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心以为夹杂着巨大的风声老头应该听不见，却是低估了老者的听力，一声略带愤怒的声音传来耳边：“你小子在念叨什么呢！？”

少年无言：这特么的‘忍一忍马上就要到了’到底要多久啊……

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而痛苦的短暂却是尤其煎熬。十余分钟的飞行时间，对于少年来说已经不能用度日如年来形容，其中每一秒都不堪回首，来自心理上的畏惧让他心中暗暗发誓：老子以后绝不再飞了……

然而他却不知，这十分钟的意义，对于整个空幽之地来说如同一股炙热的炎流注入原本平静无波的湖泊一般瞬间沸腾了起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呵呵，至真之人，我看你能到哪里去……”三人刚走不久，原本少年倚靠的巨树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正在湮灭这，逐渐化为点点光影，似繁星点点般消散于世间，仿佛它从未存在过。而少年之前倚靠的地方却站立着一名红衣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一些怪异的笑容，表情却是说不出的从容与坚定。而他的身后站立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一眼望去像是未出雉幼，可双眸流漏出点点精光，哪怕是常人便可看出此子不凡。红衣男子收手而立，巨树的消散对他而言似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破情，你记住，至真之人如同这树，而你便是树消散之后的空间，亦为至真，亦为至幻，世间之人便处于虚实之间。唯独你二人之间去其一，才能打破这万古的禁咒，突破空幽……”

那名名为破情的少年闻言点头，道：“孩儿明白，父亲那空幽之外又是什么？”

“呵呵，空幽之外……为父也不知晓，或许，是大道吧……”红衣男子摸了摸孩子的头，微笑着看着刚才三人离去的方向……

翌日。

一夜未眠，当少年顶着黑黑的眼圈从床上爬起来之时，感觉有些恍惚，啪啪的拍了两下脸庞，感觉经历昨天的如同梦境一般，如此的不真实。一夜的胡思乱想却没有丝毫的头绪，如同这个世界莫名的多出了个自己一般，那么自己为何存在？却是无解……

和煦的阳光透过竹窗而入，照耀在脸庞上，令少年双眼微眯，却是精神一震。起身推开门，一瞬间却又迷茫了……

微风拂过这不知有多大的竹林，传来竹叶沙沙的声音，夹扎着不知名的鸟儿的鸣叫，他仿佛看见在竹屋前有个小孩子天真的奔跑玩耍着，一会蹦跳的想去摘一片翠绿的竹叶，一会又去追逐一只欢快鸣叫的鸟儿，当鸟儿扑凌这翅膀飞向蓝天白云之间之时，耳边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小哥哥，你在干啥呢？”

少年一怔，鸟儿与孩童却以不在，只有身边如花似玉般的少女，正学着自己看着天际，张望着不知在寻找什么，哑然失笑：刚才的那个小孩是自己么？？？

“哈，今天天气真美啊……不是么？”看着旁边女孩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少年无中生有般的加了一句反问。

“哼！”少女有些不愉，也不在理会他，转头朝着另一间竹屋喊了一声：“爷爷！他起来了……”言罢也不在理会少年，自顾自的回屋去了。少年看着女孩离去的身影，心头有些奇怪：嘿，招你惹你了我……

“过来！”脑海突然传来那老头的声音，将少年吓了一跳，却没发现老头的身影。少年疑惑着走进旁边的竹屋，发现这老头正一本正经的盘坐在床头之上闭着眼也不知在做什么：“刚才是你在叫我？”少年问道。

“嗯。老夫昨夜经昨夜慎重考虑许久，你虽无修道资质，但你我相逢便是缘分，我若收你为徒，你可答应？”莫无纹丝未动，似乎这声音直接传入少年的脑海，倒是令少年十分好奇，这特么怎么回事？

“不行！不过好好说话不行么……”果断的拒绝之后少年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对于这种他的认知之外未知之事心头没底，不过他却知道事出无常必有妖这句话的含义。自己既然是个废材你又何必收我？

“嗯？！”

莫无怒目一怔，吓了少年一跳，忙道：“不准打人啊……”

