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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再如何期待梦想实现、到来时也难免错乱
这是有关一个时代的故事,由一位叫做阿提拉的王的死亡开端的故事。而在故事最初的地方,尚且年少的阿提拉还安然睡着,月光皎皎。
倘若近看那安详的睡貌,或许会被他那冷峻兼带几分野性的容颜所惊诧到吧。毕竟这是不同于这个国度的人们的容颜,引人注目得很。
十四年前,地处大陆东岸的龙纹之国与地处北方的游牧之民在龙纹国北疆镇台龙岘山一决胜负,游牧者们的首领匈奴大败而归,不久就宣布向龙纹国降伏,但这也是历史上的第三次了。或许是匈奴的首领安吉尔汗王考虑到了这一点,便将当时方才二岁的次子阿提拉以留学的名义连夜送到了龙纹国皇帝爱新觉罗仁攸的王庭。
“在战场上残忍就算了!就连对待骨肉至亲也是如此!”仁攸王大声责备着送来阿提拉的匈奴使者,收下了作为人质前来此地的幼童,却仍旧是按照国宾的规格在合适的年龄为阿提拉不断聘请贤师来教授知识。
可是不管是何方贤能的师傅都放弃了这个异国的学生——阿提拉此人对所有的宫廷礼仪与相关的知识都相当反感,甚至到了在冬日推说中暑不能前来学习的程度。
“是个无可救药的蠢材!”听到了众多老师异口同声的评价之后,仁攸王决定接见这位老师口中的问题儿童。
“你为什么不认真学习礼仪算法?”仁攸王姑且算是亲切地询问此时年已八岁的阿提拉。
“大家都说我是因为老爹打了败仗送过来的弃子,学礼仪什么的也不可能让那群家伙和我一起玩啊。而且,我更喜欢兵法书上说的布阵和战术什么的。”阿提拉毫不客气地大声说着掏着鼻屎。
“那么你就去学你喜欢的东西好了,我今后也不会再派人去教你什么了。”仁攸王听到之后终于对这个匈奴的少年失去了兴趣,随意吩咐着。
“如此就好。”听到皇帝的嘱咐,阿提拉反倒是毕恭毕敬敬了一礼退下去了。
然而阿提拉是个无可救药的白痴这样的消息却像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国家,闲人们往往谈起阿提拉最近的鲁钝行径与白痴一般天真的发言便连带着将整个匈奴大骂一通,进而自觉是高人一等的优越民族。
时过境迁,就连阿提拉的生父也听到了这样的传闻,最终甚至是愤懑地对着亲信如此说道:“没想到我也会有这般愚笨的儿子!此乃我一生之败!”
不幸中的万幸是,身处恶评中央的阿提拉全然没有倾听旁人的言语,一心一意在龙纹国最大的藏书阁中潜心钻研起军略,一去便是十年。
此时,年已十九的阿提拉在自幼久居的宅邸安然睡着,月光落在枕边,照得整张席子如是玉做的一般。
“你就这么甘心一辈子活在这个地方吗?”
梦中远远传来话语声。
——客死他乡吗?或许是个不错的归宿呢。
梦境之中,阿提拉这样带着笑意回应着。
“这确实也是你的宿命啊,阿提拉,匈奴之子,选择吧!一面是平庸至极的人生,一面是波澜壮阔的大海!倘若你选择平庸,你将老死在异乡的卧床,无人铭记你的过往;倘若你选择大海,你将第一个溺死在波浪滔天的大海之上!阿提拉,选择吧!”
——你所说的就是书中所说的英雄与平民各自的道路吧。诚然以平凡之身死去更为安稳,然而更吸引我的却是属于英雄的荆棘道路啊。我想要为万人敬仰,我想要开辟先河,我想要成为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大王!但我也知道这不过是空想啊!现实不会容许我如此,因此我无法选择。但,如若是梦境的话,我便毫不犹豫选择大海!
