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独孤求妹妹》: 没有妹妹的妹控》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红浊》——人寸山。
序
烽烟掠地,层云掩日
目光可及之处,尽是一片黑压压的重甲长戈。
从高空看去,过百万的人马井然有序的分布、排列,却静默无声,让人完全感受不到军阵中该有的肃杀之气,只剩下难明的压抑感弥漫在整个场景之中。
百万人马之前,是约莫有十万众的武者修士,他们大多来自于各个宗门,又因为相同的目的来到这里,站在此处。
十万众的修士与后方的百万大军相隔数十丈,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两方人的朝向是一座大城,在大城城门之下站立有一个男子,那男子黑袍白发,怀中抱着一个已经没有气息的女人。
男子孤身立于城门之前,正对百万大军,十万修士。此刻的他正低头抚着怀中女子的脸颊,一语不发,让场景之中弥漫着几乎凝结成实质的压抑感。
这股沉重压抑的感觉似乎不是从那孤独的男子身上发出的,但确实是由他带来的。
换句话说,都是因为这男子,这百万之众才会散发出的如此的沉重感。
黑袍白发的男子浑身上下没有散发出丝毫的波动,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丁点的情绪,就像世上有关于他的那些传言一样...
当谢阎王想要杀人的时候,他总是那么安静,当谢阎王杀过人之后,整个世界都那么安静..
百万大军,十万修士,都陪着这个男人安静,甚至要比这个男人还要安静,本该喊声震天的战场上,竟然荒唐的落针可闻。
场景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已经可以听到些杂乱但清晰的粗重喘息声,那些喘息声粗重的就像是被人捏住脖子,攥着心脏才会发出的声音,若再让这气氛继续蔓延下去,也许过不了小半柱香,就会有一多半人疯掉,彻彻底底的疯掉...
......
...
十数年前,北地大乱,宗门之间互相倾轧,北地诸国之间亦是处处死斗。
战争,修饰的再多也大不过八个字。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一场经年浩劫下来,千万里的狼烟赤地,所取得的成绩也许就是那些...比动乱之前要多出几十倍的水道运河、比战前要精深几倍的兵刃冶炼技艺、不止多了些用一箱黄金买不来二两米面的地方,还逼迫式的繁殖了好些多年以前难得一见的修士大能。
乱世啊,少了许多活人,多了好些死人,多了些孤儿,多了些寡妇。
你说,天地一共就这么大,它是怎么装得下那么多的尸骨的?
若天地有灵,感此浩劫,当雷霆震怒!
黑袍白发的男子动了,他将抚着怀中女子脸颊的右手抬起,就那么随手一挥、一按,天空黑压压的层云倏的散开一道缝隙,一道雷霆从天而降,打落下来,劈在十万修士当中。
一声轰鸣过后,十万人之中突然多出一块丈大的坑洞,冒出一缕黑烟的坑洞之中连块衣物碎屑都没有,刚刚站在雷霆落处的几人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彻彻底底的从天地之间被抹除了痕迹。
黑袍白发的男子头也未抬,也并未开口,但下一个瞬间,所有人理所应当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是的,他未开口,所有人理所应当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有些记不太清了,那日..伤她的还有谁?”
“谢..谢侯爷!你听我解释..”
前一句是那黑袍男子的问话,后一句,是一个焦急的辩解声。
被那后来声音叫做谢侯爷的黑袍男子抬头向那声音的主人看了一眼,一眼过后,那辩解声音的主人一双瞳孔倏然缩至针尖大小,随后涣散,随着双眼神采的消失,那人的脑袋向下一垂,跪倒在地,就此死去..
“还有谁?”黑袍男子的声音再度出现,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波动,丝毫温度。
“谢阎王!你..你欺人太甚!”
“谢阎王,你真当你举世无敌?你真当你能一人与我整个北地修士为敌?!”
“谢阎王,人力有时尽,虚得审时度势,就算能拼光我们过半人数又如何?一身惊世的造化真就能这么心甘情愿的舍弃?就算你能杀光我们,后方还有诸国的百万大军。你..莫要自误。”
“是啊,谢阎王,这北地易主,是大势所趋,你一人夸破大天也守不住这座城,若是那两人有一人在你身侧,今日这百万大军也不敢前来,但只你一个,你如何也是赢不了的...”
