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勿忘寒冬》免费试读_缘空梦》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长恨歌传奇》——王宝儿01。
第一章 长安不见使人愁
我相信世间本没有善恶,一切善恶好坏都是出于某人口中的,世人所做的善事大多发自内心,所做的恶事大多是身不由己。
开元十九年,大唐盛世。
正月,长安城的北风吹得人心寒。霍国公府邸门外,更是一片萧索。唯有那大门上的红纸福字,提醒着这世间,霍国公还没倒。可是,这偌大的府邸里,只剩下几十个佣人,和不多的家丁,连王家人也不足之前的一半了。
“将军,何时动手?”一个副官问。卢陵摆摆手,然后继续暖手。
过了一会,那个副官又问:“将军,何时动手?”
“的确很冻手啊。你着什么急啊,让王家人再休息一会,一会他们就会永远休息下去了,霍国公啊,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的下场,得罪谁不好啊。”
“将军,动手吧。”
卢陵看看他,问道:“你跟他们家到底有什么仇?”
“可是再不动手就要天亮了啊。”副官满头是汗,“快动手吧。”
“闭嘴。”他大叫一声。周围全部寂静了,只有打更人声音从很远处传来。他心想着过去的种种,不由得叹息一下。他的一声叹息倒是让周围的执金吾一惊。他也自觉出了差错,后背倒出了两层汗,咽了口唾沫,喊出一句“杀”。几百执金吾便从四面八方杀了进去,霎时间叫喊声、刀剑声、求救声四起。卢陵在马背上抖得厉害,风吹着,马嘶嘶的叫着。忽然间,空中一道白影飞过,这轻功实在高强,除了卢陵,就没有第二个人察觉。
一炷香时间,风光一时家族就都变成了刀下冤魂,曾经的国之重器一下子就跌到了地狱,而为什么,他们也不清楚。他们不曾做过孽,却惨死于家中,惨死于床上,惨死于睡梦中。大多数人都是在睡觉的,比起别人,他们是幸运的,他们不知何时就离开这个曾让他们无比厌烦的世界。
柴房里,一声婴儿的啼哭传到了几百御林军的耳朵里,刺耳,虽然此刻惨象环生,已成了人间地狱,但不同声音的出现,还是很引起人们的注意。大家慢慢靠近着柴房,想要将这个小生命带离人世,这些本是保卫国家,保卫人民的英雄在此刻全都变成恶鬼。在这紧张的时刻,门开了,一个白衣男子,有些瘦弱,抱着孩子,径直走向大门,竟没有一个人敢拦他。他走出大门,与马背上的卢陵对视一下。卢陵吓了一跳,大喊一句:“拦住他,28骑。”二十八骑是执金吾中最精锐的部队,个个都是名震一时的武林高手,用二十八星宿来命名。这时,斗、轸、牛三人站在了他面前。三人同时出招,他移动两步,只两步,便躲开了全部攻击,拔剑,只一剑,三人全部毙命。没有人敢再动一步,每个人都想杀他,不过是怕死罢了。
卢陵一看部下,轻笑一声,紧拉了下马缰,向前走了两步。部下们一见将军如此,也暂时放下了生死。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卢陵也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剑法是天下无双的,这一战基本没有胜算,但总不能眼看着他这样走啊。他又拉了下马缰,马也出了声,像是打了个嚏喷。卢陵纵马摇枪,冲向少年,一枪戳下。少年动作看上去很缓慢,实则极为迅速,闪开那一枪,将剑搭在枪上,轻抖手腕,那剑竟像一根绳子一样缠上了枪,继续向上,划破了卢陵的铠甲。少年用力一拉,直接将卢陵拉下了马,一脚踩在他胸口上,将卢陵踩得口吐鲜血。少年朝他微微一笑,手一抖,剑光一闪,却未伤他分毫。少年爬上卢陵的骏马,奔着城外而去。正巧这时,给皇宫送水的车进长安城,少年一溜青烟出城去,奔向洛阳。
皇宫之中,明皇正焦急地等待着。大殿下走过了一人叫停了踱步的明皇:“皇上,都死绝了。不过,王毛仲的三儿子被人劫走了。”那人的声音由高到低。
“谁干的?”
“是谁还不知道,但这人武功奇高,身着白衣,手握长剑,恐怕是那青莲居士。”高力士不敢抬头
“啊?又是他,李白?”