“那么,契约就此成立了。”
声音渐行渐远,而阿提拉的意识也逐渐脱离梦境,最终,几缕晨光透过眼帘照到眼瞳。已经是早上了。
一口气爬起身的阿提拉深吸了一口气,回忆起方才过去的梦境,一面感慨梦里的错乱离奇,一面收拾起自己的着装,洗漱用餐,随后出门在王庭的花园散步。
“早安,匈奴的二殿下。”
注意到阿提拉的出现,一个文人打扮的青年人转身半鞠躬问候道。
“哟,早上好啊,何道原!”阿提拉满脸微笑地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到了他的身边,“今天依旧是替你家殿下去书馆借书吗?”
“嗯。”何道原被拍得一个踉跄,随即调整好步伐,说,“明允殿下近日突然对西方的魔术很感兴趣,托我去书馆找些相关的来。”
“这样啊!很好啊!明允这家伙也是一如既往很有趣啊!”阿提拉大笑着大摇大摆地和何道原一同向书馆走去。
“阿提拉殿下,你这样的称呼还是对明允殿下太过失礼了。请你至少说是贵国皇子好吗?”何道原过了片刻,像是背书一般有条不紊地说着。
“是,是!感谢你的提醒!我今天记住了!”阿提拉依旧是笑着答应着。
看到阿提拉这般敷衍的态度,何道原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起来,和匈奴的二殿下见面是和今天一样的天气吧。
何道原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天上飘着的云想着以前的事。
那时候我因为做殿下的侍从所以经常跟着喜欢乱跑的殿下跑东跑西,还要忙各种各样的杂事,有次追着殿下跑去书馆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幸好阿提拉殿下在后面扶住了我才没摔下楼梯,结果这位殿下却说我挡路了,直接把我抛在一边。之后也是很多次在书馆见面,不知不觉混成熟人了啊。他还真是和我家的殿下一样难伺候。
正这样想着,阿提拉却又一次猛地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着:“已经到地方了,你这家伙是想要走到哪里去啊?”
“稍微有点走神了,抱歉。”迟疑片刻之后,何道原低声向阿提拉道谢。
“别总是向我这种阶下囚说抱歉啊,将来明允做王的话你一定会是宰相,所以给我拿出气概来啊。”阿提拉笔直地看着前方说着停下了脚步,“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回见。”
“回见。”何道原说着向身旁的书馆迈出脚步。
平淡的生活总是这般蜻蜓点水,树影西移,墙影东移,落日斜照,入夜,残月东升,人世渐静。
在一片寂静中,来自北方草原的使者飞驰而来,带着战火的余韵与晚间野草的露水,披星戴月,为祥和许久的世间带来不详的讯息。
“报告陛下,匈奴族来使者有要事求见!”
刚用完晚膳正在书房看书的仁攸王听闻部下那慌乱的话语声,不急不慢起身询问:“何事?”
“使者不肯说,说是一定要见到陛下!”
“准了。即刻准备!”
就在宫廷之中为迎接匈奴使者而慌乱准备时,作为使者前来的那个男人局促不安地握紧双拳,等待着。
太慢了,实在是太慢了。龙纹国这群家伙真是太慢了。如果不早点见到殿下和龙纹地仁攸皇帝的话……太慢了。
这般焦急地坐着,他最终无奈且用力地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负责外交礼仪的官员终于打开了待客室的大门,对这位六尺有余的壮汉战战兢兢地说:“陛下愿意接见使者阁下。”
使者抿了抿嘴,低声说:“我知道了。”
随即,他便跟着官吏前往精心布置好的会馆与仁攸王会面。
仁攸王坐在中央高台的座位上,背后展着百余年传世的木雕屏风,细眼打量着这位局促而焦急的匈奴使者一步步走到自己的台下,暗自忖度——此人作为使者前来未免太不过关,心中所想全然写在脸上,该不会是安吉尔汗已经老严昏聩了吧——且随口问道:“自上次派遣王子来此学习,倒还是头一次派使者前来,安吉尔汗王无恙?”
使者却全然不顾皇帝的询问,大声说着:“在下是匈奴国格里齐斯部族族长格鲁鲁,来此讨回我国王子阿提拉!”
“孤是在问你安吉尔那厮是否有恙?!”听到匈奴使者无理的腔调,仁攸王也不免动怒,斥责道。
格鲁鲁直视着愠怒的皇帝,笔直地咆哮出内心苦楚:“王薨,皇子亡,唯求王子速归故土!”
