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前盟》——无落不起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蓝珀》：、初入长安街》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琅琊前盟》——无落不起。

第一章 当时懵懂初相见

“吱呀……”

一队士兵早早的打开了厚重城门，随后便整整齐齐排列在城门道路的两侧，好似庄严地等候着什么人的出现。此时他们各有特点的脸上漏出的是同一副神情——期待而敬畏。他们的神情又犹如像参与祭祀般的神圣，士兵们就连身上的甲衣早已被露水打湿也毫无察觉，他们捉住旗帜的手微微发抖，不知为何事而激动不已，目视前方的眼睛，却时不时用余光扫一眼正门。这种场面让一些人认为这个即将到来的人甚至比某些诸侯王的使臣更加重要。事实却也如此。

今日的咸阳城中注定热闹非凡了。看到有如此场面，一群民众也渐渐围了上来，一群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有时在猜测今天进城的人是谁，有时聊着一些家常与传闻轶事。

“我猜啊，今天是赵王派使臣来求和了。”

“我倒是觉得是韩国的使臣要来了，听说韩国最近的处境也很不好啊。”

……

就这在人声鼎沸的时候，一队车马缓缓驶入城中，叨叨不止的群众看到这队人马后立刻安静了下来。只有士兵的长官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但他没胆量注视迎面走来的人，只得低着头高声喊到：

“恭迎大将军进城！”

最前方的那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胡须冉冉却精神十足，一只手握住缰绳一只手握住刀柄，似乎随时准备冲刺与砍杀。而他的眼神中睿智的光芒也证明他不仅擅长拼杀，运筹帷幄也不在话下。他身上铠甲的血色似乎连岁月都不曾让它们褪色半分。他那磅礴的气势让周围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同时见到他的人莫不下跪，两侧的士兵也屈膝拜倒着。

士兵面面相觑，他们的手腿无不颤抖，虽然苦笑着，可是他们丝毫不决的有什么丢人的地方。他们只用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那个人可是王翦啊，成名已久的大将军。他攻陷的城池比我见过的城池都多吧。”

王翦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向来便如此风光。在士兵钦佩的目送下，他不急不慢地进入城中。

没人注意的是，在王翦身后有一个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他昂首挺胸，气势如虹而且他更年轻，若论拼杀他绝不次于王翦。可就是这气势始终差了王翦一筹，导致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这个人是王贲，王翦之子，不过虽然有一个这么赫赫有名的爹他自己倒是还没建立过什么的功业。空有一肚子兵书，一身本领，可无奈上头还有一个亲爹压制着他，无论文武都压他一头。王翦虽然让他参与谋划军事活动，可就是不给他指挥权，不让他上阵杀敌。

王贲好歹也是个都尉，可上阵杀敌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每当看到王翦披挂上阵身先士卒时，他都在后面扼腕叹息。他实在不知道王翦在想什么，自己就算不如王翦但也比他手底下的将领强不少吧？王贲一肚子委屈，有苦难言。

本该建功立业的年纪却一事无成，这令王贲惆怅不已。

待这王翦一行人走后，士兵也撤去，恢复了城内外的通行。百姓们还在高声称赞着王翦的功业：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

不一会而又有一队士兵强行清了道，重新守候在道路的两侧，人群嚷嚷着，热闹非凡

一队人马正在驶向秦王宫，这一路坦坦荡荡的，就连平时凶神恶煞，常常目中无人的秦王宫侍卫见到父子二人也都底下头颅不敢直视。王翦王贲下马，在一队士兵的拥护下走入这偌大的秦王宫。

“五、六年了啊……”

王贲念叨着，一转眼，他跟着父亲南征北战，期间他见得太多了也学到太多了。在营帐中的睡眠却总是不安心的，王贲心中总有这么一座可以让他安心的城池，咸阳，或者说，回忆中的咸阳。好在这第二次伐赵战争结束后得闲，王贲便跟着王翦来咸阳议事了。

可这秦王宫已经跟记忆中的大不相同了，宫外一批批士兵巡视保卫着这座雄伟的秦王宫，宫内高耸的建筑给人以威压，宫墙上闪着寒光的弓弩让人心惊胆颤，一张张旗帜随风和舞，似乎正在彰显这大秦的赫赫国威。

“果然，一切都变了，就是不知这人，是否也变了……”

王贲几眼便把秦王宫的地理位置，大概的布局以及藏兵用的地方都看出来了，即便在这之前他从未来到这座新修的秦王宫。

这秦王宫，它的威武庄严也似乎是他现在的主人的投影。可王贲始终记得十多年前有两个志在天下的少年：

夕阳之下，两个少年并肩跪在地上。

“苍天在上，我嬴政在此起誓，以后若是做了大秦的王，定要一统这万里河山，让百姓全部过上安逸的日子，再也不会遭受战乱之苦。”

