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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月扬州逢杀意
三月的江南总是美的,其中又以扬州为胜。
纷飞的柳絮,明媚的春光;幽幽的小巷,潺潺的流水。每到这个季节,名人雅士们总要来这里游览一番的。可是在他们的眼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再美的美景,如果没有美人在侧,岂不是索然无味了吗?
于是,最理想的去处莫过于小秦淮河畔。此时,虽然已是深夜,但是秦淮河畔依然是灯红酒绿,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满了街头。
小秦淮虽然叫小秦淮,但是它一点都不小,至少不比秦淮河小。因为这里的女人个个都不小,该大的地方从来都不小。
此时的秦无良正在温柔乡里半醉半醒,天气虽然并不热,甚至还有些微寒,可是秦无良手里的折扇依然轻轻地摇着。这样的夜晚,明月入花船,又有锦绣阁的花魁芸香在侧,怎能不有酒有诗有琴?
对于秦无良来说,难得享受这样的夜晚。
可是这样的夜晚真的平静吗?芸香倒酒的手已经微微地有些发抖了,难得秦无良没有看到吗?难道他真的醉了,这样一个尤物在怀,竟然只顾独自饮自酌?
琴声戛然而止,不是因为曲终,而是因为琴弦断了。琴弦一旦断了,再好的琴师自然也弹不出美妙的曲子。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琴师忽然站了起来,刹那间人已到了床前,一直戴在头上的帽围瞬间被摘下扔在了地上。一张雪白的脸露了出来,不,那已经不能说是脸了?谁的脸会没有五官,只有一张雪白的皮呢?在灯光的照射下,这张脸更是阴森森地让人觉得恐怖。
旁边的芸香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虽然她早就见过这个琴师。可是,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脸。
“玉面琴师柳余恨?”秦无良终于说话了,慢悠悠地,头也不抬,仿佛是在自己问自己。
“不错!”只有冰冷的两个字,宛如他的琴声一样冷。人似未动,断了的琴弦却已经直抵秦无良的咽喉。一根细细的弦在他的手中已经变成了一柄可以杀人的剑,只要他的手再往前刺入一寸,必能直入秦无良的咽喉。
有人说,琴弦是他的剑;也有人说,弦断之时,就是他杀人之时。
至于他的弦究竟是如何化作利剑来杀人?用的究竟是什么招式?江湖之中,似乎无人知晓。因为见过的人都已死了!
琴弦已迫在咽喉,纵使是闻名天下的秦无良也不能闭眼无视:“据我所知,玉面琴师久已不出江湖,今日又为何而来?”
“你的命。”玉面琴师声色不动,“弦若断,必以血续。我的规矩,想必秦大侠总该是知道的。”
“欲将心事付瑶琴,弦断有谁听?玉面琴师的规矩恐怕江湖无人不知。”
“不错,出手吧!”
“看来我已没有别的选择了。”
“没有。”
“我已在这芸香姑娘的闺房里待了三个时辰,酒也喝了八坛,中间至少有三次机会你可以出手。”
“是的。”
“可是你并没有出手,弦似断犹续。”
“不错,我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机会,一个必杀的机会。”
“你已经等到了?”秦无良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酒,仿佛在他喉头三寸的并不是致命的兵器。而身边的芸香早已吓得瘫坐在地上,她实在想不通面前这个吓人的男子为何会被称作是玉面琴师,虽然他的琴弹得不错,可是他的脸实在吓人。每看一眼,都能感觉到全身在颤栗。
“是的,已经等到了。所以我可以给你一次先出手的机会。”
“你真的有把握杀了我?”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现在已经有了。”柳余恨依然目无表情,但是依然紧紧地盯着秦无良,丝毫不敢松懈。
“因为你知道,我的内力只剩下五成,已不可能在你的手下走过五十招。”
“是。”柳余恨并不否认,“我们柳家的释功散十分珍贵,向来是不轻易使用的,今日能用在你身上,想必你也可死而无憾了。”
“那倒真是秦某的荣幸,能得玉面琴师的垂青实在是荣幸之至。”话一出口,酒杯还在手中,人却已闪到了外面的八方桌前。竟没有人能形容他此刻的动作之快,前一刻还躺在香帐之内把酒当歌,此刻却已然看不见了人影。天下人都知道秦无良的轻功天下无双,但是能快到这个地步,想必见过的人必不多。
