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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立春(无解命案)
天下英才,多出龙陵。
京都近几日发生了几件大事,轰动朝野,京兆府尹王之徐独自扶首斜坐在自家府第书房案头上,此次他再也不能按如其名般的办案风格来应对,皇帝已召其入宫面圣亲自问责,严令其一月内将几件大事查核清楚,限时断案,否则唯其是问。领命后,已是十余日过去,现在无一桩一件有线索,此时只有那些事件不停在其脑中闪过,借以详细记忆细节:
农历十二月朔夜,无月,无风。有船夫深夜击鼓来报案,杨柳河段发现数具浮尸。备案详细登记报案人信息后,立派徐仲夏捕头领十名捕快前去现场勘查,共十三具尸体,面部皮肤均被毁无法辨认,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更令人不解的是:其中三具无上肢,五具无下肢,四具四肢全无,一具耳被割、目被挖、内脏全无。死者均裸体削发,无半丝辨认信息。
农历十二月二日辰时,大雾,京都西南郊二十里处官道,由官军护送成品铁入京被劫,随队官军及运工全部被杀,无一幸免,所运成品铁去向不明,无任何目击证人,无一丝案发现场证据。依理郊外不属于京兆尹府管辖范围,但报案人见有命案,惯性使然也是到京兆尹府报的案,黄帝气头上,推脱不掉。
农历十二月三日子时,西南风,京都西南陆家巷突发大火,烧毁民房四十五间,因是夜间起火,恰巧近前几日无雨无雪,死伤惨重,死一百九十一人,伤三十四人,男女老少皆有,好在临巷有河,军民汇聚共同灭火,火势寅时得以扑灭。此事究竟是天灾人祸?皇帝同样命京兆尹府查明案由上报。
接连三日,日日有大案,不由得让人臆想到必是有人刻意为之,离新春已不到一月,往年这个时候是王之徐最担惊受怕的时节段,万万没想到今年下半年无事,岁尾年终却发生这等大案。书房外,王之徐夫人李氏用托盘捧着热茶点心,听着屋中传来陈陈叹息声,想想上一次自己夫婿同样境遇,已是十年之前了。轻声叩门,得到应允后入内。平日王之徐书房任何人未得到许可是不可入内的,即使是自己夫人同样也要叩门,虽其办公在府衙,但遇到难断案子往往会将卷宗带回书房研究,时日久了,王府内外便牢记书房乃禁地,王之徐休沐在家时下人方可到书房打扫。李氏走到案头左侧,放下托盤:
“老爷,时候不早了,吃些茶水点心休息片刻吧!”
王之徐缓缓抬起紧皱眉头,假意挤出令人安心表情:“夫人辛苦了。”这也才想起自己从晚餐用膳后,再没进茶饭,真是有些饿了。照常呷了口茶,无味,右手拿起块糕点,送到嘴边时又问了李氏:“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老爷,子时过一刻”
“又是子时,可别再出什么乱子啊,唉~~!”这个子时一下子又让他想起陆家巷事件,举到嘴边的糕点又重放回了托盘里:“常言道‘年关难过’,未曾想到,今年眼下境况最应这话不过了”话到此处停止,往日王之徐是不会将公事及情绪带回府的,这一停才发现李氏也低下头,意识到不当便又命李氏先行休息,不用伺候。
李氏出书房门发觉捕头徐仲夏已候在门外,相互行过礼后,径自去了。照例入书房拜见:
“拜见大人!”
“快起来吧,如何?深夜过来是否有新好消息?”王之徐似突逢喜事一般反应,希望徐捕头能带来些许好消息,可当看到自己急切追问换来徐捕头支吾时便没了兴致。
“回大人,派出所有线索均无消息,江湖势力资源也全部启用,还是,还是,还是一无所获”
“唉~~!天不助我,想我一生如履薄冰,此劫怕是无法安然度过了”
“大人”
“有话但说无妨,不过今夜你前来不会仅是告诉本官一无所获吧”
“是,大人。在追查此三起案件过程中,包括属下和众多调查兄弟都有一种感觉,似乎府里每位兄弟都被跟踪了。”
“嗯!?此话何意?”
