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刀客野史》——庄子徐无鬼》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来自首位巫妖的烦恼》——打瞌睡的艾文。
第一章:布雷克斯学院从来都不缺天才
在寻常人的眼里,光明是种奢侈品,在过去人们用蜡烛,用火把,用油灯来达到照明的目的,但即使是在现代,蜡烛与灯油的价格也十分昂贵。而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的,除了富人,还有法师。照明术在法术书上的排列顺序永远都在第一项,不单只是因为它简单,更是因为它让人们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
名为艾文的少年手一抬,一颗白色的光球腾空而起,使得他的房间亮如白昼。他一手拿着锋利的嵌刀,一手抓着一颗球体细细地雕刻着,金属粉末伴随嵌刀不断洒出,使得皮肤都变了颜色。房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嵌刀在金属上不断摩擦而发出的细碎声响。
当最后一刀完成后,他手里呈现的,是一颗漂亮的,布满奇特花纹的金属圆球。大小不过半个拳头,球体被他丢进水里,在透明的液体中呈现着淡淡的微光。
“好,现在是尝试阶段。”他自言自语,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狂热神态,只有真正热爱研究的人才理解这种测试时的兴奋感。捞出金属球,表面的刻纹仿佛呼吸一般开始透光,淡蓝色的魔力顺着花纹攀爬,直至布满整颗球体。
“变化。”艾文念动咒语的同时将其向上轻抛,光芒乍起,随后又重新聚集。金属球变成一柄粗糙的短剑掉在地上。
艾文捡起剑来,虽然并不算锋利,表面还有些坑坑洼洼的,但这也算是一次不错的成果了。他抓紧剑柄,下一秒从剑尖开始又慢慢地缩回,重新变回一颗弹丸大小的金属球。表面的淡光仍在闪烁,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满意地把实验成果放到自己的腰包里,拉开窗前的布帘。清晨的光让室内多了一份鲜活的气息,与其同在的还有凉气。此时已是清晨六点半,该是准备上学的时候了。
艾文光着脚走进厨房,将牛奶加温,随后取出杯子,再来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少年面露疲态,双眼是浓重的黑眼圈,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好在这些问题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幻饰魔法就可以掩盖掉。
适才完成的金属化球,哪怕任何一位炼金专家检查,也挑不出毛病来。一直以来炼金术就因为事前准备太过复杂,实用度不高而被魔法科压制,可艾文偏偏喜欢这种老派的准备方式。
牛奶在锅里冒着欢快的泡泡,他拿出杯子慢条斯理地倒好,再回到桌子前坐下。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喝着甜牛奶,直到挂钟的指针走向七点。
砰——沉重的橡木门被紧紧关上,带走了屋里最后一点声响。
这个钟点,环卫工人早已打扫好马路上的垃圾,街道上的人开始增多。艾格那共和国[1]的首都斯汀尔城[2]永远都带着这份喧闹,这座城市被称为梦想与机遇之城。人们从早上开始就忙碌起来,直到夜晚躺在被窝里才算结束。他们的脚步飞快,仿佛身后有人拿着皮鞭抽打催促。
与这道风景格格不入的恐怕只有自己了。艾文看了看四周,用手小心地理了理刘海。
他将最后一口热狗扔进嘴里,用含糊不清的口吻咏唱。左手一抓便凭空出现一张纸巾,虽然材料粗糙,色泽还带着淡淡的霉黄色,但作为抹嘴用途却是绰绰有余。魔法最大的便利之处就在于可以解决许多日常问题。
