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尸物招领处》——仟小妹》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炼灵歌》——不喜喧嚣。
引子 荒川鬼路
12月25日,在中国的某个南方城市——淮江。
“你在哪?……”
18点30分24秒,一个女孩对一个男孩发去了第一条信息。
“回短信,好吗?”
21点45分59秒,但是,他没有回复。她又发了一条,带着恳求。
“看来是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呢……”
22点30分26秒,她又等了好久,度日如年的时间,让她忽然意识到和他或许要结束了。
“我想我死了,你也不会难过吧……”
23点40分52秒,她回想着今天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好绝望,站在了六层居民楼楼顶的边缘却没能再向前迈开脚步。
“对不起,我错了!忘掉刚刚的话吧,你不要生气,好吗?……我,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保证……”
2点15分24秒,次日凌晨。
她坐在那边缘吹了好久的风,不是太冷,穿着单衣却依旧抱紧了双腿。
但他,却仍是没有回应。在圣诞节这天,她终于清醒过来,自己原来一直在做一场虚假的美梦。
上午4点27分08秒。
“神经病!”低头看着刚开机的苹果6S,他厌恶的骂了句,先前还哼着的街头流行小调突然走音。终于,他看见了她发的消息。
脸色一沉,他心里开始抱怨起那文学少女设定的女友实在是啰嗦麻烦。
“幸亏关了手机。呸!跟我玩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哪死去死哪去!”啐了口唾沫,手机主界面上是一张他和她的照片。
照片上,她看着他浅浅的抿嘴笑着,他则是一脸嫌麻烦的挤着笑容。
“我准备回去了,没死就回个短信。”
随意的敲打屏幕键入文字,虽然反感,但他用手梳了梳斜刘海,还是回了条短信。微微有些帅气的他手指再一划,滑进手机相册里看着今晚的收获。
“我去好冷!不是说今年是最暖的一年吗?”一袭夜风吹过,他把脖子往她买的夹克里缩了缩。
“你终于回消息了。你去哪了?要不要热杯牛奶给你?”一阵短信提示音响起,还坐在天台边上的她突然等到了他的回信,原本放弃的她又在心里燃起对虚伪梦想的希望,她好高兴,明知道这或许是自欺欺人。
“你不是说不烦我的吗?问这么多干嘛?不是说兄弟叫我去喝酒么!怎么?有意见啊!有就分手!”
手指一滑调回了信息的界面,收到她回信的他先是一惊,然后飞快地开始键入文字。
心中莫名其妙的不爽起来。突然间,他发觉文学少女那敏感多疑的神经有些烦人。虽然在生活中她的细心和无微不至感觉不赖,但过了头就总让他觉得像一种枷锁束着手脚。
可他却不知道,她在那边收到他这样的回信时,风干泪水的脸上又流出了的眼泪。她攥紧了手里染成红色的一个小稻草人,咬破嘴唇将血涂到了稻草人的脑袋上。
那一刻,她的心里彻底绝望。目光呆滞的望向那西沉的皓月……
在东方的天边翻起一丝鱼肚白之际,她抱着怀里的稻草人,沉沉的向边缘的另一头倒去。
另一边的他,回信之后脑海里尽是女友平日的怨妇模样和种种的梨花带雨,先前还停留在头脑中,那派对上可卡因和年轻女孩带来的快乐,都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嗨……不想了不想了。哎哟喂,这妞……”