“回禀大人,在追查中,有些线索本来我们可以找到,却总被人先行一步消灭了证据,就拿残尸案来讲,那位报案船夫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了”
“如此说来,我们是螳螂,要捕的蝉不知在何处,麻雀却已经对我们了如指掌。本官有预感,这些事件背后力量之大,不是我这个品级官员能应付得了的”
“那大人,推脱行不通,即便是引向别处,总得有来由吧,再者……”徐捕头欲言即止,作为一名一等一捕头,这些年在京都能够安身立命,裙带无优势,祖上也没留下什么钱财人脉,靠的无非就是自己这一身功夫,只见他用眼神向王之徐示意,再未来得及有其他任何反应,两支毒镖已朝两人各自背后处射来。
“大人小心!”
因事先及早发现,两人分别迅速侧身躲过,徐捕头转身将王之徐护在身后,而王之徐面不改色,两名黑衣人见两镖空发,破窗而入,抽剑直取王之徐,徐捕头抽刀应敌。刺客总计两名,身手了得,可见行刺主谋有十足把握,不想却遇到了徐捕头也在场。两刺客一前一后,徐捕头握刀横立,及前后两剑即将刺到,瞬间单刀离手,刀带内气,随即侧身转踢,后一名不防下身,也被一个侧踹出三丈之远,手中剑被弹飞,定下一看时,前一名刺客已经胸口中刀倒地而亡,再转头看另一名倒地刺客,看来两人只得空手搏斗了。
“留下活口!”王之徐躲在一角仍冷静大声喝到。
“是,大人”话音未落,那名刺客又往王之徐方向投了三支飞镖,均被反应灵敏的徐捕头挥袖弹偏,单拳击其右肩,又一个倒身在地,滑飞三丈余,碰毁一个椅子,再没出声,内院护卫此时也赶到书房门口,得令后入内收拾。
江南会,京都有名富甲商贾联盟,会长乌去,掌会已有十余载,至今风光无限,富甲京都。此人姓乌名去字长文,幼贫,父母早逝,后不知何因私下暗里经营盐铁发家,及至生意做大后,涉及药材、米面、银号、朝廷大型建筑承建等生意,朝廷严禁的盐铁反倒不再经营。自创江南会以来,会员仅十余名,但个个均是大富商贾,虽整个民间及朝堂对商人地位向来嗤之以鼻,视为不入流,多以考取功名,学优而仕为正途。富贾商人,看似没有社会地位,可谁人终究能让政商泾渭分得了明呢。
江南会会堂设于永州淳江江畔南侧,占地八十余亩,花园围绕,四季如春,风景秀丽,单看外形是无法判断出里面是富贵场所,有专人打理,每年分四季让各地会员集会,商讨上一季作为及下一季打算,会长乌去有权召集紧急集会,可永州本地人提起乌去时却对其了解甚少,传闻他很少露面,常年居住京都,深入简出,不论朝堂,不问世事,外人看来甚至自己的生意也极少过问。
天牢一间牢房,肮脏阴暗,值此寒冬腊月,竟然干草也没有多置放些,一束暗光从牢房窗口处射来,阴暗里即便不太亮的一束光此时也显得耀眼无比。一位囚徒此时蓬头垢面,无法看清面目,但身材消瘦,两支手被两条寒铁链拴得无法动弹。忽见其转头一动,天牢大门处有声响,一位黑衣人带着斗篷从容稳步走来,身后两侧各随两名带刀军官,从官衣上看,品级皆不低,边走边用眼示意狱卒不可抬头乱看,及走到那间牢房门前时方停下,喝退狱卒,令其中一人开了牢门后也迅速离开了,之后两军官退守,只黑衣人入内。
“难得啊!想我一介无用书生,却劳烦当朝太子前来探望”那囚徒发出轻笑道。
那人双手掀开斗篷,露出一副国字脸,相貌堂堂,可惜一双眼深邃暗淡,仿佛射出的光能吓退鬼妖。喜怒不言于表,对这囚徒发出的嘲语不接言,径直走到其而前,再转身背对。那囚徒又道:
“太子殿下,我已百无一用,不知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谁说百无一用?你眼下用处可大了。”
“哈哈哈哈!不知我还有何用处,人说‘飞鸟尽,良弓藏’,眼下朝堂上另外两位皇子势力即便联合起来于太子而言不足为惧,现在却要杀我灭口,就真的等不到登基那天吗?跟随殿下,难道就只能是用忠心换来一身囚服吗?”那囚徒抬起头来直视太子后脑,却依然没能等来答案。
