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红尘修者》免费试读_去拾荒》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楚玄志》: 人生若如初相见。
第一章 人生若如初相见
微风抚暖,带着撩人春意,柔柔吹遍大江南岸。岸边桃林透出衰意,桃花瓣被风一吹,落在那一江阔水之上,融融泄泄流向东方。
桃林以西五百步,便是一条官道。其道宽阔,似乎通往繁华大都。此时正值艳阳高照,道上人马往来,络绎不绝。其中一队人马,听得蹄儿噔噔,再看马腿高挑,甚为强健,显是非凡神驹。而鞍上之人,俱是白衣骑士,共为五男三女,均是豆蔻年纪,男的生得英俊,女的长得娇俏,骑乘之间谈笑连连,不时惹来旁人驻足而看。
为首的是一匹棕色骏马,座上少年意气风发,但见他头顶镶金白玉冠,生得面皮白净,飞眉入鬓,一双凤眼顾盼生辉,配上一身银白长绸衫,端的是一位绝世佳公子。此时他正晃着手中鹤羽扇,朗声诵道:“桃林灼灼百十里,春水漾漾万千回,不知江南多俊俏,却把匆忙作无为。”
这诗即兴而发,对仗并不工整。然而身后少年闻之均是抚掌大赞,其中一白马少年纵马赶上,笑道:“百里师兄号称诗剑双绝,之前师兄闭关苦修,久不得闻诗,师弟颇感惆怅。如今再听佳作,真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知肉味啊!”背后众少年堆笑称是,那百里师兄见状心中大畅,飞眉一挑,得意道:“之前爹……师父他老人家让我苦修,本门‘乾天剑经’我已修至第四重,这固然可喜,但是比之这诗词歌赋,却是大有不如了。”言下之意竟是自诩才华横溢,众少年面色一僵,随即又是溜须拍马一番。一众八骑,蹄声哆哆,在这蜿蜒官道上荡荡向前。
行不多时,眼前树荫骤分,一座华美城池跃然而出。听得旁人言语,这城名唤“泫州”。
众少年见得城池,心中欢喜,不由纵马疾奔。他们座下骏马均是千里挑一,寥寥数鞭,马嘶长鸣间,已化作一缕飞尘。此时道上行人众多,更有往来商客,被这八匹骏马一闹,不少路人胯下座驾迫于神驹声威,竟失心癫狂奔走,惹得一干货物七零八落,留下哀嚎一片。
少年们策马扬鞭,浑然不觉身后之事。不过柱香时间,便已到泫州城门。本来往来行人皆得出示通行证件方能出入,但守城卫兵见这八人气宇轩昂,座下神驹更是不凡,不由堆起笑容,恭声道:“诸位……呃,公子,烦请出示证件?”那姓百里的公子面露不耐,掏出一枚玉质令牌,其上雕龙画凤,做工精良。守卫盯着令牌上大大的“乾”字,笑容更加灿烂:“原来是‘乾天剑派’的公子,小的眼拙,这便请进,请进!”说着躬身让道。
百里公子冷哼一声,并不下马,八骑催马入城。甫一进城,便见道路宽阔,道旁琼楼玉宇,林立不绝。城中此时熙熙攘攘,似是举行重大庆典。恰逢春暖花开,城中花香四溢,道路中斑斓点缀,合着百姓吆喝,端的是热闹非凡。
“泫州百花大典,果然不虚。这才初春,便已是如此景象。若非师门要事,我还真得盘桓数日,玩上一番。”百里公子面带憾色,却听旁边少年道:“百里师兄,这可不然。师父只说要我们参加‘逍遥大会’,在此期间,玩乐应该无妨。”百里公子被人反驳,心中不快,但又觉此言在理,便道:“屠溪师弟说得不错,眼下时间尚早,我们先寻处客栈安顿下,便出来逛逛如何?这回我做东家!”众少年一听,登时应声叫好,策着马儿,扬长而去了。