一边的高楼上,最新型的投影成像[3]装置中是总统候选人摩希·撒德拉被放大了数倍的脸,每天清晨他的声音与脸庞都会在这附近出现,用同样的语调同样的速度说着同样的演讲稿。三天之后就是斯汀尔洲新任州长的选举,选民们手里攥着票,在他与另外一人之间来回浮动。但这与艾文无关,至少要到两年以后,他才会有成为选民的资格。
当他走过拐角,总统的演讲稿已经讲完了。替换其的是一位长者,长长的白胡子直垂到胸口。显然他对于应付这种新型魔法技术显得有些紧张,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一如各位所见到的那样,目前医术正在不断地发展,很快医疗便不会是神权所[4]的专利,我们可以治疗那些神力所无法医疗的病症,并且费用也比起牧师收取的要少得多…但我们需要更多的咳…资金来进行项目开发,需要各位的大力支持。”
艾文用单肩背着书包,漠然地抛下身后低头瞄稿子的老者。新型投影魔法虽说可以让人的影像同步出来,但是在达到宣传的效果同时也将那人的窘态暴露无遗。
待艾文迈入学院时,雾色已经完全褪尽。从他家到布雷克斯学院只需要十分钟的脚程,但从他出发到现在已经用了两倍的时间。
艾文走向最南边的高等中学部,学院像往常一样吵杂,欢笑与喧闹伴随着脚步声此起彼伏。但突然响起的巨大铃声盖过了一切,他挠了挠头加快了脚步。
身边不断有学生嬉笑着跑向自己的教室,不时有人拍了一下艾文的肩便继续向前,这个学生的终年疲倦他们早已习惯。似乎艾文所属的格达尔斯家族[5]除了赋予他高超的魔法天赋,还赋予了他终年慵懒的脾性。
到教室楼梯一共56格,艾文在无聊时曾经仔细确认过。他用手掩住嘴打了个呵欠,在迈上最后一层台阶时肩膀被一只宽厚的手猛地拉住。他踉跄了一下便继续迈步。
“我说你阿,就不能稍微有点被吓到的样子吗?”手的主人用无奈的口吻开口,三两步赶了上来,跟他并肩而行。
“会跟我开这种玩笑的人也就只有你了。”艾文斜了对方一眼,这是他的死党。名叫希尔顿,是个滥好人,无论什么事都要掺上一脚,按照对方自己所说,这叫做骑士精神。希尔顿的脸圆圆的,嘴上总挂着善意的微笑,褐色双眼永远有活力地闪着光。他是老师的骄傲,是可靠的班长,不管是品德还是学业,希尔顿都尽自己可能做到了最好。
“阿,你的书包拉链没拉好。”希尔顿突然停下来,帮艾文拉上拉链。完事后他拍了拍艾文的书包露出满意的笑容,为自己的这次援助而感到得意。
“第一节课是什么?”快要进教室门时艾文发问。
“你最喜欢的玛丽小姐。”
“好吧,清晨带来的一个厄运。”艾文翻了翻白眼,放下自己的书包。
古板的女教师玛丽持着一本书不断走动,没什么人认真在听讲。艾文更是低着头,似乎快要睡去。从迈进教室开始,玛丽就不断地炫耀自己的新靴,在讲台上故意跺出很大的声响,破坏他的睡眠。
“在15~16世纪里,魔法与科技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许多魔法师都试图做出阻止。而另外一群法师则不断对这一趋势进行推动。” 咄咄的声音像是一只啄木鸟,艾文的眼皮耷拉起来。
“阿…好困…”艾文心里想着,头越趴越低,已经快要与手臂交汇。
“在1536年。首次提出将魔法与科学论相连的伟大魔法师…”
他的上下眼皮之间距离越来越近,同时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把头靠上自己的手臂。
“我们请艾文同学站起来回答。”
“啊…?”艾文一下惊醒,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那请问艾文同学,第一次加入科学论的魔法猜想是?”
艾文想了半天,视线很自然地向前方倾斜,扫到了坐在他前边的希尔顿,他看到了历史课本的不断上升,随后眯着眼睛瞄了一下。
“引力操控术…也就是后来研发的重力术(gravity)…”
“提出这个猜想的法师是?”