太子转过身,蹲下直视那囚徒双眼,言语含笑冷静,如窗外寒冬:“你不用感到委屈,自古一将功成尚且万骨枯,本质上,你与本宫同属一类人,不正都是野心使然的嘛?可本宫出身比你高贵不知几万倍。与其说本宫薄情寡意,不如说你自己天数将尽、命运不济了”
“择主不当!择主不当啊!”那人迅速起身,双手抱头,仰天痛悔,过了一会儿,接着跪言道:
“太子殿下,祸不及家人,我命如草芥,死不足惜,恳请殿下放过我家人吧”
“那是自然,本宫不以杀人为乐,只要你交出账本,不坏本宫大事,本宫可保你全家无事”
那囚徒让太子靠近在耳旁喃喃细语一番,过后含泪闭目,再无任何言行与举止。重新盖上斗篷,黑衣人得意含笑退出,其中一名军官入内,丢下一粒药丸与那囚徒,紧随而出。仅留一句:
“过两日后方可服用。”
那囚徒转身走近拴着铁链的那面墙,低吟:
“死生权定天不定,
命里无时终难有。
良禽不识栖身木,
换得阶下腐草枯。”
既有闻名天下,自然就有暗藏韬略。谈及富贾天下,江南会自当居榜首,可要说到天下智囊,鲜有人知文茗阁了。世人只略有耳闻文茗阁收尽天下失传藏书字画、文玩古物,皆以为不过一座藏书楼罢了。事实上,文茗阁由前朝一位当朝要员创建,历经经营,名气日渐扩散扩大,许多无意于仕途的饱学之士前来投靠。现任少阁主西门无双,永州人士,字凡符,现已主阁理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创建者深知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的道理,故而文茗阁从外表看无任何特别之处,与一般道观无异,仅规模要大于一般道观,居所位置比一般道观山势更高而已,足见创建者良苦用心:不想引人耳目、韬光养晦、专心为学。山下入阁坊门上一副联,传闻乃老阁主亲笔题字:
上联:若不撇开终是苦,
下联:各自捺住即成名。
——横批:撇捺人生
用以激励天下饱尝之士放下心中功名,克制内心欲望,经世治学,用以报效社稷。虽不居庙堂之高,同样心怀江湖之远,勤学为善。
景元四年春,北部大渝国联合高鄂国、夏宛国侵犯北境,举国举全部兵力奋战布防于嘉城关,战事焦灼。文茗阁倾力支援,阁里大小事务暂止运行,后终解北国安危;
景元六年初,春节过后不久,泰州、通州、顺州等共计七州太守联合举兵造反,皇帝暂离京城前往景德山避难,叛军一度兵临京都太康城下,西门老阁主亲自游说叛军,激起叛军内部发生内斗,叛军渐成分崩离析之态,于泰州与顺州界边处被国军一举歼灭,内乱被平;
景元七年夏,京都太康瘟疫流行,后据朝廷户部统计,死者近三万余人,疫期一直持续至七年立秋,同样是文茗阁广泛动用各路人脉,集人力物力财力化解。传言老阁主曾因此事将过责归于自身,绝食三日,一时传为美谈,受各界敬仰。
……
凡此种种,但凡事关安邦定国之大事,危急存亡之际都有文茗阁的身影足迹,多又雁过无声,事过不留名,不争取功名。
京兆尹府依律设有地牢,专用于斩押嫌犯,有时重犯也会暂时关押于此,但须派重兵把守。这日,王之徐用过早膳后早早来到其中一间牢房隔壁,仔细听从隔壁牢房里审讯传来了一切信息,而主审者便是徐捕头,那名当夜刺杀失败并被徐捕头重伤的黑衣刺客现在正在受审,眼下所有事件毫无头绪,遇刺后王之徐从惊魂中转为欣慰,那些势力不出手还好,现在留下一名刺客,可将其作为线索打开之道,之前已经交待好徐捕头一定从这名刺客身上审出有用线索。
刺客显然经过严格训练,无论什么刑具刑法统统用尽,仍旧死不开口,各种软硬兼施,最终也无济于事,徐捕头从一间牢房走到另一间牢房,拱手作揖:
“大人”
“嗯,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吗?”
