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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雾都魅影
距离《大宪章》的诞生已经过去了二十二年,依稀能够感受到从兰尼米德草原上拂过的微风和印泥交融在空气中散发出的味道。那是由苦涩与欢乐交织在一起的滋味,对大部分贵族们来说,约翰王留下的阴影是挥之不去的。
尽管标志着君主专制的王旗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这份宁静也仅仅持续了两年。随着约翰王的病逝,英格兰一度被列国视为冥顽不灵的小国,在布汶战役中大获全胜的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的筹划下,英法战争再度爆发。
年仅十岁的英格兰国王亨利三世在失怙的悲伤中心余力绌,贵族们的泾渭分明却加剧了法兰西人的入侵。从东南沿海至伦敦城下,属于英格兰的领土似乎从未拥有,安茹王朝的黄昏宛如一场梦中之梦。
终于,在摄政大臣威廉·马歇尔的号召下,英格兰南部掀起了一股名为抵抗的热潮,法军的总司令路易王子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最终狼狈撤军。随后,腓力二世向马歇尔身后的英格兰王国签署了和平协议,预示着罗马对于英格兰的统治正在渐渐失效……
——导读
急促的马蹄声回响在黑夜里的伦敦塔城外,月色下,一个人影正迅速向城门方向赶来。
守城的卫兵见状,下意识地拔箭搭在了弓上。
一名头戴银白色遮面头盔,穿一身银甲的高个子走到城楼前,他凝视着远方,在确认黑影离城楼仍有段距离后,高个子向身旁的卫兵扭了扭头。
卫兵会意,收回弓弩后,他握起依靠在垛口前的铁戟,匆匆向一旁的塔楼内奔去。
走下一层层旋转阶梯后,卫兵跑出了塔楼。
“格雷队长,格雷队长!”
一个被围巾遮住鼻子、护肩高达耳朵同一高度的男人,提着长斧,从穿梭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
“城外有一个人影正在向我们赶来,格雷队长。”
“只有一个人吗?”
“是的,格雷队长。”
“走,我们去看看。”
他的声音成熟又略带一丝沧桑。稳重的步伐让卫兵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雾气缭绕,传来了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风声。
二人一齐向西城门走去。抬手间,卫兵推开了面罩。火光下,他的两腮通红,上牙与下牙在不停打颤。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格雷的幻想。他感到些许的意外。
透过余光,原是下属林·唐恩。
转过头后,格雷像关心自己的孩子一样问:“今年的收成可不好,家里还能承受得住吗?”
例如唐恩这般出身农民家庭的侍卫在城中并不少见,尤其是经历大旱灾之后,不少农民因无法交租而被迫流离失所。但他是幸运的。
听到这,唐恩转过头说:“虽然父亲的地里没长出多少庄稼,但依靠往年的积蓄家里还是挺得住的,格雷队长。”
格雷沉默半晌,目光悄悄挪到了夜空。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是,格雷队长。”
“父亲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脸愁苦。讽刺的是,这对看上去像是父子的上下级,在交谈的过程中仿佛是在讨论一个外人。
唐恩耷拉着眼皮,一边悠悠摘下手套,一边没精打采地吭声道:“听家里人说,父亲的病又加重了。”
听到这,格雷闭上了双眼。睁眼刹那,目光回到了眼前。
唐恩摇了摇头,轻语道:“实话说,现在全家人的生活都在指望我的俸禄,那些绝收的大叔大婶们大多加入了异教,要不是看在父亲病重的份上,家人们早就受到我的牵连了。唉,希望今年能够平安度过吧!”说罢便向双手哈了一口长气。
格雷心想: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他抿起嘴角,注视着雾中的城楼,却不见一人的身影。仿佛是一座空城。
“你的情况,我会反应给莱恩队长。”
听到这,唐恩十分欣慰,却并不清楚格雷所说的人是谁。尽管多年来生活在伦敦,同僚的模样在心里大致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但有的人他并不知道。
“莱恩队长?”唐恩转头看向格雷说,“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他。”皱眉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格雷在这时眯紧了双眼,转念一想:唐恩只是一名普通的卫兵,有些人、有些事情对方自然无从知晓。
“通常,他都待在陛下的身边,一般人很难见到面。”