所以,他又看回了相册里的“收获”,想借此稍微冲淡了些脑中女友带来的不快回忆。
但随后,他却是一咬牙都给删了。
因为他明白这些东西给家里的祖宗看见了可是相当了不得,虽然嘴上说着厌烦,但内心的深处却还是有着一丝对这温暖的眷恋。
早上4点59分59秒,还差一秒进入卯时,此时日月同天,阴阳交汇。
又是一阵微妙寒风,被夜的凄寒所笼罩的街道总能给人一种萧然和入肌渗骨的冰冷。毕竟是十二月,虽然是最暖的一年,但……也有例外。
尤其是这一刻,时间……变“慢”了。
“嘿!干脆让那妮子再好好洗洗,打扮一下?然后……”在嘴里玩味的自言自语着,像是忽然来了兴致般,他又将界面调回了信息,准备向女友发些羞人的话和要求,但一阵歌声却鬼魅般从远方飘来。
“……凝眸,犹记得,菱花镜里,绿鬓梢头……歌声远,余香绕枕,吹梦下扬州……”
一缕清雅脱俗的歌声,歌词是北宋柳永的《满庭芳·茉莉》,作为淮大中文系的学生,尽管他只是抱着混日子的心态读书,却为了泡中文系里的那些个文学少女,硬是背下了不少诗词以便自己在她们面前尽显多种“风雅”。
可虽说他知道这是三变的词,也明白这在旧时是不错的歌词。但流传至今,会将它唱出来的,今儿还是头一个。于是,他一下起了兴趣。
“嘿?这是……等等!”歌声中带着罕有的纯净,仿佛出自一个孩童之口,干净的音色听得人异常舒服。
但若置身他此刻所处的环境,可没什么人会提起欣赏的兴趣。因为不知何时,他惊觉自己走到了一个绝不该来的地方。
荒川北路
看着有些锈蚀的路牌上写着四个大字,他浑身一哆嗦,目光瞟向了仅供两辆车相向而过的马路两边,那些让人脊背生寒的招牌。
老吴纸扎铺
陈记碑刻
安悲丧葬礼乐公司
老陈头寿枋定制
问米、打斋、喃无、元宝蜡烛批发……
一系列的全是专为逝者开设的服务,像是被什么东西引了路那般,来到这条白天冷清,晚上阴森的老街。孤身置于此处,轻轻拂过,刮动锈蚀街灯的风中,夹杂着缥缈难寻的歌声让他在哆嗦之余,牙齿也开始“咔咔”作响。
“他…他娘的,怎…怎么跑到这个…鬼地方了?”
心中不由暗骂倒霉,对于这条有着百年历史的老街他并不陌生。或者说任何一个初来淮江的人都会被久居此地的人告诫:
“如果你没事,晚上闲逛去哪都好,别去荒川北……”
荒川北路,位于淮江西南老区的最角落的一条百年老街,全街长1852米,共五十二家商铺,全数以经营丧葬生意谋生,其中老字号的殡葬服务性质的店就有四十八家,几乎将淮江所有的老字号丧葬业占遍,并且,在淮江论坛灵异区所做过的灵异事件调查统计中高居灵异事件统计排行的榜首。
很多的年轻人初来淮江听说这条街的时候都不禁问一个问题——这条街的人就没想过转业吗?干丧葬这行,是偏门吧?一般不受人待见吧?
他那时也同样这么问过,而当时和他介绍淮江市概况的社团师兄是这么说的:
“听那些毕业的前辈们讲,荒川北路过去也曾经有人尝试过转业,七八十年代时,政府也试过开发。但每一次转行或其他产业的开发都会出各种意外,甚至有好几次闹出了人命,最终只能是以最兴盛的殡葬为特色产业。但说来也奇怪,整个淮江,甚至是淮江以外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到那里为先人置办后事。至于为什么?他们也都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冥冥中有人指引或者家里的长辈托梦吩咐。而我听老一辈的淮江老人们是这么讲的,他们说是因为那里是淮江鬼门所在的位置,阴气极重。白天养偏门,夜间养百鬼。所以除了这吃鬼饭的殡葬业,其他不被鬼待见的行业就都纷纷出事。”
“那如果不小心闯进去了呢?”