至少,玉面琴师柳余恨还没有见过。等他转过头,秦无良右手扇着那把从不离手的折扇,左手却仍是捧着酒杯,酒是满的,刚刚这么一动,酒竟半点都没有溢出。虽然看不见柳余恨的脸,但是他的脸已经明显地扭曲了一下,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瘆人。望向秦无良的眼神似乎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坚定,但他的琴弦却是一如既往的快,一如既往地坚不可摧。
人已出手,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迅速施展开来,一根琴弦在他的手中竟然如同浸淫了数十年的剑,虽无剑锋,但是剑气已直逼秦无良而去。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秦无良,脸色微微一变,刹那间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杯中酒往前一甩,已化作一面透明的水盾直奔柳余恨的剑气而去。当世间最细最软的剑遇见了天下最薄最软的盾会怎么样呢?矛与盾之争本就是世间最无解的问题,是矛更锋利,还是盾更坚硬,世人总要为此费一番唇舌的。但是此刻,早已不是唇舌之争了,不过就是生与死的选择罢了。水盾还隐隐地化作一道白色的圆环,柳余恨的“剑”也抵住了水盾,正要冲破这面薄薄如无形的水盾,直抵秦无良的眉尖。
那样,就算是再风流再天下闻名的秦无良也只能变成一具尸体,尸体是不会说话的。当然更不能风花雪月了。
他是有这种自信的,面对只剩下五成功力的秦无良,他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所以他并未留力,十成的内力已经灌注于这柄天下无双的“利剑”之中,正待他要冲突阻隔之时,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发生了。
没有人可以形容柳余恨此刻的表情,因为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脸。就算是他自己,一定也不想看到自己此刻的脸。因为他的“剑”已经不是剑了,只是一根断了的琴弦,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琴弦。剑是不会弯的,可是他的“剑”却弯了,在碰到秦无良的一杯酒的时候弯了。“剑”一旦弯了,就再也不会有它本来的锋芒。
一柄没有锋芒的剑自然也就杀不了人,一个没有剑的剑客就如同一柄没有锋芒的剑,再也不会有纵横天下的锐气。柳余恨一向都觉得自己是个不错的剑客,纵然不能轻易地杀掉秦无良,但是面对一个只有五成功力的秦无良,柳余恨还是有十足的自信的。当一个人的骄傲都被摧残的时候,大抵就是这个样子。面如土灰,是的,现在的柳余恨的这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更加吓人。
等他转过头的时候,秦无良依然坐在那里,酒杯还是那个酒杯,人还是那个人,似笑非笑。虽然换了一杯新酒,但是只要有酒不就是好的吗?
这样的夜晚,有酒、有月、有美人,有杀戮,有生离死别,这样的日子,秦无良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
对于每一个能够遇上的人,他总是充满了善意,即使是要致他于死地的人。只要还活着,能够一起喝杯酒,不也是好的吗?
“如果到此为止的话,你要不要来一杯酒?能够在这样的夜晚,让天下第一琴师为我弹上三个时辰的琴,终究是人生一大幸事。如果能够一起喝上两杯,更是不虚此行了。”秦无良手捧着酒杯对漠然失神的柳余恨说到。
柳余恨显然没有想到秦无良会请他喝酒,杀人之计未成,他本以抱定必死之心,便也不再想其他,长叹一声:“果然是天下闻名的侠客秦无良,在这个时候还能镇定自若。也罢,既然无力杀之,我便由你处置,生死有命!”
说罢,慢慢地坐在秦无良的对面。
此刻,原本蜷在一旁的芸香早已整理好自己的仪态,拿着酒壶缓缓地坐到二位的身旁,为之斟酒。镇定自若的神态,仿佛刚刚在此处并未发生任何的争斗,一切都平静如初。
美人还在,船依然在水里,游船外的街道依然是灯火马龙。
然而,所有的热闹都是他们的,这里只有无边的寂静。大战结束后的宁静。
最先忍不住出声的是柳余恨,他不能不问,因为他实在是不解:“为何不杀了我?”
秦无良微微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问道:“为了今天的这场,你筹谋了多长时间?”
“不长不短,正好三个月。”
“既然你花了这么长时间来研究秦某,难道没有听说过江湖人对秦某的称呼吗?”
“‘纸上谈兵’?”坐在一旁的芸香已失声说了出来,显然,她早已知道秦无良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纸上谈兵,下手留情;卿卿性命,皆有天定。”柳余恨接着说到,“难道江湖传言都是真的?”