“和我们之前预料一样,什么也问不出来”
“好,一切准备妥当,便按计划开始吧”
“是,大人”
当夜牢狱看管松懈,刺客逃脱,值班狱卒根本不是这位高手的对手,迅速激战几番,刺客最终逃离。而在京兆尹府书房内,王之徐静坐品茶,案头堆如纸山的牍文早已不能再吸引其注目,双目直视房门,似乎在等待某人,丑时,徐捕头叩门而入:
“回禀大人,差事办清回来了”
“如何?”
“成王府”
“你确定吗?!”
“属下确定,不敢欺瞒。属下跟踪至成王府,与黑衣人接头的便是成王府管事刘春”
“万不可声张,立即秘密控制逮捕,务必要拿到详实口供”
“是,大人,属下遵命”,退出。按理今夜王之徐本应安心了,不想眉头皱得更紧,此事事关自保与党派争斗,事不交差,皇帝不满意,自身乌纱帽难保,可如若据实上报,必定要牵扯到朝中党争内斗。为官多年,办案限期过短,现在他也已经来不及细想揣摩事件背后谁人操控,当下之计,为自保,非得罪不可,也只得顺势而为,得罪弱方了。
文茗阁关心天下大事,自是有自己消息渠道,秘密设有驿站、水路、陆路消息灵通,驿站养有飞鸽所,是为消息来源最快捷,急事用飞鸽,大事走驿站陆路,非急事大事的消息汇总则走水路,灵活机变,与官道消息传输不分伯仲。
十二日,天气异常寒冷,文茗阁也陆续有卖炭翁送炭上山供应,以便安然过冬。一匹快马急驰而过,引来几位送炭翁注意。
门童入内奏报:“先生,江南道传来急报。”
“呈上来吧。”
转身将走的门童又道“先生,那炭火还要再添加些吗?”
“不用,辰时刚过,现在气温也还不算过冷,你先去吧”
“好的,先生”
打开急报,却是一封丧报,西门无双顿时两眼昏黑,报纸跌落在地,后退几步无力坐在草席上,痛哭不已:“父亲!父亲!……”一旁的四方炭火盆上泡茶用的水壶烧沸了溢出到火炭上,发出‘吱吱’声响,瘫坐于席上的西门无双哭了有一刻,哽咽着尝试拭干泪眼,这才发现随报纸一同跌落在地的有一封手书,封面是父亲字迹,上写:我儿凡符亲启。
西门无双边哽咽边撕下那封手书,这是父亲在世留于他最后话语了:
——凡符我儿,见笺止悲。
你非我亲儿却胜过亲儿,为免你难过,此信为父早已想好书写,却担心你过早发现。故而在得知时日无多方才亲书,现阴阳两隔,为父仍旧担忧凡符我儿二三事:
一乃我儿体内幻花奇毒,为父终尽一生仍未能破解此毒,望善心善报,日后有缘人能为你解除,一生远离病痛。
二乃我儿之仇恨,你年少经事,与为父立约,约定为父有生之年你绝不会报仇雪恨。现为父已于黄泉下,你可付诸行动了,不过为父依旧望你能放下内心仇恨。
三乃若日后我儿非报仇不可,切莫中伤黎庶,胸怀天下社稷。
为父丧事,切勿大操大办——
信笺短短两百余字,结尾处仍不忘叮嘱丧事从简办理,西门无双缓缓站立,走至炭盆边提起煮沸的水壶,连烫也忘记,水壶归好,掌心已被烙了一线烫痕,左手将信缓缓放至火上,看着燃起的焰火渐渐变成灰,腾空而起,父亲的话却已经被超凡记忆记在心中,余生不忘。
窗外风云骤变,层层黑云不知何处蹿来,压得文茗山呼吸难喘,仅用半个时辰,整座山银装素裹,不时传来木竹被压断声音,西门无双突然左手捂胸,一陈剧痛袭来,一声长咳,未来得及拿手绢捂嘴,一口鲜血吐在右手掌心,盖住那条烫痕,沿着衣襟顺流而下。
第二章:立春(引蛇出洞)
第二章:立春(引蛇出洞)