刹那间,殿间一片嘈杂。沉思片刻之后,仁攸王仍旧是一副愠怒的模样凝视着格鲁鲁,随后大声宣告:“此事稍后再议!”话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此事不可后议!”格鲁鲁大声抗议,“我没有时间在此久等!”
“放肆!”仁攸王少有地扬声大骂,“这是孤的王庭,还轮不到你异议!”
格鲁鲁只好怏怏退去。
第二日,阿提拉早早便被皇帝身边的侍从唤醒,几乎是架着臂膀将他带到了仁攸王的面前。
自家出事了。抬眼望见仁攸王那铁青的面容,阿提拉顿时心脏一颤,收起自己那副散漫的表情,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等着皇帝问话。
“十四年前。”仁攸王盯着阿提拉的脸低声不紧不慢说着,“十四年前,匈奴与我国决战于龙岘山南,倘若是你,你会如何谋略?”
听到问话,答案脱口而出:“不战。”
“不战则降乎?”
听到阿提拉的回答,仁攸王眼中写满了失望。
倒是阿提拉反问起来。
“当今匈奴与龙纹征战么?”
“未战。”
“匈奴降否?”
听到如此诘问,反倒是仁攸王朗声大笑起来,随后随意吩咐侍从带下阿提拉,心平气和审阅起昨夜因会见使者而耽搁下的文件。在做完早课之后,稍作休息时,一位素来与他相处甚好的侍从侧首相问:“陛下为何如此大笑?”
“此今非战,匈奴未降,然匈奴非属国焉?”仁攸王稍作考虑,满面春风说道,“有如此痴呆儿继承安吉尔衣钵,安心至极!答应那使者也未尝不可!如此便好!吩咐下去吧,应了那口直无脑之人的请求,顺道告诉他今早阿提拉的话吧!”
仁攸王这般闲谈便决定好了阿提拉的去留,宫廷机构便也一丝不苟安排下去了。反倒是与阿提拉相熟的何道原得知这一消息略有些吃惊,急忙告知了在宫中阅读的皇储明允。
“哦,父亲他是这么决定的吗?”这个穿着云纹小袖衣衫的年轻男子听着何道原略有些急促的通报,漫不尽心说着,“道原卿认为阿提拉那厮是什么用意呢?”
何道原略微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固然可以认为是陛下所说,阿提拉不过是率性而为、不过是个不识时务的白痴而已。但是,也可以认为是非战之时则避战守势的用意。”
“所谓,‘虎父无犬子’,道原卿更喜欢哪种解释呢?”这位满身皆是皇家用纹的青年人玩味地笑着询问。
“我更愿意相信前者,毕竟世人皆说阿提拉不过是痴呆的异番人而已,这样解释最说得通。”何道原稍作思考谨慎回答道,双眼窥视着他所侍奉的殿下面容。
“世人所言吗?这倒也是。”明允听到何道原的回答,笑着放下手中书卷,说着,“我何尝不被世人私下评论是个傻瓜,只是我因为是本国皇储,人们多半是像看待自家孩童般含着善意看待,而阿提拉则是半含着最大的恶意去议论罢了。世上千万人,不过是两面针眼心。”
听到自家殿下如此反斥,何道原一声不吭垂首而立,再未说些什么。
“走了。”明允从位子上起身,用口袋里的折扇轻轻拍了拍何道原的肩,一面向前走去一面说着,“没兴致在这里悠哉游哉看书了,既然外面要热闹起来了,我们也不能落后吧。我去和父皇见上一面,说不定会让他回心转意一些。”
明允虽然嘴上这般刻薄说着,却依旧是游园一般悠哉游哉走到父亲书房外,叩了叩门,一本正经朗声说道:“儿臣明允求见。”
“进来吧。”听到明允的声音,仁攸王放下纸笔,吩咐道。
听到命令,侍从快步向前,拉开门闩。
明允收起折扇,跨过门槛说着向父亲走来:“陛下可曾听过古人谚语?”
