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小店》：一：我们俩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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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们俩算什么？

2012年7月16日晚，多云，空气闷热而干爽，这是魔都特有的天气。

学校对面的回忆情侣咖啡馆，每到周末这里的人很多，可惜今天是周一，又正好赶上魔都康桥学院毕业典礼的第二天，咖啡馆显得有些安静优雅。

馆外没有所谓的车水马龙，即使这里很靠近周浦，路家嘴。

馆内，窗边，有路灯所照，也是另一种美。

唐望山静静的搅拌着咖啡，看着窗外有些安静的马路，眼睛里只有着一缕忧伤和平静。

“毕业了，该来的还是来吧，也算是对四年来的一个了断吧，正好这个时候自己一无所有，也别拉了她的后腿。”唐望山静静的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而他口里所谓的她，就是他的女朋友张岚。

说起来，张岚还是原来学院里经济系的系花，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只不过等到唐望山来读大一时，她已经毕业出去了。

两人是兼职认识的，08年唐望山刚来魔都读书，对于一个琼南省农村里来到魔都三流学校读书的他来说，一万六的学费，家里负担还是挺重，即使有政府贷款的六千多，可是每年多出来的一万，还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何况还有生活费呢，这个学校又不报销。

于是刚来到魔都，军训完了以后，唐望山就只能出去找兼职做了。家教，他不敢耽误别家孩子的前程。发传单，魔都城管管的严，再说了，做这行的学生也多，毕竟八十多一天呢。导购，小蜜蜂，对于唐望山来说，先把自己的普通话说的不像方言，那才是正理。

而那时正好张岚所在的香格里拉大酒店正在招清洁工，一千五一月，包吃一餐，对于唐望山来说无疑是很好的一颗稻草。

那时他的主管组长正是现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客房部经理的张岚。

唐望山性格上有些自卑和内向，不过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作为村里人，工作起来很认真，特别是家务活。对于他来说，清理房间就是家务活。

张岚也是个工作起来认真苛刻的人，对于唐望山的工作很认可，毕竟清洁干净的房间让人住起来还是心情愉快的，唐望山的到来，让她头一个月就拿到了优值质效奖。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再加上同一个学校出来的学姐学弟和同省同乡的身份上，两人相互之间有了好感，不知不觉成了一对鸳鸯，男女朋友的关系。

“有什么急事么，不能等到明天白天再说，你应该知道，现在是毕业生就业高峰期，我很忙的，还有，你的工作怎么样了，有眉目了没，在魔都这个地方，慢人一步，你要赶上来就很难了知不知道，你别跟我说来了四年准备回去琼南呀。”刚坐下来，张岚刚放下手里的包，就忍不住的哔哩吧啦一堆话从口而出。打断了正在回忆的唐望山。

“服务员，来杯咖啡。”唐望山被张岚拉回了现实，不过还是不紧不慢的为张岚点了杯咖啡，这才看着面前的女朋友。

紧致干净的脸庞，一双明亮又自信的眼神，嘴唇涂着淡淡的玫瑰红，无不表示着女孩自信和美貌。

“我说你说话呀，约会的话不能等到周末么，还有我的问题一定要回答，我现在真的不想跟你拖拉了。”张岚实在是有点烦躁，这段时间正好是毕业生一窝蜂的涌入魔都找工作时期，客房每天都爆满，自己忙都忙死了，男友还约自己出来说有重要的事要说，可是自己到了，他却不紧不慢的，哎，气到球疼，两个都疼。

“小岚姐，我没打算要回琼南，那只是之前实习的时候，工资太低了我才说的。实习工作我辞了，传媒这行，即使转正了，刚开始工资也不高，更何况我那个是后期制作，没有一年以上的上手操作，技术根本起不来，工资也就个两三千，那样压力太大了。”唐望山也是感受到了女朋友的怒气，赶快把话说出来。不过之前想好的话，却又要重新找切入点的，哎，遇到这样风来雨去的女朋友，也是一种无奈吧。

