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上的灵山》：自小学识清水村，听闻老者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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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学识清水村，听闻老者诉衷肠

往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黄土地上的故事也自是丰富多彩，有白天的劳作，有晚上的鬼怪奇谈，有日常的街头吵闹，有邻居间的人情礼往，婚葬嫁娶，是非黑白，黄土地上也是有灵山的，超脱凡尘，劳作，修行，道德，善恶。

我自是年少，却是看见这黄土地上的一切，如此的真真切切，似梦非梦。

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佛家的语话称人间为芒山，我自是认同，人生难道不是一座芒山吗？路路荆棘，事事难料，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我想着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站在这芒山顶上，却不想这芒山山顶有两条路走，一条是登上天梯，有金童玉女迎候，龙车凤辇驾驶，白鹿引路，手拿佛珠，不堕轮回，不坠地狱。

这第二条路便是去往地狱，只是这去路不同于来路，走上芒山的背面下山去往深处的更深处，踏上黄泉，看一路血色彼岸花开，生死无常，三日的望乡台，喝下孟婆汤，受十殿阎罗，地府教主的管辖，世事轮回，生生死死。

这地球仿佛就是一个炼炉，锤炼着人的本性，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这真是凡尘本为炼丹炉，谁人识破方超脱。

这事还要从梦麟出生的时候说起:

我们平常人出生总是平平常常的，来到这繁华的人世。梦麟也是一样，不像太白，李贺，摩诘。

某年九月八日，依稀记得那个一个秋天，清水村西头的王家，一个女人肚子疼的厉害，丈夫也非常着急，在来回的走着，来回踱步。丈夫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把马车停在了门口，怕妻子出现危险，幸福的是妻子顺利的生下了梦麟。

梦麟一出生，那个平凡的家庭就热闹起来，梦麟的奶奶非常高兴的说道:是个带把的，是个带把的，我们王家有孙子啦！

梦麟的奶奶在床上躺着，那非常瘦，非常瘦的脸上也高兴的笑开了花，梦麟的奶奶早就瘫痪了好几年，得病吃药，看病，四处求医，但还是没有看好，骨瘦如柴，叫做张爱瑕，是邻村的姑娘，二十岁的时候嫁给梦麟的爷爷廷玉，梦麟的父亲叫古征，母亲叫铭兰，梦麟一出生，最高兴的当属他的母亲铭兰，母亲是个苦命的女人，娘家姊妹多，很早的就不上学了，在家里看着弟弟妹妹，母亲铭兰是个胖胖的女人，容貌算不上丑，也不是什么俊俏的美人，只是平平常常的人，脸上胖胖的，由于在娘家的多年劳作，皮肤早就变得黝黑，铭兰嫁给古征，婚后多年才有了梦麟，梦麟的出生不知道给了铭兰这个女人多少盼头，五六年来连个娃都没有，虽然婆家没有说过什么，铭兰也时常觉得害臊的难受，梦麟的出生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梦麟就这样出生了，高兴是有的，更况且是个男孩，只是天公不作美，梦麟一出生眼睛就睁不开，额头，眼睛，直到太阳穴全是血色和黄色的血痂，村里的老人说这是胎里毒，家里没有感到多大的悲伤，既然有了孩子，正所谓虎毒不食子，铭兰和古征既然有了梦麟，也就不在乎那额头的血痂，奶奶还是挺乐观的，说:“没事，小征，小兰，孩子既然生了，就好好养着，这胎里毒，等孩子大些自然就没有了，莫担心了。”古征和铭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古征和铭兰是家里的劳动力，梦麟的奶奶瘫痪，爷爷廷玉需要照顾爱瑕，廷玉还有一个老爹，叫兆全，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叫，廷皓、廷堂，妹妹已出嫁，不用担心妹妹的事情，也算负担少了些，廷皓、廷堂也已经结婚了，自立门户，也不需要什么负担，只因为廷玉是家里的老大，父亲兆全需要在老大家里养老。廷玉除了有一个老爹要养，还有一个过继的婶子，都已经七老八十了。