莫无失笑道：“你这小子……”心中却是懊恼，对着个小子怎么就生不起气来？叹了声气问道：“你，失忆了？”

“啊？是的，很严重的那种吧，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了……”少年对这老头语气的反差有些适应不过来。

“也好，你真不愿拜我为师？要知道在这空幽之中一心想拜老夫这个层次之人为师的人不知多少。我看你虽无资质但胜在失忆之后心无杂念，磨炼一番以武入道也为时不晚。在空幽若无傍身之技，怕是寸步难行啊。”莫无这话说的倒是语重心长，另少年有了几分信服，不过口中却是另一番言语：“我有杂念啊……我杂念很多……我要找我父母，我的家人，还有我想找回失去的记忆，反正很多杂念……你看啊，还有……”

“行了！”本打算长篇大论一番的少年被莫无一声怒喝打断了，颤抖的眉头可见莫无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少年一看情况有些不容乐观，有些惶恐嘴角念念叨叨：“不准打人啊……”

“打住，别给我装了！老夫今天也不给你罗里吧嗦的了，反正你必须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莫无很是无奈，这天杀的狗屁传道之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这和想象中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吗！

而后之事情根本不是少年自己能控制的，在莫无的强势之下，少年身体不受控制的行了拜师礼，然后又是祭祖拜天，乱七八糟的忙活了一通，少年心里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姑娘被一个老汉强行XX了一样憋屈。当然最后还委屈的叫了声这个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女孩一声师姐，看着这女孩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少年更加记恨起这可恶的便宜师傅。

“今日你拜为师门下，为师自当给你赐名，老夫名号风竹，人称风竹散人，便赐你竹字。而你的名字就叫白离吧”莫无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看来对这个名谓很是得意。

“老头，我说你这么强人所难真的好吗……”少年不屈的做着最后的挣扎，看上去像是企图挣脱虎爪的羊羔一般。

“为师之心，你不懂。但是你，我懂。。”莫无似乎刻意忽略了这徒弟称谓上的问题，言语中带着一丝落寞与不甘，心中暗叹：这就是命吗？

“竹白离吗？也好，看不出你这老头竟挺会起名的啊……”少年略一思索，虽不明白为何取白离二字，却觉得读起来挺是顺口，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懂我?”

莫无微微摇头道：“你本非这天地之间，为天地所不容，所以你无法修行。而你，所要做的唯有踏碎凌霄，超脱万物，懂吗？而我族便是因你而生……”言罢，不顾少年怔怔的眼神，莫无却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第二章 祖地

空幽天启六六八三年，那时的莫无还是个孩童。一日父亲带他进入祖地。那时一座宏伟的地下宫殿，说不清有多大，只记得宫殿顶端的大殿之中，有一尊雕像，便是这个少年。而雕像之下的基座上唯有三个小字--竹白离。那天父亲对他讲了许多：莫家自称殉道之族，莫女生则待主出，莫家之女生则断，未生则守。殉道之族，守道、护道、殉道却只为破道，道即为他……

而道生道灭皆因十万年前的禁咒。禁咒出现之时便为异族横行之时，空幽割裂，纷繁复杂的势力割据成七域，正所谓‘邪魔道妖乱古海’。禁咒之传说据传因空幽之地有一个逃不过的魔咒：九万苟且万年血，十万轮回乱世出。而莫家有句古训：一万乱世争，九万苟且生。十万轮回路，乱世传道成。莫家正是起源于十万年前，独脉传承却从未断过，到了莫无这代，却已是五十七代传人。十几年前莫无也曾怀疑，什么狗屁殉道不殉道，乱了几千年的空幽还不是已在近百年趋于平静。