听到这,唐恩捂住了通红的脸颊,用力揉搓了一番。
寒风呼啸,两人的对话随之哑然。
走过一段路途后,眼前便是西城门。
大道旁摆放着两排火盆,城楼上的旗帜随风扑打出阵阵声响。南北两地,灰暗的城楼令王宫看上去更像是一座阴暗的囚牢。
那是卫兵的营房。
“但,莱恩队长是什么样子?”唐恩脱口问道,在双手的遮掩下,他的声音有些支支吾吾的。
话音刚落,格雷停下了脚步。
回首间,唐恩怀中的铁戟“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是谁在那里?”听一声呼喊,城楼前忽现出卫兵的身影,连同格雷在内,现场的气氛颇有些尴尬。
望着地面上的铁戟,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格雷站在原地,目光凝重。
寒风将火盆吹得呼呼作响,莫名的压迫感令人难以呼吸。
唐恩抬头看向格雷,眯起双眼后,继而低头微颤,似乎在盼望能够得到格雷的原谅,但对方并未言语。
时间追朔到近两个世纪以前——
威廉大帝组建军队时,曾明确要求军中不得遗弃兵器或将兵器无故置于地上的条令。这份传统一直延宕至今,担任警戒工作的卫戍部队则将其视为红线。
格雷依旧沉默不语。
唐恩蜷缩在地,他担心自己会因此失去王宫的饭碗,又或许再也走不出伦敦塔。
联想起初时的疏忽,他感到无地自容,但无论怎样自责,命运已掌握在外城近卫长格雷·班克罗夫特的手上。
正当思虑万千时,金属的摩擦声忽从地面上响起——
俯下如熊般的身体后,格雷伸手向铁戟拾去,火光下,那般结实。
瞥见系在身后的深蓝色披风时,却在侧面吹来的寒风中扑打出一阵声响,宛如滚滚浪涛。
浓雾渐渐向四周消散,格雷缓缓站起身来。
他提起了铁戟。那手掌散发着蒸蒸热气,令戟柄不再冰冷。
看清格雷的面孔后,卫兵连忙将右手垂于胸前,随后转身离开了垛口。
深吸一口气后,格雷低声道:“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听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旁,睁眼时,眼前这顶褪色皮毡帽一时令自己清醒了许多。
望着格雷,唐恩接过了铁戟。
“唉,真是少见的灾害。”格雷说罢摇了摇头,提起长斧后,头也不回地向塔楼走来。
雾气缭绕,二人向阶梯奔去。火光随之摇曳,映射在墙上的影子显得这般浮夸,金属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走出塔楼后,凌冽的寒风不禁令格雷眯起双眼。透过余光,垛口前的卫兵正随弓弩游移着视线,高个子卫兵在这时走了过来。
“住手。”
闻声后,众人依次收起了弓弩。
格雷向唐恩摆了摆手,继而看向高个子。高个子点点头,恰逢这时,城楼下忽传来一声马啸。
将皮毡帽摆正后,格雷大步向垛口前走去。
附近的卫兵纷纷退至两旁。待格雷砸下斧柄后,众人一齐向城下望去。
浓雾弥漫,间杂着声声马啸。
看到这,格雷转身夺过了卫兵手中的火把。
他前倾起身体,屏住呼吸后,伸手向城下探去。
城外忽吹来一阵冷风,扑朔的火光中惊现出一名骑士的身影。
那是一个纤细的外表,在斗篷的遮掩下,格雷无法看清对方的脸。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正注视着城堡的大门。
格雷站在原地,沉默了一阵。
“这里是王宫,如果没有得到陛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他的声音嘹亮地响彻在伦敦塔城外。
城下这名骑黑马的人并没有退缩。相反,从左手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分量感十足的铜盘。
那是一块纹理分明的铜盘,在月光的照明下,格雷与卫兵的身影先后映射在铜盘的表面。
骑士牵起缰绳,那匹黑马顺势向后退了几步。
在全身几乎不动的情况下,他微微弯下了手臂,骤然将铜盘向格雷抛去。
接过铜盘后,格雷向城下凝视了一阵。
骑士仍旧注视着大门,一丝不动。
“好家伙,来头不小吗?”格雷嘀咕了一声。
举起铜盘后,‘Magnus dux’的字样率先映入了格雷的视线。
那是用花式字体镌刻出的拉丁文,看上去并不容易理解。这令格雷有些苦恼。
这时,骑士忽挥起缰绳,顿时北风大作,雾气向南飘散开来。
锦旗迎风扑打出声声巨响,未等格雷下令,高个子忽拔剑呐喊道:“稳住——”
霎时间,垛口前的卫兵纷纷抬起右手,箭弦正嘣嘣作响。
余音回荡在城内,大道上的卫兵一边仰望着城楼,一边握紧铁戟,面目凛若冰霜。
此刻,天空中飘落下几片银白色的雪花,众人却未尝发觉。
正当格雷一筹莫展时,却发现‘Magnus dux’的下方有着一行细小的字体,看上去并不是拉丁语。
“弗拉基米尔?”格雷在心底暗想道。
他摊开了铜盘的背面,月光下,却见两个人像正映射在铜盘的中央,人像上的符号译有一行粗糙的英文,下方是拉丁文注明的字样。
此刻,湿气与雾气一同从围巾下涌出,消散之余,格雷的眼眸却在不停地晃动。见城下时,黑马已然迈出前蹄。
看到这,众人按耐不住了。
透过余光,高个子向格雷问道:“命令是什么,队长?”