“如果不小心进去了,那就立马回到你来时的路口,对着街口跪下磕三个响头,并念着‘有怪莫怪’然后承诺第二天商铺开业,就立马回来买上一大堆的元宝纸扎请店家替你烧给那些“好兄弟”。而如果进去后听见有什么动静?那……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回想起师兄当初的告诫,他麻杆似的身体猛地一哆嗦,立马便回头朝自己来的地方跑去,嘴里呢喃着师兄最后的那句话,心脏像老式蒸汽机般飞快运转轰鸣,浑身发冷却大汗淋漓,发抖的手边跑边将原先码好的短信删除,他大口喘着气在屏幕上凌乱的敲打着,僵硬的指关节扭了半天才敲出了简单的两个字——“救命”
“咔——嘭——!”
突然!
手机掉到了地上,爆裂的屏幕上显示着“发送成功”。他的脸撞进了一个散发着腥臭,坚硬的东西的怀里。
哆嗦着抬起头,一个高他两个头,几乎有两米高的巨大男人站在他身前。
用巨大这个词来形容绝对是贴切的,硕大的身躯几乎将这个大学生罩在他的影子下,脏兮兮的咔叽布外套上露出几撮发黑的棉絮,外套里的手织毛衣很是老旧,一条发黄的毛巾打着结裹在脖子上,头上的黄头盔模糊不清的写了红色的“安全生产”四个大字。粗制的棉麻混纺工具裤提到腰上用一条起毛的尼龙绳系紧。
“流浪汉?还是…建筑工人?”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因为对方的打扮既像流浪汉,又像从农村来广东谋生的穷苦建筑工人。这种装束仿佛介于二者之间,与那可以称得上是罕有的身躯瞬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你想干嘛?”目光冰寒,对方正盯着他的眼神出奇的可怕。倒也不是眼前的家伙有多凶狠,只是在那混浊发黄,布满血丝的眼中他看不见自己的倒影。
那是一种僵化了的,了无生气,更没有一丝一毫情感的目光。仿佛你在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的感觉。
“……”
沉默,对方用最让他胆寒的回应沉沉的给了他心脏一记重击,在他看来若是对方提出了索要钱财的要求,或许还会让他安心一些,毕竟这说明对方是个劫匪,起码还是个人,而在这种诡异的地方遇到一个人起码能在最大程度证明这条街并不如传闻那般可怕。
可是,事情却朝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那…那没事的话,给老……啊不!您不用理我,我绕开!”始终看着对方,那沉默实在让他发怵,让他就算不情愿,也不得不选择服软。
因为有时比起大吵大闹的争执,冰冷的沉默更让人害怕,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所以,他尽可能不去找惹这个来历不明的“闷家伙”。自顾自的希望对方不是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兴许只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流浪汉罢了。可是,对方却往右一挪,又挡住了他的去路。
惊恐地看着那家伙,他的全身都像灌了铅一般紧绷。他锤了捶抽筋的腿肚子,又换了一边,可对方还是挡了上来。
“娘的,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心里不由得抱怨着,他颤着声儿冲那家伙说道:“老哥,您要有啥要求就说嘛。这一声不吭的,老弟我不太明白啊。”
同时,他也一点点的往后退。既然前进不得,那就往后跑。反正闭着眼一顿猛冲,总能跑出这条街吧。毕竟这街只要是人建的,那它的两头就必然能通往其他有人的街道。
如是想着,他便准备回头。可忽然,他仿佛忆起了些什么。
“哎?好像…没听见歌声了……”
此时的他才明白自己被突然出现的这个家伙给吓得忽略了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呵呵,你别吓他了。”一阵稚嫩的童音缥缈的从身后传来,一个身着蓝染大襟衫的八岁女孩双脚离地半尺,飘在空中掩着嘴轻笑。她怀里抱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看不太清是什么,只知道有她半个人高。
“喂,你身上有一股死人味道哟,你知道吗?”一双漂亮的眼睛眯成柳叶,女孩抬起手,雪白的瓷质镯子上,一串红绳挂着的铃铛“叮当”作响。
“嗞啊…咿呀…噜咕唔……”嘴里像塞了什么般说不出话来。他惊惧的看着小女孩那如瓷胚般雪白的小脸上微微扬起的笑容,浑身的血液发凉,一种被死亡扼住的窒息感令他脑袋发昏。
目光开始变得浑浊不堪,思维也乱成一团,瞳孔里只剩下她戴着的镯子和缓缓靠近的小手。
“咿…啊——!”
