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为球狂》——器雨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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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危机出现

楔子

一个访谈上，主持人与他对立而坐。

“您的职业生涯与众不同，而走上职业的道路的契机，用你们中国话来说，竟然跟检测出“脑残”有关。”

“虽然不知道您是听谁说的，但是我坚决否认这一点。不过我那时倒是有一种感觉。”

“请问是什么感觉。”

“在走上足球这条路之前，我真的是一个脑残。”

第一章正式开始。

退学？

陈达轩还回想着刚才在球场上，连过数人之后，小角度打门却打偏了的场景，感到有点惋惜。下一次可以试试插花脚，这样应该会好一点。

然而冷不其然的“退学”两个字，把他立马拉回了现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是在市一中的德育处办公室里，办公室里只有德育处主任龙岩和陈达轩两个人。陈达轩已经保持着低头认错，绝不抵抗的样子有一段时间了。

龙岩发觉自己说话仿佛就是在对牛弹琴，这小子一声不吭，什么反应也没有。而且刚才还在自己面前做了个插花脚的动作，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对于这样的学生，他是经验丰富，直接下最猛最烈的药。

“龙主任，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陈达轩当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不过是在球场上踢个球而已，为什么会遭到这种“极刑”？

龙岩翘着二郎腿坐在位置上，见陈达轩终于有了反应。他也不慌不忙，端起身前的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就如你听到的，我要你退学。”

“龙主任，我觉得我没有什么重大违纪的情况吧？不过就是上自习课去操场上踢球而已了。”

“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时间去的？”

“自习课。”陈达轩这才反应过来这关键点，说话时声音已是底气不足，手心也慢慢渗出了汗。

“自习课出现在课表上，难道没有老师就不是课了吗？那为什么那节课没有写成自由活动？你这是不是逃课？”龙岩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又喝了一口茶，等待着陈达轩的回答。

陈达轩已经慢慢胀红了脸，心跳也逐渐加快，不仅仅是手心，额头也开始渗出了汗。对于他来说，退学这样大的危机，仅仅次于上次高考失利带来的危机。又或许跟上次高考一样的严重，因为现在被退学的话，那就等于连下一次高考的机会都没了。

“龙主任，我承认我逃课了，但是我觉得就算是处罚，这也太过分了吧？”

已在这个学校里呆到第四年的陈达轩当然明白，在这个平时在学生中被称为“钢铁龙王”的龙主任面前，什么小手段都是徒劳的。

他甚至希望，这个“退学”不过是龙岩用来镇住自己而故意说得如此严重。

“这是你第一次逃课吗？你以前也被我抓住过不只一次吧。对于屡教不改的学生，只有这样处理才有效果。”龙岩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他说的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应当而已。

前几次陈达轩也不过是被狠狠批评了一番之后，再交一份检讨就完事。然而这一次，陈达轩可以明显感觉到，龙岩在针对自己。

刚刚球场上，逃课的明明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其他人却都没事，偏偏龙岩只抓了自己。要真是那样的话，那自己说什么话都没用了。

陈达轩已是无话可说，他又愣在了原地。而龙岩也没有继续说了，拿起了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陈达轩，你是个高考复读生，你知道吧。”龙岩仍然是举着报纸，跟陈达轩继续说道。

“是，我很清楚。”陈达轩跟着答道。

“你以前就一直是重点班的学生，现在复读又在重点班。我想你很清楚学习任务有多重，为什么还有心思去搞这些小动作。”

陈达轩刚好想开口回答，但是龙岩仿佛就不是在问他话，没有给他回话的机会，接着说道：“你知道你这样的态度，会给你班上那些同学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你作为一个经历高考的学生，更应该做出榜样作用，而不是这样，你说是不是？”

陈达轩抬头一看，龙岩已经把报纸放低了，正看着他。

答道：“龙主任，我既然是经历过高考的人，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压力，以及劳逸结合的重要性。我更知道高考是自身的事，要是那么容易就被别人影响了，那也只能说明态度不够坚定。”