这一次的犹豫时间变得更长。“艾萨克·牛顿。”
女教师狐疑地看了看依然困意十足的艾文,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希尔顿回头朝着艾文眨了眨眼,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合作无间,伙计。”艾文与他碰了碰拳后,再度趴下。
这样的历史课他完全没有兴趣,假如课程上的是艾格那南北战争[6]那就另当别论了。所有的男孩心里都有对战争的渴望,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棒的宝物。
第四节课才是炼金课,我可以再睡一会儿…这是他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当他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三节课了,他们的魔法导师凯特琳正站在上边讲课。
此时大多数的学生都在自己的笔记上写写画画,希尔顿坐得笔直,背部挡掉了三分之一的黑板。依靠一点内容艾文大概看出了此时正在解读预言系法术。
艾文垂着眼听了一会,困意再度如同海洋一般涌来将他淹没。平心而论他还是挺喜欢凯特琳老师的,没有几个男生会讨厌漂亮年轻的女老师,特别是这位女老师还相当地温柔。但今天不光是男生,就连女生也直勾勾地望着黑板。
在起初他记得也曾经被点名叫起来回答问题,但是魔法课上的基础内容艾文几乎在几年前就全部通晓了。因此从来没有被难倒过,久而久之凯特琳也就拿他没办法了。更何况无论是魔导理论课还是实际魔法演练艾文都能拿到A评分,这让每一节课都认真听讲才勉强赶上的希尔顿无比嫉妒。
算了,时间还早呢,再睡一会吧。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向右边偏了偏头,发现女生们的视线并不是在看黑板,而是望着讲台右侧方向。原本应该空着的地方,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
黑色中分短发,刘海修剪得很齐,戴着金丝边眼镜,皮肤苍白,双眼细长,一点胡茬都没有,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他正拿着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比在座的每一位学生都要认真,丝毫不在意学生们的目光。
“据说是新来的老师,这一节课是见习。”希尔顿将背靠过来,悄声解释。
“嗯,是个新派法师,经验够足。”艾文点点头补充。
“你怎么知道?”希尔顿没转头,但艾文猜得出他的表情。
“他的手上边有一小片蓝色,看到了吗?”艾文眯着眼又看了一会儿,男人左手持笔,手掌有很明显的蓝色。“那是抄写魔法用的星墨,指肚发黄是因为经常捏卷轴纸,会自己抄写卷轴和魔法书的法师,经验一定不会差。老派法师不喜欢用卷轴,更偏爱魔杖。”
“那凯特琳小姐怎么没有?”希尔顿发出最后的质疑,讲台上的教师双手白净如牛奶,唯一的装饰品是尾指上的金色镶戒,据说她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是学院理论派的,一般只学习如何教课,不算是职业施法者。抄写卷轴是为了卖钱,一个高等学院老师哪用得着这个。”艾文耐心地解释,希尔顿对法师的了解一直比较匮乏。
“厉害。”希尔顿留下最后一句由衷的赞叹声。而艾文也因为这番解说失去了困意,他支着脑袋观察新来的魔法科老师,内心盘算着离下课还有多久。
这是他这个月里第一次没有睡着度过的魔法课。
注释:[1]艾格那共和国位于神迹大陆的西面,综合国力在大陆上数一数二。由于率先发起蒸汽革命,发展速度迅捷。甚至隐隐有成为大陆霸主的趋势。
[2]斯汀尔城位于艾格那帝国的斯汀尔洲里,是率领艾格那自由军打败皇室保卫军的伟人斯汀尔打下的第一个城市。周边拥有的大量资源使它成为了蒸汽革命最好的发动地,更是由于发展导致许多移民迁入。被誉为“梦想与机遇之城”,在17世纪时许多来自其他国家的移民前往斯汀尔城,被称为“斯汀尔狂潮”。
