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斜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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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玄天宫

这里满目萧然，入眼处皆是一片血流成河，到处尸骨交横。

在玄天宫的一处偏殿之中。

“走！”一道沉重的低吼声从一名略显俊秀的男子口中发出。不过此时那男子身后的场景与其脸上的血迹却是叫人感到心悸。而那男人面前，一名宫装美妇怀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而随着那道吼声传来，婴儿也是在哭声中醒来。这哭声又是为这惨烈的情景平添了几分悲戚。

“松哥，我不能走！”那宫装美妇受这般情景的感染，眼中已是噙着泪水，只是她一直强忍着不让其流下来而已。

“不行”那被美妇唤为松哥的男人低沉出声，语气中也是充满着决绝，“玄天宫是我凌青松一辈子的心血，决不能让它毁于一旦！我已是将全部希望寄予天儿身上，你快将天儿送去传送阵，开启位面裂缝，送他去其他位面。我相信等他成长起来，一定能重振我玄天宫！”

那宫装美妇闻言，抬头看向凌青松那坚毅的脸，知道他心意已决，再不能改变什么。随即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重重地点了点头。旋即，她便是站起身来，带着婴儿，消失在凌青松视线之内。

……

一座阴暗森冷的大殿中，一名女子抱着一个婴儿，赫然便是方才那名宫装美妇和她抱着的婴儿。只见她目光投向那婴儿，眼中溢满了疼爱，那眼睛更是一刻都不想离开那婴儿，仿佛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心里一样。

“天儿”美妇轻声唤着婴儿的名字，语气中满是不舍之情，而那不知世事的婴儿则是没有感受到一丝不同往常的气氛，不停地发出如同银铃般的笑声，“你不要怪爹娘，只是眼下形势所迫，不得已的举动啊！”

前方还有许多玄天宫弟子在和敌人交战，容不得她拖拉。话音落下，她从袖口之中拿出一片带有血字的绸缎和一枚刻着“玄”字的玉佩，随后将它们塞进了那婴儿的襁褓之中。

随后，她摁动一个开关。随着开关的开启，一道如同漩涡般的神秘波动也是在宫装美妇面前生成。随后她便是双手托举其那名婴儿，将其送去漩涡之中。

“天儿，保重！”宫装美妇喃喃道。随后她毅然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奔去，“松哥，坚持住，等我！”

……

黑暗之中，一道涟漪漾起，随后一名婴儿浮现其中。

“哈哈”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这片黑暗之中徒然响起，在这里凸显得这环境异常诡异，“这么多年了，终于是有人穿破位面桎梏了啊！”

一道乳白色的光影逐渐靠近了那个婴儿，随后只见其一阵蠕动，最后变幻成了一名白发白须的人影。

“唔，运气不错，还是一个天脉拥有者。”只见他把目光投向那婴儿，“竟然是从高级位面过来的么…也罢，既然你无处可去，那我便带你去我的那个位面吧，虽然不及你的位面，但也是一个中级位面了啊！”

话音落下，那光影便又是一阵蠕动，随后钻进了那婴儿胸前的玉佩中。随后，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着婴儿的身体，向一处方位飘去，旋即又是一道白光向前涌去，直接在婴儿前进的方向之前撕开一道空间裂缝，随后那婴儿便是进入其中去了。

那婴儿消失后不久，后面的空间徒然蠕动起来，随后一道人影从中走出。

“嗯？”只见其皱了皱眉头，一股力量以其为中心散发开来，随后感受到一阵波动，只见那人影额头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竟是先去了其他位面么？呵呵”随后他手掌一挥，随后在原来的地方又出现一道时空裂缝，那人影也钻进其中消失不见。

……

白岩镇

吱呀——

随着木门拉开，一个着朴素衣裳的妇人走出，随即她的眼神便瞄到了靠在门旁的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随即，她连忙蹲下，将其抱了起来，口中还在叫着屋内的汉子。

“凌哥，快出来！”喊声传进屋内，随后一道大汉的身影出现。

“琳，怎么了？”那被称为凌哥的男人走出，看向周琳，旋即也看到了她怀里的婴儿，不由得讶异地说道：“这是哪来的孩子？”

周琳抬头看向凌问，眼中充满着疑惑，“我也不知道，一早起来就靠在门口。想必是他的家人将他放在这的，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吧！”

“应该是吧…”那男人也叹了口气，“现在这世道，没有修武便犹如蝼蚁，只能任人宰割！”不过旋即凌问脸色又回复过来，“还好我有点实力，能够自保。”

“嗯，好了，我们进去吧，免得他着凉。”周琳站起身来，说着和凌问一起走进了房子。

……

一个年龄约15岁的少年正在树荫下打着拳，由于这个世界人人修武，那少年此时虽然才15岁，如今也已经如同青年人一般高大，只是那布满汗水的脸略显稚嫩。

“凌天，又在打拳哪！”一个肩上扛着一把大刀的男人走近凌天，嘴上熟络地打着招呼，“如今快要炼魄境了吧？”