要说七大势力倒也能克制，虽有一些小的摩擦，但总会适可而止，特别是自五十年前七域之主于古域王城妥协，后开通各域衍行之阵，空幽之地一番融合之景，各域互通之后倒是有些归于一统的迹象。但当时莫无没曾想，十年之后儿媳栾氏，产后而亡，诞女莫欣……也彻底的熄灭了他曾经可笑的怀疑。按说他莫家虽为独枝，但经近十万年沉淀底蕴十足，而他莫无已是破虚之境的灵者不可能救不活栾氏性命。只因孙女莫欣儿出生之时，风起云涌，黑云蔽日，天降雷罚于世，莫家方圆百里化作一片雷海。危及之时莫无及其子莫雷风竭尽全力想要护住母女安全，却终难抗天。父子二人力竭之时以莫家秘法强行破命损寿九成，本以为将陨与当日，却没曾想，云收雨歇，万物寂静，尽剩下一片焦黑的苍凉。而后一句莫无无法理解的话语久久环绕于天际……

“罢，既我当属你，那么给你一次机会未尝不可……呵呵……”

一声冷傲的笑声久久未散，令莫无心头阵阵寒意而生，那已不是他能理解层次的存在。

“风儿……”久未得到回应另莫无心头一痛，到了他这个层次要说世间支撑着自己苟活几千年的除家族传承之命以外便是自己的独子，他不敢低头更不敢用灵识触动脚下的一方空间，抬头张望着这片天，心空余恨，却无可奈何……

窸窸窣窣的声音将无尽的悲伤中的莫无惊醒，连忙低头望去，却发现地上的女婴竟还活着，也不哭不闹，一双大眼好奇的打量着悲伤的老人，随即却是咧开嘴笑了起来。一滴老泪溅落在女婴身旁，莫无俯身降女婴抱起，怔怔许久，心头苦笑：命运弄人而不可捉摸，命动之时又如何逆命而为？？？莫女生则莫家断？断……罢……

时，如白驹过隙。

转瞬十余年间，从只知嘤嘤而泣的弱小女婴倒如今机灵鬼怪的天真少女，莫无一一回想起这十余年间的过往，却似自己这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家伙经历了一次重生，想到乖巧的孙女倒是心头快慰，人生当如何……自己这两千年的修行却比不过十余年间的快乐。而如今寿元将近，主降，真是命吗？或许吧。

竹白离看着身边这老头从开始的沉思到悲呛哭泣又经过开怀大笑直至最后的沉默不语却始终闭着双眼，犹豫着要不要离他远点，心道，这老头怕是疯了……

见识过莫无的手段，竹白离心头越来越觉得这老头的现在状态有些危险，自己这小身板可经不住他的折腾。念罢，便小心翼翼的朝着屋外挪动，动作倒是小心到了极致，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这怪异的老头惊醒，而正当他一只脚迈出竹屋之时，身后的衣襟却是传来一股巨力，令他寸步难行。这时一声带着无奈的笑声问道：“小子，干嘛去？”白离身躯一震，有些惶恐的回头张望，却见莫无正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服，耐人寻味的看着他。“嘿嘿，尿急，尿急。”见莫无神情还算正常，竹白离心头一松，随口敷衍道。

莫无无奈一笑，自觉刚才沉迷于以往回忆之时有些失态，对这小子刚才所做的事情倒是一清二楚：“哦？尿急的时候不是要奔向厕所吗？难不成你这已经憋到了一定的境界？动作过大会有什么不良的后果？”

少年哑然，暗道我憋你妹啊……

莫无言罢，打趣的盯了竹白离一会，他倒是很乐意见到这小子的吃瘪的模样，又道：“跟为师走走……”

止步之时以是午时，竹白离默默跟着莫无停步，低头不言，思索着这一路上从这便宜师傅从未停过的嘴角中得道的信息，使得他对这世界有个初步的认知……

空幽之大无人知晓。世人所知划分七域，而七域之外，却存在着第八域：幽域。而幽域有多大，据上古传言海域尽头便为幽域，其中时空错乱，生机全无而又暗无天际，而最大的危险便是充斥着数不清的幽弧。幽弧由空而生，所幸遇海而灭。看似无害却威力巨大，所遇之物皆化为腐朽填入海域，据说因其中内含无尽的时之力。上古能者曾探索幽域，然而没人曾到过幽域的尽头。仿佛空幽之地为一牢笼，而幽域便是牢笼上的铁栏一般将空幽隔绝开来。而传言之中模糊描述，幽域之外有无尽的时之力，借其修行则可掌握时空，亦可永生。空幽二字便从此而来，幽中之空，便为空幽之地。陆上七域称为空幽大陆……