泫州位于九州以南,毗邻泫江,位置优越,其时风调雨顺,民富粮足,往来商贸甚众。真可谓鱼肥粮美,人间宝地。正所谓“饱暖思**”,自秦高宗继位以来,这泫州每三年便举办一次百花大典,吸引九州海外好花人士前来观看。庆典期间更有诸多赛事福利,或文或武,盛况不断。如今正值大典筹备阶段,街道上当真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路边小贩当然不会错过此等营生,各自卯足了劲,奋力吆喝。一小食摊贩将事先备好的肉包、烤鸡一类摆上摊面,转身忙活去了。此时肉包热气腾腾,烤鸡喷香四溢,正惹人馋。忽而,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油腻的小手,轻轻撩走了一个肉包。此刻路人混杂,那摊贩尚未发现,偷吃之人见状,又拎了一只烤鸡,口中咬着半个包子,匆匆跑了两个街头,见无人追赶,方才躲在角落,大快朵颐起来。
行窃之人身形瘦小,衣衫褴褛,原来是个年不过十岁的小丐。他头发蓬松,脸上污垢甚多,看不清容貌,唯有一双星眸炯炯,璨若明珠。他狼吞虎咽吃了半只烧鸡,自觉甚饱,便取出些油纸将烧鸡包好。忽听巷外人声嘈杂,便攀上房檐,遥遥观望。
此时街道上人头攒动,将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小丐身在房顶,看得真切,却见人群中央,一个女童哭的梨花带雨,面前站着一个彪形大汉,那大汉衣裳华贵,眼如铜铃,八字胡犹如倒钩,弯至鬓角。小丐来这泫州已有一段时日,清楚认得这大汉乃是泫州权贵,名作贾忠义,统管西门一众商会,端的是只手遮天的煊赫人物。别看他样貌正气凛然,实则是个为富不仁的货色,平日作威作福,为祸乡里,百姓均是敢怒不敢言。此次不知何事,竟和一个小小孩童过不去?
思虑间,那贾忠义声如洪钟道:“小娃儿,你别哭哭啼啼跟我装无辜,他奶奶的,老子可怜收留你,让你吃住,想不到你竟吃里扒外,伙同外人偷老子宝贝。快说,我那宝贝藏在哪儿了?!”女童见他声色俱厉,早忘了答话,一时只顾哭泣。围观百姓见状均是暗叹,心中均想:不管实情如何,这女孩儿怕是都不会好过了。
小丐耳聪目明,兼之贾忠义声音洪亮,故而听得真真切切。他略一思索,便知这贾忠义家中丢了十分重要的物事,又抓不到正主,恼羞成怒之下迁怒他人。他眼珠咕噜噜一转,计上心来。此时贾忠义按捺不住,又不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动手,便对左右使了个眼色。一旁伫立的数名家丁得令上前,揪住小女孩领子,高高抬起。众人惊呼声中,贾忠义拔出腰间佩刀,对众人道:“正所谓盗亦有道,我贾忠义勤恳营生半载,也不过赚了些蝇头盘缠。不知哪位兄台竟和我过意不去,驱使这小女孩偷走我家传至宝。嘿,如若兄台不出声,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佩刀一转,寒芒闪动间,已然贴上那小女孩面皮。女童何曾受过此等恐吓,一时间哭泣更甚,啼哭之声,响彻寰宇。
一众百姓面露惊怒之色,心想纵使这小女孩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也不至于受如此威逼。不少热血青年本想踏步上前,却都被贾家家丁张臂拦住。这些家丁身强力健,均是会武之人,平时贾忠义作威作福,少不了这些家丁们拳头震慑。众人哄闹中,忽有一人弹开家丁阻拦,走入人群之中。
贾忠义眼睛一眯,见这人不过弱冠之龄,一身银白长衫随风摆动。再看其凤眼含笑,面容俊俏非常,实是人中翘楚。贾忠义阅历甚为丰富,见这人器宇不凡,不好骤撕脸皮,便放下佩刀,正色道:“这位公子,我见你气概不凡,当不是偷窃之人。莫不是想趟这趟浑水?”那少年正是先前的百里公子,闻言笑道:“在下百里星河,乃是乾天剑派弟子。这小孩子少不更事,就算有不是,也不必如此苛对。兄台你听我一句,卖我个面子,便此作罢,如何?”