过继的婶婶年轻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王家家祖上也算个富家，廷玉的婶婶嫁给叔叔，也算是门当户对，廷玉的父亲兆全，也就是古征的爷爷，梦麟的老爷爷，是兄弟四个，老大兆军，老二兆龙，老四兆殿，兆全是老三。

兆全小时候上过私塾，长大了，去外地学过做买卖，士农工商，商人排最后，是人们不耻的工作，有钱人家不会让家里孩子去学做买卖，所以后来老辈里的人就阻止了兆全去学做买卖。

廷玉过继的婶婶是老四兆殿的妻子，后来由于兆殿死的年少，妻子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又没孩子，看中梦麟奶奶的人品，仁义，忍让，手巧，就过继了廷玉。

梦麟的出生自是一大幸事，给古征和铭兰的生活带来了盼头，梦麟是九月八日出生的，一出生，古征就和母亲爱瑕说:“娘，等十五道场的时候，我去师父那里给梦麟烧个香。”爱瑕说道:“行，给师父说，给咱家里收了个小徒弟儿，行，这是必须的，求师父保佑咱梦麟。”作为妻子的铭兰不知晓是什么事，也就没有阻拦。

家里老人多，梦麟的照看成了个大问题，古征和铭兰要去地里劳作，地里种麦子，靠天吃饭，收成不多，一家人全靠这点收成，权衡下，照看梦麟的任务落在了爷爷廷玉的身上，廷玉要照顾爱瑕，还要看着孙子梦麟，每天只好早上喂了爱瑕吃饭，就去看梦麟。

铭兰很是心疼梦麟，六年才有了孩子，在地里干活总是心里不安，在坐月子的时候看见梦麟心里才非常高兴，家里老人多，好吃的铭兰总是要计算着，能好好的养自己身体，能够去地里干活。

转眼到了十五，古征穿上长袖衣服，九月份的天气还是非常的炎热，道场规矩，必须端正。这晚，吃过晚饭，古征去往师父家走道场，传说这道是天地间独一份，不是佛，不是道，敬的是天地混元一气，鸿钧道人，宇宙的总教主。白天道场有一文一武金刚守护，晚上有两文两武金刚守护，邪魔歪道休想进来，古征一进道场，说到师父好，就坐下了，说说大道，说说家常，不过这次古征是带着“特殊任务”来的，是为了给梦麟烧一炷香，这香也不是普通的香，极小，极细，是自己家里拿香筒打的，一炷真香通心明性，老师父鸿钧道人知晓，求师父保佑。古征请师父拿一炷香，插上点着说道：“师父，今天给咱家添个小徒弟儿，求师父恩典。”完罢。古征坐下，和来道场的人谈谈大道，说说家常就回去了。到家早也就很晚了。

家里最累的就是铭兰了，没有想到，嫁过来，家里五个长辈，都是劳动能力不强的，年龄大，如今，古征是有信仰的人，常常和道友出去为别人找灾苦，驱魔，有人来找就放下手中的活，说走就走，因为这种事，铭兰很生气，非常不理解，天天晚上不关门，等着古征回来，早出晚归，铭兰总是骂古征，跟个没有家的野人一样，孩子，地里的活，从来不放在心上。

清水村修行的人很多，每次开道场人山人海，只不过如今老人得病的得病，死的死，剩下的年轻的人都不再信，行好不见好，作恶反得利，残道末年，还有什么修行可言，古征就是那个坚持的人，在年轻一辈里，在清水村是佼佼者，辟邪，驱魔，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梦麟出生不久，村里的一位老师父就逝世了，当时老师父死的时候，古征去帮忙操持葬礼，第三天的时候，铭兰回了娘家，不得已，古征只能在家照看孩子，梦麟还小，当时街里一喊:出殡啦！小梦麟立马就哭了，等棺木到了古征家外的拐角处，小梦麟哭的更痛了，当时，古征含着泪说:“儿子，师父走啊！你也心里难过啊？知道棺木出了街，小梦麟才停止哭泣，一个村子的人都来个师父送葬，师父一辈子行好，修行，最后却是病死的，不是好人死的惨，而是选择不一样，一世为人，一世事事不顺，不是修今生，而是修来世，永不堕红尘，去往灵山。