“应该是。”
明皇又开始走来走去,片刻,大怒:“李白,他以为没人打得过他吗?真是放肆,武林中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一年前,他又在京城,杀了朝廷命官,朕念他对朝廷有功,就又放了他。他怎么,不知悔改。追,给朕累死他。”
“陛下,恐怕追是追不死的。”
“为什么?大唐竟追杀不死一个人。”
“他不是一个人啊,是整个武林啊,陛下。”
“武林?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明皇皮笑肉不笑。
“这李白也是一读书人,渴望功名,不如就招他入宫,监视着他。再对他加以恩宠,他必会感恩戴德。王毛仲不过是在京城接济他两次而已,他便以身犯险,可见此人必是有情有义之人。然后在待他武功不济之时,再将之送回江湖。”
“那好,就这么办。不过,先莫要着急,让他担惊受怕一些日子。”明皇话一出。高力士明白,保下了。
李白夜行三百里,杀敌七八十。他已是疲惫不堪,幸好追兵突然止住追杀,这才脱险。某日下午,他来到了洛阳城,已是人困马乏。他逃到了城内一个小寺庙前,抬头看看匾额上写着“洛阳少林寺”五个字,低头看看怀中的孩子,还有力气笑着。他推开门,刚迈了两步,就昏倒在地。扫地的小和尚并不认识李白,但本着出家人慈悲为怀,还是将他扶进屋内,为他疗伤。
夜里,李白的伤情有些缓和,渐渐醒了过来。一个老僧抱着孩子出现在了他面前。他缓缓起身,呛着说:“大,大师。”
“你为何如此?”大师问。
“大师,你不知这孩子的来历吗?”他反问。
“知道,所以我才问。”
“我笃信佛法,救人一命……”
大师打断了他:“别说没用的。”
李白摇摇头,看看孩子,也是生得俊俏,一副富贵之象。
大师皱皱眉,说道:“我这里也不宜久留,你最好先躲避一阵。”
“好,那我这就走。大师,还烦请您教他绝世武功,能让他有朝一日,为家里报仇。”李白说话时,忧心忡忡。
“报仇,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难。你把他送到快羽门,报仇的事还不易如反掌。”大师脱口而出。
“我也希望他能有一日名震江湖。”
“像你一样吗?”
“我只是个落魄书生,江湖,我可踏不得。”李白自嘲一笑。
大师呼出口气:“快走吧。门外那匹白马,日行千里。对了,这孩子叫什么?”
“以后就要隐姓埋名了,一切按大师的意思吧。”
“好,那你就快走吧。”
“大师,告辞。”李白拿起宝剑,出了房门,翻身上马,便向城外而去。
大师咽了口唾沫,哀叹道:“天要亡你啊。”
李白离开洛阳,却回到了京城,在城里游荡。由南到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象,大家还是沉浸在正月的喜庆祥和之中。来到霍国公的府门前,除了大红的福字变成了封字,其他无二。他趁人不注意,进了院中。院中的血迹全无,一丝打斗的迹象都没有。他走进两天前进过的柴房里,发现更是整洁。他走出柴房,看着这院中一切整洁如新,就好像自己是来看房买房的住客。一切,都结束了吗?他问自己。还是从没有发生过?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伤口还在。可一切,怎么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这一家子的人,就都这么没了。没人记得他们,没人怀念他们,就好像他们从没有来过这人世间。李白又走了两步,看到院子里那即将衰败的梅花。花瓣上的血迹,还是清晰可见。他点点头,对梅花道:“幸好,你还记得。”他转身走了,只是在他的背后,东风起,那梅花瓣也掉落了。一切焕然如新,因为春天来了。
李白走到北大门口,见一群白马银鞍的少年,意气风发的向长安西市而去。那样肆意,那样快乐。想到自己少年时亦是如此,心中感动一股热流。不料十几年后,也是这般落魄。他隐隐感觉,若是大唐风气一直如此,必不能长久。