“什么?”仁攸听到这般莫名其妙的问句,不禁苦涩一笑,“如果是无关要事,直接和下面人说便是了。何苦来见我?”
“所谓虎父无犬子,陛下可曾听过?”明允倒没理会父亲的训教,自顾自继续说着。
听懂含义的仁攸王眼神一亮,随即阴沉下去,却又不好发作,只是说道:“这类事情不需黄口小子来费心,我尚未老,下去吧。”
“我知道了。”明白父亲下定决心,明允面带微笑深鞠一躬,说道,“那么,我就先行告辞,倘若父皇将来反悔,可别再责怪旁人杞人忧天。”
明允刚踏出门,仁攸王就暴跳着掀翻了书案,砚台的墨汁四溅在地上。直唬得侍从手足无措,只站在那里吞声静待皇帝消气。
过了些时候,仁攸总算是消气了,看着自己弄出的一片狼藉,沉默片刻之后反倒是自己笑了起来。不过这样的笑容是苦涩而自豪的。
——虽然世人议论我的皇储是个和阿提拉不相上下的痴呆儿,但弄不好是个天才。实在是让人欣慰。
——看着自己呵护下长大的小家伙开始反驳自己,真是说不出话来啊。
多半如此想着,仁攸王苦涩而幸福地笑着向侍卫倾诉:“这家伙真是越长越叛逆啊。”
不知怎么的,在打扫的侍卫停下手中的事,同样微妙地半笑着点头说道:“我家也一样啊。”
另一面,走出书房的明允习惯性地掏出折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是没法阻止父亲放走那厮了啊,真是失策,不,实在是大败特败啊。放走像阿提拉这样既具有才能又具有野性的家伙回到草原,和在秋风中火烧草场没什么两样,大败特败啊。既然这样的话,只能拼命去思考接下来的事了,既要在匈奴的内乱里得到最大利益,又要去控制阿提拉才行。啊,啊,麻烦死了,要是有人帮我分担一下就好了。算了,不抱怨了,去考虑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吧。力所能及的事……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值得一试呢……
这般自问自答着,明允向宫廷深处走去,眼神中全无光彩。
所谓历史,所谓故事,大多是一群人各按本分地乱下去。一方面仁攸王恢复常态处理政务,一方面官吏们草拟措辞回复匈奴来客,一方面明允为了最大化利益拼尽全力,一方面阿提拉在自己的屋舍焦躁。
根本弄不清皇帝早上问话的用意。
考虑着早晨发生的反常事态,阿提拉不断忖度自己的言谈是否失态,不断打量当时仁攸王的神态反应,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听天由命。
不管怎么思考都得不出结论的绝境,唯有听天由命放手一搏。既然龙纹国的首脑如此针对自己,接下来一定会有动作,就休息到命令下来就好了。毕竟自己还是个囚徒啊。
阿提拉如此总结着铺开了床铺,径直躺倒安睡起来。
时间有时慢慢流逝,有时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终。恍惚之间,院外便是黄昏烟色。阿提拉恍惚听到有人在唤自己。
“匈奴的殿下,匈奴的殿下。”
阿提拉抬眼一望,原来是新来的打扫小厮,于是嘴角半笑着说道:“是你啊,找我这个没用的殿下有事吗?”
“我给殿下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呀。”小厮捏着扫把,既神秘又兴奋地打量着四周,低声说着。
“好消息?说来听听。”听到小厮地话,阿提拉一跃而起,笼在身上的被子一下子落在了小厮刚扫起的灰尘堆上。
“殿下你这也太毛手毛脚了吧。”看到昂贵的丝被落在灰尘上,小厮急得像跳脚虾般窜过来抓起被子抖了三抖,“这被子放外面至少也值个十两白银呀。”
“抱歉抱歉,这被子我来洗就好了。”阿提拉笑着拿过被子,叠了几叠放在了一边,“先说说你那好消息吧。”
听到阿提拉的发话,这小厮也不再磨蹭,凑近阿提拉的耳朵,低声说道:“刚刚我听前面几家殿里的门房说是匈奴来人要带殿下你回北方去,陛下他也同意了。”
“这也算是好消息吗?”阿提拉稍稍一愣,顿时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这确实是好消息啊,谢了啊!”
