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来找你啦》：老人与阿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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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与阿左

小山坡上，微风轻拂，很是舒适。一头牛悠悠地吃着地上站的挺拔的嫩草，背上趴着个瓷娃娃般的精致娃娃，头一沉一沉地磕着老牛的毛背，就快要在这舒适的午后入眠。

“大魔王呀，他联合各个小魔王小喽啰拼了命的，终于把这个坚固无比的洛延之界的守护阵打破，里边的三生大贤者当然不乐意了，跟大魔王大战三天三夜，那可是天昏地暗，天崩地裂，山河俱断，最后这个大魔王呀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哈哈！”

“阿左啊，这就是最后的大结局了，你呀……哎呀，居然还睡着了？”

老者穿着破旧的像是被人撕破的衣裳，缠绕着些许灰尘污垢的胡子一皱一皱的结成一团，眼角的皱纹巴拉巴拉的叠在眼角，艰难的挑了挑眉，看着一旁在老牛背上流着口水打着瞌睡的阿左，老者没想到自己讲的绘声绘色的，这个小孩子这么不给面子，真是岂有此理！提起手中黝黑发亮的手杖，就往阿左头上一砸。

“喔！好痛好痛！老师！”阿左双手搓着头上的大包，委屈巴巴的看着眼前的老头。

阿左的动静引起了老牛的注意，它甩了甩头，发出“啪啪”的击打声，嘴里又嚼起了鲜嫩的草苗，百无聊赖的看着这对欢喜冤家。

“你这小娃娃，两天到头的就会睡觉，老头子给你讲那么精彩的故事，你倒好，趴在这大黑牛的背上睡的可香，刚刚我讲到哪儿了，你说！”

说着又把手杖晃在身前，准备又是往这小脑壳上凑对双胞胎大包。

“那个……那个……就…就是大魔王嘛！他就是还在打那个洛延之界的结界啊，敲了几天都没敲开，我就睡会儿，等他敲开了我再听，嘻嘻。”阿左不好意思地摸着脑壳，不留余力的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牙苗。

“哎哟！疼！”黝黑手杖毫不客气地又往阿左头上招呼，吓得阿左手脚并用，慌张的东躲西藏，可这牛背也就那么点空间，吃着草的老牛被背上的阿左弄的浑身不舒服，身体一抖，阿左一个重心不稳，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被地上的碎石在脸上留下亲密的痕迹，这瓷白的精致脸蛋眼看就要被破坏。

“老师！”阿左害怕地喊了出来。

破衫老者不着痕迹的手袖轻拂，一股风似被老者召唤而来般，带着灵性的将阿左吹向了天空，离地面仅剩五公分的阿左被瞬间拉起，仿佛一个扯线布偶般悬挂天空。

阿左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神奇的事情，回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张嘴刚说什么，老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食指一挥，那股风便消散在天地。

“老师我飞……啊！救命啊！”一股不可抗拒的眩晕冲上头脑，阿左发现自己突然好像没有意识了，只觉得眼皮很困，身体控制不住的坠落……

好像过了好久好久，阿左艰难的睁开双眼，发现老师笔直的站在身前，没有像街头卖包的唐老头一样佝偻着背的年迈，阳光照耀下，他坚挺的背影就像……大英雄，对！就是大英雄。

“醒啦？该回家咯，天快黑了，这地方人不多，狼还挺多的。”老者拍拍身上的灰尘，正准备离开时，四周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狼嚎。

“老师，我刚刚……”刚要说刚刚梦到自己被风吹了起来，听到这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吓得把话缩了回去，趴在老牛背上一动不动。

“真是让人不安心呢。”老者牵着牛绳，背向阿左的食指不留痕迹的挥动了几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了浅浅的无可奈何的笑容。

一路上，只有归家的鸟儿在天空支语，太阳迎向天际逐渐消失，像飞蛾扑火般不愿回头，坐在牛背上的阿左此时却疑惑的摸着头上那个仍未消肿的大包，“这好像，不是一个梦！”