他吟道:
五陵年少金市东,
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进游何处,
笑入胡姬酒肆中。
虽然大唐传播途径比较单一,但这朗朗上口,简单明快的诗传播起来并不难。再加上,这首诗讽刺意味极强,百姓歌者更是愿意传播。长安城其实并不大,玩在一起的也就那么几拨人。这首诗很快就传到这帮五陵恶少的耳朵里。
他们出门去,左右打听,不一会就来到了李白跟前。李白本来打算消遣一下,看一看斗鸡。没想到这帮恶少找上门来。几人不说别的,抬手就打。李白虽然受伤,但也不会输给这几人。他以一打五,还把人打伤了。这帮恶少更是不依不饶,叫嚣着。
“李白。”那人大声喊出李白的名字,“你别走,等我去叫我大哥。”
李白害怕官府听到他的名字,就像抽身离去。那厮见状,以为李白怕了,就拉住李白的胳膊,这一下扯开了他的伤口。他一疼,便什么也不管了,一脚踹到那人胸膛。正巧这时,一个名叫陆调的小官吏路过,叫住了李白,并大声呵斥了那几个恶少,说他已经将此事报告了宪台。那几个恶少倒是不怕陆调,但是这个宪台御史可不是好惹的。他们叫嚣着离开,并警告李白,别让他们再看见他。李白笑笑,然后像陆调道谢。
陆调还礼道:“哪里哪里。这几个恶少,早该被这样教育教育了。”
李白点头道:“若不如此,国必亡也。”
陆调道:“太白兄可不敢这么说,这太平盛世,怎敢谈亡国。”
李白愣了一下,语速加快道:“咱们日后再说。官府的人马上就到了,我先行离开了。”
陆调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你怕官府干什么?”
李白道:“只是不愿相见罢了。”
陆调摆摆手道:“罢了,我不问了。不过,我没报官,只是骗他们的。”
李白并不敢相信,皱了下眉头。陆调见他眼神迷离,知道他不信自己,便拉他进了一个小酒馆,让他自己瞧。两人点了些酒水,边喝边聊边等。聊了一会,陆调突然说起了王炎就要离京入蜀。李白长舒一口气,喝了一大杯酒。
过了两天。王炎离开了京城,城外十里有一个亭子。他远远看去,有一仙风道骨之人,旁边还有一人站立。走进观瞧,竟是李白和陆调。王炎三步并两步,跑进长亭。没等那二人开口,便说道:“我远远看去,还以为太白兄是个神仙。”
李白笑了笑,问道:“陆兄不是吗?”
王炎实话实说,道:“陆兄之风采不过人中龙凤,太白兄可是天上文曲星,诗中第一仙。”
陆调拜拜手道:“哎,你这是什么话说的。太白兄不光是文曲星诗仙,更是酒仙剑仙。”王炎哈哈大笑,高喊着“正是正是”。那二人也是哈哈大笑。那笑声真是能直冲云霄,惊动天上玉皇大帝。王炎止住了大笑,道:“有酒吗?各位哥哥。”
陆调道:“怎能无酒?”
“太白兄请,王兄请。”
“请。”
喝了几杯,李白道:“此等好酒,此等乐事,岂能无歌。”
“好,哥哥请。”
李白抽出宝剑。王炎立时就愣了,问道:“这是哥哥的清风剑?”
陆调道:“王兄没见过吗?”
王炎摇摇头。李白哈哈一笑,道:“今日,就让我舞剑为贤弟送行。”
陆调赶忙拦住:“慢着,哥哥,你这伤,能行吗?”
王炎一听,立马也说:“哥哥,咱们就击剑而歌得了,别舞剑了。”
李白竖举着剑在眼前,问道:“你想看吗?”
王炎摇摇头。李白大手一挥,剑横在王炎的右脸,他甚至能感受到清风剑已经划掉了他的汗毛。李白这时又问:“想看吗?”
王炎咽了口吐沫,想。李白剑尖一抖,将剑面贴在王炎的脸上。王炎只感觉那剑寒冷冰凉,慢慢的却全是温暖,好似小时母亲的手。他双眼再也盛不住泪水,那泪滴滴到剑锋之上,被切成了两半。一半从外侧滴出去,另一半便留在剑锋之上。李白手一抖,将剑平拿,向上一弹,竟有一注水弹起。
“是我的泪。”
“你仔细听。”
李白一边弹泪,一边说:“记这个音,你们来弹。”那二人不敢慢,抽刀便弹。李白一听音律合拍,便将泪水弹出亭外,自己也飞身而出。一边舞剑一边吟唱。
“这就是青莲剑法吗?”