龙岩见陈达轩已经开始诡辩起来，也不打断，冷笑了一下，说道：“你接着说。”

龙岩已经想好，这一次要如何彻底地治一下这个问题学生了。

陈达轩见龙岩让自己接着说，以为也是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也就打开了说：“高三开始就没有体育课了，我觉得压力太大了，所以去球场放松一下，那样更有利于我的学习效率。”

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陈达轩继续拿出自己同学当例子：“我以前在那个班上的事就不说了，现在这个班上，我只跟一个叫杨帆的挺要好。他也跟我抱怨过没有体育课之后就不习惯了。我也确实是没有运动的话，就释放不了压力。”

陈达轩并没有注意到，提到杨帆的时候，龙岩的眼色有了变化。

龙岩已经把报纸放在了桌子上：“你说完了吧？”

陈达轩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说得还挺有道理的，说不定“退学”这个处理会从轻发落了。

龙岩很是郑重地说道：“陈达轩，你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复读，而不是大学里面？因为对你而言，你高考失利了。你所谓的经验，不过全是失败的经验。你以为你按照以前的路子走，这一次还会有所改善吗？”

陈达轩咽了咽口水，龙岩的话一时让他竟无言以对。

“你也很清楚，高考对于每个人来说是自己的事。那么，你有没有觉悟到你所做的一切对于你的同学有什么样的影响？你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又或者说，你有权利去给你身边的人带来恶劣影响吗？”

“我作为德育主任，我有义务要纠正不正的学风，你这样的歪风邪气，我是必须要全力根除！”

“你只不过是经历了一次高考，而我从事教育工作二十年了，经历的高考次数比你多了多少次。你只不过积累了错误的经验，而我已经储备了丰富的成功经验，所以在体育课这问题上，你是没有发言权的，我们这些老师更清楚！”

“你在球场上踢球，万一受伤了，影响了学习，甚至是影响了高考的话，你又怎么对你自己负责？”

“…………”

龙岩如雨点一般不停的话，冷冷地拍在他的脸上。他只是听着，就感觉着自己的头越来越大。

“龙主任，我来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终于让觉得自己被紧紧勒住脖子的陈达轩，稍微的松了一点，可以喘一口气了。

第二章 峰回路转

“龙主任，我来了。”

龙岩的训导声充斥着陈达轩的脑袋，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下课的铃声已经响起。

而陈达轩现在的班主任苟怀平，在看到龙岩的短信后，下课的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进了办公室里，苟怀平才看到陈达轩也在这里。虽然还不清楚陈达轩具体犯了什么事，但是心里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哟，陈达轩，怎么你也在这里？”陈达轩此刻，已经是胀红了脸，额头上也有几滴明显的汗，整个人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样子。苟怀平看来，陈达轩已经很明显地被狠狠地教育了一番，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再来火上浇油了。

他走过来，拍了拍陈达轩的肩膀，接着问道：“龙主任，陈达轩是犯了什么事儿？”

苟怀平是一个热心肠的年轻老师。从小立志当一名老师的他的做法就是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尽管很辛苦，他却从教书开始就始终贯彻并且坚持着。他的真心付出也得到了以前学生家长的一致好评，而且最直观的学生反馈出来的优良成绩，这也是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担任这个名校实验班班主任的原因。

苟怀平也清楚，被这个“钢铁龙王”盯上的学生，都没有好果子吃，好几个都被直接退学了。而市一中校风严谨的好评，也有一半功劳归功于这个严格的德育主任。

“今下午最后一节课，你们班是自习，可是我在操场上把这个学生抓到了。”龙岩也没有多做解释，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事实。

其实龙岩心里很清楚，一次逃课就被退学，是不可能的。之前的几次，陈达轩的逃课他都看在眼里，他还记录在了一个本子上。一起拿出来当证据的话，惯犯陈达轩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处理。

“原来是这样啊，龙主任，那真是劳您费心了。这小子，以前还是体育委员，喜欢运动，我们校的一千米长跑记录就是他创造的呢。”苟怀平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而陈达轩和龙岩此刻也没有明白，这些话，好像跟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关联？