师父病前，没有吃药，自己是修行人，自己的错自己可以找到，临死前，吃不进，拉不出，找遍了全村修行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古征去了，见了师傅，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含着泪说道:“师父，咱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啊！，师父，咱修行了一辈子，就是到老了，对老师父分家有怨言啊！”师父当时就落泪了:“征，你别说了，别说了，恁师傅做错了，做错了。”师父说完，就咽气了。

人世的路走到尽头才明了自己的对错，评价一个人也是要盖棺而论。

祖辈里说奇道异，张家庄有个张真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间，梦麟已度过五六年岁月，古征还是和往常一样，时不时地去给别人驱魔，找灾苦，梦麟从牙牙学语到逐渐懂事，说话，铭兰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把所有的苦都藏在心里，默默的为这个家贡献着。

梦麟还小，，不知道父亲总是出去干什么，关于父亲的事也只是是晚上吃饭的时候父亲回家讲给梦麟听的：有一天晚上一个男的从县城回家。由于当时没有交通工具。那个男的走着去县城办事走着回家，到了我们村后面，看见一群人在那里说笑，赶紧走过去问：厕所在哪，厕所在哪，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笑着说：你看看我的手。

那男的趁着月光模模糊糊的一瞧，那个老头没有手，是一个红黄色的爪子，吓的那个男的愣在那里，立即那个老头又说到你再看看我的脸，说着露出了狡黠的笑，笑里又带着一丝丝捉弄人的高兴，那男的一看，那个老头没下巴。

在那里说笑的人都起哄的走过来，你看看我有下巴不，你看看我有下巴不，男的一看，全都没有下巴，一个个长得和狐狸一般，吓的那男的像兔子一样乱窜，这时，小梦麟笑的非常开心：“哈哈，像兔子一样，哈哈。”古征也非常高兴，看着儿子那么开心。

“来来来，爸爸接着给你讲。”“那个男的吓的四处乱窜，可是他想拉粑粑，咋办呢？，真是憋不住了，去地垄上解决，没想到，刚褪下裤子，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往哪拉？包子锅里拉啊？”那小子吓的要死，提起裤子就跑了。”

小梦麟更高兴了，他没想到父亲懂的这么多鬼故事。

更是没想到的是，梦麟后来会和父亲走上同一条路，并且经历的是更加的离奇古怪。当然这自是后话了。

说着说着，铭兰这个平时看不起古征的女人也说起了自己的经历，铭兰是个勤勤恳恳的女人，天天干活，只是古征天天不着家，神龙见首不见尾。

“喂，古征，你们家，你们村都是行好的人，咱那刚结婚的时候，我就梦到一个白胡子老头，拿着一个拂尘，用一个珠子投我，我跑，我不接那个珠子。”

“那是我们村的老前辈渡你呢！你要是接了那个珠子，就说明你与我们的道有缘。”古征这时候高兴的回道，心里暗暗的想道：没想到师父还想让我妻子入道，可惜，她与我们无缘。

小梦麟这是也高兴的吃着饭，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吃着饭，吃的嘴角一圈米粒。嚷嚷着让父亲再讲一个，再讲一个。这时候古征说：“不讲了，不讲了，讲多了，小孩儿晚上害怕，睡不着觉。”

小梦麟缠着古征非要让他讲给自己听。又嚷嚷嚷说：“我不害怕，不害怕，父亲就再讲一个吧！”铭兰也说：“孩子愿听，就再讲一个，我也喜欢听，以前没听过这么多事。”

古征说：“好，那我就再讲一个。”

原来在我们附近一个村里，一个小女孩傍晚放学了，去地里找劳作的父母，没想到半路上被坟里的狐子抓走了。古征正在讲着，好奇的小梦麟打断了他讲故事，瞪着大大的眼睛问父亲说：“狐子是什么啊？”

古征解释说：“狐子又叫狐老仙，是五大仙之一。五大仙有，狐老仙，长虫（蛇）刺猬（民间说是财神），黄鼠狼（黄大仙），大眼贼。”

