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人又废》免费试读_清风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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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车祸 住院

医院的病床上，一张十七岁的少年面孔，正虚弱的朝着上方，他的右眼处被紧密地绑着纱布，略微渗透点红色。右臂和右腿也都绑着石膏。

“真是个悲催的孩子，身体多处骨折，右眼也进行了移植。”一旁的一位医生看着他，怜悯地说道。

“是啊，可也没必要那么伤感，他会好起来的。”另一位医生说完露出了捉摸不透的微笑。

“你这--”他可能觉得这人有些冷血，毕竟是临时转来的，还不是很了解。

“手术很成功不是么？”他又笑着说道。

“额--是吧，不过到现在他的父母都没出现。”另一位医生依旧满怀同情。

“但是手术费以及之后的住院费他们已经第一时间交付了。”

“嗯--”另一位医生没话说了，走出了病房。

“确实是个悲催的孩子，不过--还不够。”他盯着床上呼吸平稳的少年，表情慢慢严肃。

二十四小时前：

一所高中，许多学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放学了。有的三三两两，有的成群结队，很少看到落单的，不过--我就算一个。

我叫华长秋，刚刚高一，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学习成绩很好，体能方面较差。经常有人找我玩，但我从不在没有意义的人和没有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这也导致了我经常被人看不爽。

我走出学校，向右拐去，如常地回家，家离学校很近，父母工作很忙，基本都是一个人上下学。

我翻看着手中的数学笔记，晚自习有数学测试。

“嘿--”身后远远的传来阵阵喊声，伴随着重重的脚步声。

“嘿，”突然，声音格外响亮地出现在耳边，一只手牢牢地抓住我的左肩，“叫你你听不见吗？”声音很清楚，他是班里最有名的混混。

“不叫名字，谁知道你在喊谁。”

“什么！”他走到我面前，举起右臂，握紧了拳头，看样子想打我，不过一会儿又放下了。然后露出令人作呕的微笑，说道：“你的数学笔记能借我吗，晚上的测试我就靠它了。”

我不想理会他，便绕开他，接着往前走了。

意料之中，他又按住了我的肩膀，走到我面前，“你听不懂吗？快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说完他便一把抓住了我的数学笔记，我怎么可能给这种人。

我奋力拉着，脚缓缓的在地上向前摩擦去，脸都绷紧了，但他的力气实在是比我大的多，就要被抢去了。

路过的学生全都笑着蔑视着我，个个面目狰狞。

“快放开，别逼我揍你！”他冲我喊道。

最后，笔记被抢了去，我向后摔在了地上。

“呵，真弱，就这点力气，要是长人来了，你一定是第一个死的。”他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笔记，还带些成就感。

我立马站起来，前倾身去，想抢回来，可没想到他突然抡起左手，一拳重重的锤在我脸上。

我向左倒去，意识突然模糊，摇摇晃晃了几步，还是站稳了，身后似乎有车子疯狂地鸣笛声，我转动右身向后看去，一辆黑色的车子飞速地冲向了我，司机惊慌不已，完全来不及刹车，还没完全看清它的样子，右半身一阵近乎死亡的痛苦，我已被撞飞了十几米远，昏迷在地，鲜血染红了我的右脸。

司机立马下车，所有学生和家长伫立在原地，瞪大了眼，张大了嘴，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而那个罪魁祸首已不知去向，微风吹过，那本掉在地上的数学笔记飞快地翻动着页面，能见到的只有密密麻麻的黑字。

紧接着是医院中，病床被推动的声音，医生和护士急促地将它推进了手术室。

“他的处境很危险，右腿和右臂粉碎性骨折，右眼球碎裂，先进行紧急止血。”

他们先对我右脸进行包扎，而后开始对右臂和右腿进行手术，植入钢板……

不知多久，医生们已满头大汗，他们又对我右眼角打上了麻药，“他来了没有！”一位医生喊向门外。

“别着急嘛，我来了。”另一位医生提着一个白箱子，用略快的步伐走向手术台。他是个面容略显沧桑的中年人。

“该我上场表演了！”他迅速的切换手术工具，手法相当熟练，根本不需旁边的医生帮忙，他们全目瞪口呆。在缝合了各处伤口之后，他将手术刀对准我的右眼：“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手术持续了十个个小时。