“你们费什么话?!今日我们各宗尽出,前来此处助军,不就是要来诛杀北地这最后一个逆了天地桎梏的人物么?”
“谢侯爷,老夫实话实说,我们诸宗哪个也承受不起你这阵法造出来的怪物临死前的反扑,所以..只要你愿退走,这女娃你可以带走,你也可以随便挑出来一百人杀掉,包括我在内。”
“方才..你杀那几人,有一人是我孙系小辈,是我宗内天骄,但我并未阻止,容你泄愤,你也该看到诚意了。如今你姑且深思熟虑一番,莫要再被戾气控制理智,误了自己你可以不在意,若是连带着误了你怀中女娃的一线生机,你可会后悔?”
“谢阎王的名头在这北地传了这么多年,这还头一次听说,这阎王,还他娘的是个情种。哈哈哈哈!”
“谢阎王”低着头,静静的听着这些人说话,未出一句,未回一声,直到听到最后的那句狂傲的笑声。他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张开口,嘴张的很大,笑声也很大。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人很多啊,你们人怎么这么多?你们怎么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这么多颗头颅?”
“区区十万修士,你们当真要与我为敌?”谢阎王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那神情,就像是一个闯进玩具店的倒霉孩子,一定要砸他个天翻地覆,摔他个落花流水才能心满意足。
几句问话过后,鸦雀无声,谢阎王再问一声:“你们当真要与我为敌?”
“侯爷真要自误?”是个老者的声音。
“哪个告诉你那两人不在我身侧了?”谢阎王嘴角笑意愈发浓郁,眼神却冷冷的看着那人,笑意与漠然这两种极端冲突的表情同时出现他的脸上,令人望之惊怖,令人望而生畏。
适时,天地忽起大风,风起云涌泛烟尘,于场景之内撑起了一幕纱帐,转尔,烟尘渐散,谢阎王身侧多出一人。
来人一身青衣,怀中抱剑,站立于谢阎王身侧。
来人一抬首、一扬眉,开口喝问道:“你们,当真要与他为敌?”
话音方落,十万修士,百万大军,发出阵阵惊呼,过半数之人慌张后退,接连发生踩踏,整个战场一扫压抑沉重,分外嘈杂。
“你怎么还活着?!”
“他不是死了么?他为什么还活着?!”
乱象未歇,空中再闻雷音鸣动,众人因被方才谢阎王的挥手雷霆所慑,齐齐望向天空,全神戒备。
天空中厚重的云层浮动、翻涌,在突现的雷霆声哑掉的同时,层云尽散,一缕光从天空垂落,撞破云层,尽扫阴云。
天仿佛被戳破一个窟窿,通透、明亮,转尔余音渐散,日光洒落,天地放晴..
一身穿月白僧袍的僧人,双手合十,满眼慈悲,轻声开口道:“阿弥陀佛...”
声音很轻,但听在所有人耳中有如洪钟大吕,当头棒喝!
......
...
若有人看到这景象,一定会觉得荒唐,也只会觉得荒唐..
十万之众的修士,可以说是大半个天下的修行者,却不知何时已经全部退走,半个都没有剩下。
只剩“孤零零”的百万之师面对着三人男人。
“大月,请降...”
“大凉,降..”
“大河..降..”
......