话音刚落,格雷忽扯下缠绕在鼻部的围巾,刹那间,手中的长斧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高个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卫兵的目光一齐转向了格雷的身上。
“开城门——”
随格雷的一声令下,城下的众人抬头向上探去,卫兵这时正高举着火把向城下做着夸张的手势,示意命令无误。
看到这,城门两侧的卫兵回首向迷雾中的人群望了一眼。
随后,一人连忙呼喊道:“队长们,把门打开,带他们去通道集合!”
整齐的步伐声,以及由大门发出的摩擦声,让这漆黑的暮夜更显几分深沉。
路旁的小队长一边挥手,一边转身向卫兵训斥道:“快点,快!”
余音消失在风中,继而传来马蹄在石板路发出的“滴滴答答”声。
恍见一团迷雾,骑士从黑暗里走出……
“列队,敬礼!”
随中队长的一声令下,卫兵手中的铁戟依次由斜角变为直角,而后目光一并投向骑士的身上。
他静静地攥着缰绳,棕色的斗篷下不时喷涌出白色雾气。那由内向外散发出的气场,犹如一匹身经百战的猎豹在四处寻觅猎物。
面对迎面而去的骑士,不少卫兵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寒意。
众人目视着骑士的身影,直到背影消失在各自的视线后,那股令人窒息般的压迫感渐渐消失了。
“格雷队长。”
听一声呼喊,一名手握火把的卫兵从塔楼内奔了出来。不料,一抹月光忽从地面上亮起,引对方停下脚步。
定神细看,竟是一柄银色长斧。
这一幕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但见无人发觉,松开左手后,卫兵侧身向下拾去,却不想斧身过于沉重,险些令自己栽倒在地。
透过余光,格雷将视线移向了卫兵。
卫兵凑向格雷身旁,正欲启齿,格雷已然将左手停留在他的胸前。
抿起嘴角后,卫兵随格雷的视线一齐向城下望去。
从两人的角度向下看,骑士的身形显得十分标致,宛如雕塑家沉溺在星河间塑造出的作品般独特。在斗篷的衬托下,却又体现出一丝阴沉沉的感觉。
穿过卫兵的视线后,骑士忽勒紧缰绳,那匹黑马仰天蹬起前蹄,嘶鸣一声后,便消失在重重迷雾中。
格雷接过了长斧,默然半晌。
“所有人回到各自的岗位——”
他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伦敦塔上空。
随一阵木头的摩擦声,那古老的城门逐渐向内收缩,收缩,直到完全闭合。
在小队长的带领下,附近的卫兵一齐离开了西城门。
步伐声此起彼伏,风速渐渐放慢。这时,卫兵转身向格雷问道:“不用检查那个人吗?”
格雷正欲启齿,一丝微凉却悄悄地触碰在温热的脸颊。
将目光投向夜空后,格雷微微伸出右手。
漫天的雪花纷纷飘落在他的手心,随掌纹的分支化作一滴水珠。紧接着一片,又一片,直到格雷的视线渐渐模糊,他的手有些湿润了。
“又一年过去了。”说罢,格雷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雪花飘落在面颊时的凄凉。
无论是狮心王在世时或是约翰王复辟期间,这位从十几岁便应召入伍的资深侍卫见证了王宫的点点滴滴。
尽管如此,令他困惑的是如今的英格兰该如何回到年轻时的光景。
“格雷队长?”卫兵的声音在这时打破了格雷的幻想。
格雷睁开双眼迟疑了一会儿。
“你自己看看吧!”说罢将铜盘抛向了卫兵的手中。
提起长斧后,格雷走进了塔楼。
第二章 风云突变
皓月悬挂在夜空,散发出透亮的光芒。松柏随风摇曳,抖落了初冬的怡然。
雪花下,墨色的大道吞噬着卫兵的银甲,迷雾却隐匿起骑士的身影。
幽暗的城墙环绕在雾中的古堡。那古堡看上去遥遥无际,愈行愈远。
马蹄的回荡声惊动了枝头的渡鸦,成片的鸦群在半空中肆无忌惮地鸣叫着。
内城方向,一名肩披黑色狐绒,穿一件黑色大衣,留着一头棕色背头的年轻人正站在城楼前眺望。
附近的卫兵一动不动,神情自然却透露着一丝丝严谨。
雪花纷飞,隐约能够望见外城方向晃动的光影。
待年轻人微微点头后,附近的卫兵一齐向转轮前推去。
铁锈的腥气味弥漫在通道的四周,闸门在这时缓缓升起,掀起了茫茫的白雾。
伴随着仓促的步伐声,城门内侧,卫兵纷纷向道路两旁奔来。
他们头戴一顶衔接着黑羽的银色罗马帽,披一对银色的护肩,穿一身赤色的“V”字型鳞甲,一件墨色的皮裤和一双银色的长筒靴,关节处各装备着一对银色的护肘与护膝及一双盖过小臂的铁手套,腰间均配有一柄金色佩剑。
“站成两排,快!”