空荡荡的病房中，少年静静地躺着，身旁没有一个人，刚刚的医生也已不见踪影。

这仿佛是一帧静止的画面，除了窗台上偶尔停留的小鸟，突然，他的左眼中透出一丝光亮，慢慢地，我睁开了眼，“嘶--”右眼阵阵撕裂性地疼痛，我本能的想举起右手抚摸，结果又是一阵疼痛，右臂也伤的不轻，右腿的疼痛也慢慢地觉查到了。

我左眼迷离的朝着天花板，余光好像在搜寻着什么。

“呵--”我将左眼斜向一边。眼神中没有应有伤感，没有应有的厌恶。

他们工作很忙，这也是意料之中。

“换药啦，”一位护士打开了病房的灯，推着吊瓶进来了，“恢复的很快嘛，精神还不错。”

她很快的拿掉了之前的药水，换上了新的：“你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父母居然还不见人影。”

“没关系的。”我对着天花板淡淡地说道。

护士换完药便出去了，轻轻地关上了门。

“可怜的孩子，呵--他们来了又能怎样。”我回想着她的话。

这时，门又被轻轻地推开了。

余光中看见，进来的是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生，手里拎着一罐鸡汤。

“长秋，伤情有好点嘛，”女孩坐在床旁的椅子上，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床头的桌板上，“那个，我给你煲了鸡汤。”

轻柔的长发看上去格外舒服，温婉的声音无法抵抗。

是奈清。

“谢谢。”

“嗯--那个，要我喂嘛，”她弱弱地说完，一片红晕突然浮现在雪白的脸颊上，害羞的将头低了下去，嘴唇微抿，眼神在四下里散去，“那个--你现在还动不了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解决的，”我顿了顿，“现在七点多了，你来这父母不担心吗。”

“没事的，他们回乡下看爷爷奶奶去了，我一个人在家。”她对我的关心显得格外愉悦。

“你是怎么来的？”我问得漫不经心。

“我家离这比较近，就走过来了。”她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我的脸上。

“晚上不安全，你现在就回去吧。”我对人如此冷漠，也难怪会出车祸。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还会来看你的。”奈清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起来，静静地向房门走去。

我将目光从天花板上移开，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莫名的安心：“嗯--”

“怎么了？”她转头，时间仿佛静止，我们四目相对，鬓角飘起的秀发贴在了流汗的额头，在睫毛的映衬下，她的瞳孔华丽绚烂。这一刻，深深地刻在了我脑海中。

“谢谢你。”我的脸上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感。

“没事的啦。”她拂下那一丝鬓发，脸上的红晕似乎增加了一圈。

她悄悄地关上了门，关上了灯。

外边喧闹的街市，仍拯救不了这死寂的房间，可我很享受这种对比。

时针转过九，突如其来的灯光打破了这难得的安宁。

先是父亲破门而入的声音，而后是母亲犹如看见濒死的亲人，手中的一袋水果立刻脱落，飞速地跑到我床前，双膝跪地，双手不停抚摸着我插着针的左手。

“秋儿，你这是遭的什么罪啊！都怪我们啊！”母亲把头扎在我的病床上，眼泪流过我的指尖。

父亲也在一旁捂着脸。

“正在好转，如果你们来得晚些，可能身体情况更好一些。”说不上厌恶，但我的确很讨厌他们。

“我们昨晚正好接到一单很重要事，不过刚刚忙完我们就飞速赶过来了。”母亲擦拭掉泪珠，看着我，真挚地说道。

但我只有越来越深的反感。

“好了别说了，秋儿你还没吃东西吧，我们给你买了上好的羊肉煲，趁热吃吧。”父亲拿出那所谓的上好补品，将我的床调动。

我很无奈的微微坐起。

他刚要放在桌上，便看见了那罐鸡汤：“这是什么？你同学送的吗？真是一片好心。”他说着竟想把它滑进一旁的垃圾桶。

“别动！”我绷起身大喊了一声，身体一阵抽痛，不由得又躺了下去，重重喘息。

“好好好，爸爸不动。”他打开买来的羊肉煲，将病床上的桌板调了上来。

“让妈妈来喂你吧。”