“你别跟我说，叫我出来有重要的事是你把工作辞了，要不然我要你好看。”张岚用力抓着勺子脸色有点难看。

工作辞了再找就行了，跟我说有重要的事，害的自己还要请假出来，这不是矫情么？想到这里，张岚都有点撬开男朋友的脑袋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我说你别急呀，出来都出来了，就当做我骗你出来约会可以不。”唐望山看着球都要爆炸的女朋友，微微后躺，然后说到。

其实也是怕女朋友打他咧，又不是没打过，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女友一站起来，自己赶快跑。

“行吧，就当约会。”张岚对于男友也是很无奈，每次做事都很认真，可是不紧不慢的很是让人着急。

打，肯定是打过了，可是还是原来的样子，还能怎么样，只能认了呗。谁让当初自己找了这么一个慢性子的男朋友呢。肯定是自己眼瞎了。

“小岚姐，我说个事给你听吧！”唐望山看到女友心情平静以后，看着她说道。

“嗯”

“五月的时候不是论文答辩么？那晚我们宿舍就讨论了什么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唐望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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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我们都是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泪在流，也有太多的八卦和国家大事要讨论。

“琼南哥，你也有女朋友，你来说说，什么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周神说我说的不对。”胖子黎靖宇不服的说道。

概因他说男女朋友，就是两个异性之间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游乐。可是周神说这是朋友或者闺蜜才做的事。

“我不知道，周神说吧，我才初恋，要我说的话我只能说相互守望吧。”其实唐望山是真不知道，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释，可能左右手这个答案也是有人能说出来的。所以他也给不出。

“好吧，周神，怎么说？”胖子也是无语了。

“确定关系交往一个月以上。”周神老神在在看着两人说道。

“嗯嗯”两人点头。

“一起牵过手，看电影，逛街，逛操场，相互送礼物。”

“嗯嗯”再次点头。

“打过kiss，相互爱抚。”

“嗯”胖子点头。

“嗯？”唐望山一下子僵硬了。因为交往三年多了，手没牵过，kiss没打过，更不要说爱抚了。一下子他就有点不淡定了。

“一起看过脚盆鸡爱情文艺功夫片，并且两人进行深入浅出的交流。记住，到了这里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没有这一步奏，那只不过是恋人未满的异性朋友而已。”说道这里，周神很是认真。

“嗯”胖子再次点头，眼睛下垂，像在神思这个重要的话题。

可是唐望山脸色就有点难看了，因为周神说的三点，除了第一点毫不疑问外，第二点没牵过手，第三点和第四点更是影都没有。

这是因为当时他追张岚时，张岚说的第一点就是没有她的允许，不许碰她，然后等这一个允许，等到了现在三年多。

原来自己和张岚只是恋人未满的异性朋友。

哎，自卑而又内向的人，总是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想的有点多。也就是无谋和多疑，成不了大事。

唐望山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听到周神说的第四点以后，自己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自怜又自哀。

“多次，然后相互守望。到了这里就是可以结婚阶段了，可以说，很多男女朋友很难到达这一步，在大学的时候的恋爱。”周神并没有看到唐望山的脸色变换，还是说着自己的观点。

虽然周神说的不一定对，但是一般来说，一对情侣，基本的过程也是这样的，情到深处，自然水流。

而唐望山回想自己和张岚三年多的恋爱。发现以其说是男女朋友，还不如说是学姐学弟与同乡异性好友的守护相望。

说是情侣，还不如说是男女闺蜜，可能还不如男女闺蜜，因为作为闺蜜，是可以肢体碰触的。

而自己和女友的第一次肢体接触是女友喝醉，自己去背她回宿舍，第二天还被打的半死，也是那次过了一个月之后，自己辞职离开了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兼职，做了跟车员。

“如果没有以上五点，重点三四点，那么就不是男女朋友，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我说的不一定对，但情侣一般就是这么过来的，如果过了三个月，三四点一点都没有做到，那么可以说分手离开了，因为你连备胎都不是。”周神最后的一个补刀，把唐望山打入了寒冷的深渊。

………………………

“小岚姐，在这钢铁森林里，大家都活的很累。你累，我也累。而在这人人戴着假面的魔都里，我也想要些体面。”唐望山说完以后，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不能说他对，也不能说他错，大家都是凡人，七情六欲都有，只是两个无份的人，错误的走到了一起。