随号令声回荡,卫兵依次调整起步伐,军官模样的金发青年这时匆匆走过众人的身旁。
霎时间,骑士如风般驶过卫兵的面前,险些将军官撞翻在地。
卫兵错然向骑士的背影看去,连同军官在内,未曾有人看清对方的模样。
穿过拱桥后,骑士在一座高耸的木梯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卡其色的城堡,错落有致的边缘处多出了两座圆锥形的白塔,形成了一个字母“H”。在月光的映射下,城堡的左侧泛起了一片白光,室内的烛火将窗外的夜色隔离开来。放眼望去,犹如城堡的眼眸般明亮。
勒紧缰绳后,骑士抬腿从马鞍上跳下,随后匆匆走上了木梯。
此刻的大门旁把守着两名红衣卫兵,那二人的体格如同是两头猩猩。
火把的照耀下,紧锁的眉峰布满在卫兵的额头,连同手中的长斧在内,令二人不怒自威。
当骑士走上台阶后,两把硕大的长斧突然交叉在他的面前。
二人的眼珠缓缓向下移动着,酷似审视犯人般俯视着骑士。
骑士头也未抬,低语道:“带路。”
他的声音透露着一丝阴沉,卫兵却并未应声。
相反,一名卫兵皱起了眉头,他俯视着骑士,慢悠悠地说:“证件,兵器,统统给我,另外我们需要检查你的全身。”
他的话音刚落,骑士便训斥道:“快点!”
寒风肆虐,吹落了冬青上一层薄薄的积雪。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收回长斧后,左侧的卫兵上前一步道:“愤怒对我没用,现在,将我说过的东西,统统交出来。”
骑士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看到这,卫兵稍稍挑起了眉毛。
昂起头后,他扭头向拱桥呼喊道:“阿奇柏德,阿奇柏德!快点过来,这里有一个可疑的家伙!”
拱桥上的一名卫兵转头向声源处望去,链下的狼狗正狺狺狂吠。
听到这,附近的卫兵先后停下了脚步。众人不约而同地向骑士看去。
大门左侧的卫兵挑着眉,一脸不屑地说:“王宫,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嗯?”
恰逢这时,一束火光忽从城门方向燃起,引右侧的卫兵翘首观望。
那火光循途守辙,定神细看,竟是放行的信号。
看到这,他连忙向同伴呼喊道:“看,是信号!这个人走的是特殊通道!”
闻声后,卫兵稍稍昂起了脖子,他眯着双眼,不自然地挤出一丛法令纹。
骑士站在原地,泰然自若。
望见由表及里的灯火后,卫兵停滞了片刻。
皱紧眉峰后,他闭上了双眼。
同伴注视着卫兵,附近的同僚在这时渐渐离开了现场。
卫兵扭过头,冷哼一声道:“算你走运。”说罢便敞开了大门。
雪花徐徐拂过两人的耳旁,风声渐弱,随室内的光芒冉冉消融。
在卫兵的护送下,骑士走进了古堡。
烛光跃动,随着大门的闭合,一切是那么的寂静。
却看眼前,大门的正前方是一座朴素的石梯,大厅的红毯前绣着深色的花纹,墙边的红木桌与多利克石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楼与二楼融为一体,连同衔接在屋顶的浅黄色水晶灯在内,令室内显得格外宽敞。
踏着红毯,骑士随卫兵走上了二楼,继而转身向右侧走去。
穿梭在走廊前的卫队看向骑士,他们的眼神十分深邃,像是不解来到王宫内的人为何不是穿华丽衣饰的贵族。
转过身后,卫兵停下了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朴实无华的米色木门,两侧各站有一名穿赤色披风,呈稍息姿态的红衣侍卫。
卫兵免为其难地转过头,一脸不快地向骑士叮嘱道:“你,站在这里等我,哪儿也不许去。”随后上前将兵器交向侍卫手中。
走廊前的玻璃窗上渐渐浮出了一层冰霜,犹如受到了惊吓。
“好了!跟我过来。”卫兵说罢,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在卫兵的带领下,侍卫一并推开了大门。