她打开盖子，缓缓地吹着冒出的热气。

“你们走吧，”我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我需要休息，我左手没废，我自己会吃。”

“额--那好吧，爸爸妈妈还有些事要处理，明天来看你了，水给你放在旁边了，水果也都洗好了，想吃就吃，我们先走了。”说完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出去了。

“那妈妈也走啦，你好好休息，明天给你带书，高一的学习可不能松懈。”说完她也走了。

灯光好一会儿才熄灭。

我起身开了灯，右脸恢复的很快，似乎只留有些轻微的疼痛了。

我把他们带来的东西通通扔进了垃圾桶，装不下的就丢在了地上。

然后打开奈清带来的鸡汤，静静地吃了起来。肉很多，汤也很清澈，味道有些咸，不过还是可以入嘴的。

从窗外望去，霓虹灯迅速地变换着，隐约有几道黑影在远处的高楼上晃过。

身体也在悄悄发生着改变。

第二章 回家 长人的故事

两周天后，我出院了。

这十天里，奈清每天都来，每次都是鸡汤，但是味道吃不腻，反而越来越好。

他们前后总共来了五次，也算是多给了我些休息时间吧。

医生说我恢复的速度异常惊人，右臂的骨骼愈合程度已达到了百分之六十，右腿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且愈合速度逐天越来越快。

最后，我右眼绑着纱布，带着右臂右腿的沉重石膏，坐着他们的车，回家了。

他们开车到了郊外。

我有些疑惑：“怎么来这了？”

“城区里太吵闹了，影响你休息，这里的环境好，你在这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她在副驾驶上转过头对我说道。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排排驶过的云杉，转而望向月亮，邪魅的月光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事的发生。

“到家了，”车子停进了车库，他对她说:“你扶他下车，记得小心点。”

但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我已经开了车门，踏出了左脚。

她见状不妙，马上过来扶我，“你逞什么强，等你休息两个月后再试试扶拐杖吧，你居然还想直接走动，不要命了。”她声音渐大，额头的汗在焦急地冒出。

然后他也出来了，“坐这个。”他不知从哪变出个轮椅。

就这样，他们推着我这个废人上了楼。

我躺在房间的床上，什么话也没说，眼神空洞。

“你饿吗，饿的话我让厨房去烧点。”他靠在房门旁说道。

“嗯。”我不经意的一句，想反悔时他已经不见了。

唉，这下是要旷掉多少节课，下个月就要期中测试了，不过，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去就不去了。

我坐起身，靠在抱枕上，拿起床头柜上的书--《消失的恶魔--长人》。

我倒不觉得长人是什么恶魔，至少在身体机能上我很崇拜他们。这本书也是怎么看都不腻。

长人，是一种自古以来就存在的生物，遍布世界各地，他们在身体机能上远远强于人类，寿命也是人类的好几倍，衰老速度比还人类低许多，且拥有超常的伸展四肢的能力（详情见五十一页）即将自己的手臂和腿进行伸长，手臂一般为五到六米，腿为两到三米，当然也有拥有其他能力的特殊长人，他们思维智力发达，但情感表达欠缺，不如人类那么人性化，种群数量也远低于人类。他们的模样和人类没什么区别，行为方式也几乎一样，所以当他们混入人群，几乎是无法辨别的。他们和人类共同和平地生活着，偶尔会使用他们的能力帮助人类，但温彻斯特事件（详情见两百零一页）彻底暴露了他们邪恶慎人的本性。

……

不久后他们便决定反抗人类，发起了对人类的侵略，但由于数量差距，他们不乱杀平民（当然也有例外），而对政府高层发动进攻，人类被迫成立了猎长局（详情一百五十一页）。

……

2008年五月三十日，中国境内的最后一战，长人已攻打到了猎长总局，猎长也派出了一支由七人组成的队伍，称之为猎神（详情见一百八十一页），联合政府军与之殊死抗争。但长人的力量太过强大，人类以惨败告终。胜利就在眼前，可不知是何原因，长人最后撤退了，并与人类签订了一份为期十年的和平条约，然后消失于世人眼中。--长人的故事梗概。