“我也不知道。”
李白之剑,出神入化,横剑划过,已有留影,仿佛划破了时间、空间。他一见劈下,划破了长空。从此吟道:
“见说蚕丛路,崎岖不易行。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芳树笼秦栈,春流绕蜀城、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
李白唱完,将剑一挥,那股热泪便钻进了酒坛之中。他一个展身,回到亭内,倒了三杯酒,递给两位贤弟。三人杯碰杯,李白动情道:“这世间,不会凉了英雄泪。贤弟们,来日功成。”
三人痛饮三大碗,李白又道:“贤弟们,听够了没。”
陆调王炎二人齐说:“这还有个够啊。”
“想听什么?”
“刚才听哥哥说到蜀地,真是意犹未尽。恳请哥哥再来一曲蜀地之歌。”陆调向李白敬酒道。
李白道:“正好。行路难,前路难,此番入蜀之路,定是难上加难。千万小心。”他应着陆调的敬酒,然后对着王炎说话。
那二人刚要弹剑,李白挥挥手,示意要自己弹。二人点点头。
李白弹了几下,表情怅然,高呼“噫吁嚱”。二人一愣,顿时明白,这是首乐府诗。他俩立马正襟危坐,仔细聆听,因为李白的乐府诗,那可是大唐开国这一百多年来,最好的。
只听得李白继续吟唱:
“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癫。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猴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扰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李白唱完,众皆伫立,面目僵伏,色若焦土,唯李白一人痛饮一杯,收剑长叹。那二人,缓缓而坐,各自喝了一碗酒。
仿佛过了半晌,陆调方能言语,之前的他像是被人点住了哑穴,他不知是在摇头还是在点头,缓缓道:“纵横飞动,神来之笔。”
王炎听了此话,看了一眼陆调,也跟话道:“白云从空,随风而灭。此殆天授,非人可及。”三人不再说话,可能是因为离别在即,情绪急转直下。
这一刻还是来了,王炎挥挥手,留给了二人一个背影。李白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留给他们的最后一个背影。李白望了好久,缓缓说出几句话。这句话让陆调记了好久。
他说:“多少年后,我还能回忆起今天吗?如果我们不再相见,还能记得这一幕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吗?我曾以为古人车马慢,战事乱,才让人流离居所,有些人,可能一生只能见几面,一别之后,可能一生也不能再见。而如今,太平人间,却也是如此。难道离别和不见,分开与思念才是人生之永恒吗?”
陆调不知,回到亭子里收拾酒杯。李白看了他一眼,甩袖而归。陆调一见如此,虽有不悦,却笑道:“李太白啊李太白,我以为你是天上仙,没想到也是人间惆怅客。”
李白回头,笑道:“人间惆怅客。好词。”
“既是人间惆怅客,怎能舍得美酒。”陆调收好了两个杯子,在桌子上留了一个,边说边将酒坛里的福底儿倒进那个杯子中。然后将酒坛往荒野中一扔,用手拍了下桌子,用气力将酒杯弹飞到眼前,手指一弹,酒杯“咻”的一下飞向李白。李白伸手去迎,不料那杯酒气力过大,拉着他的手向后去了,他就顺着那股力在头顶绕了一圈,然后端在了面前。他面色凝重,仿佛觉得远处的陆调露出诡异的笑,他正了正色,道:“贤弟好内力啊。”
“比起太白兄,可是十万八千里的差距呢。”
“玩笑话,你若是再精进两年,愚兄怕是比不上了。”
陆调几步赶到李白面前,悄声说道:“走,咱们去见一个人。”
“谁啊?”
“岐王。”
“岐王有什么好见的。”
“去岐王府,见那个人。”
李白看了一眼陆调的眼睛,笑了一笑,点头道:“走。”
二人便扬长而去,离了这十里长亭,离了王炎。
第二章 岐王宅里寻常见
这二人进了京城,拐弯抹角,来到了一个宅子,正是岐王府。大门并未关闭,二人进了宅子,发现院中只有一人。那人腰杆挺直,右手持一扫帚,左手背在身后,手中握一本书,口中念念有词,扫两下地,拿书偷看两眼,再闭上眼睛继续扫地。
李白一见,便笑了出来。陆调拽了下李白的袖子,小声道:“兄长莫要发笑。谁初到京城之时,不是这个模样?”