“苍天在上，我王贲在此起誓，辅佐未来的秦王，帮他攻城略地，披荆斩棘，平息这天下的战乱，换以安宁祥和。”

而今的一个少年已征战多年随父归来，而另一个少年也已经用铁血手段夺取了执政大权，拥有了至高无上的生杀大权，现在正安坐在秦王宫内。

……

登上正殿前一层层的台阶，王贲将秦王宫里里外外算是看了个透彻了，整个秦王宫就像老虎一样，而这正殿，便是虎口。仿佛无论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只要进了这虎口，你的命便不再掌握在你手里了，就连王贲也为这秦王宫的雄伟连声叹气。正在这时，王翦突然回头，对着王贲恶狠狠的说到：

“进了正殿休要再为桓齮那小子说话。”

王贲微微颔首，却是一阵苦笑。王贲回想起与桓齮一起勾肩搭背大谈天下大事与用兵之道的时候，又是一阵扼腕叹息。

步入正殿，秦王的幕僚谋臣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都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看到王翦来到后一个个赶紧上前去拱手相迎，这简直比亲爹还亲，王翦王贲都知道其实他们露出的尽是虚伪的陪笑。

那些媕婀之人却又不乏一些真有济世救民之计的，可这肮脏的官场也让他们不得不学着如何上位。这群人的曲意迎合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王翦这一家人可不简单，至少在这秦国是没人惹得起的。

王翦乃是周灵王太子晋之后，是太子晋的第十八世孙。不仅家室显赫，与秦王一家关系也十分密切，王翦因自幼喜欢军事被先帝所看好，于是侍奉现在的秦王政。而王贲与秦王政年龄相仿，据说儿时更是私交甚好，如此关系又有如此实力，即使有人眼红他也没有去离间君臣之间关系的那个胆子。但如果能抓住那一靠山，在秦国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此时的王贲正在直勾勾的打量着坐在上面的那个人。他身穿黄黑相间的袍子，刀削似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感情的流露，而且不威自怒，在他的身上王贲竟然看到了一丝属于王翦的沉稳。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彻彻底底的成长了，刚加的坚毅稳重，而且杀伐果断。

“罪将王翦携子前来请罪，请大王处置。”

王翦王贲没有在意那群叨叨不止的人，立刻到了大殿中央行了跪拜礼，君臣之礼二人就算是本事再大也不敢舍弃。端坐在上的秦王政看到二人行礼连忙快步走了下来。一行人看到这般架势也纷纷跪下，为二人求情。

“老师这是说的什么话！过并不在你，要怪只能怪那桓齮太过愚蠢，一意孤行导致我大军枉死，与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王政一边说一边拉着王翦的手将他扶起，眼中甚是敬爱。秦王政称王翦为老师，王翦在侍奉秦王时给他讲述的治理国家带兵打仗一系列的大道理，让秦王政由衷的钦佩，同时也给了王翦百分之百的信任，将前线的战事几乎尽数交给了王翦。当然王翦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为秦国攻取了大量城池。

秦王政随后又拉起了王贲，并绕有深意的拍了拍王贲的肩膀。二人短暂的对视一眼，仅这一眼便不知胜过了多少嘘寒问暖的话语。时隔多年，王贲再次看到那个夕阳下的少年眼中的亲切与坚毅，这才让他的心放了下来。

没有什么比故人的心未变更加让人放心了吧。不怕那位故人活在回忆中，怕的是故人在现实中的改变。

王贲曾害怕这无边无际的权利与欲望会彻底改变眼前的这个人，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随着一群人嘘寒问暖问东问西之后，有一个人对着王翦便是喊到：

“大将军，恭维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前线的具体情况还请您细细说来。”

李斯从没有过去恭维的念头，他也羞于与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同伍。当王贲应声看去，他看到一人长得斯文，满脸书生气却让人看起来不凡。最奇怪的是他竟然丝毫不惧惮王翦也不上前恭维，这倒是让王贲对他很感兴趣，他想不到秦王宫卧虎藏龙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李斯，老师舟车劳顿，不必如此早就议论前线的繁事，待大将军回府休息一夜后，明日在商议也不迟。”

秦王政冲着李斯说到，此时他又坐回了王位，言语中充斥着命令与不可违抗的意味。坐在那里，他便是王，这秦国的王，在这里就是天，天命不可违。王贲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权力，那种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大王说的甚是，我也觉得李斯你操之过急了。”