贾忠义眉毛一跳,心道:这小兔崽子乳臭未干,竟学人家架梁?这乾天剑派不过南方二三流门派,给我家大人提鞋都不配,又怎抵得我兽神谱金贵?心中一定,嘴上呵呵冷笑:“公子此言差矣,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这小小丫头?更莫论我这宝贝价值连城了,公子你有心,但我贾某人说一是一,你还是请回吧!”说着大袖一挥,却是让那百里星河退下。
贾忠义贵为泫州富豪,此等做法已经给足对方面子。不料百里星河羽扇一张,踏前两步,笑道:“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可不是学武之人该有的气度。不如这样吧,我让你三招,拳头、兵刃随意,如果你伤不了我,那么也就不必与这孩子为难。”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这贾忠义虽不是什么武林名宿,但却也是练家子,平时一手“琅环刀法”也算颇有威名。这毛头小子要么脑子坏了,要么真是有恃无恐,否则这兵刃加身,岂有不伤之理?
众人念转间,贾忠义哈哈一笑,手持单刀,带风劈出。边劈边道:“既然如此,就只怪你狂妄自大吧!”那刀来得快极,众人惊呼声中,只见寒芒一闪,紧接着铿锵一声,那百里星河脖颈处竟跳出数点火花。贾忠义心中惊诧,自己这一刀虽留了数分力气,但放在平时,也足以斩木断石,不料劈在这少年身上,竟如同碰到精钢之躯一般。他虎口发麻,却不甘示弱,手腕一转,钢刀灌注真力,荡起一圈气浪,对着百里星河腰部横斩而去。
贾忠义第一刀砍在少年脖颈,竟毫发无伤,已经让众人惊讶无比。此时见到贾忠义第二刀声势浩大而来,不由心中惴惴,又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贾忠义“琅环刀法”讲究循环迂回,一刀强过一刀。百里星河见其刀尖星芒点点,显是聚力而发,当下眉头一锁,腰部颤了两颤。也不知怎的,那单刀碰上绸衫,竟发出金石交击之声,而后刀身从中而断,刀尖旋转冲天,不多时,只听“簌”的一声,刀尖直没入青石板堆砌的道路之上,再难找见。
少年显露如此神技,一干百姓尽皆哗然。就连贾忠义也是目若铜铃,诧异不已。趁着众人分神的当儿,一家丁突然大叫,却见那小丐不知从何处钻出,背上背着那小女孩儿,一溜烟没入了人群之中。贾忠义见状气急败坏,想催唤家丁上前追捕,又见百里星河面带微笑。饶是他平时出尔反尔惯了,被那少年眼神一望,竟如坠冰窟之中。他左思右想,忽而咬牙叹道:“罢了!”
百里星河摇扇笑道:“兄台果然信人。”脚踏流星,快步去了。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瞧,也纷纷四散而走。贾忠义挥手招呼家丁回府,走到中途,忽道:“方大,牛二,你们继续查那丫头踪迹,我还是觉得宝贝在她身上。如果发现那捣乱的小鬼,一并拿了。”两人应命而去。贾忠义面色阴沉,喃喃道:“乾天剑派?什么时候有这般厉害了?”