“没什么。我们这些地下人能到这里做事就够吹上一辈子了。殿下您人不坏,这次回去,一定要去做大事的!”小厮倒是挺高兴地说着到别出去打扫去了。
回草原吗……虽然连故乡的样子都不太记得了,但毕竟是故乡啊……看来做人质的日子到头了。真期待啊……
阿提拉坐在略微有些寂静的院落里望着西边的火烧云遐想着。
回家……回家……就要回家了……
晚些时候,仁攸王下诏让阿提拉与匈奴使者一同入殿,随后便宣布道——匈奴王安吉尔与长子均在近日遭人刺杀身亡,念在多年旧识,就此派遣留学本国的王子回国接管匈奴诸事。
听到父亲与兄长已死的消息,阿提拉兴奋的心瞬间冷掉了半颗,就连空气都变得浓稠起来,前一秒带笑的面具滑落了大半。
死了……死了……
阿提拉低头沉默着,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珠却在不住地颤抖着。
那个征战了大半辈子的草莽老爹居然死了……骗人的吧……
在震惊与恐惧之中,仁攸王冗长的演说终于结束了,阿提拉只觉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些玩笑话还是谎话什么的,仁攸王看上去挺满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随后阿提拉便跟着那个叫做格鲁鲁的使者前去宫门前不远的马厩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十余年的宫殿与王城。
“啧,真是麻烦死了。耽搁了这么久。”格鲁鲁一出城门便破口大骂着近日来看不惯的种种。
阿提拉顺着格鲁鲁的眼光回望身后灯火通明的龙纹国王城洛崤,有些盲目地点了点头,将这座举世无双的城池模样记在心底,随即扭过头去,努力做出平日里那副微笑的表情,有些磕磕绊绊地对着身边这位皮肤晒得黝黑的壮汉搭起话来。
“格鲁鲁,稍微,说说目前草原的情况吧。我想先知道点。”
“别硬撑了,娇身惯养的少爷你还在害怕吧。”格鲁鲁倒是毫不客气地恶言相向,“啧,原本我还稍微有点期望,觉得虽然你是个白痴但至少有点匈奴勇士的样子,结果从里到外都不过是白痴啊。话说在前面,我希望你能有些自知之明,既然继承了开国陛下的血脉,那么至少给我有些作为。如果你真的是连废物都不如的话,我会毫不迟疑地把你杀了。”
听到这样的话,阿提拉先是一愣,继而笑着回答:“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或许是以为阿提拉把他的话当成了笑话,于是格鲁鲁如此威吓道:“这样的事,在咱们的草原早就是家常便饭——”随后添油加醋说了不少以下犯上的事。
这样听着,阿提拉悬在半空的心反倒是落了下来,大脑也愈发冷静。既然老爹和大哥死了,那么继承权就落在我手上了,只要整顿好内乱,我就是掌权者了……前所未有的欲望如同是肠胃脏器里浮现的腥臭气味,顷刻间便冲上了阿提拉的心间。阿提拉暗自笑了起来,原本还带着七分温顺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冰冷异常。
听完格鲁鲁的举例,阿提拉张口反讽道:“这些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这些年活在这里,都是过家家吗?”
我也是每天都提醒吊胆地活着,还用你教吗?言外之意如此。
一时语塞。格鲁鲁只好这样改口说道:“如此便好。”
两人走了一宿,第二日,他们在龙纹国北域的一处城镇稍作停歇。
“格鲁鲁,草原的具体情况如何?”阿提拉躺在旅馆的床上闭目问着。
“先王刚死,两个王子自立为草原南北王,不分昼夜互相叫阵,再加上各大部族乘机拉拢势力,实在乱得很,就连往常的商贸都绝迹了。”格鲁鲁如此回答,接连叹气。
“这样啊,还真是幸苦你了,格鲁鲁。”说完这句,阿提拉便不再言语——看来是睡着了。
梦中久违的声音响起。
“现在摆脱了囚徒之身,开心吗?”
——挺开心的。虽然老爹的死让我有些不安,但也意味着我可以在动乱的匈奴国大展身手了。
“说不定战争异常残酷哟?”