“不错!”秦无良不置可否。
“秦大侠十多年来名动江湖,所遇对手应该不计其数,难道手下竟没有一条亡魂?”莫说柳余恨不信,就连深居江湖之外的一名歌姬也充满怀疑。芸香一脸疑惑地看着秦无良,等待他的回答。
窗外的明月照进来,落在酒桌上,仿佛这里并没有经历过一场生死间的争斗,不过是几位老友在此小聚。
秦无良深情地凝视着杯中的一轮小月,思绪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也是一样的夜晚,一样的宁静。他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杀人。这样一次经历,让他知道了杀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
所以这么多年来,尽管面临过无数的危难,无数次在生死间擦身而过,秦无良却从不愿意杀害一条生命。所以江湖的朋友都笑他是“纸上谈兵”。
对此,秦无良欣然接受。即使将来有一天,不得不出手杀人,惟愿那一天能来得迟一些。
举起酒杯,面对桌子对面的这个刺客,秦无良满怀善意:“今夜有酒,佳人在侧,何不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
玉面琴师的话似乎也多了起来:“我知道‘纸上谈兵’秦无良武功深不可测,可是我的释功散无色无味,你如何得解?”
“释功散确实是天下无双的毒药,纵然是我有一双狗鼻子,亦无法感知到你是何时下药恶。”对此,秦无良并无半点隐瞒。
“那你为何一点事情都没有?”柳余恨百思不得其解。
“并不是所有的药都可以发挥作用,我做的不过是及时闭上了我的狗鼻子而已。”秦无良笑了笑。
“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
“我并不知道是你,只是你看起来有些奇怪而已。”
“奇怪?”柳余恨不解,“我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角落里弹琴。为了不被你看出,我甚至在琴上没有施加半点内力,释功散也是任其自然挥发。”
“不错,你做得很好。但是,没有哪个琴师能够像你一样做到连弹三个时辰的琴,竟无半点疲惫之态。”秦无良举起酒杯,又一饮而尽,只要有酒,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放过的。“更何况,你再如何掩饰,也掩饰不了你身上自然而然的杀气。所以我一开始就进入了龟息状态。”
“龟息功?你竟然龟息了三个时辰?”
“鼻子本就没有什么用的。只要嘴巴能喝酒,就算是龟息十二个时辰又有什么关系。”
“为何不一开始就揭穿我?”
“这样的美酒,这样的美人,天下无双的琴师。如果不好好享受一下,岂不是又要辜负小秦淮的夜色了吗?”秦无良摸了摸鼻子,三个时辰没有使用的鼻子,幸好还没有失灵。
“不问问是谁想要我来杀你吗?”
“不必问。”
“为何?你已经知道了?”
“能让归隐十三年的天下第一琴师柳余恨出手,绝非等闲之辈。”秦无良并未正面回答问题。
“那岂不是更应当知道对手是谁?”柳余恨依旧追问不止。
“不必知道。你此次既然不成功,他们必然还会再有后招,待到再来之时,想必也就知道是谁了。更何况我若要问……”
“你若要问,我……”
“不,我不想问。”柳余恨想说下去,但是立刻就被打断了。秦无良已经站起身来,伸出了手。“今夜的酒已经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只怕就要冷落了芸香姑娘了。”
主人起身,就算再不知趣的客人,也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如果主人再向你伸出手,必然是非走不可了。
玉面琴师当然不会不懂得其中之意,可是他一点都没有觉得没面子,反而从内心升腾起一股暖意。那是自从夫人死后,独居山庄十三年来都没有过的暖意。因为秦无良的心意,他已经懂了;自己的心意,秦无良也懂了。
如果秦无良追问主谋是谁,柳余恨当然要说,可是他又不能说。陷入两难之后,唯一的选择就是死亡,因为只有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不用信守承诺,也不用顾念情谊。
毫无疑问,秦无良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所以希望他还可以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成为朋友。
柳余恨开心地笑了,那笑容就像一张面饼挂在脸上,起了一团团的褶皱。他背起了古琴,只说了两个字:“再见!”然后大踏步地向舱门走去。
也许,回家好好地睡一觉,享受这个美妙的夜晚,才是柳余恨最应该做的事情。看着他轻松的背影,秦无良不禁心动,自己是不是也该歇歇了。江湖真的有那么值得留恋吗?