是夜,徐捕头领手下两名得力捕快潜伏于成王府府外巷口,亥时过一刻,管事刘春出成王府后大门,左右顾看无人跟踪,便径直往自家刘家巷去了。进自家屋后迅速关门上锁,刘妻神色慌张,递来一碗热茶水:
“你最近总是这样神神秘秘,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快速喝干那碗茶水,丝毫不讲究般用袖口擦嘴:“来,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夫妻二人于屋中方桌各一边坐好,犹豫片刻,刘春开了口:
“记住,往后我不在了,家中得全靠你一人了。夫妻一场,日后若是改嫁,记得找寻个好些的人家。家中吃穿用度我已安排妥当,定可保你们日后衣食无忧。”
只见刘妻一旁双手紧撺住丈夫之手,低头不语,渐渐抽噎吞泪。
窗外早已跟踪而至的徐捕头已将对话信息全部记下,待到时候差不多,叩门而入拿人。好在刘春似乎早有准备,无任何反抗。京兆尹府地牢内,因案情紧急,连夜审讯:
“刘春,说吧,此事何人指使?”徐捕头问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徐捕头逮我个正着,想必你们能找到我,早就有查案方向了吧!不然也不会无故抓我。”刘春弱弱道
“别故弄玄虚,你顶多也就是一个成王府管事的。”徐捕头凑近其耳旁,加重语音:“成王保不了你!这些事个中要害,不用我多说吧”
刘春收回那双望着徐仲夏的双眼,缓缓转视他处“不用谁保啦,事已至此,烦劳取纸笔来,我保证给的一定是你们想要的。”
此时一手下捕快迅速入内,至徐仲夏耳旁用手遮掩轻语。随即命人取来笔墨纸砚,转身出牢房进另一个牢房,拱手作揖:
“见过大人”
王之徐罢罢手道“如何?”
“很是顺利,口供正在书写中。只是,这事好像内有蹊跷,想必定是另有隐情,不如……”
王之徐打断:“徐捕头!本官上次的话你当耳旁风了么?等拿到口供再说,切勿再节外生枝。”
徐仲夏支吾低头:“是,大人”
晋帝育有四子,长幼次序:太子武建昰、成王武建佶、明王武建祐、庄王武建德。四皇子庄王于战乱中遇难,时年尚幼,尸骨无存。是为晋帝最赏识喜爱皇儿,自幼聪慧过人,三岁便可熟读四书五经,八岁可作文,九岁写诗,是晋帝心中一块永远心病,满朝文武及后宫嘴中,庄王皆是禁忌。晋帝年过半百,起初为防太子权重,扶植成王与明王以维持朝局平衡,深信三足之鼎最为稳固之道理。事实上,三股势力中太子依旧最重。
――成王府。
午时刚过,一台八人大娇行至成王府正大门前,下来一位衣着皇族服饰男子,成王府一下人见状正要入内通报,被此人止住,只得两侧下跪行礼。径直入内,至书房处叩门,未等应答推门而入。
成王抬起头,放下手中中豪笔,脸上推笑:
“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让我这个素日难得一见的皇弟亲自登门,呵呵”
四顾无人,转身关好门:“皇兄得学会苦中作乐啊,这大白天的既无歌舞,也无酒乐,反倒自己一人关在书房中用功”。
“好,良言一句,这寒冬也不觉着怎么冷了。来啊,看茶!”从案桌走下,至炭火盆旁一同烤火。等至热茶端到,分别举杯轻呷,对视一笑,待下人退出关好门后:
“皇兄,如若没猜错,这是峨眉山的雪芽吧?”闻了闻,又抿了一口问道
“果然嘴够刁,去年供品,现在还剩些,你若喜欢走的时候拿些便是。建祐,这大白天的,来兄长这喝茶,有人要是知道会不高兴吧!”
