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皇歌》——铜墨皆香》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醉人花》——双人余公。
短篇一 醉人花
看着前面一大片紫色的花海,原不禁一阵目眩神迷,以前听团长提起过,这花是致命的美丽,当时只是听到,但真的看到,哪怕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白,心神仍然被牢牢吸引。
……
“那是致命的花朵啊。”金团长手指摸着下巴的胡茬,他从腰间取下铜烟斗,捻了点烟草进去。原立马识相地掏出火镰,一脸期待得问:“团长大哥你快给我说说。”
“你小子啊,刚才握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热情,听故事就来劲了。”金团长大手一拍原瘦削的肩膀,原当即上身一晃,差点一屁股坐倒。“也好,反正那些商人也要整理会儿,就给你讲讲吧。不过这花很是少见,以前讲了几次,别人都不信我说的,你就姑且听听,信不信由你。”
“那会儿我比你现在大一点,不过也是一个老手了。一次出任务回来,恰好走到一大片原野,当时又是冬天,太阳落山的早,哥几个只好在野外露宿。本来天气干燥,枯枝败叶又多,生火应当是很容易的,谁知火镰怎么打都点不着。这原野上也有不少凶兽,没点光亮人总不安心。于是几个人出去看能不能找一些绿火虫,把它们的腹部摘下来用薄布裹着就是一盏灯。回来时那几个人神色古怪,说绿火虫没找到,倒看见了一片发光的花草。但是觉得不是很正常,就提议一起去割点来。”
“当时我的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他并不怎么讨人喜欢,总是穿一身黑衣,不过他确实见多识广,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他都知道。他当时的神情似乎很古怪,他们随那几个人去看,我当时受了点腿伤不好走动,一个人留守。”
“他们就去了一会,回来时每个人好像状态都有点不对劲,他们空手回来,眼神迷离,一句话也不说。我迷糊听到团长说我们有麻烦了。我也没有多想,只当他们是没找到那种发光的花。”
“我是凌晨发现不对的,起来方便时营地里一个人也没有。帐篷里还有些外衣,想来他们离去地匆忙,连衣服都没穿好。地上是冰冷的,估计已离开多时。我当时马上出了一身冷汗,如此诡异的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要是袭击的话怎么会没有动静,而队友们不通知我就全部离开更不可能了。”
“我还记得昨晚那几人指向那片花的方向,鬼使神差的我下意识往那里走。到天微微亮时我看到了那片草。”金团长说到这,放下烟斗使劲灌了一大口水,长叹道:“那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花,它散发着微弱的紫光,整株都是半透明的。一大片花海随微风轻轻颤动,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极淡的花香。我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描述那种味道,明明很淡却深入鼻腔,让人忍不住想多吸几口。”
“如果不是我瞥见有一道人影在花海边缘,我想我会就此沉沦下去吧。一片黑色在紫色海洋中很明显,我走过去,赫然认出那是团长。他头朝下,一只手死死抠住地面,另一只手伸向外面。我把他的头翻转过来,然后发现……他的五官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就像是被腐蚀性极强的药剂泼过。而且,他的身躯变得异常柔软,根本不像五十多岁人的身体,更不像一个死人的身体!”