二、体面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我爱过你，利落干脆，再见，不负遇见。

能不分手，谁想分手，只不过每次想到周神说的话，唐望山就过不了自己的坎。所以今天约张岚出来，就是要跟她分手的，大家都很忙，我不来耽误你，你也别来耽误我。虽然自己心很痛，又何尝不是两人的解脱呢。说到底，不过是初恋的美好抵不过现实的赤裸裸。

别人有的，我也想有。我不要求特殊，拉个手可以给不。这就是唐望山的想法，可能拉手过后，想要的还有更多，但是他有点累了，毕竟爱情，需要新鲜，也要保鲜。

快速出了咖啡馆，唐望山骑上小电驴，油门一加，决绝走了，其实他也怕自己后悔，三年多，超过四十多个月的投入，不是想忘就能忘的，以其等下后悔，不如头也不回。

今晚没有月光，也没有风，就连车都不是很多，在回三林的路上，路灯下斜长的身影感觉更加的孤单，可是以前也没见人坐在小电驴的后面过呀，只是心里的那个人影有些模糊了而已。

………………………

打死张岚也没有想到，男友约自己出来是为了说分手。

此刻张岚的脸色有些苍白，右手用力的握着搅拌咖啡的勺子，望着窗外骑着小电驴决绝而去的身影。

回想着他说的故事，拉手，研究小电影，深入浅出的交流，多次。男女朋友，就一定要有这些嘛。

张岚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住宿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两眼无神。

我被分手了，这是她现在第一的想法。

想逃，没门。

想到这里，她连忙拿出手机，找出备注着老公的电话号码，播了出去。

手机里传出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一连打了好十几个，都是冰冷的机器声音。

不信邪的她，登陆上微信，编辑信息“你想要分手，没门。”，点击，发了出去，得到的是，你们还没成为好友。

张岚颓废的把手机扔在床上。

………………

“你好，组长，我…是新来的清洁工唐…唐望山，请问我该如何工作？”一张稚嫩的脸出现在张岚的面前。说话还有点结巴和害羞，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左右，看着就像个小孩。

这是张岚第一次见到唐望山时的印象。

“你是新来的，满十八了么，我们酒店可是不要童工的，还有，清洁的工作你能做好么，做不好我可不敢要你？”当时她的言语表情很严肃，配了这么一个员工给自己，她知道应该是经理那边要为难自己。所以语气不是特别的好。

“满，满了，我是魔都康桥学院的大一新生，出来做兼职的。”那时他的语气很大，但又有点不足。

“是嘛，那行，跟我来，我教你怎么做。”张岚没有为难唐望山，因为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并且在毕业之后就在了酒店，三个月转正后升了做第五层客房部的主管，虽然只是低档过夜的楼层，但也表示了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认可。

“对了，我也是魔都康桥学院的，今年七月份毕业的，以后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还有可以叫我岚姐或者小岚姐。”在教好唐望山如何清理房间和摆放房间物品后，张岚说道。

“嗯，好的，小岚姐，我知道了。”他的回答很认真。

“啊，小岚姐，你也是琼南老乡么？”唐望山的语气很惊奇，工作了半个多月，还不知道自己的组长是琼南的。

而张岚也很惊讶，概因她没问过，也不喜欢问同事的籍贯。在同乡会上，看到自己的下属，于是两人同坐了一张桌上。

而在这里，张岚也看到了唐望山自信的一面。

在调声的时候，他是领头人，唱的很洪亮，扭的很好看。

“小岚姐，我可以和你交往么？就是你可以做我女朋友么？”这是他的表白，很害怕还很紧张。

“你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就做你的女朋友。”一个多月的相处，张岚也知道唐望山的为人，她也不是高冷的人。

“你说，十个我都答应。”他的语气很惊喜，也很开心。

“一：在没有我允许主动的情况下不许碰我。”

嗯

“二：要保持随叫随到，约会不能迟到。”

嗯

“三：不能给我起昵称，也不能和别的小姑娘太过接近。”

嗯

“四：我难过的时候要哄我，节假日要送我礼物，不管多便宜都好。”

嗯

“你要说道做到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现在就先这四条。”