九年
东土天牢
天牢自建成起,所关押的莫不是些神鬼莫测的人物,不论哪个犯人进来天牢前都是手眼通天横行一方的,哪怕被关入牢中一个个也不见消停,这个那个的门生、下属、挚友、后人来劫狱的这种样的事儿,一年到头怎的也要有个五七回。
不是一共的次数,而是每个人……
换句话说,能够本事被关在天牢中,换个形式也是种莫大的殊荣,龙椅上那位对他们莫大的肯定。
此刻,天牢内年龄最小的谢平安靠在墙边,耳朵贴了上去,仔仔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喧闹,回过头来便向对面的牢房嚷嚷。
“嘿!这次是来救老王的,给钱给钱。”
对面的人大骂了声晦气,扔了个鸡腿过来。
公家对牢房的犯人很不错,每个房间都很宽敞,里面有独立的书柜,桌子,板凳甚至洗漱的盆子和刮胡子的刀子。
毕竟这里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秘密,除了那些武功高强的被穿了琵琶骨,手脚被拴上铁链,其余的都是可以在牢房里自由活动,就是这日子难免过的太单调了些,所以这些犯人们会偶尔自己搞些活动取乐,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打赌今天是哪家来人劫狱。
就是这里伙食……想来实在是苛待这些往日的“大人物”,难吃不说,一个月也见不到几块荤腥,于是别说是肉,哪怕是有有点嚼头的骨头,分量足些,也是牢里这些犯人们的硬通货。
谢平安美滋滋的一把接住对面牢房扔来的鸡腿,张嘴撕了一大口就开嚼,对面牢房里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一脸垂涎的盯着他手里的鸡腿,也学着他嚼鸡腿的样子鼓着腮帮子嚼空气,那神情,似比谢平安这个真在啃鸡腿的都要享受。
谢平安被他盯得心烦,转过身去,低着头捂的严严实实的继续美滋滋的啃鸡腿,急的那缺门牙的老头上蹿下跳,左摇右摆都寻不到缝隙,见不到鸡腿,憋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忽地,那老头愤而回头,一把到桌子上抄起刮胡子的刀子,扯开嗓子大喊了起来。
“李修行!你个不争气的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学什么不好?偏偏学赌博!上次说过,再赌就剁了手,是时候……”
说到这,自称李修行的缺门牙老头顿了一下,把刀举的更高,提起的声调也高了好些。
“呀!是时候!”
“咚“的一声,半个油腻腻的鸡腿砸了过来,李修行伸手一把抓住,把刀直接甩向一旁,呲着压根没有的门牙转过身去,望着对面牢房的少年,笑眯眯的说道。
“爷们儿今天想听啥?”
谢平安盘着腿,拄着下巴,盯着李修行,目中透出一股不同于同龄人的深邃,轻声说道。
“老李,你同我讲讲外面的故事吧。”
李修行三下五除二的啃完剩下的半只鸡腿,随即摆正身子面对着谢平安盘膝而坐。
要是不刻意去看他那缺了的门牙和刚刚抓着鸡腿的那只油腻腻的手,却也有个似模似样的世外高人的样子。李修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随后便向这一区牢房内的管事招了招手,唤道:“小刘,去给我拿跟粗细合适的木棍儿来。”
狱卒想来也是爱听他讲故事,乐呵呵的就去了。
这一来,就算是管着天牢一样是个狱卒,三五年也不见得能回家省亲一趟,尤其是天牢重地,更不能像寻常狱卒那样偶尔饮酒闲谈,心里实在愁苦压抑,乐不得天天都有人讲些往事,二来呢,牢中关的说是犯人,可实在是哪个也招惹不起……
管事很快就取来了一根木棍,屁颠屁颠的跑来,一脸阿谀的递给了李修行。
李修行接过木棍,手伸过牢房栅栏,开始在地面上歪歪斜斜的画着线条,一边画一边说。
“爷们儿,上次跟你讲过,咱们这天下分作四份,中间是浩渺无尽的天河海,然后东面这片陆地呢,就是东土,北面有一片更大的陆地,叫做北辰,却不像我东土一样,天下大一统,而是诸国并存,宗门林立的蛮夷之地,依老朽所看呐这北辰早晚要打一架大的,哎哟哟,说远了...至于南边儿呢是一片群起的海岛,寻仙访道的都爱往那边跑,然后一个个的全都没了消息。”
“天方,上次说到的那个天方呢?上次你就没说完。”谢平安突然间就插进了一句话。
李修行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打了个寒颤,似乎是有些避讳,意味莫名的说道:“天方那帮子,太特么邪性。”
谢平安被勾起了好奇心,急忙追问道:“邪性?”