“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手握着酒杯的秦无良突然有些莫名的伤感,想起了自己的小窝,还有那个陪伴着自己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该回家看看了,秦无良的思绪纷飞。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秦无良的思绪再一次被拉回了现实,转过头像舱门看去,刚刚还把酒言欢的柳余恨此刻已经仰面朝天,胸前赫然插着一把尖锐的匕首,眼睛瞪得巨大,显然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措手不及。
是谁能在刹那间就将这样的一名绝顶高手毙命于无声无息之下?芸香显然已经吓得不轻,躲在秦无良的身边。一阵沁人的体香飘入,秦无良不禁生起了一阵怜香惜玉之心,将身边这位柔弱无骨的姑娘揽入怀中。
“果然是天下第一风流少侠呀,这样的时刻还不忘怜香惜玉,真是好雅兴!”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可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却有点瘆人。
一个身着粉色短裙的小姑娘出现在门口,双手背在后背,明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却偏偏要装成一个老气横秋的学究,倒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讨厌。全身上下线分明透着可爱两字,这样的少女本应该待字闺中,为何却突然出现秦淮河的画舫之中呢?
只见她迈开腿,就跨过了柳余恨的尸体,仿佛就像跨过一个门槛那么简单。
“哪里来的小妮子啊,怎么话里透着一股酸味儿啊。”芸香说完,身体却与秦无良靠的更紧了,整个人几乎都陷入了男人的怀里。她也是女人,当然知道怎么对付女人。
“因为这里有一个大醋坛子呀。”小姑娘笑嘻嘻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仿佛就像回到自己的家里那么自然。
“为什么要杀了他?”秦无良冷冷地说到,他显然已经愤怒了。
“原来秦大侠不仅关心女人,还关心男人呀?”小姑娘依然是一脸人畜无害笑嘻嘻的样子。
“他是秦某的朋友。”秦无良一字一顿地说到。
“哦?一个刺客竟然能成为秦大侠的朋友?那小女子我是不是也可以和秦大侠交个朋友啊?”小姑娘一脸地女儿态,竟让人无法拒绝。
可秦无良还是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难道我还不如一个没有脸的刺客?”
“他只是没有了脸,而你没有的却是心。”
“我的心都没有了么?你怎么知道呢?难道你看到过?”小姑娘说着话,却已翩翩地扭到了秦无良的面前,柔若无骨,粉色的丝裙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分外的诱人。“要不你摸摸看,我的心还在不在?”
“不用摸,如果心还在的话,自然是说不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的。”芸香在一旁,忍不住插嘴。
“哦?想不到秦大侠身边的女人竟是如此地伶牙俐齿,我怎么就没心没肺了?”
“难道眨眼间就要了一条人命,还不算吗?”芸香并不示弱,反唇相讥。
“哦?是吗?那你的心可马上就要不在了……”语音未罢,人已经迅速到移到了芸香的身侧,利刃在手,刀尖却已经抵在了芸香的胸口,仿佛一用力,诱人的**就要成为成为刀下的鱼肉了。“这闭月羞花的小美人,要是胸口多了一个血窟窿,不知道还能不能如此地伶牙利嘴呢?”
显然,这游船上的小美人已经被吓呆了,竟已说不出话来。江湖中的杀戮毕竟所见不多,更何况一柄利刃抵在胸前,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已经投向了坐在一旁的秦无良。
“这位姑娘又何必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歌女呢?”秦无良说道。
“我当然不会与一个歌女一般见识,但不知秦公子可否赏脸,请您一游?”
“这样的请人方式倒是很别致!”
“哦?是吗?”
“难道不是吗?先是柳余恨,再是你……为何不一起来呢?”秦无良习惯性地摸了摸直挺挺的鼻头。
“本来是不必我出马的,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十三年的时间就让玉面琴师的琴弦生锈了。”
“因为他无法带走我的人头,对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我来请秦公子,还比不上一个无脸的琴师吗?”手中的匕首还抵在芸香的胸前,刀尖已微微渗出了血迹。可是杏花眉眼却抛向了坐在一旁的秦无良,一脸天真烂漫的女儿态,仿佛人畜无害般。
“哎!请带路!”轻轻地叹了口气,秦无良已然坐起,手中的酒杯笔直地砸向粉裙女子握着匕首的右手。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酒杯穿过她手中的匕首,瞬间插入一侧的船柱。刚才还甚为嚣张的粉裙女显得有点惊魂甫定,显然她不相信对方竟可以如此轻易地夺走她手中的利刃,即使是闻名天下的秦无良也不可能做得到。但这一切都发生了,就在刚刚那个短短的瞬间。冷冷的声音已从船舱口传来,“粉燕子赵灵儿不至于如此无用吧?只是以后不要再用刀对着我的女人,我不喜欢。”
“哈哈……果然是天下第一怜香惜玉的秦无良。”赵灵儿很快就恢复了娇羞的女儿态,“请!”