金团长深深吸了口烟,语气却任然粗重:“是的,他早已没了心跳,浑身上下充满着粘液,那些花,它们是吃人的……那些粘液渗透进全身,要是我动作稍稍大了点,只怕他的头颅都会整个掉下来。”
原忽地一激灵,只觉得头皮发麻,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有些颤颤巍巍的说:“这世上真有如此诡异的花吗,太瘆人了吧。”
“我那时比你还要怕,那些花仿佛化作了一个个魔鬼,数万只魔鬼在你的耳畔低吟,让你堕落,让你虚弱,让你化为它们的一员。明明就在边缘,我却感觉四周都是一片紫色,连腿都已经迈不动了。连精明的团长都已身遇不测,其他人更不用想了。我忍着恐惧把团长翻了身,那时只觉得万念俱灰,自己肯定要交代在那了,只是出于对团长的敬重,让他死的不那么难看。而我再不做点事情的话,恐怕就要被活活吓死了。那时我发觉地上有明显的痕迹,原来团长一手插进地上是在写字。”
“写得什么啊。”
“醉人花。走!”金团长语气平复了很多,神情之中却有点落寞,“他临死时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他一只手已经伸出了花海,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只好把他知道的写下来。不知为什么,看到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我立马来了精神,一股求生欲望疯狂地从心中涌起。我知道看到闻到这花都会迷失,就用布条遮住了眼睛,用衣服蒙住口鼻,然后拼命地爬,我不敢看我在哪里,不敢回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向哪爬,我只知道我总能爬出去的。”
“然后你爬了几天几夜才出来的?”原问。
金团长有些苦涩地笑笑,“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醒来就已经躺在一辆木板车上了。救我的是一支路过的商队,据他们说是在一颗树下发现我的,我的衣服挂在突出的树枝上,而手脚还在不停地划动。”
“哈哈,那岂不是很搞笑。”原想像金团长挂在树上拼命乱抖的场景不禁笑出声来,但被金团长冷冷一瞥也识趣的收了声。
“我当时浑身血污,披头散发,要不是白天只怕会被认为是恶鬼,好在那支商队还有空的位子,以为我发了疯便先救下了我。其实我真的是有点疯,那片诡异的花海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事后有大半年我都无法与人正常交流,因为觉得其他人都是那花变得,他们都是魔鬼。又好在那支商队里有一个善良的女孩,我当时手脚都无法正常使用了,是她一路上喂我进食的,应该有半个月了吧。”
原又活络起来:“美人救英雄啊,你们是不是就顺水成舟了,还有她是不是连你尿尿都要扶着你啊。”
金团长先是狠狠瞪了一眼一脸猥琐笑容的原,后猛吸了一口烟,许久不说话。
“不是。”他好一会才幽幽叹道,“那些英雄传记都是骗骗你们这些小孩子的,真实的生活哪有这么简单。原本我在的团队虽说不大,但也小有名气,也是几十年的老团队了,一夜之间就全军覆没,偏偏又剩了我一个,这其中明显有隐情,人们都对我的说法抱怀疑的态度。毕竟这么诡异的花从来没有人见过,不少人都以为我独吞了整个团队的财产,然后又装可怜。”
“可你明明出来时身上一点别人的东西都没带吧,整个商队都能作证的。”原立马不平,同时又隐隐感觉事情要往最坏的地方发展了。
“是啊他们都看到了,可那又怎么样呢,谁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疯子说话,而且往日里跟我们团队有过节的恨不得把事情说得更夸张。接下来的一年时间我时刻都要面对各种人的威逼利诱,好在我那时确实神志不清,装疯卖傻倒也混过去了,不过日子是过得真操蛋,我比乞丐唯一好的地方是有一间破房子。像我这种独活的人一向被雇佣界认为是不祥,更遑论我还有点发疯,另入团队是不可能的了。而我又没有其他过活的本事,那一年说是讨饭活过来的也差不多。”金团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原一眼,“换做是你,你会和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吗?”
“我……”
“换做是你,你会让自己女儿嫁给这种人吗,换做是你,你会忍心让她跟你过这种一塌糊涂的生活吗。”
原说不出话了,他猛然发现英雄也是要吃饭的,连饭都吃不上的英雄大概是很失败的吧。而金团长也没有等他说话的意思,顿了一下接着道:“不会,所以在一年后,人们差不多把我这个疯子忘记的时候我离开了那个小镇,独自前往另一座城市。再几年我创建了现在这个团队,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呢。”
“那个什么醉人花到底是什么东西。”原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自觉转移了。
“我后来问过不少老一辈,他们都是没听说过的,直到我有幸参观了一次帝都藏书馆,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这个词的说明:一种美丽的紫色花朵,可吸人心神,其生长状态不似自然造物,因无实物,具况不详,且各人描述不尽相同,暂且收录。那本书叫做稀有植物编年史,不过你只能在那里看到了。”
“植物编年史,有这种东西?”原不解的问。
“本来是没有的,据说是占星塔一个对植物造诣极高的老家伙搞的,但到现在就那一本。我也不知道团长是从哪里知道这种东西的。与其说它是醉人花倒不如说是魔鬼花,它邪恶的本质又哪是这美丽的外表能遮掩的。”
原撇撇嘴说:“我感觉叫食人花更好,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危险性了,哪还用绕这么多花花肠子。”
“前人取这名字自然有其用意,你个小兔崽子懂什么,我隐隐感觉这花不是自然生长的,若是自然生长,比它凶恶多的东西都有不少具体描述,而那位大师也不知道它的具体情况,而且他也有这方面怀疑。”
“那意思是人为种的了,谁闲得胃疼中这种看都不能看的花,还是这么一大片。”
金有些高深莫测看着原,“如果一觉醒来一整支军队都被这种花围住,你说它有什么用。”
原恍然大悟说:“原来这是战略物资啊!”