明王一副胸有成竹样,轻轻放下茶杯,笑道:“这皇兄就多虑了吧,我要是晚上来,眼线发现,这‘没什么’都得成‘有什么’了。相反,大白天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地来,反倒容易消除疑心嘛”
“来,喝茶。”又再次放下茶杯:“建祐你进步神速啊!呵呵!这茶呢,不急,咱们慢慢喝。建祐你今天来……”成王话未说完,明王插话道:
“联盟。”眼神坚定如铁
成王反应不及:“联盟!?”
“月初那三件大案皇兄应该都听说了吧?”
“那是自然,街头巷尾传遍了,岂有不知的道理?怎的,和你说的有关联?”
“皇兄啊,父皇真是……”明王带笑摇头:“父皇制衡之道,我们本就是没有用的棋子。制衡初衷难达成,反倒给太子添堵,登基之日,就是你我命丧之时,父皇到底能保我们多久呢。我怀疑月初那些事,就是给有些人故意挖的坑。等着跳的,不是皇兄你就是我。”
成王假意附应:“言重了!手足之情总还在的,不会的”
“是,开始是手足,可能还留些情面。要是到了君臣那日,恐怕就没那么好说了”
相对两无言,再怎么至味香茶也不能吸引成王明王,杯中茶冷,碳盆时不时有碳火星向上冲,也不时发出木制碳‘噼噼啪啪’声。
大雪终于停了。文茗山一片苍茫,北风仍余力尚足,千里皎洁,最应让人忘却世间纷繁与乱耳尘世,但这一切不适用于西门无双,望着东偏南京都方向,那些谋划已久,不知用‘国恨’还是‘家仇’来形容才确切的无名火与体内奇毒交杂,令这个少年负重不堪。转身唤来门童:
“先生有何吩咐?”
“速去请总执事质恒、财事刘玺、礼事元狩、户事安靓到一味堂,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是,先生”。小门童礼毕退出。
总执事总理阁内一切大小事务,只对阁主及少阁主禀报。
财事专理阁内财事吃穿用度。管理进、缴、存、该,掌管文茗阁经济活动。
礼事专理对外公关事务及内部规矩。
户事专理阁内人员打理。
一味堂专用于商讨内外各类大事,一般杂事小事只需上报至总执事即可,而今日特召一味堂,几位理事在快速步行往一味堂途中闲谈,想必定是有大事发生。行事效率之高,当西门无双收拾好心态仪容,移步至一味堂时,人已全部齐聚。
见到西门无双神色憔悴,质恒先发了问:“少阁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西门无双暂时克制悲伤,缓缓将那封丧报从袖口取出递与质恒。进而宣布:“老阁主在京逝世了。”
所有人一言不发,却不难从表情上看出悲伤,只是刻意忍住未表现,担心触及西门无双更难过而已。最终还是质恒克制不住,将脸侧向无人一边,左手捂眼,哭声大震。这不哭还好,一哭其余几人也暗自流泪,包括西门无双,但他没有制止,等稍缓和后,开始安排事务:
“我不日就要进京。”
“少阁主,我要亲自把义父接回家”质恒说完,个个均同样要求。
“老阁主性情各位都了解,不再多言,遵从老阁主遗志,也可视为尽孝。”西门无双言毕,无人再多言。
“文茗阁可以没有我西门无双,不可一日无质恒。”转又面对质恒道:“质恒,我走后,阁内一切大小事务就靠你了。简设灵堂于阁内,记住,一切从简。个中细节和霁先生商议”
“是,少阁主”
转又对元狩:“元狩,我走后,信息渠道得着手分移至京中,待住处定下后会立刻通知于你”
“遵命,少阁主!”