第二章 百里无思
话说那小丐救人而走,专挑僻静之路,不过半柱香时间,已经跑到城东郊外。此处地广人稀,植被众多,略显幽森。小女孩一路哭哭啼啼,此时见到四周古树环绕,一时惊骇更甚,倒忘了啼哭。
小丐一路奔袭,已是满头大汗。他见女孩消停了些,便道:“这里是阎王巷,平时没人会来的。你安全啦。”说着肚子咕噜噜一阵叫唤,小丐赧然,从怀中拿出那半只烧鸡,啃了两口,却见女孩直勾勾望着自己,不时咽下口水。他心中恍然,笑道:“你也饿啦?来,分给你吃。”说着将烧鸡掰开,挑干净的递给对方。女孩初时尚显犹豫,但又觉烧鸡香味扑鼻,便接了些小口啃食。
小丐胃口甚巨,狼吞虎咽一番,手中烧鸡俱都祭了五脏庙。他此时才有机会打量眼前女孩,却见她生得粉雕玉琢,眉眼如画,不似寻常百姓人家,便问道:“你叫作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落入那个恶人手里?”那女孩边吃边道:“我叫花月婵。花,是百卉含蘤的花;月,是太阴之精的月;婵么,便是月中婵娟之意了。”小丐听得云里雾里,暗暗记住姓名发音,咧嘴笑道:“你说的我都不懂,我叫楚风渊。没有那一堆叽里咕噜。”花月婵破涕而笑:“我说的也不是叽里咕噜,风渊哥哥,我这么叫你可以么?”楚风渊平日混迹市里,闻言一拍胸脯:“当然可以。哦对了,月婵,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问题呢?”花月婵眼珠一转,凑到楚风渊耳边,轻声道:“其实那坏人的东西,的确是我偷的。”
楚风渊面露讶色,想不到这小女孩样貌乖巧,原来竟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却听花月婵道:“前段日子我和伯伯来这里玩,看到那坏人欺负姐姐们,我很生气,便偷偷跟着他们,又装了一下弱小,他们果然对我没有戒心。于是我就将他藏好的宝贝偷了过来。嘻嘻,你看我装的像不像?”说着摇身一变,原本朴素衣服竟转瞬化作精致绫罗,期间似有百花盛开。楚风渊瞧得愣愣,只觉眼前女孩面容更显芳艳,其肌肤胜雪,似吹弹可破;其眉如远山之黛,轻蹙含羞;其瞳似秋水怀春,望之欣喜。楚风渊何曾见过此等容貌,他虽不知美人为何物,但此时心中却也想道:她长得这般好看,便是天下都再难找到第二个了。
愣神间,花月婵嘻嘻一笑,道:“风渊哥哥,我刚才做的都是骗人的。不过你救我出来,给我吃的,对我很好,我很欢喜。这宝贝我拿着没用,送给你吧!”说着小手一挥,一长约两尺的卷轴轻轻飞出。楚风渊双手虚捧,那卷轴便乖巧落在上面。
这一手极尽玄妙之能,楚风渊一时间不知这女孩是神是鬼,不由瞠目结舌,愣在当场。花月婵“咯咯”一笑:“这卷子叫做兽神谱,听他们说,只要功夫够高,万兽均得臣服于此。现下里面空空如也,哥哥你可得好好收着了。”说着眼睛一转,又道:“你身怀宝贝,正所谓怀璧其罪。唔,我帮你掩盖一下。”说着嘴唇翕动,双手轻点,那卷轴立时缩小数分,化作一个腕带,套在楚风渊右手手腕之上。
楚风渊不明所以,便在此时,巷外脚步窸窣,似有人靠近。花月婵笑道:“他们来了。”说着眉头一皱,瞬间泪如雨下,又是一副楚楚可怜模样。楚风渊见她翻脸直比翻书还快,不由啧啧称奇。此时林子外忽然现出一个人影,楚风渊定睛一看,却是那百里星河。这人此前帮花月婵解了围,楚风渊戒心骤放,正想出去,不料却被花月婵拉住。
楚风渊看她神色有异,便即站住。这个当儿,百里星河已经走了过来,他见此处就这两个小孩,不由笑道:“小妹妹,你可脱险了,为什么躲到这里呢?”说着蹲在地上,望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花月婵,一脸宠溺。
楚风渊心中思索,只觉这人跟随自己来,定有所图,他终于明白花月婵意思,不由看向女孩,心道:月婵心思灵巧,比我厉害多了。思虑片刻,皱眉道:“唉,也不知怎么的,她从刚才就一直哭泣,怎么哄都不听。哥哥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兴许说点话会有用呢!”百里星河见他服饰邋遢,眉头一皱,又觉得此言不虚,扭头笑道:“小妹妹,坏人都被大哥哥给赶跑啦,你别哭了好不好?”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风车,吹了两下,见花月婵无动于衷,面色一沉,而后又强笑道:“这个不好玩么?好呀,那你跟哥哥说说,那偷来的宝贝好不好玩?”