“咔!”时间悄然一动,一秒钟流逝于滚滚洪流。
……
12月25日,圣诞节,上午5点正。
在淮江的老城区里……
“啊——!”一声尖叫从一幢旧式的居民楼里传出,吓得楼下通宵吃着大排档的人们纷纷抬头。
“怎么了?”打着灯,束着马尾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姐姐走进房间。
“做噩梦了吗?”抱住了浑身是汗,喘着粗气的妹妹,轻抚着她的齐肩短发,用手给她比划自己说的话。
“啊呃…啊啊呃啊。”
一边喊着一边两手发抖的比划着回应姐姐,告诉她自己所见的一切。
那大概的意思约莫是——妹妹梦见自己很简单地杀了一个男人,然后把他给吃了。
“那都不是真的,只是个梦而已。你要是还害怕,等姐姐写完最后一页稿子就来陪你睡,好不好?”也用手比划着,姐姐安慰道。
“啊…嗯。”点了点头,妹妹抓着被子,向姐姐投去了一抹裹着害怕的期待笑容。
坐在床边用妈妈以前常用的节奏轻抚着妹妹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攥着她的小手,用体温告诉她自己就在身边,在她无声的世界里给予她象征安全的温暖。
待到她慢慢闭上眼,呼吸变得平缓后,一直微笑的姐姐脸上才挂起担忧的神色。她在床头柜旁点起了一盘朱红色的檀香,随后关上灯回到客厅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夏老师吗?抱歉打搅您了。嗯,您还没睡呢,那个……嗯。……是关于小瑶的,小瑶她的病……您配的药最近也开始不管用了……”
燃着的红点在黑暗中飘着袅袅的烟,燃过的余烬一断,落到地上变成了半截烟蒂。
“咳咳——”咳嗽了两声,敲掉挂了一截的烟蒂,望着天边泛起的一丝鱼肚白,眼睛布满血丝的淮江重案二组组长,再次吸了口指尖的双喜香烟后塞进一个黑夹子里捻灭。
“咳咳!小江,有什么收获吗?”又咳嗽了几声,很是疲倦的组长向在案发现场进行勘察的组员问道。
“徐队,和几天前的那个案子一样。尸体无任何外伤且出现原因不明的老化现象,死者面部表情狰狞。死前应该是受到极大地惊吓,死因初步判断为惊吓引起的心脏骤停,然后身上财物……”
“行了,咳咳。既然又是这种情况就去联系张怀民吧!”
“徐队,又把案子交给那些搞后勤的?!这件案子很明显是一桩运用特殊手法进行的抢劫杀人,而且那些怪力乱神……”
“怪力乱神?”突然间笑了,徐队拍了拍小江的肩膀,用一种饱经世事的口吻说道:“你是新人,刚从警校出来工作没多久,能说出这些话我很理解。”
又点了根双喜烟,他咳嗽了两声说:“但,咳咳。我从警二十多年,见过太多难以解释的东西,”他顿了顿,“我们所看到的,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那些被掩藏着的,被认为是子虚乌有的东西都确确实实的存在着。张怀民他们并不全是你所见到的后勤工,他们能办到许多你我都办不到的事情。”
“可是……”心里对组长的说法表示保留,小江很难相信组长的话,但又没法对他那绝无玩笑的口吻进行反驳,看着组长的眼神,他很挣扎。这起案子已经是他们组这个月转手的第四起案件,由于总是转手的缘故,局里的同僚们,私底下多少有了些微词。所以,小江急切地希望通过一单案子为他引以为傲的重案二组正名。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用找了,我已经收到风了。”笑声的主人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胖子,他腆着肚子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发红的脸像是喝了酒,但从眸子里的精光却又能看出他意识的清醒。
他越过警戒线,走进现场在尸体前蹲了下来。
“老张,这件案子……”
示意徐队不要说话,张怀民细细的打量着尸体,似是有所发现般笑容渐渐凝固,脸色也发白起来。
“徐海!”他咽了口唾沫,“现在几点?”