“对了,和乌会长那边联络得怎么样?”
“早已按少阁主吩咐办理妥当,到京中自会有人接应安排,请少阁主放心。”元狩答道。
“那就好。此去京都,所为之事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定会殃及文茗阁,今后万不得已,阁中大小事少上报为好。即便非上报不可也切记使用隐密通道。”众人随声咐应。
及至集会结束,众人出一味堂,西门无双最后,见一人跪于门口。
此人文茗阁护卫宇文少芫,字阮生,武艺精湛。自幼双亲于战乱中丧亡,被文茗阁收养,待老阁主如父,待西门无双如兄。“阮生,你这是为何?”
“我从医女那听说先生要进京,请先生无论如何也要带上我。若先生不同意,我便长跪这不起来”
西门无双长叹一声后:“也罢,你去告诉医女,我们明日出发”
片刻未反应过来,宇文少芫欣喜:“是,先生,谢谢先生!”言毕礼毕迅速扬长而去。翌日,一驾双马双轮马车由文茗山而下,车内一男一女,车外驾车一男,总计三人,驶向京都官道。文茗山位于永、通、顺、京州四州交界处,距京都太康城十日路程,如若天气晴好,途中无阻碍,六七日也可到达,不算远。而现是寒冬,宇文少芫为保安全不觉降下车速。
随行医女文静是自老阁主得知西门无双体内奇毒难解后,专派一人照顾其病情及起居的,是为最可靠信任人手之一。西门无双由于习惯使然,向来直呼其姓名‘文静’,文静则随其他人称‘先生’,一路不停打比手势询问西门无双身体状况,西门无双总会意含笑回应。
东宫。
一下人入内通报:“禀报殿下,京兆府尹王之徐求见。”
“让他进来吧。”下人得令退出。太子站起背手踱步:“这个王之徐,平日素来与本宫少有往来,今日怎么会来求见呢,莫非发现什么端倪了嘛?”
在场另有一人,姓王名元庆,字宇清,东宫幕僚,太子心腹。太子诸多谋划行动皆出自此人手笔,阴狠毒辣。见太子发言,思索片刻接言道:
“王之徐何许人也,京兆府尹这样一个难干的差事他都能干这把年纪。殿下,还是等他来看看怎么说吧。”
“都怪本宫以前没注意到他。父皇现在年老多疑,王之徐到这儿来,父皇不会多想吧?”
“不会,他私下里偷偷来那才说不清。眼线来报,明王前些日子也去了成王府。”
“嗯,说的也是”
“再者说,如若来者不善,他去刑部或直接报陛下便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好消息”
正说间,见王之徐身影已在门外数十步,太子归正座坐好。王之徐入内参拜:
“微臣参见殿下”
“本宫向来不喜欢繁文缛节,王大人请坐吧。”
起身后又向王元庆行了见面礼,入座整理衣冠。待下人上好茶,太子也不急追问。猜想到可能带来是好消息,对人也便热情大度许多,什么不讲繁文缛节,上茶待人,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是不可能做得出来的,自大加上老练已让他练就以不同言语对对待不同人了。假若事先得知今日带来的是坏消息,立马君臣朝纲,礼法纪律。
“这大冷天的,王大人来这东宫,想必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殿下,微臣不敢。平日不敢往来,那是因为殿下日理万机,不敢烦扰”
……
交待王之徐比对好谈话要点后,王之徐便离开东宫。“你对刚才王之徐的话怎么看?”太子又重新站起踱步问王元庆道。
王元庆同样起身至太子身后:“我看他心里是清楚的,到时在陛下那殿下可得为他说说话了。”
“嗯。人贵自知,现在这个时候尤其注意,父皇恩宠不减,两个亲王不枉动便是最好,皇位迟早是本宫的。往后行事不可过于张扬,再者也没听说他和何人结党过,说说情也倒没什么”说罢又扫了一眼那张誊抄的供纸。
“殿下,宇清以为,防人之心,要是……”欲言又止。
太子转头直视其面:“嗯?要是什么?”