此言一出,楚风渊心中咯噔一跳,暗道:是了,这人图谋兽神谱,才假仁假义插手此事。不巧被我从中破坏,嘿,那他必然恨死我了。不过现下我和月婵两人弱小,不是他对手,可怎么办好?心中焦急,嘴上却淡定道:“哥哥,她老不说话,莫不是个哑巴?”百里星河白他一眼,又对花月婵道:“小妹妹,那你跟我说说,那卷子你放哪里啦?”楚风渊一听,心中更加笃定对方为兽神谱而来,只是情急之下,并无法子可想。
花月婵哭了两声,抽泣道:“那卷子……给叔叔他们啦……”百里星河眉头舒展,喜道:“当真?在哪位叔叔手里?可还在泫州么?”花月婵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话音未落,百里星河拦腰将她抱起,笑道:“既然如此,委屈小妹妹跟我走一遭了!”踏步疾行,转瞬消失在巷子之中。楚风渊心头大震,心想:这人强虏孩童,又与那贾忠义何异?慌忙跑出巷外,却哪里还有百里星河的踪影?
楚风渊顿感茫然,他本就孑然一身,此前见到花月婵娇怜模样,感怀自己身世,这才出手相救。两人相处时日虽短,但花月婵样貌可爱,谈吐随心,颇合自己脾胃,楚风渊骤升知己之感。他本就是古道热肠之辈,思虑一番,心道:大不了兽神谱给他就是了。
此后数天,楚风渊四下打探。他来泫州日久,街上市井泼皮混得甚熟,兼之百里星河样貌堂堂,特征明显,不过四天时间,便让他找到百里星河一行落脚客栈。只是此时房间空空,不见人影。
“听旁人说,他们去参加什么‘逍遥大会’,又是什么玩意?”楚风渊早打听到逍遥大会便在城外一处山庄之中举行,算算时间,已经开了两日有余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那山庄听说在觉天山脉那带,野兽众多。唔,也不知月婵怎么样了?”他心系同伴,拣了把柴刀挎在腰间,备了些干粮,趁着夜色莽莽,溜出城去。
觉天山脉距泫州不过十余里脚程,楚风渊途中“借”顺路马车,不过两个时辰却也到了。此时天色灰蒙,红日未升,山中遥遥传来兽吼,楚风渊猛地打了个机灵,握紧手中柴刀,上山而去。
觉天山脉绵延千里,其上猛兽众多,更传言鬼魅魍魉隐现其中,不少商旅队伍殒命于此。楚风渊初生牛犊,兼之身形灵巧,沿着马蹄印子仔细追寻,终于趁着晨光熹微,遥见云雾缭绕中,一座华美庄园犹如缥缈仙宫,在对面山腰处若隐若现。他抖擞精神,拾阶而上。行不多时,道旁灌木丛窸窸窣窣,忽然窜出两条豺狗。想是楚风渊一路奔跑,脚丫破皮出血,那豺狗闻着血腥味而来。
楚风渊强自镇定,握紧柴刀,躬身防御。那豺狗龇牙咧嘴,身上毛发倒竖,挪动爪子,两只成掎角之势,将楚风渊围住。楚风渊心知豺狗性情狡猾,忙从怀中抽出些肉干抛出,不想那豺狗不为所动,反而越逼越近。他见引诱不成,忽然脚下一滑,仰天便倒。豺狗见隙冲出,瞄着楚风渊脖颈便咬。不料楚风渊这一摔乃是虚招,他平日混迹市井,与一众小混混多有搏斗,临敌经验颇丰。此时左手撑地,右手柴刀猛地一劈,扑来的豺狗惨呼一声,脖颈处鲜血喷涌,倒地抽搐,眼见不活了。楚风渊心中得意,忽然右臂一凉,却是另一只豺狗趁虚而入,一口咬下楚风渊右臂一大块肉。楚风渊受了伤,发起狠来,非但不躲,左手反而如电般抠住豺狗咽喉,奋力一握,只听“咔嚓”声响,那豺狗呜咽两声,再无声息。
说来话长,实则不过一瞬。楚风渊临死逃生,心脏突突直跳。此刻右臂汩汩流血,楚风渊咬牙撕下衣衫,将伤口紧紧缠好。他平时力气甚大,但毕竟年纪尚小,此刻流血过多,竟有些头晕,望着前方庄园近在咫尺,忙奋起精神,继续前进。这段路程本来甚短,但楚风渊兜兜转转,总找不到入口。也不知走了多久,楚风渊脚下发虚,右臂创口鲜血流下,碰到兽神谱化作的腕带,竟微微放出一阵白光。他只觉手腕一阵刺痛,混沌的脑海瞬间清醒几分,此时云雾散去,庄园不知何时已伫立眼前。