不知看了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是厨房阿姨。

“哎，长秋，身体怎么样了，真是可怜的孩子。”兰姨端着饭菜进来了。

“反正死不了。”我合上书，放入枕头下，转而遥控打开电视机。

“你就是你，这性格十几年来都没变化，”她把饭菜放到书桌上，“事情我听学校那边的人说了，唉，以后遇到那种人，你应该先从，避免伤害，然后再去和老师上报，那混混现在已经被学校开除了，还进了少管所，发生这样的事真是让我和你父母很揪心，几夜不能睡，还好现在的医术高明--”

“他们是不是又去上班了？”她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我直接插了进去。

“是的，他们也真是，就知道工作，从不懂休息，就算你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们还是那样，不过你要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你好，我想你也应该是懂得吧。”她双手合十，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

我调到A频道，每晚八点都会播放有关长人的事情，从不落下一期。

“还是这么着迷长人呐，说起来和平条约期限也快到了，不知他们之后会怎么做，也许是--接着进攻吧。”她也转向电视机。

我心里突然一颤。

“那件事就忘了吧，别再多想了，”她察觉到了我身体的波动，定了一会儿又说：“嗯--，我烧了你爱吃的青椒炒鸡丁，还有番茄蛋汤，因为怕你饿着所以只能快快的做这两道平常菜了，你手臂还没好，我来喂你吧”

“不用了，兰姨，你抱我到椅子上，我自己用左手吃，你先去忙吧。”我这人就喜欢对自己逞强。

“我哪有什么要忙的，就剩碗没洗了，我也懂，你长大了，让人喂也怪难为情，”说着她抱着我，小心谨慎地将我放到了椅子上，就像把气球从地上转移到针上却不能破，“我就在一旁等你吃完，再把你抱回去，那样安心一点。”

“谢谢，兰姨。”

“诶吖，自家人。”她笑得和蔼可亲。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距长-人和平条约的结束仅剩最后的十天，我台就这之后长人会如何重回人类视野，并将会有何行动有幸请到了A市猎长局的副局长马崎北马副局……”

“十天吗--呵，”我关掉电视，深深呼吸，轻声道：“真快啊，之后的世界，不知会如何呢。”

很快我便吃完了晚饭，回了床。

她关掉灯，下楼了。

看着月色，不觉睡着了。

一个幽闭的房间里，一位男子正弯腰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房间里没有灯，电视机的光也很微弱，显得四周阴暗可怖。

“该计划如何大干一场了呢，十年之痒啊。”男子张开双臂，转而靠在沙发上。

一种疼痛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像是无法容纳，又似乎是想挣脱束缚。逐渐无法忍受，我被惊醒，一种不真实的痛在右眼中散去，我左手轻抚右眼外的纱布，什么感觉也没有，也不再多想。

望向床头柜上的闹钟，现在已然是早上八点了。

兰姨又端着早饭，出现了。

是一块鸡蛋饼和一瓶牛奶，这可方便得多，我便坐起身来。

她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将鸡蛋饼递到我的左手，聊了几句便让她下去了。

身体的恢复速度确实也让我诧异，眼睛似乎能睁开了，右臂和右腿也可以轻微行动。

真想尽早下床，耽误了这一年，之前努力的学习又得重来了。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我打开抽屉，拿出手机。

“你怎么样了？”是奈清发来的消息。

“身体好多了，现在在郊外的家里，离城区较远，你这几天就不用操心怎么做鸡汤好吃了。”我的话中似乎带有调侃。

“哦，那你好好休息，今天周六，我出去做兼职。”她似乎有些不开心。

我看看手机，看看电视机，又翻翻书，累了又睡觉，真是无聊到死……

“你无聊，我也无聊，但是马上就要有不无聊的事发生了。”几十米开外的一棵正对我房间窗户的大树上，一个神秘黑衣男子正倚靠着树枝，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并露出捉摸不透的微笑。

“啊！”楼下传来一声兰姨的尖叫，瞬间打破了这安宁的气氛。

我震颤地向门口望去，但也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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