“不止,它可以用于任何地方,杀人于无形之中,真正的毁尸灭迹,我想就算知道它的具体情况也难以写出来吧,这种可怕的东西怎么会写在纸上给他人知道呢。”金最后吸了一口,鼻孔喷出两团白烟,把烟斗磕干净收回腰间,恍惚间他先前的迷惘落寞都已消失不见,他又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团长了。
“走了,故事也讲完了,你小子别再想着偷懒啊,不然我就把你丢进真的食人花里。”
……
过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现在他就要独自面对这故事中的花朵了。原把头深深埋进花丛,闭上眼睛吸了口气,果然和传说中一模一样呢,那淡淡的花香从口鼻一路钻到肺部,甚至渗透了整个身体,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这种感觉。
原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几年了,他都没有过这样放松的感觉,没想到在快要死亡时又回味了一把。他不想用金团长的方法,与其戴着假面活着,还不如敞开心扉安详入死。
原感觉脸上毛茸茸的,就好像少女纤弱的手掌轻抚过脸庞,恰到好处的搔动却又不会引发痒的感觉。他知道是醉人花开始吞噬了。原索性转身躺了下来,随风摇动的花草拂过眼睑,让人不舍得睁眼。过往的一幕幕在脑中放映,宛若一本书一页页翻过,每一页都代表着人生某一阶段。有些明明很痛苦的记忆似乎也变得平淡了许多,而随着记忆的深入,原的防备进一步松懈,他只觉得好困好困,只想就此沉沉睡去,管他世间凡俗,管他荣华富贵……
他心中也有了一丝明悟,醉人花给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是因为它本身是不会带来任何情感的,它的作用只是揭开你内心的幕布,把最深处的情感无限放大。原这些年也早已学会了把心层层包裹,多少人解不开的心锁,在这花面前恍若只是画出来的。
很多人随着长大会把心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再加上数层包裹,以为这样他人就看不透自己了,而自己独处的时候再把心拿出来。不错,别人的确看不透了,然而长久的禁锢,这花花绿绿的掩饰自己真的能去掉吗。久不看自己的心,连自己都会看不透自己。
世界就是充斥着凄凉的美感啊,原这样想着,随后看到书页上的人物似乎活了,他们围成一圈又一圈,快速旋转起来,最终化为淡紫色的雾气……
这花真醉人啊。
短篇二 永不陷落之城
当索隆爬上最后一块石头,抬头看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前方大概两箭距离,就是那座传说中的圣城,虽然它的样子实在与圣城二字没什么关系。从这么远望过去,城墙仍然显得巍峨,几座塔楼已经完全被砸毁了,只剩下一堆碎石在城墙上。那原本厚重的城门分成几块,被踩得深深陷进泥地里。
而在城墙外方圆五里内几乎都覆盖着一层黑色的介质。如果靠近闻,隐约能有一丝恶臭传出——那是尸体和攻城梯烧焦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冬雪已经快融化完全,初春的小草也已探出头来,背景却是这种令人作呕的东西,看到这幅新生与死亡共存的画面,饶是向来胆大的索隆都暗自心惊。
他深吸口尚有些冷冽的空气,慢慢走下这座瞭望台。踩在地面上更感觉瘆人,那咯吱咯吱声不知是还没来得及融化的积雪,还是被冻硬的尸体发出来的。人类曾经在圣城外围挖了数十道巨大的壕沟,大到掉下去就不可能爬上来的那种,底层打下小臂粗细的木桩,顶端削尖再包上铁皮。而两边泥墙上还填满了大量的铁钉,换言之掉下去就是死。
享誉盛名的勃顿将军在看到这些恐怖的壕沟后也是沉默良久,半晌才说:“给我一百万军队,我都冲不到城下。”而现在那些天堑已消失不见,甚至根本看不出有动过土的痕迹。因为它们已经被尸体填满了。最上层的黑色残渣下还有密密麻麻数不尽的各色尸体。等天气回暖,他们就会逐渐腐烂,到时一脚踩下去陷进去的那就是壕沟所在了。