“高三的学习压力很大，陈达轩不运动一下的话，就释放不了他的压力。所以，今下午，其实是他提前跟我请了假才去的。”

什么？请假？

龙岩跟陈达轩一时间都蒙了，这半路杀出个苟老师，却是想搞个绝地大翻盘。

陈达轩怎么也想不明白，苟怀平为什么会这么说。

而龙岩是怎么也想不到，苟怀平会这么说，要是真的是请假，陈达轩肯定早就说出来了。

即使很清楚苟怀平是个负责的老师，龙岩也觉得苟怀平这样做，是不是负责得过头了。这样不就是公然驳了自己的面子吗？

龙岩当然不能满意：“请假？陈达轩刚才可没有这么说。小苟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主任，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苟怀平继续赔笑着回答道，“陈达轩知道他自己情况特殊，所以这个请假也是私下找我的，我也就准了。我想他是不想让我难做吧。”

“行吧，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龙岩也只好作罢，之前准备好的一套说辞也就都没用了。

他接着对陈达轩说道：“既然苟老师同意了你的请假，你下次可要早说啊。”说“早”的时候，明显是加重了语气。

“还有啊，要是下次我再在操场上抓到你，你可要给我看请假条才能过关啊。”龙岩知道这次只好作罢，但是下一次没有请假条的话，那可就得真的定性了。

“那龙主任，这次就很不好意思了。陈达轩一定也诚恳地接受了您的教导。下一次我也一定会让陈达轩提前写好了请假条才行。”苟怀平说完，准备领着陈达轩走人了。

“龙主任，您的教导我一定接受。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说完，陈达轩向龙岩规规矩矩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苟怀平走出了德育处办公室。

德育处办公室内，龙岩摇头笑了笑，他是很欣赏苟怀平这样有教育热情的年轻老师的，对于这次驳了自己的面子，他也没有往心里去。

龙岩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是岁月的蹉跎改变了他的态度，所以他很理解在他看来，苟怀平很“幼稚”的做法。

龙业心里只是想到：小苟啊，陈达轩是一个你值得这么做的人吗？这次有了准备却没有成功，但是下次，陈达轩还会这么幸运吗？

办公室外，苟怀平走在前面，没有说话，陈达轩也跟在后面。

这样的一个危机，在自己已经手足无措的时候，陈达轩都已经绝望了。对于苟怀平，陈达轩的心里只有无尽的感激。对于自己私底下称苟怀平“狗哥”，陈达轩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苟老师，”陈达轩觉得自己还是要说点什么，“这次太谢谢您了，刚才要不是您，我估计会被退学了。”

苟怀平也转过身来，说道：“其实你不会真的被退学，最多也就叫你回家呆几天，龙主任也不过是吓吓你。我也觉得时不时去锻炼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所以下一次的话，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去了，要正式给我请假条。”

陈达轩第一次觉得，在这个所谓的名校里，也有这样可以善解人意的老师，自己能有这样的老师，也是一种天大的幸运。他回答道：“是的，再次谢谢您！”说着陈达轩标准的站立姿势，然后恭敬地鞠了一躬。

“我一向主张，学习不是应该被迫学习，龙主任也确实太过严苛，所以我确实没有觉得你这次犯了多大的错误，所以也别太放在心上，但是下一次会怎么样，你比我清楚。下不为例，你现在回教室去继续上自习吧。”

“是！”

苟怀平看着陈达轩离去的背影，也希望这一次可以给他一个真正的教训吧。

陈达轩来到自己所在的十五班教室的时候，里面十分安静。大家低着头，沉浸在学习当中，只能偶尔听到翻书的声音，和笔尖与纸张之间发出的摩擦的声音。

高三的学生，学习才是最大的事。

不过班里还有一个人，现在也磨皮擦痒，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见到陈达轩的到来，还笑着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

这个人，就是陈达轩现在的“狐朋狗友”，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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