出现在骑士视线的是一座宽阔的走廊,屋顶的烛光吊灯将地毯照得通红,左侧的墙壁上刻有座钟与天使的图案,右侧的两扇窗前摆放着一张锃亮的橡木桌,桌上有着一对镀银的烛台。
随大门的闭合声,骑士与卫兵的身影先后映射在烛台的表面。待二人停下脚步后,卫兵与走廊前的侍卫交谈了起来。
侍卫翘首看了一眼骑士,吐口唾沫后,两人推开了大门。
大门内的景象与前者相似,走廊的尽头依然把守着两名红衣侍卫。
卫兵的眉毛在此刻皱成了一条直线,法令纹衬托着他肥硕的脸颊,显得十分蛮横。
他边走边扭了扭脖子,像是在示意身后跟来了一个讨厌鬼。
侍卫翘首向卫兵身后探去,却见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正朝礼堂走来。
看到这,二人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剑柄。
停下脚步后,卫兵与侍卫嘀咕了起来。两人不时向骑士瞥了一眼,似在谋划着什么。
不一会儿,卫兵转身向后走去,他稍稍提起嘴角,旁若无人般推开了骑士,随后昂首离开了走廊。
听大门的闭合声,侍卫向同伴使了一个眼神。
同伴点点头,随后攥紧双拳,咯噔咯噔声令人浑身不自在。
握起剑柄后,他悠悠地向骑士走来。
骑士的双手自然垂落于斗篷内侧,看上去更像是一名高贵的绅士。但这并没有令对方转变态度。
侍卫向骑士的左肩按压道:“瞧这一身晦气……”,不料骑士的右手已然摁住他的左腕。
伴随着一阵哀痛声,侍卫侧身半跪在红毯前,眯紧双眼刹那,他欲抽出佩剑,却被骑士一把拽住腰带。
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看到这,门前的侍卫下意识地脱口道:“什么?”
听一声哀嚎,侍卫顺势栽倒在桌前,桌上的银器纷纷摔落在地。
当骑士抬头刹那,莫名的气场一时令门前的侍卫哑然。
听两声门响,侍卫与卫兵的身影出现在骑士的身后,继而传来又一声门响,一群红衣侍卫涌入了走廊。
众人聚集在大门前,见同僚倒地不起,错然间,侍卫纷纷拔剑呼喊道:“别动!”
这时,那名引路的卫兵推开了同僚,伸手向骑士指道:“该死的,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骑士并未搭理,径直向前门走去。
看到这,卫兵扭头吐了口唾沫,脱口道:“都别动,交给我来。”
他疾步走到骑士身后,倒退刹那,一把别住了他的脖子。
看到这,走廊前的侍卫压低了剑锋。
卫兵在这时提起嘴角,带着挑衅的语气问道:“你很嚣张啊?”
女骑士试图挣扎,却换来更激烈地束缚。
“这是我们的宫殿,惹恼近卫军就是死。”说着说着,卫兵提高了嗓音。
门前的侍卫似动非动,随后收回了佩剑。
“听懂了?”他别着骑士的脖子,一边拍打着他的侧脸,一边逐字逐句地问道。
走廊前的侍卫这时呼喊道:“差不多就行了。”但卫兵并未搭理。
“穿成这样,我看你就是城外的异教徒吧?”话音刚落,骑士抬腿便向肩部踢去。
这一踢正中了卫兵的脸颊,哀嚎声随之传来。
待对方松手刹那,骑士身体微屈,出手便锁住了他的胳膊。挺腰刹那,骑士忽拔出侍卫腰间的佩剑。
但见卫兵从骑士肩上摔去,继而砸中了侍卫的鼻梁,侍卫连向后退了三步,不料却顶开了大门,顿时光芒四射。
乍惊之下,走廊前的侍卫一齐向礼堂涌来。
骑士忽转身挥剑,惊觉间,剑刃已然掠过众人的面前。
前排的侍卫欲停下脚步,后排的侍卫却在这时簇拥而上,待骑士抛剑时,众人纷纷跌倒在地,模样十分狼狈。
当剑锋嵌入墙内时,随之传出一阵金属的嗡嗡声,侍卫在这时接二连三地站起身来。
“你们下去吧!”
一声宛转悠扬的声音忽传入走廊。
闻声后,侍卫反手便将佩剑刺于红毯。
众人半跪在走廊前,一人抬起头,一脸愕然地呼喊道:“但是他袭击了我们,把他留在您身边这样不安全!”