“没什么,宇清多虑了。”
“本宫要的就是你这个多虑,但说无妨。”
“是,殿下。要是两位皇子联手呢?”
太子眉间成川,喃喃自语:“这个本宫倒是没想过,他们两个真要是联起手来,不违了父皇初衷么?所以也便没多往这方向想,最近朝堂议事也没见他们协同对抗我。你多注意,一有风吹草动立马上报”
“是!殿下”
待王元庆退下,帐帘后一人拨帘而入,走到太子身后行礼,这是太子妃余氏,太子急忙将供纸叠好收入袖中:
“方才对话你都听到了?”
“殿下,不瞒殿下,臣妾听到了。有些话臣妾本不想说,也不该说,可为了殿下着想,臣妾也不得不说。”
太子不动声色:“你想说什么?”
“对建佶、建祐他们能手下留情还是以手足之情为重吧!”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别看本宫现在是太子,父皇也恩宠,稍有不慎,那两个你所谓的‘手足’便会趁机而入。通往权力的大门从来就是由虚伪和鲜血铺就的,本宫这样做就是为了保证事不生变”
余氏欲止又言:“是,殿下自能运筹帷幄,臣妾担心多余。只是丹药还是少食用些为好。”
“妇人之见,本宫之事你还是少参和。一想起建佶那张阴郁的脸,他以为玩的那套韬光养晦本宫不知吗?还有建祐,一副乐观派,可何曾见他们两个来走动过?不都是在等本宫出错,他们好顺势而为、取而代之吗?不过碍着父皇,不然本宫一个也不会放过。”
余氏不再多言,行礼毕便入内帏了。
时至傍晚,夕阳西下。皇城浩大,气象万千,皇宫内一处宫殿高廊上,一位老态龙钟,双鬓斑白老者背手面向夕阳而立,像是在欣赏风景,又像是心有所思,这便是晋帝。一旁是内侍监总管太监陈冉,不停在提示晋帝保重龙体,入内避寒避风。
“陈冉,你看这大冷天的,难得有这样美景吧。”说罢转头看看陈冉
“回陛下,确实难得,祥瑞之兆啊。不过老奴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
“嗯?心思不在这?那在哪呢?”
“老奴只担心陛下龙体欠安,还是尽早入殿内吧。不然受了风寒,老奴便成罪人了。”
晋帝笑笑用食指指了指其脸:“你看看你,难得这样美景你也要奚落朕吗?”
陈冉担惊下跪道:“老奴知罪,老奴不敢!”
“起来吧!说说你也不行嘛”见陈冉起身,笑笑又看向夕阳方向:“你看,风从那边过来了。”过片刻又道:“对了,太子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回陛下,太子那边正常理政,没有什么特别消息。”
“是啊,朕老了。本来让建佶建祐一起上朝议政,为的是激励太子,当然也是看看哪个孩子更有本事些。可朕皇子毕竟不多,也不希望他们三兄弟争斗得太过,现在这种状况朕倒也还满意,先看看吧。”
“陛下,常言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三位皇子各有所长,相同之处在于都忠勇仁孝,这是陛下福分,想必他们也一定能理解陛下一片苦心的”
晋帝又转过头看看陈冉,正视其双眼:“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变了味。呵呵,你呀你呀,老而不死是为贼,苍鬤老贼。”
陈冉含笑应:“陛下责备的是”
“想当年诸葛卧龙骂王朗用的就是这‘苍鬤老贼’,气得他翻身落马、吐血而亡呐。你倒好,什么事都没有。”“对了,太子最近还有没有在弄那些丹药?”
“嗯……?”
“支支吾吾干什么?还说你是老贼,朕不难为你,那些求仙问道之事朕向来弄不准,也不知是好是坏。你有时机跟他说说,叫他适可而止,就说是朕让你说的,毕竟是药几分毒。算了,还是朕有机会自己跟他说吧”
“是,陛下”
“听你的,回殿吧。”
陈冉搀扶着晋帝回了殿中,看步履蹒跚,晋帝更像这西下夕阳,反倒年纪更大的陈冉更矫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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