尽管脚下的多是敌人,尽管连他们的肢体都已分辨不清,索隆仍感觉心头沉重,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身上,连头都抬不起来。这两箭之地他竟感觉走了一生,到城下时忽然发觉背脊冰凉,那是控制不住流出的冷汗。
索隆略微平息了一下,抬头看这眼前的城墙,又是怔地说不出话来。原本正面城墙是按照菱形设计的,中间向外突起有两三米,两边逐渐变薄,形成一个三角。内层用两人大小的花岗岩堆砌,外面再加两层石砖,最后抹上厚厚一层泥,不消一个晚上,这些泥就会在寒风中冻得梆硬。而为了使整座城墙更牢不可破,设计师们连箭洞都放弃了,正面完全没有任何缺口,浑然就是一块巨石,不可撼动。
而现在这块巨石已经四分五裂,中间突起的那一块分明有了数十个坑洞,每一个都有两米大小,沿着这些坑洞四散分布无数大小裂纹。其中有一个呈竖状的洞,直接把外面轰碎,露出里头的花岗岩,它形成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城墙中部往上下蔓延,几乎就要碰到顶了。
砖石的颜色已从青灰变成紫黑,连露出来的花岗岩都覆盖了一层黑色。索隆伸手摸了下,只觉得冰寒入骨,掉落些黑色粉末,手也染上了黑色,一闻竟似有股铁锈味,使劲抹也抹不掉。索隆忽地想到了这是什么,浑身一个激灵,再想两边看去,颜色正是逐渐变浅的,这黑色东西,想来就是鲜血干涸的产物吧。
再走几步到城门口,他不禁又停下了脚步:那逾十米高的红松城门如今只剩下了左上一角,它早已碎成几块,连那一指厚的铁皮都已变形得不成样子,散落在一旁。突然间从后面灌来一阵风,虽不强却吹得索隆心里发寒,就裹紧大衣往里走去。
进去左右一看,索隆只觉心脏似乎漏跳了一下,随即呼吸急促起来,一股寒意从头到脚流了一遍。刚才在外头没注意,这城门两边竟然堆满了尸体,全部都是人类守军的,大概在里面的缘故,保存的都还好,勉强还能分辨出来,只是都已经变成了干尸,这几百具尸体堆在一起,个个如饿死鬼,任谁看到都会吓得全身震颤吧。
索隆默然不语,他只是低头站了一会,然后爬上了这座号称永不陷落的城墙。
放眼望去,两旁都是陡峭的绝壁,只有正面有一个缺口,从缺口开始,地上便有了黑色的东西,开始还只是零星几处,越靠近城墙就越多。最后地上铺满了黑色,黑色下面还是黑色,这段距离仿若地狱,原本的平地竟似天堑一般。索隆头又抬起了一点,远处的地面一片褐色,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了。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几个月前的场景……
如此惨烈的战争自然不是人类内战,这是人类与兽人的战争,这是种族生存之战。从三年前得知消息开始,人类诸国就形成了联盟,各国高层会谈从未如此和谐过。短短一个月联盟就决定放弃虎口山以北的所有领地,并把民众迁居到了虎口城后。
本来是没有虎口城的,虎口山是一座死山,两边是峭壁,围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只有前方一个缺口,后面还有几座小山,真的就像一只猛虎张开了血盆大嘴,把城建在这里就是一座死城。西北的毛皮特产难以运到人类腹地,中央的粮食也难以运到西北。这就导致人类对西北鞭长莫及,西北也成为荒凉野蛮的代名词。可以说虎口山就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而三年前这跟鱼刺却成为了人类的希望。虎口山脉之后一马平川,对于兽人强壮的体格来讲,那几座小山和平地没有差别。如此虎口山就成了必争之地,各国不惜花大力气在虎口山建起一座城,把最强力的军队派去,把最精良的武器送去。这座完全军事化的城池可以容纳三十万士兵,而各国也确实把它填满了。
短短一年这座城便耸立起来,除了城墙和兵营以及训练场外,再无任何多余的建筑。每日每夜城中都会传来阵阵呼喝声,那是各国的士兵在磨合。这些精兵们也着实郁闷,指挥官总会给出莫名其妙的任务,训练不明所以的阵型,而多数时候面对的敌人竟然是狗熊、虎豹这些野兽。本来他们都是心怀傲气的,而经过几个月的集训之后,他们显然都收起了这份可能致命的傲气。任谁每天用各种各样诡异的方法,进行听都没听说过的训练也不会有傲气了吧。