“莫叔叔，不要笑话我了。”凌天闻言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着回应道，“以我如今的年龄，离进入炼魄境还远着呢！”

“哈哈”那男人大笑一声，“不远了，你这么刻苦，炼魄境对你来说可没有多大难度！”

“嗯，多谢莫叔叔了。”凌天谦逊地应是，随即他把眼神投向远处一个朝他跑来的少女，又转向那男人，“莫叔叔，我妹妹来了，怕是家里开饭了，我就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凌天向他点头示意之后就朝着那少女走去，随后和她一起向远处的房屋走去。

“哥，你怎么又和那个莫怪走到在一起去了？”少女撅着嘴看向凌天，口中似是对那莫怪极为疏离，“父亲说他来历不明，让我们少和他来往呢！”

“嗯”凌天闻言点了点头，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在他看来，这个莫怪虽然神秘了点，心性应该不坏，不然不会像刚才那般没有一点隔阂地和他说话。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告诉他的妹妹凌雅和父亲凌问，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否则谁愿意管他的生死。

回到家，凌雅就抛下了凌天，径直奔向了摆满了菜品的桌子，“哇，父亲，今天是什么大日子？竟然有这么多好吃的！”

凌天抽出一双筷子，随即敲向凌雅的额头，“今天是母亲的诞日，你竟然给忘了？”

“我怎么可能给忘了，只是一时被这么些菜给迷惑住了而已！”只见凌雅捂住额头，嘴巴鼓鼓地，气呼呼地说道。

“好了好了”凌问从一旁走过来，佯装愤怒地说道：“你们娘亲走了这么多年，今天好不容易才到了她的诞日，你们就这样子过？”

闻言，凌雅才安静下来。在凌天兄妹心中一直都知道，母亲周琳的死是凌问的一块心病。

当年战争蔓延到白岩镇，勉强有自保能力的凌问没有带着周琳等人离开，而是一直居住在这。可没想到，那次的军队来势汹汹，能力也不是先前的那些军队可以比拟的。千万大军掠过，所过之地自然都是生灵涂炭，凌问等人也没有幸免。就在生死关头，周琳一人引开那些军人，让凌问带着凌天兄妹仓促离开。战争过后凌问再回白岩镇，却连周琳的尸骨都未曾找到，这让他怎么不自责？

凌天放在桌子下的手悄悄紧握。当年的他也是当事人之一，那时的他虽然年幼，但当看着周琳毅然决然地走出去引开那些军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一件事：“实力能够决定一切。”从那之后，他便开始坚持打拳，以期尽快达到炼魄境甚至是练灵境。只有绝顶的实力，才能在这个武道至上的世界占有一席之地，才能被别人尊重，否则连保有自己的生命都是妄谈！

不过一会儿，凌天紧握的拳头又松弛下来，他脸上带笑，“好了父亲，今天是母亲的诞日，应该高兴才是，就不要生气了。”

话音落下，凌天又用眼神示意凌雅。见凌天的眼神投来，凌雅心领神会，也是这样说道。

见凌天兄妹两人都是这么懂事，凌问也是一改之前严肃的神色，笑着说道：“对，今天是你们母亲的诞日，不应该这么压抑。你们吃菜，我喝酒。”随即凌问给自己面前的碗倒上酒，然后一饮而尽。凌天知道凌问的心结不可能只这一下就解开，只是要比之前好受一些罢了。不过，这对凌问来说也是好事。

外面的世界

凌问的话音落下，凌雅就马上马上筷子将爪子伸向了一桌的好菜。凌天看着这个始终单纯的妹妹以及有担当的父亲，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母亲，这样子您也能放心了。凌天暗自想到，不过随即也拿起筷子一起吃了起来。

“我吃饱了。”过了一会儿，凌天放下筷子说道，随后看向凌雅，不无关心的说道：“你慢点儿吃，小心噎着！”

凌雅哪里舍得放下筷子和凌天对话，直接仓促地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凌天，自顾自吃了起来。凌天见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凌问，“父亲，我出去走走，消化消化。”

凌问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在凌问心里，怎么也没想到，当年自己和她一起捡的孩子如今已经这么大了，而且还这么懂事，比起那个丫头来可好了不知道多少。想着，凌问还瞪了一眼正在胡吃海喝的凌雅。

只是这些，凌天也不会知道。此时凌天已经来到了自己先前练拳的树荫下。看着树干上或深或浅的印记，凌天不由得展露出一抹笑脸。

这时，从凌天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凌天回过身，只见莫怪正朝着凌天走来。凌天冲着他笑了一下，“莫叔叔，您怎么来了？”

莫怪笑了一下，说道：“我见你一人现在这儿出神，便过来看看。”

凌天点了点头，突然随即想起来村里许多人都叫他莫怪，不过凌天觉得他的本名定然不是这个名字，于是不由得脱口而出：“莫叔叔，他们都叫你莫怪，但你的名字肯定不叫莫怪吧？”

闻言，莫怪的眼神徒然亮了一些，不过很快又暗了下去，“不提也罢。不过我看你的天赋很好，将来一定会到外面的世界去，你想不想听我讲讲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凌天的心中充满着疑惑，莫非这外面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吗？

