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在左》——皇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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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游子归乡

“哎，哲言你等等，知道你着急但也别这么急啊”火车站人来人往间一个身穿红色帽衫的胖子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还拿着一个大大的肉包子啃着，随着嘴巴的咀嚼声音含糊不清的从嘴里传出来。本来宽大的帽衫被他身上的脂肪撑起显得圆滚滚的，像个活皮球。

“靠，你就不能少吃点我这速度都降到零点一迈了在慢点和龟爬有区别？”胖子前不远的一道白色高挑身形不耐的抱怨着，但是从这身穿一身白衣的青年眼里看不到丝毫的不耐，显然两人关系还不错。

胖子肥嘟嘟的脸上挂着食物的残渣，紧了紧包裹着包子的塑料袋不满的嘀咕道“也太夸张了还零点一迈”说完喘着粗气的跟上前面的白衣青年。

李哲言回头看了看身后慢吞吞的胖子拍了怕额头转身就要去帮他提行李箱。

胖子拍了怕李哲言的肩膀道“还是你够意思哈哈我王冲霄没白认你这个兄弟”，李哲言摇头苦笑指了指王冲霄手里的包子道“算了你还是和它好好做兄弟吧！”

两人“步履蹒跚”的过了火车站安检点因为李哲言的催促两人又来的早是第一批上火车的人，胖子揽着李哲言道“哲言这边，坐厕所旁边一会人肯定能把车厢挤爆了，你要不坐这万一来个三急能把你憋死”。

李哲言遵从的教育从小那就是循规蹈矩反驳胖子道“可是咱票也不是这的啊”胖子满不在乎的一笑道“你以为你买的是vip呢？还分位置这坐火车就比坐公交好那么一点而已知道吗？自己不机灵点等人安排你啊？”。

说完不等李哲言反驳把行李箱往座位上的架子上一放从行李箱里拿出他一路上必备的口粮，并且把钱包手表一类的小的值钱物件都装在绑在帽衫里面的一个小腰包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往椅子上重重的一“瘫”这才缓缓的呼了口气道“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嘿”。

看着王冲霄庞大的体形安逸的坐下李哲言也无奈的坐在了他的对面，看了看肩膀上被王冲霄按出来的一个淡淡几乎不可见的油印皱眉的拍了怕，这下意识的动作似乎能把白色外套上的油渍拍掉一般让他也安坐了下来。

王冲霄看了看李哲言下意识的提醒道“哲言啊，你手机啊钱包什么的放里面的兜要不丢了咋办”。

李哲言掏出老版的诺基亚直板对胖子晃了晃道“你觉得我怕人偷吗？身上一共就几百块的路费，至于手机？呵，你觉得我这核桃夹子有人偷？”。

王冲霄莫名其妙的笑点让他大笑起来同时道“我倒是一时忘了你那“神器”还真没人看得上”。

两人坐下不久一个带着眼睛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看了看李哲言和王冲霄，倒也没说什么。反倒是看的李哲言一阵心虚。估计着自己或者王冲霄屁股下的座位不知道哪个是这年轻人的。

王冲霄倒是带着善意对着年轻人一笑道“兄弟也是返乡吗？在B市辛苦了啊”，年轻人一愣回道“辛苦辛苦以后不苦啊！”

年轻人就近找了个位置也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手机看起了小说，李哲言这才安心下来，王冲霄看着李哲言淡淡一笑语气带着沧桑的道“见面道辛苦，这必定是江湖，人在江湖能过的事情就过了”。

李哲言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王冲霄的话。

李哲言的家是东北的H市家里过的比较困难十六岁就辍学了，混到二十碰到一个机会和两个老乡跑到首都来打工，本以为能走上人生巅峰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可现实是残酷的虽然赚的比老家多些但苦也吃的更多。

两个老乡坚持了不到一年返乡了就没在回到这片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了，李哲言却坚持了下来。

王冲霄是他在北京打工认识的，家也是东北的，两人背景差不多同样的吃穿习惯让两人很快成为了朋友。在这繁华的都市两个小小的蚁族吃着最便宜的餐点，穿着淘宝买的地摊货，没事休息就宅着打游戏倒也快活。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心里计算着每一站的时间李哲言嘴角缓缓挂起微笑，终于回家了一道温暖舒适的柔美身形占据了李哲言的内心，那道身影在他童年给了他无限的包容理解和温暖。