阳光照在阿左稚嫩的脸庞上，睫毛扑闪着金光，阿左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坚信，自己没有做梦，他身前的老师，一定是个了不得的王者殿下！

铁老大

 阿左居住的地方，是一个位于荒界边缘的一个傍山小镇，这里几乎与世隔绝，镇上的人们都自给自足，和睦一片。而临近傍晚的小镇总是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好生喧嚣。 

“唔！终于回来啦！咦~李大婶好！嘻嘻。”阿左骑着老牛欢快地笑着，见到邻居便有礼貌的问好，一副乖乖孩子的模样。

  李大婶先是舒心一笑，然后突然想到什么，着急地说道，“哟，阿左啊，放牛回来啦，哎你快去集市那看看，你大哥好像偷东西被人抓住了！快去快去！”

  阿左神情一愣，脸上的笑容突然凝结，下意识拉起了牛绳，“看来哥哥有麻烦了，驾！不对！哎呀！”才发现自己骑的是一头老牛，随即马上跳下了牛背，四肢着地，一个踉跄险些趴在地上，急忙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拉着牛绳往集市跑去。

  “老师！”奶声从十米开外传来，呼住了正要离开的老者，老者无可奈何的苦笑。

“真是让人不安心呢……”

就在老者正要迈开脚步时，他神情突然严肃凝固，看向远方的天空，浑浊的眼球泛出几道精光。

“终于还是出现了呢……”

  一旁的李大婶疑惑的看了看周围，除了一股风吹过和一旁卖葫芦糖的女娃子，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这小家伙哪来的老师？不对，不行不行，得去看看，这小家伙怕是会吃亏。”奇怪的挠了挠头，不放心的李大婶便抱着大菜筐子一同跟了过去。

   当阿左拉着牛赶到集市中央，才发现这里挤满了人，而人群中间，正是自己的哥哥阿右，他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木桩上，他的身边，正是镇上的大恶霸铁老大。

   “糟啦，哥哥不会是偷了这个大坏蛋的东西吧，这下可麻烦了。”

   阿左忐忑的拉着老黑牛，低着头钻进了人群里。

  “哎，这牛怎么自己跑了进来？”

  “别挤别挤，咦，怎么是头牛？”

  人群里一阵推搡，躁动让所有人目光都转移到同一个地方，而这时，阿左好不容易从一群巨人的腿里边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甩了几下脸，定眼一看，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疑惑地看着他。

  “阿左，你怎么来了，你快回家！”

说话的正是阿左的哥哥，他虽只比阿左年长两岁，却比阿左多了一份沉稳与坚毅，而此时的他灰头土脸的，脸上一副紧张的表情，显然刚刚被铁老大稍微教训了一下。

   铁老大也是看到了这小娃子从人群里钻出来的可爱一幕，心中不得好笑。

  “小子呀，这是你搬的救兵啊，这小身板，我铁老大一吹，估计就得散架吧哈哈哈！”

   阿左紧张地两只手紧握在一起，手心已经捂出了汗。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个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大恶霸，听说他曾经到镇子外的森林里，杀了一头大恶狼，那些恶狼可都是吃人的坏家伙，现在看到铁老大真人就站在身前，完全掩埋在他影子下的阿左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身高只到铁老大膝盖处的阿左深呼了几口气，艰难地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道。

  “我…我，你这个大…大坏蛋，快，快放开我哥哥！”

“哈哈哈哈，你这小家伙倒是有趣，要放了你哥哥可以，可你哥哥可是偷了我一块金币，你说呀这该怎么办呢？”铁老大说着便蹲了下来，有趣地打量着小不点，才发现他手上牵着一条牛绳，身后是一头像是处事不惊的大黑牛，铁老大神情闪烁，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我代我哥哥向你道歉可以吗，我哥哥应该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你可以放过我哥哥一次吗？”

阿左不断地鞠躬请求铁老大的原谅的乖乖模样，也让让围观的人也心生怜悯，个个都指责铁老大的不堪行为。

人群里的李大婶也是大声叫骂起来，她早就到了现场，本来还想去帮阿左主持一下公道，可是看到铁老大这个横人物，不免怂在人群里没有出去。

被绑在一旁的阿右看到自己的弟弟为了自己受这么大的委屈，心中不免更加气愤了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背对自己的铁老大。