空幽大陆算是无尽广袤，而其中充满了世人所称的灵力，或稀疏或浓郁，却不曾空过。由此世人借其而修行，追求突破空幽，达到那片未知的世界，衍生诸多修行派系，历经无数年间，却只剩四大流派，邪魔道妖。灵力又分光暗水火风雷异七个属性，空幽大陆之人自出生之时便拥有灵根，而相对应的则是亲和能力，亲和力越高者周围相对应的灵力越是活跃吸收越是容易。绝大多数人却为七系全根，而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灵根越多则意味着对灵力的亲和能力越是分散，也就意味着修炼速度越慢，终其一生也难以有多大的成就，也就意味着灵根越少之人修行速度越快。古有大能：雷主，据传魔域主城暗无天日，持续数日却只闻空中轰轰雷音而不见雷降，直至其出生之时，滔天雷龙涌动，直入其府邸，竟尽皆吸收，一跃成为三阶魔卫，成万古美谈……然而当日莫无初见竹白离之时便以发现他身上的蹊跷之处，周身五米之内竟灵力全无，近身探查之时却并未发现其中任何怪异之处。而在仔细观察竹白离之后更是发现其竟为无根之人，要知道空幽之地但凡生命，哪怕是一种昆虫，一株小草也有相应的灵根，当然对于灵智未开之物并不能修炼，但这是空幽之地的基本规则。既无灵根便意味着无法修炼，那这‘传道’之人又该如何传道？

簌簌的破空声由耳边传来，却是唤回了竹白离的心神，抬头望去却发现莫无双手急速挥舞着，竟在空中留下片片虚影，而他身前丝丝白光不断的凝结成一个个不知名的符文，就那么在空中漂浮着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良久，莫无双手骤停，虚压而下，只见原本在空中安静的一排排符文竟有序的融入脚下的大地之中，排列成一个奇异的阵法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随后自竹白离脚下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紧接着便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晕眩感袭来，竹白离倒是明白这肯定是那便宜师傅搞得鬼倒无什么危险，心中暗自腹诽，却还未想出咒骂这老头的词语，周身已是恢复正常。

“小子，好受些了吗？”莫无一脸关心的拍打着竹白离的后背，只是那一本正经的脸庞上透漏出自得的笑意已是隐藏不住。

竹白离此时恨不得将胃中有生之年吃过的所有饭菜都吐的一干二净，当然这有生之年到底吃了些啥他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巨大的晕眩感另他干呕了半天，感觉身体有些虚脱，竹白离换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盯盯得看着面前好是仙风道骨般的老头。

“咳咳，为师脸上有花吗？？”莫无见竹白离犹如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的眼神，又觉得刚才做的好像有点过了，不由有些心虚，装作一副奇怪的样子用他那瘪皱的老手在脸上摸了摸。

“花没有，不过师傅……您，有脸吗？”竹白离虽然生气，但却明白自己是干不过这老头，不过嘴上的功夫倒是可以较量较量。

“额……”莫无听竹白离称自己为师傅倒很是欣慰，正当他张嘴想说些什么之时，却是被竹白离后半句给堵了下去，张着嘴倒是忘了该说些啥。

见老头吃瘪的样子，竹白离心情倒是好了许多，方才打量起身处的这片空间，虽不知为何地，看样在却是在一处宫殿之中，墙上镶嵌着数不清的奇石散发着幽蓝而微弱的光芒将殿内衬托的十分神秘。而百余米之外的宫殿尽头却是层层阶梯，约莫五十米高的阶梯尽头却是不知何物尤为耀眼，其上金黄的光芒在这处神秘的宫殿中十分惹人注目。一股熟悉的感觉传来，似乎在召唤他一般另他不由自主的像着金光走去……

莫无见竹白离这副模样倒无再多言语，默默的跟在竹白离身后，眼神中却是十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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