倒在地上的侍卫这时推开了卫兵,他正欲起身,却因骑士的背影吓晕了过去。
“如果他是敌人的话。”宛如闷雷般的声音传入了走廊,“现在的我已经在通往天国的路上了。”伴随着阵阵颤音。
听到这,众人纷纷抬眸看向前方。
“退下。”
余音绕梁,间杂着窗外的犬吠声。
哽咽一声后,众人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回答道:“遵命,陛下。”
看到这,骑士转身走进了礼堂。
将晕阙在大门前的同僚拖走后,侍卫凝视着骑士,随后关上了大门。
骑士站在原地,视线略低,似在示以谦卑。
这是一座小型的礼堂。
礼堂内有一排排朴实的木椅,四周环绕着十六支塔司干石柱,紧凑而不失典雅的扇形布局使得室内有一种浓浓的宗教味道。高耸的落地窗旁坐落着桔色的壁炉,弧形的屋顶使人心旷神怡,映射在墙壁上的光影宛如一座靡所底止的不老泉。
“愿上帝保佑你我,阿门。”
听到这,骑士不紧不慢地摘下了斗篷帽,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她有一双深陷的眼睛,两缕龙须沿着眼角垂落于脸颊。锥子型的下巴,平滑的额头,修长的眉毛,一米五的身高。
合眼刹那,女骑士抬眼向前看去,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面如傅粉的男人。
他伫立在斑驳陆离的天窗下,一动不动,神似一座雕像。
男人凝视着女骑士,淡淡地说:“看来你有事要向我禀报。”
左侧的壁炉内在这时迸发出一阵声响。
烛光下,他身穿一套狐绒制成的赤红色睡袍,一双盖过脚踝的黑色筒靴,手捧一支镀金的鹰头权杖。从面相上看,年龄应该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两人在不同的角度凝视着对方,似冰与火在空气中相互搏杀,愈演愈烈。
女骑士点点头,她正欲启齿,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消了念头。
“尽管你的鲁莽打断了我的祷告。”他注视着女骑士的双眼,淡淡地说,“但至少……先表明你的身份。”
窗外雪花纷飞,干柴在烈火中发出了一阵噼啪声。
男人动了动十指,模样显得十分悠哉。
女骑士微微前倾起身体,不紧不慢地说:“卡琳娜,来自弗拉基米尔。”
听到这,男人稍稍后仰起脖颈,继而舒展开眉峰,模样显得十分惬意。
“罗斯人?”话音刚落,门缝外传来了一阵金属的摩擦声,夹杂着细碎的步伐声。
深吸一口气后,女骑士低语道:“蒙古人来了,帝国需要英格兰的帮助,尊贵的亨利王陛下。”
听到这,眼前的这个男人,英格兰王国的统治者稍稍挑起了眉毛,继而向右倾斜起身体。
侍卫藏匿在门后,神态各异。
“慢着,慢着。”国王向前伸了伸手说,“我不确信你们的主人,我最亲爱的朋友尤里出于什么原因会向英格兰求助,你们的领土可是我们的几十倍。”他眯着双眼,注视着眼下的女骑士说。
女骑士走上前,却欲言又止。
国王悄然闭上了双眼,抬眼刹那,似在示意对方开口。
女骑士默不作声,神情略显几分失落。
“巴索托米尔。”她睁开双眼说,“也列赞、罗克斯、萨拉尔、布林都沦陷了,蒙古人现已越过涅尔利河向西挺进,弗拉基米尔危在旦夕。”
听到这,国王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手指,权杖不慎从掌中脱落,随之传来一声“嘭”响,金鹰的翅膀顿时断裂两半。
余音回荡在礼堂,依稀能够听见干柴在壁炉中迸裂的声音。
国王目视着女骑士,渐渐陷入了沉思。
弗拉基米尔这一姓氏源自拉丁文中“控制世界”一词,其家族原是一方领主,后因效力于斯维亚托斯拉夫大公账下,凭借出色的表现脱颖而出,战后获封王公,而子嗣大多善于经略,不仅令罗马敬畏,就连被誉为草原屠夫的佩切涅格人也不敢轻易碰触这头巨兽。
他是自内战以来披荆斩棘的王者,也是窃取邻国领土最多的盗贼。引用大商人库克的话说,这个时代欠缺的从来不是强者,而是介于智慧与愚昧之间的人群正在向弗拉基米尔迁移,这让我们不想获得财富也难。
女骑士上前一步,似在等待对方的答复。
国王这时微微皱起眉峰,转一圈眼珠后,低声道:“是的,你在撒谎。”话音未落,礼堂外便传来两声门响。
随步伐声回荡在礼堂之上,大门忽涌现出成群的红衣侍卫。
侍卫纷纷拔出佩剑,无一例外地将女骑士围拢在中央。
国王站在原地淡淡一笑,那双鹰眼般的目光正直勾勾地凝视着对方,似在探清虚实。
“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去跟法国人谈判?是路易让你来的?或是玛格丽特?”他悠悠地问道。