“铁老大，别欺负我弟弟，有本事冲我来啊！”

面对众人的声讨，铁老大也站不住脚了，毕竟群众力量还是很可怕的，他只好讪讪地对着阿左笑道。

“你看这么多人帮你还有你哥哥，我也不难为你们，这头大黑牛是你们的吧，我正好缺头牛种种地，你把这牛给我耕几天地，我今天就当没事发生过怎么样？”

阿左虽然年幼，可却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要是把家里这大黑牛真给了这铁老大，那到时候估计连牛毛都要不回来了，可是如果不给的话，自己的大哥估计还要受苦。

“不管了，先把哥哥赎回来再说！恩！”

阿左提了提裤子，擦了擦脸上的灰尘，然后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牛绳，随即紧紧握住，眉头紧皱，思考了一番之后，向铁老大伸出了握着牛绳的右手。

“喏，给你，可是你要马上放了我哥哥！”

阿左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手揣的紧紧的，生怕铁老大抢去。

“哈哈哈哈好好好，小家伙够爽快，那我也不能落了风头是不，这牛我就牵走了啊，今天的事就此揭过，小家伙去帮你哥哥解绑吧，我先走了。”

铁老大也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这么痛快，看来这对兄弟确实情深啊，想想自己过去的遭遇。

“呵。”铁老大自嘲的笑了一声，去他妈的兄弟情深。拍了拍阿左的小肩膀，缓缓站起身来，牵着大黑牛朝着人群中走去，周边的人不自觉地让出一道路来，生怕碰到这个大煞星。

 “哥，你怎么样了，还好吗，脸上还痛吗？来，阿左扶你，小心点小心点！阿左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阿右的身前，又是踹又是拔的，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绑在阿右身上的大麻绳解了下来。看到浑身伤痕的哥哥，阿左不争气的哭了出来。平时哥哥一直都很照顾自己，有好吃的都留给自己，别人欺负自己，总是哥哥第一个站出来，现在看到哥哥这副模样，自己却不能帮哥哥做点什么，心里的委屈顿时全涌了出来，扑在阿右的胸膛上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阿右本来还想责怪阿左把家里唯一一头牛送给了铁老大，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偷铁老大的金币，只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铁老大，他就死口咬定自己偷了他的一块金币，自己想辩驳还被他教训了一顿，可看到阿左这幅惹人怜的模样，不由心生愧疚，唉，只能怪自己太弱小了吧。

“乖，哥哥不疼，阿左可是男子汉，不哭了好不好，咱回家好不好？”宠溺地摸着阿左的头，阿右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还好他没受伤。

“嗯嗯！妈妈还在等我们呢！”阿左才收住了泪花，眼睛咕噜一转，突然看到，老师靠在木桩旁边打着哈欠，眼角还泛着晶莹，手在拍打着嘴巴，一副惬意至极的模样。

“老师！你怎么可以看着我们被别人欺负！太可恶了！”阿左双手叉腰，朝着木桩方向摆出质问的表情。阿右奇怪地看着阿左，因为他根本没发现木桩有人，除了那一条大麻绳，还有一只蚱蜢在蹦哒跳。

一定是幻想，这个年纪的小屁孩一般脑洞都特别大，总爱瞎说瞎想，自己也是这么傻着过来的。

只是没了那头牛……家里的开支怎么办？

阿左家里除了他和哥哥，还有一个上了年纪而且病重的母亲，而他们的父亲，在阿左出生不久便在森林里失去了踪迹，发动全镇人寻找了三天，只找到了一双布满血迹的鞋，得知丈夫可能遇难的消息，阿左的母亲便一病不起，直至今日。

而阿右从小就担当起家里的起居饮食，那头老黑牛原本是准备下个月卖了赚取生活费维持一家三口的生计。可如今……一切都成了定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顾阿左的乱动挣扎，阿右叹了口气一把横抱起他就拖回家里。

“啊！放开我！哥哥！啊坏蛋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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