经过近两年的集训,这支军队已然迅速成长起来,融合为一体,原本因国籍不同而有的芥蒂也悄然消失。而几乎每个人都学习了全新的作战方式,以及各种古怪的技能。
是日正值初秋,总统领杰斐逊与副官尤利塞斯登城视察。
前几日的连绵阴雨下得人心里也乱糟糟的,今天总算是出了太阳,人也感觉好多了,而看到总统领大人亲自视察,城外的一大群士兵顿时更加来了干劲。他们每人身着重铠,全身铠甲浑然一体,甚至连脸部都有面罩,简直就是一个铁罐子,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手,黑乎乎的似乎是带着手套。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们手里的巨盾,那面盾牌比士兵要高两个头,早已超过两米高度,整体呈方形而最下端却是锐利的三角,不知是何用处。
如此巨大的盾牌,哪怕是用轻且坚固的红松作内胆,外面再包上铁皮之后也是重逾百斤。寻常士兵不要说拿它打仗了,就是举起来也不容易,这群人却都习以为常,高大的身材和强壮的体魄使他们举手投足间十分稳健。后方拿着令旗的一人口中呼喝着什么,那群士兵顿时精神一肃,排成一排,之后又整齐划一地向前迈步。
“咚咚咚咚”低沉的脚步声在砂岩地上传递,这一排人每个人脚步都是一样大小,连落脚也是一致。也许是手持盾牌的缘故,这声音极为低沉,而这几百人一齐踏步,其隆隆之声扑面而来,仿佛他们一跺脚,心脏就跳一下。忽地所有人重重一跺脚,被带进脚步节奏的人就会感觉如遭雷击,心脏像被狠狠锤了一下,随后又猛地膨胀。若是心志不坚之人,只怕就被这气势击垮了。
那一群人却还没结束,所有人高举手中盾牌,然后用力砸向地面,直至那三角没入地面。士兵们同时也半蹲,用左手撑住盾牌,每个人都是目光坚毅,看向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很快答案就出来了,前方一片黑压压,传来阵阵愤怒的吼声,却是一群野牛,这牛真的极为凶悍,浑身都是健硕的肌肉,此刻已然满目凶光,但却像是畏惧什么不敢向前。
就在牛群骚乱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一声尖利刺耳的哨声响起,群牛登时像是获得了命令,纷纷蹄子刨地开始往前冲锋。一群野牛的野蛮冲撞是很可怕的,这力道加上前端锐利的牛角,其杀伤力更甚一群重骑兵的冲锋。换做未经训练过的士兵,只怕就是面无人色,当场溃散了。
而那几百人脸色只是一沉,都是把手握得更紧了。百米距离转瞬即至,牛群身后带着漫天黄沙飞奔而来。在双方接触瞬间,“砰砰”之声不绝,随后就是令人牙酸的牛角划过铁皮的声音。牛群冲撞的力量毕竟巨大,哪怕是百斤重的巨盾,底端又插入地下,仍是一阵摇晃,士兵们手臂肌肉迅速纹起,同时右脚立在身后,虽然盾牌上头晃动,但阵型丝毫不乱,更没有人后退或倒下。而第一波气势如虹的冲锋被稳稳挡了下来,牛群再也没有作为,远方又传来一声哨响,野牛竟都乖乖往回走了。
指挥官张口说了几句,巨盾兵双手托盾,从地上拔出了盾牌,又整齐的走了回去。除了地上几百个坑洞和牛群奔袭的蹄印,再也看不出战斗的痕迹。而这些在一夜寒风吹过之后也会荡然无存。
“总统领,您现在看他们训练的也是有模有样了。”副官尤利塞斯面带微笑,显然对城下士兵的表现大为满意。
总统领眯着眼睛看向远方,默然不语。
尤利塞斯顿时尴尬起来,过了一会低声道:“大人可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吗,下官立马就去纠正。”
“你知道勃顿老将军那句话吧。”总统领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人是指``````”
“他说:‘给我一百万军队,我都冲不到城下。’”总统领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看着年轻的副官,“你觉得怎样。”
“老将军名声在外,打了几十年的仗,他的话想必是不会错的。”尤利塞斯斟酌了一下又说道,“况且就算那群家伙冒死冲到城下,我们不还有三十万精兵吗,为了这场战争我们足足筹备了三年,任他们再厉害也难以破城吧。”
