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稷下》——猪皮蛋蛋蛋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君道至上》： 桃源古村》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凤鸣稷下》——猪皮蛋蛋蛋。

（一）金榜题名

阳光照射在少年的脸上，凸显出他肤色的苍白。这样的苍白，显然是长时间足不出户而导致的。少年已经很久没有走出书院大门了，外面的太阳对他来说过于刺眼，他只能将手遮在眉毛上，艰难地在人潮拥挤的闹市区中穿行。

这里是云中郡，大唐与蜀地之间的交界，两国并非是敌对的关系，因此边境贸易十分密切和繁荣。即使这里处于群山之间，狭道崎岖，悬崖陡峭，随处可见，但往来的商旅依旧络绎不绝，从不会望而却步。

然而正如那句脍炙人口的诗句所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入蜀和出蜀的商人们，有时候也需要一些帮助。譬如有一种职业名为“山爷”，他们大都是土生土长的大山子民，对于蜀道的地形无比熟悉。商旅们为了通行顺利，往往会雇佣一位山爷，来帮助自己的商队，运送人马和货物。

少年的祖父，正是当地有名的山爷。他听邻居们说，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最得大山恩宠的孩子，他攀岩走壁，爬树登峰，比之最灵活的通臂猿也是当仁不让。

然而有其爷，未必有其孙。少年自小孱弱多病，别说爬山了，就是从家里到私塾的那一段路，往往也是走得气喘吁吁。少年常为此感到自卑，同龄的孩子也都看不太起他。唯独爷爷对他爱护有加，常说：“我家伢儿是个读书种子，以后不做山爷，要做师爷的。”

少年并没有辜负祖父寄予他的厚望，自从六岁入私塾起，各门功课永远是同学中的第一。十三岁那年，私塾先生上门来找少年的祖父，他语气恳切：“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他接着在我们私塾读，考个秀才，长大后像我一样做个教书的，那是绰绰有余。但是要中举中进，加官晋爵，却是天方夜谭了。”

先生希望少年能够到郡城去读书，然而他看到了这户人家的境况，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讲出这个提议。但是爷爷心里敞亮。是夜，少年在榻上熟睡，爷爷搬了张破板凳，抽着锈迹斑斑的烟袋，在门前的空地上一直坐到东方发白。

第二天，爷爷四处筹借，终于凑够了把孙子送去郡城书院读书的钱。少年从私塾归来，发现原本就空荡荡的屋子变得更加家徒四壁，他从小骑着的那头老黄牛也不见了踪影。

这是少年第一次对爷爷发脾气，再也没有搭理过爷爷，直到临行前的那一天，饭桌上罕见地出现了鱼肉。爷爷夹了个鸡腿给少年，但少年不肯吃。

爷爷叹了口气，说道：“爷爷知道你舍不得老黄，俺也舍不得，但老黄走的时候，没有流眼泪，因为它知道自己能帮着伢儿到城里去读书，能让伢儿出人头地。”

他习惯性地去衣服里掏烟袋，却没掏出来，这才想起来，他连自己的烟袋也变卖掉了。

“唉，爷爷不中用了，以后要靠伢儿自己了。”

少年依旧缄默不语，但他看到了这一切。泪水从他的眼角滴落下来，打在那只已经凉掉的鸡腿上。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里，少年一直住在书院，没有回过哪怕一次家。爷爷有时会来看望，然而三年来，见面的次数也寥寥无几。少年总是最沉默和安静的那一个，同学们似乎永远能看见他坐在书阁角落里的那个身影，低头，执笔，读书。

他的同窗曾经忍不住问他：“你想家吗？”

少年依旧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想家，但是我更想读书。”

自从三年前少年迈入书院大门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三年后有一场至关重要的考试，能够改变和决定自己的命运。

当时的书院，正在举行大试。

云中郡属于唐蜀共治，此地的学生既可以参加大唐的科举，亦可以报名蜀地的选会。而大试，则是整个王者大陆的学生都能参加的考试。

因为大试的主办，是稷下学院。

爷爷做了几十年的山爷，接触过世界各地的人，因而见多识广。少年小时候听爷爷讲起过，王者大陆上强国林立，但是稷下学院只有一座。它不是一个国家，但所有的国家都对它无比推崇和尊敬。爷爷还说，当初少年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而少年的父母已经失踪在了群山之中。那时婴儿得了重病，即使是郡城的郎中也束手无策。然而，正在爷爷带着失望和绝望准备回村，忽有一须发皆白，年纪看上去比他还大的路人老者把他拦了下来，当即扯下衣角，写出一张药方。后来爷爷按照方子抓药，竟药到病除。而这老者自称是从稷下学院而来。