李白摇摇头,然后看了陆调略带羞愧又有些怜悯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陆调轻咳两声,吸引了那人的目光,然后施了个礼,道:“烦请大人通报一声。”
这位文质彬彬的书生还礼之后,有些不悦道:“在下又不是岐王府的下人,为何要替你通报。再说,通报什么,你是何人,能请得动我?我可是岐王府第七诗人。就算请得动我,你请得动岐王吗?”
李白左手捋了一下右脸上的鬓角,已有青丝脱落,随手一扬,道:“你就说李白来了。”
那人一听李白之名,抱头鼠窜,扫帚一扔,拿着圣贤书朝后院跑去。李白一见此状,是哈哈大笑。再看陆调,却是忧心忡忡。不消片刻,岐王便派人请二人进屋。
岐王伸手拉过二人,请到座位上。门外一片萧瑟,冷清凄凉,冬日寒阳不解暖,屋内热情正如盛夏,心中有火不觉冷。岐王看着李白,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好新鲜。陆调看了眼李白,笑了笑,道:“王爷,这位就是当年誉满京城,赢得全长安女子争相追捧的李白。”
王爷不看陆调,死盯着李白,点点头道:“果然值得追捧,是个大才,听说坊间称你为谪仙,看着还真是仙风道骨。”
李白生平头一次被男人盯得不自在,上次不自在还是被玉真公主这么盯着,这李家是不是都有这盯人的毛病?他看了眼王爷,又故意错过和王爷的目光,看着陆调,道:“不过青楼薄幸名,王爷严重了。”
“太白兄莫要谦虚呀,您的文采,我可是刚刚才见识到,真不愧仙人二字。”陆调目视着岐王,目不转睛。
岐王点点头,还是不看陆调:“哦?是吗?那李先生能不能作上一曲。”
李白面露尴尬色,对岐王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
岐王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这样确实有些唐突,先生莫要怪罪,本王是想见识一下先生的才华。不如这样,先生暂且在王府住下,等哪日来了兴致,再作诗也不迟。”
岐王一番大度,弄得李白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摆摆手道:“岐王误会了,何来唐突。不过是我二人从城外奔来,身上虽热,手上却凉,在府中坐了一会儿,身上也凉了,想找王爷讨口酒喝暖暖身子。”
岐王一听哈哈大笑,说道:“刚才伸手拉二位之时,已有感觉。本王这就准备美酒。”
“还有笔墨纸砚。”李白道。
“正是正是。”王爷笑着点头,“对了,把李龟年请过来,告诉他,李白先生来了。”
李白一听李龟年的名字,心里高兴得不行。过了一会,他悠然道:“刚碰触王爷手时觉得王爷手热,以为屋里必然是有冲天火炉,没想到,竟一点没有。”
王爷刚要说话,李龟年便到了,他给王爷请了安,王爷给他赐了座。王爷一挥手,接着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本王这里取暖不用这个。”
“哦?”李白陆调二人一惊。
这时候,藏在屏风后面妓女钻了出来。岐王一指,这几个妓女便分开,各自站在几位客人的身旁。
岐王道:“有时候,我就发现,这老一辈的方法还真管用。”说着,他便把手伸进妓女的怀里去,手臂抽动,然后递给李白们一个眼神,意思是都别愣着了。李龟年点了头,也将手伸进了妓女的怀里,那妓女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岐王见李白还不动手,便道:“你们都听过我父王用妓女暖手的故事吧,这招是真好使,你们俩也别愣着了,快来吧,一会好写诗。”
李白撇了撇嘴,将手伸进女子的怀里。女子道:“相公你不把手贴在奴家的身上,怎么取暖啊。哈哈哈。”她一阵娇笑,然后将李白的双手贴近自己的胸脯。
陆调本来挺想伸手的,但是那女子不愿给他伸。怎么?人家姑娘也知道个高低贵贱,对面那位,是诗仙李白,天下女人没有不爱他的;他旁边,是李龟年,他们家在洛阳正修着大宅子呢。这位呢,刀笔小吏而已,若是在别处,还拿你当官爷,在这屋子里,哪个不比你有出息。
岐王一见女子的犹疑,陆调的尴尬,便喝令那女子坐到陆调身上。女子觉得没了办法,只得从了。陆调伸着手,看到了对面李龟年怀里坐着正是京中花魁—湘莲。这位可不是寻常能见的,在青楼里,光请她出来就得百两银子,那也不一定能见到,若是请她过夜起码要付上两千两雪花银。他之前去过几十次,有时候就为了见她而去,可是从来没见过。
几人摸了—哦不—暖了一会,李白开口道:“王爷,在下此行来,是想见一下王维。”
岐王皱了皱眉,答道:“王先生不在府上,他目前应该在姑母那里。”
“姑母?”