回头看了看眼眶带泪,明眸含情的芸香,秦无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样美好的夜色为何总是会无端被扰?佳人在侧,奈何无福消受……
人在江湖,可叹身不由己。
第二章 风陵渡劫案
岸上的车马早已备好,车夫也很得力,显是受过专业的培训,半个时辰的路程竟然毫不颠簸。刚刚还盛气凌人的赵灵儿竟像一只安静的小猫蜷缩在秦无良的身边,一路上秦无良闭目养神,倒没有受到丝毫的打扰。
三更已过,乌黑的长巷,斑驳的月光,更夫走动的身影在小巷里影影绰绰。
路的尽头是一座大宅子,门口站着两列甲士,正门的上方赫然刻着“宇文府”,即使夜色已深,金色的大字依然十分夺目。
“秦大侠,请!主人已经恭候多时。”甫一下车,秦无良便大吃了一惊,昔日平谷的第一高手聂清风竟然委身于此,做了侍卫长。见到秦无良惊讶的眼神,聂清风倒是颇为淡然,只是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进门。
秦无良也不推辞,入门后跟随聂清风径直走到了大堂。大堂内灯火通明,四名江湖装扮的男子正垂首站在厅内。
为首的那位虽然低着头,但是一身金色的锦衣,再加上一头波浪一样的金发,分外扎眼,毫无疑问就是叱咤关内的镇远镖局总镖头“摇头狮子”林震。再看他下首立着的三位,一位无耳,一位无鼻,一位无眼,身形虽小,却隐隐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便是“青城三鬼”无疑。
再往里看,一名男子英气逼人,戎装在身,跨立于正堂的右侧,虎目圆瞪,一看便知身怀绝世的武功。而正堂的首席坐着一位文官模样的男子,毫无疑问就是邀请秦无良来到此处的主人。说到宇文一脉,隋朝当首推宇文化及;而在扬州能有如此之大的府邸,必然是宇文化及无疑了。身侧的那位英气迫人的年轻人无疑就是大隋第一战将宇文CD了。
秦无良深吸一口气,也不待主人发话,找了一把椅子就坐下了。
“秦公子果然难请,深夜相扰实在是不甚冒昧。”坐在首席的文官模样的老人微微欠了欠身道。
“不必客气,能够在深夜被如此漂亮的美人请到当朝第一红人宇文大人的府邸,小民何其荣幸!”秦无良自谦道。
“好说好说。”宇文化及皮笑肉不笑,手轻轻往桌上一拍,一杯清茶直奔秦无良而去,“秦公子,请用茶。”
“客气客气。”秦无良一伸手,轻轻地接过茶杯,茶盖稳稳地落在茶几上,茶杯留在手中,微微冒着热气的茶水透着一股清香。“今年新出的绿杨春,果然是有口福。”
宇文化及恭维道:“不愧是无心阁的阁主,不仅手中的功夫了得,对于茶的见识也颇为独到。老夫佩服佩服!”
秦无良道:“我不过是一介布衣而已,焉能得宇文大人如此谬赞?不过,深夜唤小生前来恐怕不会只是想让我品尝大人新摘的绿杨春吧?”
“哈哈,自然不是。当然会有更重要的事情,才会深夜相请。”宇文化及捋了捋须,皮笑肉不笑。
“秦公子,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把您请过来。还想请您高抬贵手,将东西交出来。在下不甚感激!”摇头狮子林震突然拱手上前。
秦无良不明所以,惊讶地问到:“交还什么?”
林震面露凶光,咬紧了牙关,道:“阁下难道还要装傻吗?”