王绾也站出来说到。王绾倒是王贲的熟人了，同属王氏家族，若论起来倒也是亲戚，既有了这一层关系王翦与王绾也是相互扶持，王绾成了王翦的耳朵，帮王翦听王宫中所有事情的进展，而王翦也成了王绾的靠山，帮助王绾活动在权利的最上层。

“大王说的是，我只是觉得这军中不可一日无将，大将军回京，怕是赵国小动作不断啊。”

李斯话没说完，看到秦王挥手打住，也识趣的不再说下去了。李斯，这个名字王贲听到过。记得今年前秦王政一时意气用事准备遣散六国谋士，就连在外的王翦王贲也感到甚是不妥。

那时横空出世的《谏逐客书》让秦王改变了目的，让秦国继续繁荣，也让王贲记住了李斯的这个名字，在他看来，李斯这样的人才是能帮助秦王政治理国家的人。

正在此时，一个士兵小跑着进入到正殿，半跪在秦王政面前，恭恭敬敬地报告到：

“赵国的和亲使团已到，是否要让他们到偏殿稍候。”

“这么快？”

秦王政用手托着头，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看向王翦，似乎想让王翦自行决断。王翦会意，便冲那么士兵说到：

“不用，叫他们来正殿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出怎样的诚意。”毕竟也是一国使臣，放到偏殿等候实在是有点太目中无人了，况且目前赵国尚有实力，仍然让人不容小觑，王翦也想看看此时赵王在想什么。

不一会而，由一个蒙着面纱，穿着华美罗衣的女子领着四五个侍从来到了正殿。那女子身姿窈窕曼妙，走路的方式虽然端庄大气而又妖娆动人，她缓步行走着却又好似翩翩带风一般，正常的走路也像舞蹈般优美。王贲只一眼便被她深深吸引住了，他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如此标志的人儿。让人快把什么攻城掠地扬名立万的豪情壮志都抛诸脑后，只想拉着她的手与她流浪天涯。

当真是：芊芊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见到秦王政，女子识趣的摘下面纱。摘下面纱的同时简直是艳惊四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多看上两眼，就连平日波澜不惊的秦王政也十分诧异于女子的美艳。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这个女子绝对配得上是倾城之颜了。她的脸蛋像是玉石琢出来的一样，白透靓丽，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摸红唇更是美出了天际，美过火红的落霞。一双动人的灵眸直勾人心魂，让人想把心肝都掏出来。一头长发如新春的柳丝，飘飘洒洒伴惹着撩人的春风。

而在王翦看来，这样的女子却是不祥之兆。他赶紧看向秦王，观察他的神情，若是秦王为她着了迷，失了理智，他立马过去扭断那女子的香颈。他朝秦王政打脸色，希望秦王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敌国送来这种足以祸国殃民的美人儿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只见女子微微欠身，朱唇轻启，说到：

“赵国苏姬见过秦王。”

……

第二章 前仇旧恨何时了

“想不到昏庸无能的赵王迁还能有如此美艳动人的女儿。”

秦王政早注意到王翦的意思，他也并不是一个贪恋女色的人，至少再完成他的抱负之前，他不会因为美色而误事。所以他的的话语是充满着攻击性，是让王翦放心，也是故意想让这个女子下不来台，他倒也想看看这个弱不禁风、花儿似的女子究竟如何应对。

王贲也感觉到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当着别人的面辱其父母，是人都会火冒三丈的。万一这个苏姬因为生气说错了话，赵国想要的和平就变成不可能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公主苏听到这话是并不生气，反而慢条斯理的说到：

“大王说的没错，父王与雄才大略的您相比是昏庸了些。不过在另一些方面还是比您强的。”

“哦？”

秦王政顿时来了兴趣，他想不到一介女子竟然能有如此气量，被人羞辱还能泰然处之，当真是当世奇女子了。同样，他也很好奇那个碌碌无为的赵王迁到底哪里比他要强。于是他询问到：

“那些方面，不妨具体说来。”

苏姬见到秦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就淡淡一笑，继续说到：

“礼。”

她顿了顿，在众人震惊是同时，她只是继续不慌不乱的继续说到：

“先前就听说秦国的风俗粗鄙至极，是个未开化之地，人们都保留着原始的习性，落后而无知，被中原各国所排斥。只不过听说经过商君的改革后，即使是原来粗鄙的风俗现在也早已领先与各个诸侯国。可是而今看来，一国之君尚且能当着别人的面羞辱其父母，而且我的父亲还与您地位相同，这岂不是令人所不齿？若要再论起来，那您的子民岂不更是不堪？”