[3]魔法成像投影是新时代魔法的代表,即通过魔法复刻一段时间内的具体影像,再在载体上放出。这也为之后的“电影”提供了理论基础。
[4]神权所实际上有很多其他的别名,例如北方人习惯称为至高神十二殿,例如精灵则叫其为坦龙姆斯。实际上是大陆上最大的教派,至高神旧教的最高权力机构。
[5]格尔达斯家族是大陆上有名的家族之一,以精准的魔控力与庞大的魔力量而备受瞩目。在魔法协会的荣耀精英法师榜中,几乎每年都会有格尔达斯家族的人上榜。大陆有最适合他们的一句话,“血管流淌着的不是血而是魔力。”
[6]艾格那南北战争,史称艾格那自由战争,是在1653年,由艾格那帝国南部的奴隶们挑起的革命战争。由于革命自由军多位于南方,北方帝国军位于北方,于是也被称作南北战争。艾格那自由战争的首位发起者不明,但在战况最激烈的两年半里是由著名将领斯汀尔·察摩所带领,因此斯汀尔也是艾格那南北战争里最大的功臣。更是在随后推翻艾格那王朝,建立艾格那共和国,并担任首位总统。
第二章:总会有少爷做离家出走的梦
泰勒呼出一口长气,将皮箱放到脚下。光是收拾自己的行李就用了不少时间,脚下的箱子里除了换洗衣物,一点小饰物以外,其余全是他平时爱看的书。
“这天气真是太热了。”他掏出手帕来擦擦额头上的汗,左边几个上身赤裸的水手坐在矮柱上,看着他笑。
泰勒明白在这样的天气里穿着一件长袍是一件让人看上去很蠢的事,但他没什么好选择。在来路上他已经因此而被人笑过很多次了。
他看着身边的人们,闲坐一边的水手们一边交谈一边喝酒;远处的渔夫们边吆喝着边拉网,一群孩子呆在一边等待捡漏出来的小鱼;小贩拉着带满蛤蜊的小车大声吆喝,因为一个铜板和人争得面红耳赤;妓女…妓女坐在窗口上卖弄自己的…
泰勒脸一红,转过头去看海。他深呼吸了一口带海盐味的空气,露出一个微笑来。
这里是旧港镇,这里居住着大量的外地人,大多是为了贸易而来的船队水手,或是肤色各异的外国人。既融不进本地,又不愿回家,便在此长居下来。旧港是中洲[1]唯一的对外港口,在这里可以眺望到“陆通洋”,这是本地说法。在大陆地图上,它叫东海,是大陆三大海洋之一。
“心情不错?”身边传来一个声音,他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像是某种花。泰勒顺着声音的来源转头。
“呃…你好?”他从未见过对方。
“你好,我是尤里安。”对方微笑点头。他穿的衣服和自己一样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深黑色的礼服,黑皮靴,戴着金边眼镜。但泰勒比起对方要狼狈许多,他的额头没有一点汗,看上去十分清爽。黑色中分发型,黑色的短刘海自然垂下,高挺的鼻梁上是淡棕色的双瞳,虽算不上很英俊,但泰勒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亲和感。
“我是瞿…泰勒。我是泰勒。”泰勒慌乱地回应,差点说出自己真正的名字。实际上这个名字是他在昨天才决定好的。
“你也在等船吗?”泰勒打量了一下对方,他没有带任何行李,但与他一样看着海岸。
“是的。这个点也只有这一班船。”
“海上美人号。”泰勒回答。对这艘船他很熟悉,三天前他在昏暗的屋子里,就船资的问题与船长争论了半个小时之长。
“是的。我要回自己的故乡看看。”对方再次微笑,“斯汀尔是个美好的城市。”
“很多人都这么说。”
事实上在等待时有人陪伴会让时间好过得多,泰勒与对方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聊到了船开到港口。尽管他们刚认识不到十分钟,尽管他们聊的话题无关紧要。
伴随着叮叮啷啷的铃铛声,“海上美人号”缓慢靠岸。在金色的朝阳下展示自己的美,巨大的船身没有一点伤痕,十八门火炮全都擦得锃亮,巨大的白色船帆迎风展起,上边纹着的瞿字也因此变得更加闪耀。
“新的生活,新的开始。”他对自己念叨着,看着“海上美人”露出一丝微笑,并极力忽视白色帆布上那属于他的家族的姓氏。
“降帆!”水手们爬上桅杆,船板被缓缓放下。开始往上搬货,有位戴眼镜的中州人正拿着纸笔记着什么,泰勒靠过去打了声招呼。
“随船牧师约瑟夫?”