——理所当然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一切水到渠成就好。在第一时间适应,习惯,然后碾压过去就行了。
“嗯,不愧是和匈奴国开国皇帝同名的人啊,这我倒是放心了。接下来可是七苦八难,给我咬紧牙关。”
如此叮嘱着,声音再度远去。
清晨,阿提拉被格鲁鲁唤醒,草草吃过早餐,两人便即刻向北方赶去。
连赶了几日路程,在离龙纹国北域镇台龙岘山十里之遥之时,来自国家心脏的悲报赶上了匈奴人的队伍——仁攸王受人毒杀,继位者悲告天下,认定是匈奴所为,即日举兵开拔进攻匈奴国土。
“怎么会这样?就算格尔错和桑达这两个混球再怎么瞎闹也不能派人来暗杀龙纹国的大王啊……”格鲁鲁听到这份消息,顿时慌了手脚。
“冷静点。”阿提拉瞥了一眼格鲁鲁慌乱的样子,抿了抿嘴冷静分析道,“或许是龙纹国内部的矛盾,不过继位的那家伙弄错目标了。说不定我们还有挽回的机会。这样吧,我们先暂驻龙岘山要塞外的城镇,龙纹国动兵北伐必然会走这里。到时候我再通过关系劝说试试。”
如此决定,两人便匆匆赶向眼前模糊可见的陡峭山峰。
第二章|再怎样高歌理想、天真也会被现实磨灭
龙岘山,龙岘山。真可谓是龙纹与匈奴两国孽缘匪浅的山峰。昔日两国先祖于此交战,龙纹国凭借地势获胜,其后更是不断加筑,而今已成为绵延百里的山峦要塞。而对匈奴而言,龙岘山要塞是陆路通过大陆北方横断山脉前往东部南方平原的唯一隘口,一旦越过龙岘山,南方的巨大都城便无险可依。
龙岘山,龙岘山,通过此地便是动乱不已的草原。阿提拉一面如此想着,一面在山脚眺望险峻山峰。
眼中所见,无垠天空高悬太阳,没有半缕云彩。球形的堡垒依山建造,墙壁与索道顺势连接繁星般的堡垒,不知厚度的巨大墙体之上间或有巡逻的人影。较低处,过往的商队三三两两挤作一团,如蚂蚁一般攀行在山道之上,而山道尽头,铁质的巨门之上锈迹斑驳。
此乃天险,无处可攻。
千百万次攻打至此的匈奴王们皆望而兴叹。
“喂,到了这里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我倒是觉得和这群善变的家伙谈论没什么用处。”格鲁鲁略有些好奇地向阿提拉说着。
“无理,兵不伐焉。”阿提拉有些提不起精神地低声说着,耸了耸肩,将视线移到一旁观察起山脚城镇的道旁小店,“意思是说,如果没有理由,就不会起兵攻打他国。我想去问清楚理由,而且我和新皇帝姑且算是有混个脸熟,让他赏点面子好了。”
“娇身惯养的少爷你还是太嫩了啊。”格鲁鲁缩了缩脖子,稍作考虑之后说着,“就算你是个秀才,光是知道却没有做过,是绝对做不到你所想要做的事的。姑且算是忠告吧。像你这样是绝对会被同族的人第一时间干掉的哦。”
“是,是。我知道了。”阿提拉听着格鲁鲁的叮嘱,不满地应承着。
察觉到阿提拉那副完全没有在听的态度,格鲁鲁抿了抿嘴,不再去说些什么了,只是略微有些担心地眺望起高耸的要塞,遥想草原势力的纷争离合。
阿提拉自然是没有在意这些事,只是一面找可以落脚的店铺,一面悠然自得地在心中草拟言辞。
大约过了半日,一骑快马冲过小镇的大门,骑手高举着象征皇族的云纹旗帜疾呼道:“陛下来此,草民皆退行礼!拦路者以叛国罪论处!”