脑海里回想起自己和母亲说要辍学时那天的场景。回想起自己倔强的嘴角和妈妈攥的苍白的手。和那声奇怪情感最终化为的一声叹息。

“哎，不读书就不读书吧，小言妈妈一会还要去上班，饭菜都做好了在锅里你吃之前热热别吃凉的”。

那道身影有些落寞，有些脆弱和印象里那个好强的女子不同和那个督促他好好学习的身影不同，李哲言那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懵懵懂懂。只是出神的看着那道被晨间的阳光缓缓遮盖的柔美身影。

直到今天在火车上短暂的一小段时光让他心中的懵懂升华他渐渐的明白那是“自责”“无奈”，嘴角的微笑缓缓变形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自责，又为什么无奈呢我从来不曾对您有过什么怨啊”。

对面的胖子打开一袋薯片正吃着一边发着微笑调戏着网上认识的妹子注意到李哲言似乎说了什么问道“哲言自己嘀咕什么呢，魔症了？”。

胖子的声线带着丝丝的粗鲁说话时大口喷着热气让李哲言清晰起来到“冲霄你在外面这么多年想家吗？”王冲霄大大咧咧一笑道“家有什么好想的，就一破房子大多时间都我自己住，还是和你同居有意思啊！”

胖子感慨的语气让两人周围的人群都是一滞，看向两人的目光带上了一些颜色，李哲言出奇的没有像以往一般气急败坏的反驳胖子只是看向窗外飞快向后倒退的景色，王冲霄看着低沉下来的李哲言道“哎哲言你知道苏秦不”。

李哲言一愣道“苏秦？他谁啊”，王冲霄骚包的打理下头发道“苏秦，苏季子啊，那可是战国著名的纵横家，那是鬼谷子的徒弟，知道走马观碑吗？”说完不等李哲言回答接着道“走马观碑说的就是苏秦，那是苏秦骑着快马路过一块石碑，马从那过苏秦看了石碑几眼就把碑文记下来了知道吗”。

王冲霄还真有讲故事的天分大嘴张合唾沫飞溅，说完吃口薯片感叹道“哎，可惜啊一代天骄啊经不起岁月的无情，不过还好他老人家的本事有人继承啊”，看着胖子骚包的样子李哲言道“呵呵，难不成是你继承了？”。

没想到胖子一拍大腿道“嘿，还真让你猜对了苏秦是走马观碑胖爷是走火车观碑”，李哲言道“你讲故事吧？”王冲霄神秘一笑道“刚刚咱们这火车路过一块牌子，就一刹那，胖爷我把上面写的字都记下来了而且倒背如流啊”。

可能胖子的声音有点大旁边不远处一个清脆的女声把话接了下来道“嗯我也看到了上面写着“高压危险，禁止触碰”啊，还有个闪电标志”。

听到这清脆的话语李哲言一愣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也是跟着哈哈笑了起来。王冲霄的脸色不变一副高人模样冲着清脆声音的主人拱了拱手道“没想到啊，还能碰到同道中人啊姑娘也是好眼力好记性啊哈哈哈”。

李哲言白了王冲霄一眼心理诽谤道“鬼的同道中人，你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道的”。

那女孩似乎因为拆了王冲霄的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答话。这温柔的态度让王冲霄大感兴趣厚着脸皮求着和女孩遥遥的加了个微信。

火热的聊了起来。女孩话不多大多都是王冲霄在无耻的逗着她，不时的讲一些有“内涵”的段子。

李哲言打量了下和王冲霄聊天的女孩，女孩不是特别漂亮但很耐看一头乌黑的碎发披散着，嘴角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倒也显得俏皮，似乎察觉到李哲言的目光从手机上扬起目光对他笑了笑，李哲言也是友善的一笑。

随着火车咔哒咔哒的声音李哲言和王冲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那远处的女孩也是往这边靠了靠坐到王冲霄附近的座位加入了交谈，随着小声的交谈李哲言双手抱在胸前缓缓的睡去。