李龟年搭话道:“就是玉真公主啊。他们现在在终南山玉真公主的别院,你也住过吧。对,就是那,我前天刚刚打那边回来。”
李白漠然点点头,不愿再继续说,便道:“那便让在下来赋诗一首吧。”
“正好。”
李白抽手出来,那女子也不闲着,陪在李白身边研磨。有那么一刹那,竟让李白想起了结发妻,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小会,便忍俊不禁了。她被他这突然的一笑打扰,盯着李白,也笑了一下。这一幕竟也有那么些情趣。李白提笔便写:
“燕赵有秀色,绮楼青云端。眉目艳皎月,一笑倾城欢、常恐碧草晚,坐泣秋风寒。纤手怨玉琴。清晨起长叹。焉得偶君子,共乘双飞鸾?”
诗成。李龟年抽出双手不停鼓掌,岐王也是不停点头,唯有陆调不动声色。李龟年问到:“文不加点,是先生已有腹稿了吗?”
“腹稿?不曾有。”
李龟年掐须踱步,在诗稿前走了几个来回,说道:“我听闻,初唐四杰之首王勃王子安,每每作诗作文之前都要先睡上一大觉,睡觉之时就已打好腹稿,梦醒之后,挥笔而就,四韵俱成。刚看先生这一笔,已有超越王子安的才华了。”
李白摇摇头,笑道:“若是提到才华,当世大唐,白皆不惧,但若与王子安比较,怕是还要差些的。”
陆调突然从凳子上蹦起来,把姑娘甩到一旁,道:“太白兄,您那篇蜀道难,怕是超过了王子安啊。”
李白面色一冷,道:“莫要说此话。王子安《滕王阁序》乃是天下独绝,后世诗文难以望其项背,更何况他这是即兴而作。蜀道难,是在我脑中早有所想。不可相提并论。”
李龟年和岐王同时疑问:“蜀道难?”
陆调一五一十说了个遍。王爷立时抽出双手,抚掌长叹,大才。李龟年笑了笑,道:“王爷,若是如此还称大才,那可有点委屈李公子了。”
李白作揖道:“见笑了。”
“不如我二人合奏一曲?”李龟年问。
“哎,”岐王突然插话,“今日李先生已经作了一曲,就别让他再创作了。”
李龟年点头,道:“我也有此意,不如我二人唱一首旧歌如何?”
李白眉头一皱:“那我作甚。”
“二人合唱,可否。”
“请。”
“请。”
边上的姑娘跳着往屏风后面跑,边跑边说:“我去拿琵琶。”她这一跑,其余三个姑娘都跑了。不一会儿,四个人都备好了乐器,有古筝、有琵琶、有萧、有埙。
“唱何曲?”岐王问。
李白和李龟年对视了一下,气势十足的说:“唱我大唐盛世第一篇。”
“春江花月夜。”
屋内的所有人一齐喊道:“好”
乐曲一起,李白率先开口: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李龟年接到: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正此时,湘莲接唱道: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曲罢歌尽,众人皆拊掌长叹。李白之唱不弱李龟年。这一曲琴瑟和谐,让人悠然。尤其经二位之口,更让人对曲中之意品味深刻,以至于曲终意不尽。
岐王问:“不知二位唱完一曲,有何感受?”
李龟年道:“李公子之唱让人叹服,声缥缈,悠然,空灵,婉转。可谓是余音绕梁,三日都不绝啊。”
“那李先生呢?”岐王又问。
“一首诗写尽人间愁绪,却哀而不伤。天地者,万物之过客也。人生之短暂不可谓不伤,然不颓唐绝望,才是我辈之追求。人生越短,越要追求与热爱,越要活到极致,这不正是我大唐兴盛之道吗?”