总统领略一点头,“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吧,老将军话是不错,天下没有谁能带一百万人破这座城,我也一样。”他盯着副官的眼睛缓缓说道:“但你要记住,敌人不是人啊,一百万人破不了的城,在他们面前就未必了。”
尤利塞斯身子一震,竟觉得总统领的目光逼人,不禁低下头去,口中低低道:“是。”
总统领叹了口气说道:“你嘴上说是,心里还是不以为然吧,这也难怪。自有记载以来,兽人就一直呆在东部,虽然零星跑出来过,但没有一次是成气候的。只有极少数的人真正见过它们的凶悍。而个帝国已经平静了几十年,现在虽然小摩擦不断,但民众甚至不少官员都认为是太平盛世,区区兽人又算什么。”
尤利塞斯抬起头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总统领挥挥手打断了。
“现在说再多也是没用的,当你真正看到它们时就明白了。”杰斐逊声音略微低沉了点,似乎想到了什么,“今晚还有个会议,我们就从城墙那边下去吧,你也好好休息。”说完就继续往前走去,尤利塞斯点头应是,跟在后头,眼睛盯着脚下城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头时,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虎口城军队管理极严,平时不要说骚乱了,哪怕大声喧哗都是明令禁止的。
尤利塞斯顿时冲向前喝道:“吵什么吵,不知道城里禁止喧哗吗!是兽人攻上来了还是怎么。”
忽然从暗道出来几个人,手中托着一副担架,上面一人浑身血污,他们走到了杰斐逊面前。
“总统领大人,这位兄弟说是暗哨部的,有绝密消息要汇报。”当先一人向杰斐逊低头行礼道。
杰斐逊脸色一变,快步走到担架旁边,看向那人。
那人看去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只是脸色极其苍白,映衬着棕色的头发竟然有点隐隐发绿。
“统领……”他刚开口就说不下去了,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像是有气吐不出来。
“不急,你慢慢说。”
“我是暗哨部第十二队希伯来。”他一口气终于是顺了,颤颤巍巍伸出了右手,杰斐逊接过他手中东西一看,是一块木牌。
“我知道了,你有什么消息要说的。”杰斐逊低下头来,注视着这个年轻人。
希伯来嘴角扯了一下,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兽人先头部队出现了。”
这句话真的是轻到了极点,但周围几个都是警觉之人,刹那间一片寂静,好像连呼吸声都微弱了。
杰斐逊面不改色,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不过毕竟是身为三十万人的总长官,他滞了一下便开始下令。
“通知所有军团长立即到我这开会,收回所有暗哨部的人,让诺登带一百亲兵守住会议室外围二十米。”沉默了一会,杰斐逊不禁皱眉,“尤利塞斯。”
年轻的副官这时才反应过来,连连道是,随即立马跑下城墙。
杰斐逊目光又转向担架上那个满身血污的人,脸色柔和了不少,“希伯来,你做的很好。”
希伯来只是勉强笑笑。
“你的其他队员```”
“都死了。”
又是一阵沉默。
“你做的很好。”杰斐逊又说了一遍,他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先下去好好休息,晚些还要你做报告呢,撑得住吧。”
希伯来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
这一天的会议真是开得极其漫长,从天刚暗下去开始,到月亮高悬众位军团长才满脸倦容离开。不过他们的眼底深处,却仿佛都带着一丝隐隐的兴奋,就好像是谋划已久的计策得逞了一样,而他们分别前还互相笑着说话。
“三年了,你个老家伙终于盼来了。”
“是啊,这都三年了,我们的刀都磨薄了。”
“这下那些小伙子们有得忙了。”
……
杰斐逊仍然坐在首座上,他一改往日的硬派作风,竟然像一个老头般慵靠在椅背上,若是让那些个军团长看到,肯定会张大嘴巴,直呼这还是刚才拍桌子,让他们全都警惕起来的总统领吗。
“尤利塞斯。”杰斐逊低低唤了一声。