“不,我是泰勒。”泰勒紧张地回答。
检票员带着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几下,眼光让他落下几滴汗来,所幸对方最后还是递来钥匙。“4号舱。”
“谢谢。”泰勒接过钥匙,提拉着自己的重皮箱走上船。
他在心里欢呼。在囊中羞涩的情况下,以随船牧师的身份出航不单可以免除旅费还能小赚一笔,这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汽笛开始鸣泣,一缕缕黑烟也随之冒出。当船开始移动时,泰勒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非常神奇的事。无需桨,无需风,却能让船自己移动,放在十年前,中州人想也不敢想。那些外人对这种机械制造的事情实在是有一手。
海风吹乱了他的长发,泰勒的心里激动万分。并非因为这艘船,更因为他终于离自己的梦想近了一步。这会是自己最棒的旅途,他肯定这件事。
他呐喊了一声与众不同的口号,让周围的人们都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看他。他脸红了红,从口袋里拿起自己的房间号牌,拎起行李箱小跑离开。还差点走错房间。
4号舱房是一个单独的房间,虽然拥挤,但不用与其他人同住是件好事。泰勒放下自己的行李,脱下修士帽,从口袋里掏出怀表。
“我真的逃出来了。”他看着怀表上缓缓行走的时针自言自语。依旧不敢相信这一事实。
就在前天,他还在家里思量着如何离开。而父亲的出行成为了最好的时机,泰勒只留下一封简单的说明信,在信里宣布放弃一切家族继承权,随后便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逃脱。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实在很想知道当家人看到信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他自母亲死去之后就再没把那里当做家过,那一本本的账单,一份份的金狮,银狼以及铜鹿与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他是家族最有希望的儿子,他是姐姐最为嫉妒的亲人,但此刻他已经完全脱离了瞿家[2],它与自己再无瓜葛。
我是泰勒!见习牧师泰勒!他合上怀表,看着墙上挂着的镜子,铜镜里的青年眼神坚定。
当他脱下牧师服时,他的手碰到了自己的族徽。一颗圆形的花纹钱币,每一个瞿家本家人都会有这样一颗族徽,纯金制,只有这才能代表他们的高贵身份。
他将金制族徽扔出窗外,看着一抹亮眼的金色消失在海面内。
假若一个小时前泰勒的内心充满对未来生活的希望,那现在的他就像一滩烂泥。从没坐过船的他没想到这会是如此痛苦的事,跟书上写的完全不同。纵使有着与天空相连的海平面,有着波澜壮阔的海洋,有着海鸥伴随船飞行,这些在泰勒不断翻滚的胃部里显得无足轻重。
呕!他扶着栏杆又吐了一阵,现在他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来。单单只是干呕罢了,但头晕与强烈的不适感让他痛苦万分,自己半吊子的神术水平里又没有什么可以缓解这种情况。
他擦了擦嘴边的残液,痛苦地闭上眼。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有多惨白,而这时船长的皮靴在地面敲击出的响声引得泰勒转头注目。
“没事吧?泰勒阁下。”船长马格里斯伏下身拍了拍泰勒的肩膀,他宽厚的手掌差点把泰勒拍趴下。
“谢谢,我没事”泰勒吐了口唾沫,有气无力地道谢。
“我听得懂中洲话,你不用特地说通用语。你是第一次坐船吗?”对方疑惑着递过来一杯水,他的大胡子完全遮蔽了他的下巴,给人以一种浑厚豪爽的感觉,说话的嗓门极大,就算躲在船舱里也可以听见甲板上船长的大吼。他爱和水手开玩笑,但发号施令中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总而言之,这是一位好领袖。
“是的。”泰勒喝了口水,这一次他感觉好受多了。只是这杯水在肚子里留不了多长的时间,用不了多久相比又会成为呕吐的牺牲品。
“既然如此,那难受点是自然的。好好适应吧,这趟路可不短哟!”马格里斯哈哈大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橄榄来丢进嘴里,“你要不要来一颗?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中洲稀奇古怪的小零食可真多。”
“不用了。”泰勒微微坐起身来,把杯子还给对方。“今天的工作有什么?呃…船长阁下?”