“总之隔个几十年就有个自称天方来人的冒出来,搅和的大半个天下不得安宁,等你有机会见到就知道了。”李修行草草的解释了一句,随后便摆出了副你打断老夫讲话,老夫很不满的表情。
谢平安翻了个白眼,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见谢平安知趣的闭嘴,李修行的眼睛里就像写着孺子可教四个大字,满眼的欣赏,极刻意的捋了下胡须,回到高深莫测的模样继续往下叙说。
“其实早些年,东土虽不见得像北辰一样,连那些武人都敢光明正大的开宗立派,但在混乱程度上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如今的北辰起码还算的上是有主之地,虽然前些年听说皇朝正统势微,其他八国联合草莽蠢蠢欲动,但依老夫看来,哪怕乱起来也比不得三十年前那场浩劫。”说到这,李修行浑浊的老眼突然变得通透,仿佛是在回忆,神色里带着几袋子的唏嘘,饶有深意的望了眼谢平安,见他听的专注,便收了思绪,继续往下述说。
“三十年前,出了太多名载史册的人物,这天牢里关了一半,外面死了一半。”
谢平安又突然间插嘴调侃到:“老李,你比我来的都晚,怕是你哪一半都不占。”
李修行挤了挤眼睛,低下了头,这般作态想来一半是恼谢平安突然间的打断,另一半约莫就是因为心虚了……牢里本就昏暗,此刻也就看不出李修行的神色,他自嘲般的低声开口说道:“我本来应该算是死掉的那一半……”
谢平安见他突然间落寞下来的神色,突然有点莫名的局促,心虚的说道:“你讲,你讲,我再不插嘴了。”
缺门牙的老李拿着木棍,在地上已经似模似样的画出几张人像场景,此刻一个个的指去。
“上面说那三十年里出了些人物,不过要说能各自割据一方的大人物,也不过只一掌之数。”
“前朝太子孟青承,前朝武王爷孟青衿,一邪道人庞门左,苍龙统领王铁壮,还有上一代天方入世之人……前朝国师付轻欢。”
谢平安压不住好奇,追问:“没有现今的圣上么?”
远处牢房的人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坐龙椅上那小子,是先帝次子,早前老夫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个皇子的,莫说三十年前当今这圣上就籍籍无名,便是再往后数个十年也没他什么事儿。”
李修行接二连三的被人打断,他这回是真的不高兴了,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掐着腰向里面牢房喊道:“王常龄,你个老东西!你来讲?”
王常龄也是闷得久了,这时候乐不得有东西可以显摆,扯着个大嗓门便喊。
“我讲就我讲!”
“三十年前再往前数,老夫正值壮年,我东土也不过是个四处和亲讨饶的小国,直到先帝登基,一改往日怯懦,志在天下一统,四海归一。”说着说着王常龄声音愈发激昂,仿佛恍惚间回到那时候的岁月。
其他牢房的人们也压抑不住自己,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出声。
“天启初年,先帝登基,迎回长公主,出兵北伐厌火小国,不出一年,长驱直入连灭六国,于天下赢得一席之地,随后休养生息,梳理内政,意在整片东土。”
“天启十三年,青衿殿下学成归来,统兵挥师向南,直捣天南关,随后长驱直入,大败四大王庭之一的大羽国,加封武王。”
“天启十五年春,发兵日轮,殿下挚友庞门左单人仗剑闯入日轮皇城,生擒日轮王,一邪道人,名传天下!”
“天启十五年秋,苍龙铁骑建成,苍龙统领王铁壮以八千铁骑,陷杀敌国六万精壮,自此扬名之后,苍龙军攻城拔寨所向睥睨,十战九胜,天青大旗所指,生者辟易。”
“天启十九年,东城内乱,我军主力正于千里外侵吞余下两国,难以回援,护驾禁军中又突现刺客,先帝被禁军叛徒毒箭所伤,太子殿下临危受命,血洗都城,尽诛叛逆。次年九月……”
谢平安又是很不合时宜的举起手,问到:“那个,那个天方人呢,怎么没讲。”
牢里空气突然一滞,谢平安感受到四周突然间冷冽下来的氛围,揉了揉鼻子,暗道自己莫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被打断那人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讲他作甚!”