古征又接着讲：那个小女孩走着走着，被拉到了坟里，那个狐子困住她，两三年，那个小女孩给狐子生了个小孩。有了小狐子以后，狐老仙也对她放松了警惕，有一天，狐子出来给孩子晒褥子，那小女孩跑了出来。

女孩出来一瞧，咦～？这不是我们村村后吗？小女孩赶紧跑回了家。

狐老仙可不干了，天天晚上来村里闹，吓的各家各户人心惶惶，家家养着凶恶的大狗，怕狐老仙来自己家里找麻烦。

在地里耕作的人，刚开始天一擦黑，就赶紧回家关门，后来，没有人能治得了那修行多年的狐老仙。

家家户户只好把狗放出门口，让狗在大街上转，晚上狗那凄惨的叫声响彻云霄，吓的家里的人都不敢睡觉，早上一开门狗都死在了村头。

后来去地里耕作的，等傍晚太阳似落没落的时候就早早的回家锁门，晚上不敢有动静，一连数月，那狐老仙日日夜夜在街上喊：狐她娘，狐她娘，孩子想你了，回来吧！回来吧！

那狐老仙也不知道那个女孩是哪家的，就在街上喊，后来，那一条街的人，吓的一天天的不敢出门。

这时候小梦麟又插嘴了：“父亲，父亲，那个狐老仙这么厉害啊？那后来是谁把他赶走的啊？”

古征说：“梦麟别着急听我继续给你讲，乖啦！”

小梦麟探探脑袋，正了正身子，聚精会神的听父亲讲：后来啊！从外地来了一个小狗，那狗又瘦又丑，身上脏兮兮的，丑的不能太丑了，瘦骨嶙峋，那个小狗，从傍晚就卧在街口，人们都陆陆续续的赶紧回家了，都不敢出门看。

街上的人只听见，那狗叫了一夜，狐老仙也叫了一夜，呜～啊哦～呜呜呜呜，汪～汪，到快天明的时候，那叫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早上人们胆战心惊的打开门，怯怯的走到街口，看见了地上的血迹，一直蔓延蔓延到远处，若隐若现，从此，街上再也没有狐老仙的叫声了。

故事讲完了，小梦麟意犹未尽，精神的抬着头，右手自然的拄着下巴：“父亲，父亲，这个故事有名字吗？”

古征笑着说：“当然有，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叫做：狐老仙大闹杨家街。”

铭兰说：“我们那里的人都忙着生计，没有这么多的怪事，什么地方产什么。”

古征这时不乐意的说道：“瞎说，人有十年旺，神鬼也难傍，旺气一过，各种事缠身，病，恶梦，邪魔外道，还有就是有些人天生有狐骨，容易被狐魅附身，狐魅附身次数多了，狐骨的那个窟窿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虚。”

这时，铭兰又连忙问道：“那这狐骨能看见不，知道在哪里嘛？”

古征解释说：“这个能知道在哪里啊？这个狐骨就跟咱平常人骨头一样，不一样的事，他这个有个钻狐魅的窟窿，凡人看不见，摸不着。”

虽然天已经很晚了，这顿晚饭早就吃了两个小时，从晚上七点半，如今都九点多了，铭兰看看墙上的钟表说：“都九点多了，咱吃的可真慢，你们在这里说吧！我去刷锅刷碗，”

古征说：“去吧去吧，我跟儿子在这里说会话。”

“梦麟，你知道吗？我跟你讲，咱村里祖祖辈辈都是修行之人，做好事，修行，你困了吗？困了就睡，咱明天再说，明天我没事，我跟你妈去地里干活，你也去地里，咱一家三口说说家常。”

小梦麟还是不困，精神的很，要是想他这样的小孩子，到这么晚，早就呼呼大睡了，今天讲故事，来了兴趣。

小梦麟连连说道：“不困，不困，父亲，您接着讲，快点讲。”

这时父亲古征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好好好，我接着给你讲。”

“咱村里啊！原来有个修行之人，他修行了一辈子，积德行善，最后修成了真人，最后修的肉身不腐，死了以后就跟活着一样。原来咱们村叫张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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