秦王狠狠拍打前面的木桌，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想不到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大胆，敢当面羞辱他。十几年来，他贵为秦王，何人敢当面如此羞辱与他，而现在面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子就敢，她难道就不怕死吗？明明气愤的要死，而偏偏他又无理、无话可说。对面女子还是赵国的使臣与公主，若是杀了她，各个诸侯国岂不人人自危，而且面对尚有一搏之力的赵国，秦王只得选择隐忍了。

王贲也惊呆了，他想不到那还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口齿伶俐至极，在他看来这苏姬是越来越不同了。众人更是炸开了锅，一群人都在说这苏姬不识好歹。

公主苏身旁的侍从双腿微颤，他们强行支撑着自己让自己不跪倒在地，面对尊严与对死亡的恐惧，他们还是成功的维护了尊严。当他们听到秦王政羞辱赵王迁时也很气愤，可谁都没料到平时谦和的苏姬敢公然还击，而且丝毫不惧。苏姬此时却是波澜不惊，她早在进宫之前就想好如何面对秦王了。若果秦王待之以礼，那么她也会以相同的方式对待他，倘若秦王没有丝毫和谈的诚意，想要肆意的侮辱于赵国，那她也没有必要再以礼相待了。

秦王政一开始便毫不遮拦自己的意图，苏姬知道秦王政早就把邯郸视作囊中之物了。既然和谈是不成了，你也别想侮辱我的国家与父王。她便是这么一个要强的女子。可她羞辱了秦王之后又暗自叹息，如今看来，期盼已久的和平注定不会到来，双方的战争还会继续，不知又有多少赵国百姓会死于这场战乱。

她只恨自己的女儿身，只能看着国家渐渐的衰败，国土慢慢的缩减，人民成百上千的死去，前方将领传来战败乃至战死的消息，与父王日复一日的忧愁叹息。而她能作的，居然是作为礼物嫁给敌人的王。每次想到这里，苏姬都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与绵绵不断的悲伤。

在一些人大声指责苏姬的狂妄言辞时，唯有李斯与王翦不急不恼，李斯仔细思量了一会儿，对着公苏姬说到：

“你既然是来和谈的，把和谈的内容说一下吧。”

不过李斯声音不大，此时那些谋臣你一言我一语的竟被生生盖过，苏姬听不见李斯的询问，依旧亭亭的站在那里。此时依旧充满着喧闹声，这些人想要让秦王政听到自己为他鸣不平的声音，七嘴八舌的乃至还有一些吐字不清在哪里嗷嗷直叫的。王翦举起手，示意那些人闭嘴，立刻殿上便安静了下来，静的仿佛只能听见吐息的声音。王贲也吃了已经，想不到常年远离殿堂的王翦依旧有此权威。

苏姬绕有趣味的向王翦投来目光，她还未知晓眼前此人的身份，但是隐隐约约可以猜出了。能在秦王朝中有如此权威的，怕也只有王氏与嬴氏了。

李斯向王翦投来致谢的眼光，然后重新问了一遍。问归问不过李斯当然不会同意和谈，对秦来说唾手可得的邯郸那有什么资格再与他们谈条件。万一自此赵国奋发图强，国力更强了起来，秦国一通六国的时间又变的遥遥无期了起来。王翦朝着李斯投来赞许的目光，在他看来这个人似乎一心一意的在为秦国着想，再就是他也想听听赵国究竟准备想干什么。

“秦国归还由王翦桓齮两位将军攻陷的十余座城池。当然不是白白归还，赵国愿意拿财物去赎回，而且从此以后赵国不计前嫌，愿意与秦结好，荣辱与共。”

苏姬一字一句的说到。她知道秦国多半是不会同意合约内容的，但她还是想为之奋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与一个壮汉争锋？即便那个弱者占据了道德的巅峰，可是没用，这注定不是一个谈道德的社会。

王绾哈哈大笑，立刻站出来说到：“当真可笑。赵国用一个女儿与一些财物就想换会十多座城池，你不知道为了这些城池我们牺牲了多少秦军吗？还给你们实在愧对我秦国英灵。你们赵王的美梦实在是做多了吧。”

王绾笑了笑，在他看来赵国这个根本是把他们当成了傻子一样。三眼两语再加上微不足道的条件便想从秦国口中夺取城池，当真以为我秦国无人？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那十多座城池本就是我们的，是你们强取豪夺，毫无道理的占领本就是不符合道义的，而今归还与我赵国，天经地义。”