楚风渊大喜过望,这庄园门扉紧锁,但气势超然,其上雕梁画栋,美轮美奂。门上挂着一张镶金牌匾,“逍遥庄”三字如同神仙舞剑,镌刻其中。楚风渊不识大字,见这墙缘光滑坚固,高有四五米,不易攀爬。左顾右盼,就近寻了株大树,攀到枝头,借势跳到墙垛之上。他登高望远,才知这庄园占地甚广,其中亭台阁楼,鳞次栉比,颇为壮观,也不知住了多少号人。楚风渊暗自惊叹,想那泫州城的首富府邸,怕也不过如此罢了。
楚风渊平日偷鸡摸狗惯了,潜进这逍遥庄倒是易如反掌之事。他偷偷行了半柱香时间,却见庄园空寂,连个下人也无,不由大感奇怪。如此又越过几道长廊,忽见前方植被众多,剑击之声遥遥传来,他心中大定,偷偷钻入花丛之中,往外一看,却见前方乃是一个深谷,谷中挤满了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看谷中贴着一面峭壁,峭壁之上连着一个宽阔平台,此时正有两人在台上比剑。楚风渊耳聪目明,遥见其中一人身着银白长衫,正是那百里星河。两人身影绰绰,攻守快极,楚风渊看不懂其中玄妙,便转头寻找花月婵身影。只是此时人山人海,这么做无异于大海捞针,楚风渊看了许久,也未见一个孩童身影。
正懊恼间,平台之上传来一声厉啸,其声清脆嘹亮,有如龙吟。楚风渊循声望去,却见百里星河踏步腾空,手中长剑骤化作白色虚影,对着地上少年狠狠砸去。那地上少年此时手舞狂剑,转动有如飞轮,百里星河剑影轰然而至,只听“叮叮”一连串响,无数白色剑芒四散而出,地上少年衣衫残破,执剑半跪,状甚狼狈。
“好了,这一场比试,乾天剑派的百里公子更胜一筹。”声音嘹亮如同洪钟,回荡不绝。楚风渊左观右望,不见发声之人,再仔细看,却见峭壁上方有一中空之处,其中设有华木桌椅,座上端坐数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这声音却是其中一紫袍老者发出,只听他道:“逍遥大会三年一办,到如今已传承五百余载。目的便是为了甄选玄功卓绝的青年才俊,壮大我南方仙派的实力。而今五日之期已然过半,亦涌现出不少少年英才,我和其余四老都甚为欣慰……”他环顾四周,又道:“我们南方仙派委实萎靡太久,现下西北荒地妖兽横行,肆虐凡尘,所需人力物力巨大,不少少年英才陨落期间。其中损失,较之百年之前何止翻了两番。在此,我和四老决定,此次逍遥大会胜者,不单能获得当年无妄尊者留下的天灵至宝‘山河虚空镜’,更有我五老穷极一生所制‘怒天珠’。此珠具有怡心养神、借河还海之功,如果使用得当,超越吾等修为,亦非不可能之事。”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要知这逍遥五老活了数百年岁月,修为精深,已是九州有数的强者,其所制宝物,定非凡品。再者,传说那无妄尊者千年前一朝得道,已然羽化成仙,遗留“山河虚空镜”亦不知所踪,想不到竟是被逍遥五老所得。这“山河虚空镜”乃是天灵至宝,天生天成,其中藏有万千河山之力,更可破世间虚妄,端的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众人听闻奖励丰厚,一时间均起了斗胜之意,谷内登时人声嘈杂,热闹非凡。
楚风渊肉眼凡胎,对此等玄功妙事一窍不通,趁着众人议论的当儿,身如猿猴,沿着小路下到谷中。他身形瘦小,兼之衣衫滑腻,挂满污垢,故而所到之处,众人皆避。此时右臂伤口逐渐开裂,又渗出鲜血,楚风渊咬牙忍了忍,忽见前方观战席上坐着一个女孩。但见她长发如瀑,挽着小辫,五官精致可人,生得粉雕玉琢,正是花月婵。楚风渊不由大喜,匆匆跑到跟前,此时花月婵也瞥见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似含着一分欣喜。