“叫我马格里斯就行,在我的船上没有这么多规矩。”马格里斯又是一阵大笑,“暂时来说是没有的,这些人都跟了我有一段时间,都是一把好手了。”他指向正在忙碌着的水手们,“但在海上,难保会有什么事发生,到时候可就要多多劳烦你了。”
“这是我的义务。”泰勒微微点头,“那我就先去睡一会了,我觉得我的身体需要休息一下。”
“去吧!”马格里斯拍了拍泰勒的后背,险些让他再吐一阵。
他扶着额头摇晃着走,双脚发不上力,险些绊倒。泰勒在摔倒前被一只很小的手扶住。
“谢谢…”他抬起头,发现扶着自己的是一个小孩。苍白的脸,银色短发,碧绿的瞳孔里透着一丝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冷漠。而耳朵…这个孩子的耳朵尖而细长,是个精灵。
“没事。”对方说着放开手,自顾自离开了。但泰勒分明看见对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精灵的寿命是人类的三倍,那个孩子看起来也有八九岁年龄,实际上应该活了几十年才对,他甚至得喊姐姐。
真稀奇,能遇上那么小的精灵。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白色牧师袍上的灰尘,一般来说会到大陆的都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成年精灵。像那么小的精灵,很少有机会见到。大概是因为她的父母也在船上吧?
对方个子很矮,大约只到泰勒的腹部。却背着一柄和身材很不适合的长弓,她需要把栓长弓的绳子绑得很高才能避免在走路时长弓不断碰触地面。
精灵的确是个美丽的种族,也难怪精灵种族在旧时常受到奴隶主们的青眯。就算是中洲,也会有老爷喜欢养这么个奴才。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有空时再找她道谢吧。泰勒晃晃头,强撑着走向船舱室。
正当他边忍着恶心感边向前走时,一只手附上他的肩头。“安定(stability)”
一股暖流从他的肩膀直透到脚底下,泰勒只感觉温暖不断蔓延至体内,不适感减轻了不少。虽说头还有点晕,但比起刚刚已经算是好多了。
他回过头,发现一位与他一样穿着白色牧师袍的中年人正微笑着看着他。泰勒想起临上船时他听过别人说,这艘船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随船牧师,名叫约瑟夫。想必就是这个先生吧?
“谢谢您,约瑟夫先生。”他还记得之前特地学的国外礼仪,男的叫先生而不叫大人。
“不用谢,我们都是神忠实的仆从,彼此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对方呵呵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这个安定术虽说平时派不上大用途,但在航船时却可以发挥上大作用。”
“是的。”泰勒脸一红,安定是基础的一段神术,但他当时也因为这个神术只能安抚狂暴的动物而没有去学习。
“你最好再去休息一下。”约瑟夫拍拍泰勒的肩膀,“如果有需要,我很乐意将它教给你,在你醒来之后。”
道过谢后,泰勒挠着头走进自己的房间,冒险才刚刚踏出第一步,他就见到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如果一直留在家里,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离开中洲,离开自己的家,果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带着不安合上了眼,这应该会是一次很有趣的旅程吧?
[1]中洲是大陆历史最为悠久的独立国家,远在西海之外的大陆东方。中洲有自己的语言与独特的文化,对外了解不多,也不太愿意接受外来的文化。但就国力来讲,它拥有极其丰富的资源与极强大的军事力量,饶是艾格纳也不敢小看。
[2]瞿家是中洲权势最大地位最高的家族,族徽是一颗金币,上面是初代家主瞿文翰的头像。瞿家族以精明与聪慧而出名,善于经商打算,并由此从商铺到商行甚至拥有王族联姻。垄断了中洲国内的丝绸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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