“装傻?两个时辰前我还在锦绣阁的花船之上,美酒佳人在侧。如此良辰美景被你们硬生生地拽了过来,还说我装傻吗?简直是笑话。”秦无冷哼一声,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笑容。
“秦公子果然是生得好闲心,不似我们三只鬼,即使是晚上,还依然要忙碌奔波。可是好不容易赚的一点辛苦钱,竟然如此不被秦公子看在眼里,实在是令人伤心。”唠叨鬼无鼻说着,竟然有了点哭腔,微微抽泣着,还伸手摸了摸鼻梁。哦?不对。他的鼻梁早已经没有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抽泣的。只是在灯光的阴影下,他的脸已经完全没有凸起的部门,竟像是一个肉色的馒头盖在他的头上,上面是眯着缝的两只小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秦无良。
秦无良倒也不躲避,只是微笑地看着这个令人又怕又想笑的老鬼。
“秦无良,我父亲敬重你是个英雄,才以礼相待,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站在一旁的宇文CD已经忍耐不住了,直指秦无良。
秦无良依旧笑而不语,他静静地看着这些人。
宇文化及喝了口茶,缓缓道:“秦公子可知道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乃是当今圣上花费巨资所建?此河开通可谓是不朽功绩。”
秦无良接道:“确实是不世之功勋,运河一通,南北富商往来,繁荣远胜从前。但是因此,百万民夫被征,多少人埋骨他乡,又有多少人因此妻离子散。实是令人扼腕。”
宇文化及道:“秦公子忧民之心,当真令老夫感佩。然天下之事,又岂能因几个百姓的生死而生妇人之仁。如今我大隋的山河,万方来朝,岂非天下之大幸。”
“真是天下大幸吗?恐乐极生悲,非天下之福……”秦无良喃喃,也不作辩解,随即正色道:“但不知今日秦某与此事有何干系?”
“修河是项大工程。”
“没错!”
“自然是需要钱的,而且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错!”
“江浙刚刚收上来50万两黄金,乃是要运往京师,以供圣上南巡之用!”宇文化及拱拱手道。
“这是官府之事,我一介草民,向来不问朝堂。宇文大人总该知道?”
“但是眼下这件事,秦公子却脱不了干系。”摇头狮子林震接道。
“此话怎讲?”秦无良悠悠问道。
摇头狮子林震晃晃脑袋,说道:“秦公子是个明白人,我们也不绕弯子了。这趟镖乃是我镇远镖局奉宇文大人之命押往京师的。但是在风陵渡却遭遇了劫匪,整整50万两黄金在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三十个镖师啊,只有一人逃了回来。”
“那应该去寻找镖银啊,找我干嘛?”
“因为这个!”林震伸出手,手里分明是一块通体紫色、晶莹剔透的玉牌,玉牌上面赫然刻着“无心阁”三个字,“秦公子,现在你总不能抵赖吧,这玉牌可是你无心阁之物?”
秦无良飞身跃起,接过玉牌,仔细看了看,脸色微变,道:“不错,确实是我无心阁之物,但不知为何会在你的手里?”
“这还得问公子你,为何你的信物会出现在我的手里?”林震恶狠狠地瞪着眼,大声说道:“把阿强带上来。”
转眼间,已有两个精干的汉子抬着一副担架进来,一名男子正直挺挺地躺在担架上,全身几乎打满了绷带,左腿齐根而断,右手齐肩被斩,左手的五根手指也是齐刷刷的,只剩下一个扁平的手掌;再往上看,脑袋上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孔,眼珠毫无疑问已被人挖了去;脑袋两侧的耳朵也被一齐斩落。虽然身体陷落在担架里,可是古铜色的皮肤,一身的腱子肉,还是可以看出这个年轻的汉子当初一定是个不错的镖师,这样的镖师当然武功也不会太差。
一个健壮的大汉为何会惨到这个地步,这样子或者回来又与死了有什么区别?秦无良看了一眼,便已觉心中不忍。
林震快步走到阿强面前,用力扯开大汉胸前的衣服,黝黑的的胸膛上赫然印着一个长方形的印记,凹陷进去的肉里,清楚地显现出“无心令”四个字。这时候,即便是傻子也该知道,阿强曾经将无心阁的玉牌捂在胸口。只因“无心令”这玉牌乃是取自火焰山内的火玉炼造而成,具有生热强体之效,天下仅此一块。若是内功达到一定程度,将玉牌随身附于体内,练功往往能事半功倍;可是若是无内力基础之人拥有它,便只能说是怀璧其罪了。阿强虽然看起来硬功夫练得不错,但显然无甚内功基础,便被火玉反噬,灼热的玉牌在阿强的胸膛印下了一块清晰的印记。
为什么无心阁的玉牌会在一个无名镖师的身上?秦无良也很好奇,他也想问一问这个问题。但是,他不必问。
因为林震已然说出了“答案”:“那夜,风陵渡和往常一样平静。镇远镖局30位镖师押着50万两黄金在风陵客栈歇脚,当然,这个客栈我们早已经住过至少有上百次了。老板很老实,绝不会有问题;我们的镖师也很职业,绝不会喝酒。所以每一个人都很清醒。”
“可是他们却在刹那间几乎同时毙命。”
“不错,只有阿强是个例外。”
“你们当然也已经检查过每一个死者。”
“当然。只有阿强无需检查。”
“既然检查过,就该知道,我秦无良从不以兵器伤人,更不会断人肢体。”
“‘纸上谈兵,下手留情’,如此响亮的名头我等当然听过,只不过面对50万两黄金的时候,就算是名满天下的大善人秦无良也不能免俗吧。”
“区区50万两黄金,秦某倒还真没有放在眼里。”秦无良冷哼一声。
“那这无心令作何解释?”