“终于找到你了!月婵,跟我走!”楚风渊心情激动,忽而觉得有些头晕。花月婵见他右臂伤口隐隐渗着鲜血,眉间一颤,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楚风渊料得定是那百里星河对她施了手脚,心中愠怒,正想扛人便跑。忽觉身侧风声呼呼,似有人来。他平日斗殴惯了,反应端的灵敏,急忙一侧,来人一手抓空,“咦”了一声。此时楚风渊趁隙扭头一看,却见一个与百里星河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对自己怒目相向,他们均是一模一样的银白长衫,料想当是同门中人。却听他道:“你这小乞丐,好大的胆子,怎么混进逍遥庄的?是想偷听什么么?”
楚风渊平日混迹市井,心知此时不能示弱,趁着围观人群渐多,叉腰怒道:“你们这群混蛋!我自小和妹妹相依为命,不想你们这帮匪徒,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掳走我妹妹,我循着踪迹追来,如今却被你倒打一耙,这岂有此理?!”他人小声脆,在场之人均有玄功在身,一听人言,纷纷望了过来。那少年显然料不到楚风渊先声夺人,一时满面通红,不知如何辩解。毕竟自家师兄平素自诩风流,此次外出巡了一圈,竟带回来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那百里星河平日性情浮夸,难保他此次不是见美心喜,也许真的就喜好这口也说不定。少年左思右想,越觉想法不错,不由局促不堪。
楚风渊三言两语将对方诓住,更有得理不饶人之势:“哼,而且你看看,我妹妹原本机灵乖巧,现下不知被那畜生搞了什么鬼,连话也说不出了。这你怎么解释?”此时围观人甚众,那乾天剑派弟子也闻声赶来。在场除了楚风渊,均是玄门好手,有人瞧见花月婵模样,便道:“啊呀!这小娃儿被点了哑穴。”上前解开穴道。花月婵穴位一解,突然嚎啕大哭,眼泪犹如断线珍珠般簌簌下落。楚风渊愣了一愣,随即恍然,心中佩服道:月婵可真厉害,眼泪说来就来。连忙上前抚背安慰。
花月婵样貌可人,兼之哭声断肠,在场众人闻之心酸,顿生恻隐之心。再看乾天剑派个个哑口无言,不由更坐实楚风渊说法。其时九州俗世权贵颇兴恋童之风,不少人想到其中关窍,一时义愤填膺,再看这两兄妹分明凡人之躯,想到乾天剑派弟子竟违背玄门祖训,对凡人动手,不由更是气愤。登时便有人怒道:“这是谁干的?欺负肉眼凡胎,岂不令师门蒙羞吗?!”
百里星河比试得胜,本来志得意满。不料一回来竟见先前小丐呵斥本门同胞,他本想上前解释,不曾想楚风渊这小丐含血喷人,三言两语便把自己当做那类奸邪淫荡的无耻之徒。他心中憋屈,本来机缘巧合之下获得兽神谱消息,便掳了花月婵回来好好问话。不料这女孩恁的硬气,竟是软硬不吃的主。恰逢逍遥大会开赛,百里星河百思无法,这才带花月婵前来参赛。
楚风渊眼尖,瞧见人群中的百里星河,登时怒发冲冠,喝道:“对!就是那人掳走我妹妹!”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百里星河脸色煞白,分开左右,缓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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