“大人,我在。”尤利塞斯从一旁的黑暗中走出来一点,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瘦高的身体上。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有点老了。”
尤利塞斯愕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在椅子上的这个人。往日里很有风格的一头卷发,在这朦胧的月光下显得十分杂乱,而那个高大的身影蜷缩在椅子上,一股暮气就自然的散发出来了,真的与一个老人无异。
顿了顿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大人为这场战事的计划操劳一夜,自然有些困倦,多休息一会就好了。”
杰斐逊慢慢站了起来,“你看我刚才从容不迫的发号施令,对那些身居高位的老兵油子发火,是不是觉得我很威风。”
“我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们需要我这么做而已,那些老兵需要一位全套计划都在心中的长官,需要一位总是知道该做什么的总统领,所以我就变成了他们心中想的那样。而地下的士兵需要一位永远都带着他们打胜仗的将军,于是那些军团长就总是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
尤利塞斯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我知道以你的脑子,是明白这些事的,但一直不敢也不想直接面对。但你是迟早要处在这种境遇中的,我一直是把你当作接班人培养的啊。”
“老师……”尤利塞斯只来得及说两个字,杰斐逊就按住他的肩膀。
“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做很多事,早点睡吧。”
……
索隆忽地头一沉,猛然惊醒过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靠在城墙上睡了过去。他摇摇头,想来是这几天赶路太累了吧,不然自己一个年轻人,在罡风冷冽的城墙上怎么会犯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一僵,口中喃喃自语,风中似乎飘过了一个声音。
老师……
索隆从怀中掏出一个本子,在腰间摸了摸还拿出了一支鹅毛笔,他翻到某页,略思索一下就动笔写了起来。
“帝国历一千六十九年,得信兽人将穿越东部大山荒漠,意图毁灭人类诸国。诸国于地险虎口山设城,练兵二载,一千七十一年秋发现兽人先头部队,是年冬兽人部队与人类军队交战……”
“兽人极其凶残,且怀抱破釜沉舟之决心而来,初,人类军夜袭大败,损兵上万,后总统领雄才大略,于城下坑杀二十万敌,落脚之处,均无黄土,血色冲天。兽人派巨兽攻城,一锤裂墙,一锤破门……”
“总统领派五万死士,灭其巨兽。而城门已破,守城之优微乎其微,双方又互展开拉锯,其三月内浮尸无数,染红落雪,城门尸首堆叠如山,其惨状难以言说……”
“幸城内无一人胆怯,城门既破,游记巷战,刀刃既卷,手抓脚踢,殊死搏斗。而总统领于最后一波壮烈殉国,其下几无一人生还。”
索隆抬头,想起杰斐逊弥留之际说的那句话:“城不可失。”
他的手颤了颤,还是在书页上写下:“得万军护,敌终不敌,溃散千里,虎口得守,奉为圣城,永不陷落!”
索隆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远方,不知何时开始,昏黄的天空居然露出了一个缺口,淡金色的阳光洒落,刚刚冒出头的青草颜色仿佛更绿了点。索隆也像是一扫之前的阴郁,他抚着眉骨淡淡笑着。
“老师你看啊,这还是那个雄兵百万,铁剑连城的圣城。多一点斑纹有什么,那是咯血的印记,多一点裂纹有什么,那是男人的勋章,这些余烟也是曾经辉煌的叹息。城破了,帝国也还是相信我们的。”他猛一仰头,深深吸了口气,状若疯狂地吼道:
“人在,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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