“嗯，我保证做到。”看的出他很开心。

“昨晚是你背我回来的么？”在一个公园里，张岚和唐望山两人并肩走着。

“嗯，你喝醉了，经理叫我背你回来。”

嘭

张岚一拳打在了唐望山的肚子上。

“你忘了当初我答应做你女朋友时的第一条了么？”听的出，她的语气很生气，甚至是懊恼。

本来唐望山很生气，自己好心怎么被打了，而听到张岚的话后，沉默了，应了的承诺，那就完成吧。

于是在公园路人的注视下，好好的圣诞节约会，变成了野蛮女友的现场，足足十来分钟，累了才停。而唐望山还要去买水给她喝。

一个多月后。

“小岚姐，我不想做这份工了。”

“做这份工不好么，你也别听别人的乱言乱语。”张岚以为是两人的恋爱关系被大家说的唐望山不好意思了，于是说道。

“不是，主要是钱不多，我找了份跟车的工作。一天有两百。”当时他的语气很认真。现在想想，呵呵。

也许你也忍了很久了吧，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因为心梗过不去，而对唐望山动不动就拳打脚踢。而他每次都在讨好自己。

是吧，你应该很累了。可是，你想分手，我还没答应呢。

想到这里，张岚又精神满满的拿起手机，播了他舍友胖子的电话。

一阵铃声过后。

“喂，弟妹么？”听筒里传来黎靖宇的声音。

“胖子，你知道小三住哪里么，在魔都？”听到黎靖宇的声音，张岚高兴的快哭了。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么？不过我还真不知道，我提前回奉天了。毕业证还是他帮我领寄过来的呢。”黎靖宇也不知道唐望山的新住址，毕竟没有去过。

“哦，那没事了，对了，周神在魔都么？”张岚听到胖子也不知道后，心里有点失望。

“也不在了，周神回家做会展了。”胖子还是不知道什么事，不过却知道周神回家比自己还早。

“哦，行，那不打扰你了。”说完后挂了电话。

你真的这么狠心么，说散就散，真以为抱一抱，就可以当做没在一起了么？

你回来，好不好。张岚双手抱曲着的双腿，声音哽咽。

知不知道，我的心里已经住满了你的身影。

………………

有月色的话，应该很凄凉吧。在楼顶上，唐望山讷讷细语。

我不知道能不能在这繁华的魔都里站稳脚跟。但是我真的很累了，已经没有大学里的精力，来陪你度过每次的烦躁时的心情了。我也不想亏溜溜的走。

看着在顶层上，自己种下的各类蔬菜和调料品植物，唐望山用火机点燃了两人唯一一次甜蜜的照片。

头很接近，但没靠在一起，嘟着嘴，脸不相接，左手右手比成心形，指不相连。看着很亲密，却如两世界。

而现在，灰随风飘散。

伤心的事，那么多。生活琐事那么烦，也许分开，才是两人最好的结局。我没欠你，你没欠我。只是那天风迷了你的眼，让你不小心看上了我。于是生活多了两个相互守望的人，却不是一对鸳鸯，魔都多水，却太混了，不适合浴。

转身，下楼，开门，走进房间，开始写下自己的创业计划。

七月的魔都，阳光起的很早。

看了看碗里已经三分之二的灵水，再有半个月左右就该满了吧。

刷牙洗脸，对着镜子。

“伤心的事先放下，该出门为生活努力了。加油，小三。”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唐望山充满了活力。

下午，忙活了一天，终于买好了自己创业的物品。唐望山很是满意，如果不分手，那就更满意了。

拿出面粉，和好兑好了的灵水水，开始揉面。

生活，奇遇有过一次就是老天的保佑了，路还是走慢点来的稳。

看着阳台上的灵碗，唐望山没有想像着像小说里的主角一样，破尽海浪，直挂云帆。

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脸色，张岚细细的补着妆。当一切收拾完毕后。

“该工作了，伤心的事先放后，那个混蛋，没有我的同意，你别想逃，你以为生活是电视剧呢。加油，张岚。”张岚也充满了活力，作为一个外刚内也有点刚的女汉子，有什么能够打败呢。

等我找到你，看我不捶死你，竟然在偷了我的心以后还想逃。

关上门，上班去。生活还要继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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