第二章 哪来哪去

“小伙子，小伙子快醒醒”李哲言睡的正香，一个老头拍着他的肩膀，李哲言睁开朦胧的双眼道“大爷砸了？出啥事了”老头回应的只是微笑拍他肩膀的手改为放在他肩上。

可能是知道李哲言睡意没去所以并不答话，少顷随着睡意的离去，惊骇缓缓的蔓延上李哲言的心头，因为他眼里的车厢太诡异了。

车厢还是那个车厢，旁边的王冲霄嘴巴挂着点点晶莹睡得正酣不远那女孩也是抱着包均匀的呼吸着但是令他惊骇的是虽然车厢里的人都有着生命的体征一般可是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李哲言隐约的还能看到不远处一个中年人旁边的一瓶诡异的矿泉水，耳边火车行进的“咔哒咔哒”声音还在不断的传入耳中但是那瓶诡异的矿泉水却是停止在了某个时间水瓶里剩下的半瓶水液面随着某个晃动掀起一个弧度但是这个弧度仿佛被固定了一般。

李哲言压下惊骇只认为自己是眼花了，眉目骚动间打量起车厢里的环境，似乎时间唯一没被静止的人就那个老者。

老者满脸的皱纹，手上的皮肤仿佛塑胶袋一般呈现一种老态的光滑，随着隐约的灯光反射出阵阵时光沉淀的色泽，一身长长的白衫有些像民国时的酸儒打扮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

不过老者勾起的嘴角让人看了怎么感觉怎么不舒服，眼角也是勾起了妖媚的弧度，但让人看的很是舒服，并没有因为什么反差让人觉得突兀。

李哲言面色淡定的道“老人家他们这是？”虽然他表面淡定但是颤动着的手指还是将他心底的惊骇暴露无遗。

老者慈祥一笑，眼底看着李哲言的反映似乎有些满意的道“小伙子不用害怕，老头我是来给你一个忠告的，你记住我说的话啊，从哪来的就回到哪去，记住了吗”。

李哲言听了这话虽然不知道其中意味着什么，但有人阻止他回家他脾气也是愤怒起来。

随即站起来冷冷的咬着牙道“大爷，我去哪和你似乎没关系吧！”，眼见就能看见自己亲爱的母亲李哲言怎么可能听一个诡异老头的话呢。

老者似乎没听出李哲言嘴里的不满声音带着苍老与飘渺的道“小伙子你这趟路可是很坎坷啊，在你的目的地可是有着一场大因果等着你去接呢”。

听了这话李哲言心底大定道“呵，原来您老是干这个的啊”说完眼底闪过一丝的明悟，整理整理因为睡眠褶皱的外套道“接下来是不是该教我化解了？说什么想要化解必须佩戴什么什么玉佩啊，家里摆上什么什么神像啊，我身上一共就不到八百块”。

老头似乎没因为李哲言的话产生任何不满还是缓缓的道“孩子听我一句劝，这劫能避则避最好别去触碰的好啊”。脸上的微笑也没有淡去。

李哲言不想在和这老头墨迹，摇摇手道“这车厢里的人你把他们怎么了，是神经毒素吗？还是蒙汗药？为了卖个玉佩摆件您可是下了血本啊，不怕被人告吗？”李哲言看着睡熟的一车厢人带着莫名的意味道。

老头叹了口气也不在说话在李哲言眉心一点身形消失了去，李哲言的身体随着老者的点动似乎从高处落下一般失重感袭来，下落的惊慌使李哲言一下坐直了身躯。

李哲言本睡在椅子上的身体一颤坐直了身躯额头上惊醒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惊疑不定的摸了摸椅子，指尖上传来的粗糙触感引动一阵对于现实感觉上的真实。

李哲言把包里的矿泉水拿出来大口的喝了一口，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嘀咕着“做梦吗？”说完看了看旁边的王冲霄对比了下发现车厢的环境几乎和梦里一样，除了梦里那瓶诡异的矿泉水之外。