“既然已将幸存者带了过来,又何必多此一问?”
“哼,他若是只像我无眼鬼一样看不见,也就罢了。可惜他的舌头也被人割了去下酒,秦大侠难道不知道吗?”秦城三鬼之一的无眼鬼看起来甚是不满,冷哼一声。
阿强显然能听到这些对话,只是那一晚的场景再也无法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了,他的身体也不自禁地微微颤抖。秦无良眉头一紧,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镖师:“既然如此,本该让他在家好好歇着。又何必让他再感受一遍这样的痛苦呢?”
“这就要看秦大侠了。如果秦大侠能够手下留情,将黄金还给我们,倒也省却了不少功夫。”林震道。
“我秦无良言出必诺,既然我说没有劫过黄金,便是没有做过。”
“你……”无耳鬼仿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一柄子午夜叉直向秦无良的死穴刺去,没人能形容他那一瞬间的速度,虽然相隔至少还有三尺,虽然秦无良的轻功天下无双,但是无耳鬼自信这一叉绝没有人能够躲过。因为就在他出手的一刻,无眼鬼、无鼻鬼已经悄悄地退居到秦无良身后的两侧,三人成品字形站位,显然已经把他当成了瓮中之鳖,定要将他刺死在此地。
若说有人能躲过青城三鬼瞬间的联手一击,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相信。更何况,此刻的秦无良已经像是一个被围攻的鸭子,只需要轻轻的一刺,就能将他串入子午夜叉之中,不必再费其它功夫,架起火堆,又是一顿新鲜的烤人肉。鬼向来不就是爱吃人的么,青城三鬼当然也不例外。这也是天下群雄,谈到青城山必然色变的原因。
从来没有人能够躲过三只死鬼的联手一击,可秦无良是一个例外。
虽然已无后路可退,但是秦无良总能在最狭小的空间找到生存的出路,这也是秦无良能够一直活到现在的原因。子午夜叉虽然锋利,虽然快如闪电,虽然带着白色的光直向秦无良而来,他就在那一个恍惚之间,从斜坐的椅子上滑了出来。自然不是向后,因为后面有两个更可怕的鬼虎视眈眈,他只能向前。
子午夜叉的刺尖划过秦无良的发梢,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秦无良就刚刚好从无耳鬼的手下滑了出去,像是一条赤裸裸的小泥鳅。无耳鬼微微愣神,准备回身再次刺去,已被大哥无眼鬼出手拽住,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再战。
刹那间开始的拼杀,亦在刹那间结束。宇文化及似乎并不以为意,对于秦无良来说这只不过是第一次的试探。
秦无良还是斜躺在大厅的椅子上,脸上微微露着笑容,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秦大侠,果然身手不凡。”宇文化及拱手道。
“今夜宇文大人对秦某人太过垂怜了,这样闹了一晚上难道不累吗?”秦无良道。
“秦大侠既然累了,把事情解释清楚岂非我们都能解脱……”
“非我所为,又何谈解释?”