“嗯，外面的世界。”

“莫叔叔，你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吗？”凌天又好奇的问道。

“嗯”莫怪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凌天和他一起坐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众所周知，我们的世界盛行尚武之风，几乎所有人都在修武，无论男女，外面的世界更是把这种风气演绎到了极致！”

“我们所在的世界是玄武世界，在这里有实力高低之分，最开始的就是炼魄境，顾名思义就是修炼体魄的一个境界。当一个人修炼到了炼魄境顶峰，他的力量能够达到普通人的十五倍左右，夸张点说，能够一拳打死一个普通人！”

“在炼魄境时候，就是练灵境，到了这个境界，和炼魄境就拥有着天壤之别了，这已经不是量的变化了，而是质的变化！”

“练灵境能够通过吸收天地之间的玄气，随后通过自身血脉的淬炼，转化成玄力。到了练灵境，就是开始了新的量变，因为练灵境也分有多个等级，而这个等级，就是要通过吸收玄气从而提升。”

“当然，在练灵境之上，还有更好的境界，这我就不和你讲了，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莫怪看着身边一直安静地听着自己说的凌天，慢慢的说道。

“嗯”凌天点了点头，又看向莫怪，“莫叔叔，你知道这么多，一定不简单吧？”

“呵呵”莫怪抬头看向天空，口气中似有一些自嘲，“是有一点不简单吧……”

……

吃过饭之后的凌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后看向凌问，用油腻的嘴巴说道：“父亲，我吃饱了，我先去了。”话音落下，凌雅就如同一阵旋风，脚下没有一下停留，便往门外奔去。

这时，从后门走出一道身影。只见他浑身包裹在一身黑衣之中，脸也被遮挡，丝毫看不出他的模样。他径直走到凌雅原先的位置上坐下，凌问似是早有预料一般，并不觉得惊讶。

“大皇子有动作了吗？”凌问开口说到，额头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戾气。

“嗯”从那道黑衣之中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最近他似乎又和无影国来往密切了些，可以想象他们可能最近就会动手。”

“唉”凌问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原本是不想现在他的对立面的，即便是当年琳儿遇害，我也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想到如今还是要这样做。”

可以想象，凌问此时是有多么的无奈。虽然身为雪国皇子，但他从来没有参与到皇室的任何斗争当中去。当年即便是取了周琳之后，自己也是立刻离开皇宫，到了这白岩镇安家。

可是大皇子太过忌惮凌问！在雪国皇室之中，并非盛行嫡长子继承，而是靠实力和人心才能继承皇位。而当年离开皇室之前的凌问，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因此即便是凌问离开了都城雪城，隐居在这偏远的白岩镇，那精明小心的大皇子仍旧不能放心。

当年周琳的死便是大皇子造成的。这件事凌问显然是一直记在心里的，只是周琳也希望凌问能够将皇室斗争置身事外，凌问这才没有反击。

不过既然如今大皇子企图和无影国勾结，将雪国置于安危，身为皇子的凌问再也不能置之不理，而且一旦大皇子和无影国达成协议，他首先要对付的，恐怕还是他凌问。想到这，凌问不禁眯起了眼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时候的凌问是最危险的。

“只是还有小天和小雅，这两个孩子是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了。”突然想到凌天和凌雅，凌问自然不想把他们卷进来，随即又看向了那个黑衣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或许，那个莫怪可以信赖。”黑衣人迟疑地说道。

“莫怪？”凌问显然不放心将凌天兄妹托付给莫怪，毕竟这个莫怪来历不明。

“嗯”黑衣人肯定道，“他应该是战将城莫家之人，如今恐怕也就他可以托付了。”

战将城莫家，是雪国一股超然世外的势力。在战将城，势力很多，莫家是其中实力最强的势力之一，而且这个莫家不参与到任何斗争之中，自然也就是最值得信赖的势力了。

想到这，凌问也就点了点头，“看来我还要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个莫怪。”凌天抬起头，看向黑衣人，“你先回去吧，有情况及时告知我，我也能及时做出应对的策略。”

闻言，黑衣人点了点头，随后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莫怪……凌问似若有所思，口中喃喃说道。

……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莫怪站起身，对着身边的凌天兄妹说道。凌雅在方才吃过饭之后，便径直来找凌天了。见凌天入神地听着莫怪讲故事，凌雅也不由得坐了下来，这一坐，便直接坐到了天黑。

凌天闻言点了点头，“多谢莫叔叔了。”

“莫叔叔，下次还要和我们讲故事哦！”凌雅也大声说到。经过这一段短短的时间的接触，凌雅也是一改之前对莫怪的偏见。

“嗯，一定！”莫怪笑着点了点头。

告别之后，凌天径直带着凌雅往家里走去，莫怪也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回到家，凌问并不在家，凌天和凌雅也在洗簌以后，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莫怪回到住处，就坐在厅堂的木制桌子上。他自顾自拿出两个茶杯，将其都倒上水。

“出来喝茶吧。”莫怪将一杯茶推向对面，淡然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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