岐王点点头:“看来先生对大唐,亦有见解。”
“唐之兴盛,始于君王,政通人和,海晏河清,政治昌明。盛于百姓,安居乐业,男耕女织,丰衣足食。然而,若圣上开始享乐,下必顺其心。百姓都开始享乐,一片国泰民安之中,全是知足常乐。无创新之意,无改革之心。一味的萧规曹随,必然是不可的。”
岐王哈哈大笑:“李先生,您请坐。本王不可议论政事,但听你此番言论,想和你讨论一二。”
李白坐下,道:“王爷请讲。”湘莲姑娘顺势也坐在李白的怀里,将他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
岐王道:“萧规曹随,可有错?大唐之制,从高柤太宗开国始,是传世治国之法宝,大唐立国之根本。开国之初,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名相重臣呕心沥血立下不世之功,才有我大唐之制,再到本朝,姚崇宋璟张说哪一个不是绝世之天才。他们说随难道说还有错吗?再说,开国至今,代代名臣做过无数次改动,怎是一成不变,国泰民安,何错之有?”
李白道:“非也。错不在此,在不居安思危。”
“何危之有?”岐王环顾屋内,大笑道,“何危之有?哈哈哈。”
李白道:“边关多重臣,军队外重内轻,此非危哉?此时名臣辈出,若一日奸臣当道,一时风云变幻,此非危哉?四野无敌手,胡人臣服天朝,然天朝一旦势微,狼子野心之胡人总……总是会反,此非危哉?”
岐王哈哈大笑:“莫怕,莫怕。皇上慧眼辨英才,可以亲贤臣,远小人。前几天,不还把那霍国公抄家了吗,多英明。”
李白深吸一口气,怀里的女子娇嗔一声。陆调说道:“哈哈,太白兄怎么也把持不住了?”此话一出,引得各位是哄堂大笑。
岐王留李白在这长住。李白便长住在这了,一边养伤,一边等着王维。王维此时正在玉真公主的终南山别院。他每日吟诗作对,与玉真公主寻欢作乐。可是这并非他所期望,更不是他所需要的。王维一家笃信佛法,他本人更是在结发妻去世之后吃斋念佛,差一点就剃度了。他整日与鉴真大师修行佛法,研讨人生。回到京城之后,他更加向往田园生活,推崇陶渊明,敬爱孟浩然。
王维回京本不想声张,奈何名气太大。不到一天就被岐王请为座上宾,玉真公主随即将他请到了终南山别院,一起研庄学道。王维不光信佛,早年也学庄信道。再加上儒学盛行,他又天资聪颖,一人集合了佛儒道三教之精髓,是一位天下独绝的风流才子。
这一日,王维想要离开终南山。但是只要玉真公主不许,他便不能离去。他明白,玉真公主是真心待他好,为他的前程铺路,整日讨他欢心。可是,当红拂女离去之后,他便不会,也不能爱上别人了。
他走到玉真公主的房中,见她打坐练功,便悄悄退了出去。到了黄昏,玉真公主才出门,一见夕阳便一声长叹,低头一看,才瞧见王维正坐在台阶之上,也正看着夕阳。她两步跳到旁边,问道:“王郎,在此为何?”
王维起身施礼道:“公主,小生想向公主辞行。”
公主点了点头,道;“今日有些晚了,不如王郎明日再走吧。”
“明日?”王维皱了皱眉。
“明日再说吧。”她伸手按了按王维的眉,“皱着眉头干什么,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有。”
“那走吧,去吃晚饭。”
就这么,过了一天又一天。王维的越来越消沉。十年寒窗苦读,多少人考了几十年都没得高中。而他,却一发高中状元。可是蹉跎蹉跎,又过了十年了。王维他看不到庙堂,亦看不到江湖。
十五日过后,从长安岐王那传来了消息。王维仿佛重获新生。第二天,他又找到了玉真公主。等到她练完功出了门之后,王维主动凑上前去。玉真笑道:“王郎又是要辞行吗?”
“是的。不过我今日还有一件事,李白来京城了。”王维看着玉真公主精神恍惚了一下,然后呆立着。
“公主,公主。”王维连续呼唤。
玉真公主重回现实中:“好,好,一起吧。”
王维一愣,点点头。玉真公主赶忙说道:“王郎,我……”
王维左嘴角露出了一点微笑,道:“无妨。”说罢,他转身,二人手挽着手,离开了练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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