女骑士依旧面无表情,在众人的注目下,她悄悄地解下了领口的细绳。
附近的侍卫一齐上前一步。国王见状,不紧不慢地举起了右手。
众人会意,默默退回到了原点。
随斗篷的脱落,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裹满殷红绷带的胳膊,似乎仍在滴血。
虽已是冬天,但女骑士仍以一身制式马甲与一件百褶衬衣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尤其是那一双淤青的双手,让人肃然起敬。
看到这,国王后仰起身体,同时翻起白眼说:“天杀的法国人。”
女骑士在不经意间右倾起身体,一副将要摔倒的样子,附近的卫兵欲上前搀扶,但莫名的气场却令自己不敢挪动步伐。
扭过头后,国王向王位下方的人群摆了摆手。
会意后,众人收起佩剑,陆续离开了礼堂。
却看女骑士,指尖上的血液涓滴不漏地落在了花岗岩上,顺着夹缝,轻盈的血液逐渐形成了一座模糊的十字架。
握住胳膊后,女骑士抬眼说:“一支挪威的船队在交战前出现在涅尔利河畔,他们攻陷了布林,情报传回弗拉基米尔后,蒙古人焚毁了也列赞,恐怕不出一个月,弗拉基米尔将成为一片荒地,接着轮到基辅、维也纳,君士坦丁堡,慢慢殃及整座大陆。”
她的神情平淡地令人打心底不安,甚至连国王也在此刻抿起嘴角。
礼堂内寂然一片,仅剩下干柴在烈火中发出的“劈啪”声。
国王缓缓向右手旁走去。途径对方面前时,他摇了摇头。
女骑士转身看向国王,目光依然透露着冷漠。
国王在壁炉前停下了脚步,他注视着炉中的烈火,继而拾起火钳,悠悠地将一块木柴投向了壁炉里。
“你的表现感动了我,让我对罗斯产生了新的看法。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帮助区区一个贸易伙伴?尤其是在你打断了我的祷告的前提下,却要来逼迫我,英格兰的国王去做出将他的子民陷入水火之中的事情上来?”国王的语气中间杂着一丝挑衅的味道,紧皱的眉峰令他看上去心事重重。
零碎的火星从炉中窜了出来,随后在空中消失不见。
闭上双眼后,女骑士低下了头,并未言语。
这股沉默令人倍感压抑,是一种令人窒息且无比愤怒的感觉。
将火钳放回原处后,国王视线略低,随后将双手垂于脊椎,叹了口气。
“多年来我一直提防着尤里。”国王淡淡地说,“生怕有一天他会像路易那样对待我们,可如今,你的话却让我不知所措。”
此刻在国王心里最不希望听到的是关于英格兰的贸易伙伴,不可一世的罗斯帝国在位于北海之外的远东地区引火烧身的消息。他甚至没有做好如何与传闻中嗜杀成性的蒙古人建立贸易往来的准备。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国王抬头道。
女骑士在这时微微睁开双眼,淡淡地附和道:“恕在下不敢进言。”
如此回答令国王颇有些意外,原以为这样或那样的说辞,以期博得同情而令自己驰援罗斯的使者竟如此世故圆滑。
国王侧过脸颊,冷笑了一声,道:“王的世界,你看的很透彻。”
女骑士低头不语。国王在这时摆了摆手,示意女骑士开口。
见事到如今,她终于说出了接下来的一番话:
“您对法兰西王国的侵略让我们错失了联盟的机会,蒙古人距离征服世界另一端只剩下时间上的问题,相比之下,我国的防线已经形同虚设,内地的领主多数向敌人投降,这种趋势仍在各地蔓延。”
女骑士的语气显得十分委婉,却夹杂着一丝丝落寞。
国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背影越发萎靡,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似的。
自留里克王朝以来的异教罗斯帝国历来是骁勇善战的代名词,对英格兰来说,他们需要这样一位看不见的客人来支持自己夺回诺曼底,甚至是需要让罗斯帝国站在英格兰的一边,但突如其来的噩耗却迫使英格兰去拯救罗斯。这令他无比厌恶。
“我听了太多言过其实的话,别忘了神圣罗马帝国,在我父王活着的时候我们的联盟可没有你们。”国王压低了嗓音,停顿片刻说,“耶列娜,那位号称女武神的海上马车夫现在何处?”他转身问道。
炉中的烈火再次迸发出一阵噼啪声。
女骑士注视着国王的双眼,而后低下头,淡淡地说:“耶列娜伯爵此刻正在北德维纳河平定当地叛乱。”
国王一边聆听,一边伸手把玩着壁炉上的泥人,眨眨双眼后,他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叛乱?多大规模的叛乱?有君士坦丁堡严重吗?”