李修行接过话茬,照例捋了捋胡须,指着地上五幅人像上唯一面容模糊的一个说“付轻欢,天方上一代入世之人,没人记得他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先帝登基的时候他在,东土战乱的时候他在,东土一统的时候他在,就连新帝……也就是当今圣上登基的时候他也在。”
“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因为他总是戴着个面具,付轻欢这个名字是谁传出来的,也没人知道,知道的时候所有人便都知道国师叫做付轻欢了。”
“从前有人修史做传的时候发现,付轻欢有过出谋划策的战事全都诡异的输赢参半,一分不曾逾越,一分不曾少。好像循着什么衍数一般。”
“有一次禹戎国三千铁骑,八百弓箭手设伏狙杀他一人,他一个人回来,没人再见过那三千铁骑,八百弓箭手。这事要不是禹戎那边传出来的也没人知道。”
“还有一次,罗晋王设宴想劝降他,可他没有亲故子嗣,也没一个半点亲近的人,不知道罗晋王用上了什么样的手段,想来不过美色权财,至多不过再以平分天下为饵,我唯一知道的是,罗晋王的计划理所当然般的失败了,我还记得当付轻欢从罗晋王城信步走出来的时候,罗晋王手捧玉玺跟在他身后,举国投降……”
“更有坊间谣传,先帝登基因他,东土战乱兵灾因他,立太子因他,先帝中毒随后九月驾崩与如今这个圣上从皇子中籍籍无名到登临皇位全都因他。”
有一人紧随感叹:“哎,当年谁都以为太子登基,必成定局,谁知道突然就是太子自焚,武王失踪,要说跟付轻欢没关系,我一百个不信。”
……
谢平安听的背后一阵阵寒气,这个人,身上处处透着诡异,他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回头望向高处那个换气的窗子,外面好像有一只鸟儿飞过,又好像只是自己的幻想,心里突然间就生出好大一股子憋闷,失去了对故事的好奇心,也不回头,只是把整个身子蜷了起来,轻声开口说了句。
“你们小点声说话,我困了,想睡觉。”
牢里正兴头上的犯人们倒也真听他的,集体压低了声音,细细碎碎的聊些往事。
缺门牙的李修行距离谢平安的牢房最近,只有他借着哑淡的光清楚的看到了谢平安转身前瞬间攥的死死的拳头,此刻也只有他,看着谢平安的背影发出了声悠长的叹息。
哎..从他被关进来第一天,第一眼看到这孩子的时候,看到他那双像他们这群老人差不多样子的蒙上层灰尘似的眸子,就让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
大半个时辰过去,追忆那些陈年旧事的人们想来也是聊的词穷了,一个个或靠在墙上,或坐在地上,那些先前与人争辩过的,把头发抓的蓬乱,那些从始至终未曾出声的,一直在睁着眼发呆,若是外人闯入这场景,再就着中间走廊微暗飘摇的烛火,也许会感受到些许难名的意味吧。
“老夫突然想赋诗一首。”
“我呸,你还赋诗,现在大家伙儿都是阶下囚,没人捧你了,左相您可快歇歇吧。”
“嘘嘘嘘,小点声讲话,别吵到那小混蛋睡觉,你莫不是忘了?上次咱们惹恼了他,他折腾的我们一整个牢房整三个晚上没个清净?”
“话说回来,那年这小混蛋突然被丢进来的时候还小着,咱们问他话,他也不应声,吓唬他,他也不说话,这么多年哭都不曾见他哭,半点不像个孩子,这小王八蛋到底什么来头,竟跟咱老几个住一块儿?”
“咦?我早就想问,这小混蛋不是你们哪儿个家里的后辈么?”
“这牢里哪有半个姓谢的?”
“不对啊,那些大姓的家族我差不多都还记得,也没有姓谢的啊。”
“会不会是那些被灭的国家里的后人?”
“就算是,那也没资格跟咱们老几个关一起。”
“我只是听说过……听说当年的太子妃似乎是姓谢的。”
“那个北辰魔宗女人……”
“哎,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谢平安压根没睡,睁着眼睛一直盯着窗子,这时候听着他们的议论,眨了一下眼睛。
过了半晌,谢平安转过身子时眼睛已经闭上,嘴角微扬,终于有了些少年的模样,他怀里攥着一块玉佩,紧紧的攥着,攥着。
“娘,已经九年多出大半了呢……”
编后语:关于《《红浊》——人寸山》关于知识就介绍到这里,希望本站内容能让您有所收获,如有疑问可跟帖留言,值班小编第一时间回复。 下一篇内容是有关《《永恒秋》: 云谷之行》,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击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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