徒然想起梦中诡异的矿泉水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手中剩下一半不到的矿泉水，狠狠的晃动几下，随着李哲言的晃动水瓶里的液面翻涌四散起来，李哲言似乎动作过大旁边的王冲霄都被李哲言弄醒了过来。

“兄弟咋了？睡毛愣了呢？”摸了摸迷糊的眼睛王冲霄似乎极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些，李哲言声音带着安慰道“没事你睡吧！”，听了这话王冲霄打了个鼻响却是坐起了身躯。

王冲霄拿出他那保护的很好的苹果手机看了看时间道“睡什么啊快到了起来精神精神吧！”

两人上车时是下午六点半左右，大概要七个多小时到H市看现在的时间还有一会才能到H市。

李哲言看着醒来的王冲霄道“不好意思吵醒你睡觉了”王冲霄伸手推了下李哲言道“说什么，你小子啊”。

李哲言从一边的衣服口袋拿出一支烟刚准备找打火机点上，想起这是火车上虽然不是无烟车厢也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就顺手插回了烟盒里。

王冲霄看了眼李哲言道“想抽烟？咱们去厕所”，说完率先起身。

李哲言跟着王冲霄起身走到厕所车厢门边的角落，将小车厢的窗户打开。

这个位置非常好，刚好看得到两人的座位和上面架子上的行李，李哲言拿出烟分给王冲霄一根，王冲霄准备好打火机将两人的烟点燃，王冲霄吸烟的手法很怪大拇指和无名指将烟夹住手背向上送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

随着烟气在他嘴边缓缓的溢出一口气深深的吐了出去。

李哲言打趣的道“你这抽烟的方法像死刑犯你知道吗？”两人关系很好所以这种玩笑常人看了很过分他们俩却是不在意。

李哲言虽然有时会抽烟但没有烟瘾，实在是刚刚的梦太过玄幻让他惊颤难定这才想借着烟冷静冷静。缓缓靠在车厢边的墙上往窗外看去，一道诡异的红色身影从窗边飘了过去，虽然速度很快李哲言还是清楚的看到那红色的身影是一个女人。

一个仿佛死了很久的女人，女人脸色苍白七孔流血眼睛泛白。女人狰狞的面孔吓了李哲言一跳，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自嘲一笑心底道“真是让一个梦闹的啊，眼花了？还是太想母亲了吗？”虽然之前每年都回家看母亲但像这次这么诡异的情况还真是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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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言不知道的是离他已经不远的H市他温暖的家里正发生着一件诡异无比的事。

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小房子中央摆着一面脸盆大小的八卦镜，八卦镜前一个身材秀美的中年女子盘坐着，双手捏出一个莲花手决。

女子一身米黄色的长衣睡袍，精致的五官被岁月打磨的更是有着一缕别样的风情，身材消瘦此时有着淡淡细纹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八卦镜上冒着一缕金光照在房顶在金芒的照耀下一缕缕的红色光芒诡异的从女子后背脊骨的位置被抽出一般，随着红光的离体女子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一般身形都是不稳脸色也是苍白了不少。

一阵阴风吹过诡异出现在火车上李哲言梦中的老者出现在房间中，女子似有所觉的动了动闭着的眼皮，嘴唇没动声音却是诡异的在房间响起“胡仙，您回来了，那孩子怎么样了？”。

声音空洞苍凉让人听了有落泪的冲动。

那老者开口微笑道“君梅你养育他这么多年，不准备把我交给他吗？”，中年女子听了这话不顾虚弱的身体张开双眼随着女子打开的双眼一缕白光刺目的飞浮起来，仿佛暗下来的天色又重新的亮了起来。大有一股吾眼开则天地昼的气势。

冷冷的声音也是响了起来“怎么？胡仙您准备移驾到哲言那孩子那边吗？”。

似乎对女子有些忌惮，但声音依然平和的道“你应该知道你和本仙定了“约字”你供养本仙，本仙为你办事，本仙和你约的事是阻止你儿子回来，本仙办了就是”。

女子安心了下来此时她的状态极其不好若是这老狐狸闹起来她真的制衡不住它。

女子就是李哲言的母亲李君梅但这胡仙李哲言却是不知道的，而且他母亲的异状他也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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