随后,高举诸多将军各色马标的骑手蜂拥,大军的蹄踏声如滚雷一般逼近。身着银丝甲的皇帝高举传世国器无锋剑一骑当先冲入宽阔大路,年岁各异、相貌不同的各路将领丝毫不敢怠慢,紧随皇帝马后。其后,亲兵侍卫鱼贯而入。
皇帝目光一扫而过,放慢马脚,高声说道:“此番前来,余是为了讨伐北方蛮族,并无久留之意。倘若有妨碍商贸之处还请宽谅。凡是余的部下,调戏民女者杀无赦!取民钱一文,杀无赦!将军与小卒同罪!”
如此宣告之下,民众皆高呼万岁。
于是皇帝爱新觉罗·明允再度环视一番,点了点头,策马奔向山道,前往龙岘山本营。路经巷陌,余光瞥见一个大肆仰面直视自己的男人,似乎是阿提拉。明允皱了皱眉头,并未停留,马不停蹄通过直路登上山道。
按阿提拉的行程,他们应该已经到草原了才对。事到如今还停留在我的土地上,恐怕有所图谋吧。不过总不会是向我求情的吧,那厮并不至于真的愚蠢如此啊。
这般思索着,明允漫步踱去,翻身下马,进入堡垒的中央,随意吩咐起琐事来,久等的侍从们也毫不迟疑向下照办去了。
“陛下,士兵们已经按照计划吩咐休息去了。接下来是否应该举行会议商讨战阵布局了?”将事情安排好了之后,侍卫长走来低声询问明允。
听到部下的建议,明允毫不犹豫予以否决。
“没有必要。全军休息,明早朝阳为号进攻匈奴都城河图,速攻为上!”
匈奴内乱,而且全是一群蠢货,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他们会提防——话是这么说,但我的手下也全是一群凭过去和习惯活着的庸人,只能说是半斤八两啊。麻烦死了。
明允这般想着,转过身去,做出一副欣赏墙壁装饰的样子。见皇帝那一副有些扫兴的神色,侍卫怏怏告退了。
日落,星河漫漫,浑黄的阳光将影子投在斑驳的石墙之上。一名士兵匆匆跑来,如此报告道:“刚刚在山脚抓到两名匈奴密探,其中一人自称是陛下友人,且拿出了皇家信物,要求面见陛下。”
多半是阿提拉。
如此判断,明允便点头说道。
“见一面吧。”
不多时,被反捆双手的阿提拉与格鲁鲁在士兵的推搡中不慌不忙登上山间台阶,来到明允面前。
“再度见面还真是快啊,新皇帝爱新觉罗·明允。”见到好奇打量自己的明允,阿提拉撇了撇嘴,故作狂笑着的模样说着。
见到阿提拉那副毫不客气的态度,明允抱臂反讽道:“是啊,没想到这么快你又成为阶下囚了啊,匈奴国的继承人阿提拉。今天找我有事吗?说来听听吧。说不定看我心情就不杀你们了哟。”
听闻戏言,阿提拉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不过在说正事之前,可以解开我的绳索吗?束手束脚的话,我的舌头也会被绑住呐。”
“抱歉哪,我的性命和你的自由可不是等价物,哪怕是在我的阵营中央也是一样。”明允毫不犹豫回绝了。
毕竟不知道你是否会突袭夺我性命——言外之意如此。
理会到这一点之后,阿提拉无奈地耸了耸肩说:“还真是遗憾呐。”
“所以说,你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在拖延时间让匈奴军奇袭要塞吧?”
“不,我还没有那样的威望啊,那种事我现在没法做到。”听到明允的猜想,阿提拉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本正经说着,“我希望和你谈判,用匈奴国国都以南的千里之地作为慰问来换取你的休兵。我可以做出承诺,在我平定内乱之后,我会派来新的皇室成员作为人质,以此确保未来匈奴不会违背龙纹国的意愿……”
明允起初认真听取着阿提拉的言语,然而越到后来越是烦躁,乃至于最终打断了他的发言。
“闭嘴吧,连可取之处都没有的野犬就别学家犬摇尾乞怜。怪难看的!”明允如此呵斥道,“千里之地?我要这草原何用?牧羊吗?别开玩笑了!光是要开发那些土地,我就得掏空数年的国库了!更何况你不过是个在野的皇子,既没有臣子,也没有财富——区区一个乞丐就别给我说大话!原本在宫中听闻你的谈吐,觉得你或许不是世人所说的愚者,没想到见到本人之后,居然比传言中的还要愚钝百倍!看来我原来是担心过度了,现在就算我想要去砍下你的头颅,我都觉得脏了眼睛。我已经不想在这里看见你这副丑陋的脸了,滚吧!我恩赏给你新的自由!滚吧!滚回你的草原去接受死亡!”