“可是无心阁令不会说谎。”
“无心阁令一事,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待我调查清楚,必然给宇文大人一个满意的解释。”秦无良微微动容。
“只怕来不及了吧,今夜这宗案子总得有人承担下来。秦大侠理应当然不让。”宇文化及寸步不让。
“这担子太重了,秦某承担不起。”
“那少不得要把秦公子留在府里,讨教几招了。我儿CD一向仰慕秦大侠的武学,还望秦大侠不吝赐教。”
“能得当朝第一武将宇文CD亲自赐教,秦某当然不甚荣幸。只是大晚上就在宇文大人的府邸动手动脚,恐怕不敬吧?”秦无良道。
“无妨,还请秦大侠喝了这杯清酒,再战不迟。”一直站在一侧的粉燕子赵灵儿手捧着一杯清酒,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秦无良接过赵灵儿手中的酒,眼神一瞟,便已会意,微微一笑:“谢谢灵儿姑娘的美意,只是这杯酒待我回来再喝吧。”
赵灵儿粉颜微变,只是一瞬的功夫,笑容又重新挂在了脸上,她扭着水蛇般的腰肢,又盈盈地往秦无良的身上蹭了蹭。一只手微微搭在秦无良的肩上,一只樱桃小嘴往他的耳边轻吐幽兰,微微说道:“秦大侠可知无心阁令从何而来?有一个叫蓉蓉的姑娘可是随身将它放在胸前,视若珍宝。当时我从她的身上取出的时候,她的肌肤真可谓是吹弹可破,叫人心怜啊~”
“你想怎样?”秦无良的手反扣住赵灵儿握着酒杯的手,只需轻轻一用力,这只手必然再也无法端酒了。
不论是多么精致的酒杯都不行。
赵灵儿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另一只手轻轻地锤着秦无良的肩头,一脸娇嗔道:“秦大侠把人家弄疼了,人家只是想请您喝杯酒罢了,又何必如此不解风情呢?”
“哈哈,秦大侠一向是怜香惜玉的,灵儿,今晚让你请秦大侠前来,是不是惹秦大侠不高兴了。现在莫非连你一杯酒都不肯喝。”宇文化及捋了捋须,说道。
“干爹,人家哪敢惹秦大侠生气啊,可能是女儿太丑了,影响秦大侠的兴致了,对吗?”赵灵儿嗲嗲地说道。
“咳咳,哪有的事。”秦无良伸手接过赵灵儿手中的酒,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地笑容,但是眼中的目光却更加坚毅了,转头对着宇文化及,道:“有美女敬酒,焉能不从。只是喝下这杯酒前,倒想问问宇文大人,小妹蓉蓉天性顽劣,却甚少与人为敌,不知因何得罪了宇文大人?可否赐教?”
“不敢不敢,蓉蓉姑娘甚是可爱,老夫若能有这么一个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谈得上得罪二字。此刻,她正在敝府作客,等秦大侠喝完这杯酒,自然有机会再见的。”宇文化及皮笑肉不笑。
“大人位高权重,金口一出,当言而有信。秦某喝下这杯酒,但请宇文大人将蓉蓉送回。秦某虽一死亦当感激不尽。”
“秦大侠言重了,请!”
不等赵灵儿再次撒娇劝酒,秦无良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
每个人的眼神都盯着秦无良手中的酒杯,他们是在等着什么,又在看着什么?莫非酒中有毒?难道秦无良不知道吗?他为何要喝下去?又为何安然无恙?无数个问号在他们的心中升起,可是谁也不必问。因为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那一瞬间的到来。
屋内的气氛亦如这月色一样陷入无边的静谧。每一个人的呼吸都仿佛能在月色里跳动出躁动的旋律。
谁会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宁静?
自然是大隋第一勇士宇文CD,他大喝一声:“请!”
“好。酒也喝了,自然是该和CD兄切磋一下,但请指教。”秦无良稳稳地站了起来。
两人齐向屋外走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
“秦兄需要什么兵刃?”
“我一向是不用兵器的,CD兄不必客气。”
“那就得罪了。”宇文CD拉开架势,看起来精气十足,显然是个高手,随时要向秦无良出手。
秦无良只是站着,稳稳不动。
风吹动着月色下的树叶簌簌作响,虽是阳春三月,被风吹动的花瓣也一片片地散落在暗黑的大地上。
随着这风倒下的,还有秦无良。
谁能相信,不可一世的秦无良就这样躺在无边的黑暗里。他倒下的一刹那,仿佛时间已经静止,他的脑中有的只是这个世界留给他最后的回响,是风的声音,是花的声音,还是人的声音?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又一个人离开了。即使是秦无良,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像一只蚂蚁、就像一只野猫,也许他们就死在某个角落,可是又有谁会关心呢?
随风而逝的,不过是时间长河里的一个微小颗粒。秦无良也不例外。
秦无良死了。
秦无良死了!
秦无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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