“五点九个字。”
听罢脸上浮起了凝重,张怀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到尸体头上,再撒了一把红色的粉末和糯米。
“徐海,你立马找几个人把尸体运回局里,再叫鉴证科的同事准备大量的液氮。这次的案子,恐怕我也要请外援了……”
第一章 清晨
漫长的黑夜迎来了天际的第一缕朝阳,太阳出现在东方的尽头,带着一道金辉洒满了一度被黑暗笼罩的淮江。
就在荒川北路东北方向的淮江商业中心区东边的新区里,一所门面不大,却极有纵深的大学坐落于此。清晨忽的一阵骤雨过后,被打湿了的淮大校门上,生起朵朵铜绿,门下三三两两早起晨读的中文系学子来来往往。
而就在这来往的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一个穿着七匹狼纯色翻领单夹克和商务版条纹无褶西裤的青年掩着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他耸着肩,像是非常累的样子拖着步子朝外走,朝着校门口一间有些年岁的馄饨店走去。
他叫墨白年,出身于黔桂湘交界处的一个苗族山村,地道的大山里的孩子。二十六岁,现在淮江大学图书馆第三书库担任图书管理员。学历?博士肄业。
现在是早上七点,累的像条狗一样的他,刚刚从广州回淮江的汽车上下来。凌晨三点连夜搭车回淮江,为了他那顶头上司兼老师的研究资料,墨白年仿佛一台机器般连续运作了三天,且由于那些资料的特殊性,他回来的路上一直没敢合眼,生怕出什么差池。
结果,一向注重仪表的墨白年第一次像个邋遢大叔般满脸胡茬的出现在了这些偶尔会遇到的学子们面前。
“哈——”打着哈欠,他走进店内稍稍扯开自己打底的条纹长袖衬衫的宽角领子。有气进没气出的趴在了看上去油腻的小方桌上
“六婶,一碗加辣的大份馄饨面!”强扯着嗓子嚎了那么一句,然后他就像用尽力气般安静了下来。
“哎,得嘞!”招呼着其他客人,盘着头发,微微有些发胖的六婶从蓝布围裙里取出便条本写下了墨白年点的餐。
“老六,白年来了。”走到灶台前给丈夫递去了七八张餐单,人到中年的她擀着面皮看着墨白年,脸上露出忧色对丈夫道:“这孩子今天是咋了?怎么一副没劲的样子,莫不是害了什么病吧?”
颠着网勺里的面条,六叔听罢也抬起眼看了过去,镌刻着岁月伤痕的脸上两道剑眉皱起,无奈的笑了笑。
“怕不是又给夏教授做苦力跑腿了,”麻利的把面盛到碗里,六叔浇上一碗高汤后从灶台底下搬出一坛辣椒,夹了一筷子到面上对六婶说:“先给这小子端过去吧,他也怪不容易的,再说他老爹也要咱们对他多照看着点。”
“老爹……”梦呓着孩提时光的快乐,六婶看着微微蜷着身子的墨白年鼻头不由得一酸。没有孩子的她轻轻抚着墨白年的头把馄饨面放到一边,她俯下身子轻轻地想要唤醒他把早饭吃了再睡,却被横空的一只手给拦住了。
作了个“嘘”的手势,这只皙白纤手的主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微笑着坐到墨白年对面的小马扎上,掏出一个本子“沙沙”的写了一行话递给六婶,随后把那碗馄饨面放到自己面前,透着氤氲的热气静静地打量起那孩子般的睡脸。脸上笑更加的暖人,笑里的纯真就如同胸前维尼熊那般。
周遭渐渐起了些骚动,不远处吃着早饭的几个男生都停下筷子看向了墨白年那桌,他们都怔怔的望着那穿着孩子气卫衣的女孩,看着她包裹在白色保暖丝袜下圆润的大腿,沉醉在她暖阳一般的微笑里,望着那恍若天使的齐肩发女孩抬起手小心的拂过墨白年额前的碎刘海。
“师…师兄?那个妹子是谁啊?好……好可爱。”沉醉在暖阳般的笑容里,其中一个小男生问道。
“这是?小瑶学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那浑然天成的静谧的美,这位师兄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距离自己两张桌子远的女孩是他所认识的女神后,一把抓住了师弟的肩膀喊了出来。
“卧槽!真的是小瑶学姐!”