一阵叫骂,阿提拉张了张嘴,刚说出几个支离破碎的词汇便又哑口无言,最后凑出一句话来:“可是……你有何证据说先皇是我们匈奴人所杀?!”
“你还是闭嘴吧!”就连格鲁鲁也按耐不下去了,“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将你从这里赎回了,你这个搬弄口舌的家伙!懦夫!与其在这里献丑倒不如给我滚到坟墓里去!”
“可是!”阿提拉终究还是无话可说了,于是他颓废地低下头去,咬牙切齿。
看到阿提拉那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明允最后说道:“姑且忠告你一下吧,阿提拉。凡事应当顺利益而行,强者应当顺应天命。天命,就是时代,唯有顺应时代才可永存!调兵遣将,有利则出,无利则返!”
“不是这样啊!我绝不会承认这样的说法!”阿提拉高叫着离开了,“战争应当顺应欲望!胸怀大欲者必将吞并时代!等着吧!明允!我绝对会让你这样的家伙后悔没能杀我!”
出了营寨,在士兵们嘲笑似的目光中,两人牵着马匹踏上了北方的土地。格鲁鲁二话不说从行李中抽出马刀,朝阿提拉迎面直直劈下。预料到这一点的阿提拉下意识滚倒在地,起身便跑。
“你这家伙!畏惧死亡吗?!没让你死在战场上倒也是便宜你了!”格鲁鲁红着眼咆哮着追赶。
“我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倘若你不想要让匈奴国断送在此刻,就请最后信任我一次!”一面闪躲,阿提拉一面疾呼。
格鲁鲁听闻此言,也是渐渐跑得有些累了,便抽刀回鞘,说道:“说说你的意思吧!我不太懂!”
“明允率军攻打,部僚众多,是抱着必胜之心前来的。而且,此时的匈奴还在窝里斗,正面作战绝对会输。”阿提拉也停下步伐,气喘吁吁,断断续续说着,“这是我要说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倘若此时匈奴国需要找出一人来解决这样的事,那人便只可能是我!因为我是唯一的异类!”阿提拉尽力挺直腰杆说着。
“吹吧,就你这身板,能敌多少人?不到两人吧?”
格鲁鲁嗤笑着不以为意。
“确实,缺乏战士训练的我没有出众的武力。但,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在此刻夺取龙纹国的后方。后方被夺,明允再如何拥坐大军也不得不回撤!这就是我的军略!我的军略之下,千人便可抵得万人之力,万人便可睥睨方圆万里。”阿提拉苦笑着反驳,“不过这些现在说来也不过是自夸,毕竟我还是个毛头小子,而且像这种小聪明,向来匈奴的勇士们就引以为耻。所以我希望你能再信任我一次。只需要这一次即可!倘若失败,也是一死而已。生为匈奴人不死在战场上的话,可是连祖辈灵魂都见不到——所以,哪怕是给我死在战场上的机会也行。我绝对会为匈奴不择手段夺来胜利!”
“可以哦。我就再信任你一次好了。如果被我发现你想要苟且偷生,我可是会直接砍了你。不会再留手了,明白了吗?!”格鲁鲁稍作思考之后如此怒吼道。
“我知道啊,我怎么会逃跑呢。”阿提拉说着露出脆弱而无畏的笑容,“那个还抱有幻想的我刚刚已经死掉了啊。现在的我,不,孤的话,除了天下的宝座就别无所求了啊。”
“不过我没有杀你,你怎么死掉了?”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格鲁鲁你实在有点缺乏幽默感了吧。”
“是这样吗?不过刚才你说那种话的时候,那种气氛我很喜欢哦。看来你还是有点骨气的嘛,那我就先不杀你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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