女骑士站在原地,偷偷向国王的背影窥去。
国王的左手无规则地敲击着壁炉的一侧,透露着焦虑,看上去心事重重。
女骑士沉默稍许,合上双眼后,她低声道:“商队在途经北德维纳河时遭到当地居民哄抢,担任运输工作的是耶列娜兵团成员。据报告称,双方冲突共造成我方一名男爵负伤,另有四十六人遇袭后当场死亡,首领克劳斯多耶夫于今年六月十日宣布独立,北德维纳河现已由叛乱军控制。”
听到这,国王的眉毛皱成了一个疙瘩,他攥着手中的泥人,似动非动。
“当地抵抗十分顽强,但主要城镇已顺利收复。”女骑士补充道。
听到这,国王松开了泥人,试探性地舒展开眉峰。
“野蛮人。现在,这群老鼠已经在向她乞降了吧?”国王不紧不慢地追问道。
话虽如此,但此刻在国王的心里更加担心罗斯与东方的贸易。
壁炉中的柴火在这时迸发出一声“噼啪”响,火星在空气中绕了一个圈,随后迅速飘向国王的面前。
礼堂内寂然一片,隐约能够听见门外的窃窃私语声。
女骑士仍未说话,这时,两股汗珠顺着国王的下颚滴落于壁炉前的铁栏处,发出了一声呲响。
通过短暂的接触,国王知道,这是个将厄运带给自己的女神,她的沉默将再一次瓦解心底的防线。
“据耶列娜伯爵最后一次报告称,克劳斯多耶夫在下游地区煽动了更大规模的叛乱,布林的补给线已被叛乱军掐断,基辅方面出动了两千人前去镇压,但,在那之前,他们的粮草将无法支撑到跨年夜。”女骑士淡声说道。
听到这,国王心口一痛,宛如得知身患不治之症时的绝望。
自登基后的二十多年里,各大小地方叛乱层出不穷。原以为是法兰西人在作祟,但连年的硝烟终令自己明白,眼前的安茹王朝已是寒冬下的冰河,看似坚不可摧,却早已随约翰的虐政留下沉疴积弊。
国王心想:若她并未撒谎,今后与东方的贸易则必经法兰西,一来路途遥远,物价上涨或将导致赋税再一次加重;二来若开辟新的贸易港口,关税上必将增加额外的开支;三来海上贸易若依赖于法兰西为纽带,反攻大陆的计划将永远是个梦。
思来想去,国王最终下定了决心。
“不,我只是随口一问。就这样,回到尤里的身边替我传话,英格兰不会割断它的臂膀,绝对不会……”国王伸出右手,继而支撑在壁炉前说。
女骑士默不作声,但可以看出脸上的一丝失落。
转过头后,她望向窗外,弥留在窗前的水蒸气却遮挡了内心所盼望的景象。
回过头后,女骑士闭上了双眼。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国王注视着炉中的篝火说,“为什么要贪图这个王位……”他的声音十分微弱,间杂着一丝丝颤音。
呜咽一声后,国王悄悄地哭了。
这份痛楚只有国王能够明白。常年的分裂使得国内经济一度陷入瘫痪,来自伦敦的政令却迟迟落实不到四方。地方贵族善于以异教为由加以搪塞,贵族间常因物资问题爆发种种冲突,官吏间巧取豪夺已成家常便饭,城镇暴动愈发增多,到头来矛头全指向自己。
披上斗篷后,女骑士低声道:“遵命。”
几番抽泣后,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慢着。”国王忽转过身说,“莱恩!”
话音刚落,礼堂内便传来一声门响——
一名金发青年忽从大门向国王走来。他的步伐急促而沉稳,步伐声回荡在礼堂之上。
停下脚步后,名为莱恩的男人开口道:“陛下。”
女骑士饶有兴趣地看向声源处。
此人的装束与侍卫基本相同,不同点仅仅在于多出了一件墨色的貂绒大衣。
他有一双宝石蓝般的眼眸,平滑的额头前有着两道细长的眉毛,高挺的鼻子下是一张严谨的嘴唇。金色的长发,灿白的脸颊,锥子型的下巴,一米七的身高,使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从心底深深吸引的特殊气质。
国王点点头,转过身说:“带我的客人去驿馆休息,另外,去通知阿尔弗斯,让他来礼堂见我。”
莱恩向国王低头示意道:“遵命,陛下。”
他转过身,目视着地毯,随后向大门方向伸出右手。
国王在这时叹了口气,随后悠悠向后门走去。
女骑士抬腿刹那,目光却定格在那双令人匪夷所思的蓝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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