可谓响彻整间馄饨店的一记兽嚎,全部人都停下来看向了他们那桌。空气凝固了半晌,随后各种议论纷纷而起,整家小店一时喧闹不已。
像是有所预料般,六婶和六叔都对那声兽嚎见怪不怪的淡淡一笑,他们低着头继续着手上的活计,眼睛的余光含着笑,意味深长的看向墨白年。
“唔?好吵啊……”被周遭的动作和先前的一声大叫给吵醒,墨白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那张被热气模糊的小脸让他吃了一惊。
“韩汐?!”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一仰,他低声喊了出来。
可小脸的主人却是垂下了目光,她的脸上写着“抱歉,吵醒你了”的神色,悬空的素手抬到了头顶作了个敬礼,然后伸出小拇指点了点胸口。
“原来是小瑶啊。”见女孩这般的向自己打着手语,再定睛打量她的装扮一番后,墨白年长舒了口气。
“没-关-系!是-周-围-的-声-音。”也如是回复小瑶,在得到墨白年的原谅后,她小脸上的自责才变回暖人心脾的微笑。
“你-怎-么-来-了?”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墨白年用手语接着问道。
“姐姐带我去找夏老师检查身体。”熟练地回答着他,比起墨白年那生硬的动作,小瑶要快得多。
“那-她-呢?”
“我不知道,我刚刚看见你从学校走出来就追上来了。她可能……”比划到一半,小瑶头上突然落下了一记头槌。她吃痛的回过头,在看清来人后立马故作委屈的吐了吐小舌头。
“你个死丫头,我道是干嘛呢?原来是见着这个大叔了哈。跑得那么快,一下公交车就没影了。”没有做手语,这个穿着职业装,束着头发和小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嗔笑着瞪向了墨白年。
“姐姐……”比了个求饶的手势,小瑶双手合十撒着娇和她陪不是。
“几天不见,剽悍依旧。”坐在一旁看这一场家教大戏的墨白年嘿嘿的笑着,他伸了个懒腰,拿起筷子扒了几口面条下结论似的说道。
“……”没有说话,韩汐拉开另一张马扎坐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瞪向了墨白年。
“六婶……”点了两份面,托着下巴的韩汐,扬起嘴角对墨白年道:“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刚刚说什么?”
望着那包含威胁的笑容,墨白年心里一阵咯噔。他毕恭毕敬的放下筷子,把马扎往后挪了挪,随即双手举过头顶合十说:
“我错了。我家可爱又温柔的韩汐姐姐最好人了,是天下第一温柔的人,绝对没有任何女汉子的成分。平时也就拿我来练练关节技而已!”
用几乎整个馄饨店都能听到的声音对韩汐道歉,还用极其郑重的口气强调最后的一句话,生生地让六叔的脸色憋成了猪肝色,更令六婶手上糟蹋了一把的馄饨皮。
“这小子,是越来越不老实了,哪像刚来那会儿……”偷着笑道,六叔干着活,目光深处露出一丝欣然。
“我看你是皮痒了,本来还想慰问一下你的。见你这一大早就一脸仙气,十有八九是被夏老师抓去做苦力了。谁知道你这么不识抬举,我看慰问就算了,还是改肉体锻炼更好!”