稷下学院，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蕴藏着这个世界上最宝贵和艰深的知识，生活着这个世界上最天才和博学的智者，也是世界上所有学生、学者，都梦寐以求的圣地。少年对稷下学院更有种特殊的情愫，在某种程度上，自己这条命，就是稷下学院救的。所以在三年前，他就决定要参加下一次的大试。

大试曾是一统王者大陆东方的庞大帝国“商”的选拔考试，后来老夫子建立了稷下学院，将大试的名字沿用，作为学院在大陆各地招揽学生的考试。大试每三年举办一次，考点在全大陆各地的学院。大试几乎不设任何门槛，十六七岁风华正茂的少年可以参加，七八十岁的老人也可以参加。

只要——你给钱。

这很现实。夫子曾经曰过：“要吃饭的嘛，要吃饭的嘛。”夫子这样的圣人要吃饭，学院里扫地的老太也要吃饭，人人都要吃饭，所以你参加考试，就得交钱，让大家都吃上饭，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所以大试虽然不设门槛，但参加的人并没有那么多。稷下学院一次招多少人，想进学院的又有多少人，用万里挑一都不足以形容其难度。所以大多数人也就不想浪费钱了。

而今天，正是七天前刚刚结束的大试，开榜登科之日。

走到城墙下的少年早已气喘吁吁。他正想扶着墙，坐下休息一会儿，忽听到一阵铿锵有力的马蹄声传来，由远到近，接着周围的人群便是一阵骚动。

“大试榜来了，大试榜来了。”

人们议论纷纷。

少年一听，便又站起身来。只见远处山道上，有一容颜俊美，神情冷傲的青年，一人一骑，绝尘而来。接着他竟双脚一动，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将一张三尺见方的红纸，在城墙上一摁，便贴住了。

城墙下，人人仰头望去，想要看清那张红纸上写的是什么。

少年被淹没在人群中，但他还是看见了。

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就在那张红纸之上。

“蜀地考生第一，风梧。”

少年只觉自己活了一十六年，从未像今天这般开心过。

“我考上稷下学院了？”

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我考上稷下学院了？”

一切都在梦里发生过无数次，然而这一次它成真了。名为风梧的少年欣喜若狂，兴奋地跳了起来。

“我考上稷下学院了！”

（二）两位师兄

“蜀地，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地方。”

青年骑着鹅黄色的骏马，自稷下而来，受夫子之命，去蜀地张贴告示，公布大试名次。但蜀地是他在这天底下最讨厌的地方。理由有二。

第一个，是蜀道难行，纵使他座下乃是“八骏”之一“渠黄”这样的名驹，在蜀道上也得像寻常驽马一样小心谨慎。

他是夫子十分喜爱的学生，曾被赐予四字评价“性烈如火”。虽说青年并不是那种没有耐性的人，但他做任何事情都注重结果，更注重效率。而在崎岖的蜀道上消磨时间，纵然眼前有崇山峻岭，奇峡怪石，在他看来亦是难以忍受的。

青年骑在渠黄上，自言自语：“蜀道难行，所以蜀人都不愿意走快点，养成了慢性子，就和他一样。”

想到那个“他”，青年咬了咬牙，露出愤懑的神情。

这是青年讨厌蜀地的第二个，也是更重要的理由。他最讨厌的那个“他”，也是蜀人。

他就是典型的蜀人性情，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即使是天大的事情，火烧眉毛了，也不足以让他着急。当然，这更可能是因为，他这辈子活到现在，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难得到他的，是足以让他着急的。虽然他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做任何事情都慢手慢脚，甚至当他在思考的时候，一双眼珠子也转动得特别慢。但是即使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难题，摆在这个慢吞吞的男人面前，似乎也会瞬间引刃而解。

他是夫子最最疼爱的学生，也是稷下学院里唯一一个得到夫子一字评价的学生。

“好”。

青年承认，他虽然是自己最讨厌的人，但也是自己最嫉妒的人，最想超越而难以超越的人。

“有朝一日，我执掌天下权柄，到时候定要让这蜀道变通途。”

青年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抱负。他的眼睛从来都是俯瞰整片王者大陆，而不是像那个人一样，钻到故纸堆里头出不来。

然而他又远远看见有人正用着那个人发明的木牛流马，在崎岖的山道上，竟然走得比他的渠黄还要快，不禁又郁闷了。

那个人用了一种更加节约和省力的方式，解决了蜀地行路难的问题。那他岂不是又胜过自己了？

青年气结道：“去他的...”