苏姬对秦国强取豪夺的强盗行为咬牙切齿。秦国狼子野心，突然而来的攻击让赵国措手不及，等到赵国彻底醒悟过来并做好准备之时几乎半壁河山已经沦落敌手了。而秦国发动的并不是普通的战争，那更像是一场灭国的战争，秦国蓄力已久，准备将赵国一口吞下。

听到苏姬的回答后王绾又大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苏姬的话不过是妇人之见，她不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于是便接着说到：

“天经地义？在这世界上谁的本领大谁就是天，而今我秦国国威正盛而你赵国国力日下，你有什么资格来谈。”

苏姬依旧不恼，正当这时，一阵微风吹入大殿，公主苏衣襟随风而动，同时一缕青丝被风吹动飘飘垂下，她宛如俗世中的仙人儿，这实在难以将她与刚才激烈的言语关联起来。王贲怎么看她都不像是是把国家大义时时刻刻装在心上的奇女子，反而更想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室贵族。苏姬说到：

“昔日我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赵国力也领先于诸侯，可是何曾没有理由就欺你秦国，做过任何不符合道义之事？”

此时的秦王仿佛心不在焉，看着苏姬作沉思状，而王绾却不甘心自己竟然说不过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这要是传了出去，他王绾可就没脸见人了，于是他继续说到：

“三十多年前长平之战时你们赵国就应该该灭亡了，要不是先王仁慈，你早已国破家亡，沦为亡国之奴，邯郸也已经成为了我们秦国的领土了，所以而今只是取回我们自己的东西罢了。”

长平之战，赵国的永久之殇。这是赵国受到最大打击的一次，死伤人数达到了五十多万，秦国这一举算是把诸侯国中最有军事实力的赵国打残了。而秦国也几乎损失了二十万人，就算是在整个战国史上，那也是最惨烈的一场战役了。苏姬现在还记得自己父王即位后翻阅以前战报时差点哭晕在了桌子上。赵王迁虽然平庸至极，可他对一切国事都甚是关心。最后若不是信陵君窃符救赵，恐怕赵国已将率先倒在秦王的兵戈之下了。苏姬短暂的思考过后，又是厉声说道：

“你们还有什么颜面提起长平之战？秦将白起违背道义，以欺骗的形式杀我赵军数十万，贵国的作风，真是为人所不齿！”

待苏姬说完，王绾气的险些站不住脚了，幸好身边的人扶着他这才没让他倒下。连王贲差点也站不住了。白起从小就是他敬仰的大英雄，在他看来白起就是战神在人间的化身，他所向披靡，带领当时并不算强大的秦军南征北战，打败各国联军，又横扫了军事强国赵国，差点便能将其一举攻下。而且自己的父亲与白起也有私交，他于是也经常询问白起生前的种种故事。而面前这个女子竟然公然羞辱他心目中的英雄，这实在是让他不能隐忍了。他不顾王翦的阻挠，站了出来，冲着苏姬喊到：

“等到我们将赵国的邯郸一举攻下，正面将你们击溃，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苏姬正看着这个迫不及待站出来说话的年轻人，王贲看起来英气十足，这么年轻就能站在大殿之上，想必绝对也是人中龙凤。她可从未听说秦国还有这么一位人物，于是便问道：

“你是谁？”

王贲皱眉微展，他扬起手拍打着身上的甲衣，冲着苏姬自豪的说到：

“秦将，王贲。”

苏姬点了点头，她猜到王贲身边的那个人是王翦却没有猜到那个年轻人是王贲，毕竟王翦的知名度实在是太高了，而这王贲似乎还没有什么建树。而今看来几人确实长得相似，而且同样的气势凌人。

“原来是王大将军之子，不过你还真的以为我们赵国好欺负不成？说攻下邯郸你也要有那本事才行。昔日你们因为突袭，占我城池、屠我子民、杀我将领，而今赵国已经举全国之力以拒秦，大将李牧早就磨刀霍霍以待秦师了。你们不可一世、一路高歌猛进的大将桓齮，他的下场想必你们不曾忘记吧？”

桓齮，第一次伐赵战争中与王翦一起攻城略地打下赵国。桓齮、杨端和两位将军率一军攻占邺、安阳等九座城邑。一时间名声大振，威名远扬。可在第二次伐赵战争中不听王翦的指挥、杨端和的劝说，单军直入，最终被一个不曾闻名的将军李牧所击败，十万秦军埋骨他乡，而桓齮自己也畏罪逃燕。而李牧也一战成就了自己，掌握了赵军的控制权，粉碎了秦军原来的计划，以至于王翦王贲也被秦王唤回城中重新商定作战战略。

这是秦伐赵之战中第一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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