一脸茫然地看着姐姐和墨白年耍的这出花枪,小瑶扯了扯两人的衣角,投去了询问和不安。
“没什么事,小瑶。以后你别跟这个变态大叔挨这么近。”用手语知会着妹妹,熟练地比划看得墨白年一愣一愣。
“我说韩汐啊,你这是在比划什么呢?别老给你妹妹灌输些不良思想。”
“我灌输你一脸,我又不是你,老是挑拨我和小瑶的感情。”
“哪有?我说什么小瑶又听不见……”
“是啊,小瑶又听不见。”脸上的嬉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悲伤,韩汐温婉的看着正认真吃着馄饨面的妹妹。发涩的笑容浮现在了嘴角上,混合着一丝生活阵痛的无奈不经意间从口中脱出。
低下头,意识到失言的墨白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愣在那,沉默的让韩汐发觉到他的为难,遂替他解了围:
“行了。别苦着个脸,像个茄子似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也真是的,不都有你了吗,还烦这么多。”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眼里坚定的信任让墨白年精神为之一振。他郑重的抓住韩汐的手,沉沉的点了点头。
“扑哧,你在干嘛?好呆啊。”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韩汐指了指他快干的面说:“行了,快吃面吧,吃完了我还有事想问你。”
“呲溜”着把面吃了个精光,墨白年大口喝完不多的面汤后,抹了抹嘴打了个嗝。
“韩汐,你说。”
嫌弃的摇了摇头,韩汐从随身的手袋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笔,将面前的小碗馄饨稍稍推开,坐直了身子开始她的发问。
“编辑部最近要我写一本和都市传说有关的小说,着重写什么鬼之类的灵异的东西,还有那些招魂啊,请鬼之类的题材。然后对于这些都市传说我都不大熟悉,特别是那些招魂什么的……感觉好假。”
“招魂假?”听了韩汐的话,墨白年看着她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他仿佛强忍着什么般别过头去。顺势拍了拍刚吃完面,抬起手准备和姐姐说什么的小瑶。
“……”疑惑的转回头,她比了个“怎么了”的手势。
“小-瑶,你-姐-姐-不-相-信-招-魂,她-不-相-信-鬼。”比完了手语,似乎到了极限的墨白年捂着嘴肩膀剧烈地抖了起来。
“你笑什么!”看出了墨白年在笑话自己,泛起潮红的韩汐嗔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本身就是都市传说的你居然会怀疑都市传说中的招魂,怀疑鬼的存在。这在我看来有点滑稽罢了。”笑了好一会,墨白年接着说:
“你可是妖耶,都市传说的主角。你居然怀疑都市传说的内容,那不就是连你自己都怀疑了嘛。这样蠢的问题可不像我们六岁就发表小诗,十岁就出版第一本大作的天才少女会问的。”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韩汐伸出手抓住了墨白年的小指头,用力一掰笑着道:“都市传说就一定是真的啊,它们说妖的小指头被拧断就会死呢,你现在死了吗?”
“哎哟哟,疼!姑奶奶你轻点。”抽着凉气欲将韩汐手中的小指头收回来,但韩汐死抓着不放还加大了弯曲幅度。
“怎么样,死了吗?”
“姐姐,放过白年哥吧。他好痛的样子。”在一旁看的心疼,小瑶向韩汐比手语求情,而发现这一机会的墨白年也是即刻苦着脸,挤出几滴眼泪来求饶。
“韩汐姐姐,好痛啊。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望着妹妹和墨白年趁机的贱样,又好笑又心疼的她只好松开手对墨白年甩下一句用了不知多少遍的“警告”。
“白年哥,你没事吧?”比着手语询问墨白年的情况,担心的样子连韩汐看了都有些吃醋。
“没事没事,我恢复能力好,扭回来过会就好了。你姐姐这一拧我也精神了,哈哈。”比不了手势,墨白年在韩汐的本子上写下这段话递给了小瑶。而看罢松了口气的她也用手语和姐姐告别,起身跟着最后一批离开的学生往淮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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