但是生气无济于事，在他和那个人的比试之中，他从未赢过哪怕一次。在稷下求学的第一年，他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当时甚至产生过怀疑，难不成蜀人都和他一样，是怪物？

幸好这次蜀地之行给了他些许安慰。这一届稷下录取的蜀地学生，不多也不少，但名次普遍不高，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出类拔萃的存在。特别是那个人的故乡，居然连一个考上稷下的学生都没有。这让他有点解气。

“看来你的家乡也不怎么样，哪像我们江东，星河灿烂，人杰地灵。”

倒是这云中郡，虽然一整个大郡只进榜一人，但这人的名字却排在很高的位置，蜀地第一，全榜三百四十八人中排第二十七。不过云中郡这地方，大唐人觉得这是大唐的领土，西蜀人觉得这是西蜀人的领土，最神奇的是唐人和蜀人生活在一起，居然其乐融融，没有发生任何冲突，连两国各自派驻的官员都一起共事得十分愉快。

西蜀偏安一隅，大唐却是大陆第一强国，周瑜是把云中郡看成大唐的属地的。唐人豪迈而剽悍，比蜀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结果云中郡这位，得知自己考上了稷下学院，居然高兴得跳了起来。

青年在马上，看见了这一幕，冷哼一声。

“呵，真不体面，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蜀人，这肯定是个蜀人！殊不知进稷下固然不易，但进了稷下，才是艰难旅程的开始啊。”

确实如此。在稷下学院，每年都有相当数量的学生离开，无法继续他们的学业。当然，他们几乎都是自己选择放弃而离开的，夫子才不会挥舞着戒尺把他们打出学院的大门呢，尽管他经常拿着戒尺敲打学生的脑袋。

也有极少数被夫子亲自扫地出门的学生。而这些学生，在某种意义上，却是稷下真正优秀的学生了。

譬如那个祸乱魏蜀吴秦四国的神秘男人。夫子每次无意中提到他时，都会忍不住叹息。

他也是青年最恨的人。

对那个人是讨厌、嫉妒和不甘，对他则是单纯地恨。

“是啊，艰难的旅程，对于周师兄你来说可是太艰难了，因为第二名对于周师兄来说是耻辱，对于我来说那可是大喜事。哈哈哈哈哈...”

周姓青年的身后传来了令他讨厌的声音。被揭开伤疤并不会使他恼羞成怒，扰乱他心情的只有让他不喜欢的人。

这个人，在他不喜欢的人的名单里排第二。

何况他还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最好的朋友。

“徐彤，学院放假，你不滚回自己的老家，来云中郡干嘛。”

“咋啦？不许？”

“我不想看见你。”

“哟哟，不愧是二师兄‘周瑜’，脾气就是大。”

周瑜的额头上有一瞬间冒起了青筋。就算他不是那么在乎别人的嘲讽，但就是泥人被捏两次也会生气到变形，何况他还“性烈如火”。

“徐彤，你...”

稷下的两位学生聚于云中郡城前。一人名为周瑜，一人名为徐彤，两人皆是学院里有名的人物，他们却在此地剑拔弩张。不过稷下学院有很多人都知道他俩关系非常紧张就是了。但究竟他俩为何不和，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只知道周瑜是各门功课总能名列第二位的超级高材生，夫子四字点评“性烈如火”。徐彤更是与夫子关系最亲近的书童，得到夫子五字点评“小聪明有余”。

周瑜曾不屑道：“小聪明有余，那就是大智慧不足，夫子是说你以后没什么大出息。

徐彤则驳斥道：“性烈如火也不是什么好评价，夫子是说你急性子，以后做大事就会搞砸。”

于是两人就争吵起来，争吵着就要比斗魔道，一如无数次发生过的那样，而结果往往是周瑜获胜。

就如同今天这一次，周瑜伸手间，手心已是燃起一束纯净的火焰。

徐彤后退了一步。他知道这不是在稷下，周瑜恐怕不会收手，若是自己输了又没有大师兄能给自己出头，恐怕就会被烧成焦炭了。

于是徐彤大声喊道：“诶，人群里那个跳起来的，对，就是你，少年。”

“我？”

正沉浸在生平未有之狂喜中的风梧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话自己。

“没错。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彤，是稷下的学生，边上这个讨厌的家伙叫周瑜，也是稷下的学生。你过了大试，名次还挺好，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你的师兄了。”

“这里人太多，我看不见你在哪儿。这样吧，等会在你们云中郡最高的酒店门口等着师兄们，师兄们请你吃饭。”

“不见不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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