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徒》——听楼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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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死随君

沧浪亭

一名衣着破败的男子坐在沧浪亭的石椅上，面容憔悴满是灰黑，他的怀中抱着一名身着粉色罗裙的秀美女子。女子面若彩霞，模样精致，一袭长发散落，本该充满生机的身体却散发着一阵淡淡的死气。

女子伸手触摸着男子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目中是浓浓的不舍与依念。有寒风吹过，男子紧了紧怀抱女子的手臂，四目相对，尽是柔情。

男子的名字叫孟寒，女子的名字叫柳冰颜。

“你竟然逃脱了。”

一声诧异打破了沧浪亭里的沉默，只见不远处一名体态修长，头戴金冠的翩翩男子正踏在通往沧浪亭的长廊上，步履匀称。

男子走到眼前，手中一把折扇轻摇，很是玩味的望向孟寒。

“我在等你的承诺。”

孟寒将剑握在手中，宝剑满是缺口，剑尖却透着泠泠寒光，鲜血从他的手掌缓缓滴落，宝剑呜鸣，蓄势待发。

金冠男子哈哈一笑，混不在意孟寒手中的杀剑，说道：“承诺这种东西，脆弱得和白纸没有区别不是么？”

孟寒好像没有听见金冠男子嘲笑的话语，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只在怀中人的身上，唯有手中的宝剑笔直地刺向前方。

亭外的风忽然大了，吹得周遭的松柏哗哗作响，几只云雀振翅窜逃。

金冠男子一个轻巧的闪躲，将手中的折扇挂在腰间，望着孟寒脚下的血渍，如玉的脸庞显露出狰狞，他带着勃勃的自信与赤红的野心，对着孟寒鄙夷道：“你莫非天真的以为我会兑现承诺，在你们危难的时候帮助你们？”

骤然间，一股凌厉的气势自金冠男子身上冲天而起，“你可知道，我是带着手刃你的快感来到了这里。”

孟寒不觉叹了口气，他依旧没有正眼瞧向金冠男子，手中的剑缓缓垂落，插在地上。

血色的长丝布满金冠男子的瞳孔，只是他却不敢再上前一步，愤怒，无尽的愤怒与羞耻化作了嘶天的怒吼，“你怎么不说话了，堂堂骄子是怕了我柯正吗！”

“凭什么你一个被殿主收养的废狗能抢走我的骄子之位！哈哈哈，被殿主所寄予厚望的不过是你这样一个与妖同谋的叛徒！”

金冠摔落，柯正动了。他的身体向前弹射，悲愤同着右手紧握的短匕一起向孟寒眉心直直刺去，短匕身周形成了剧烈的罡风，仿佛听见了琉璃碎裂的声音。

“记住了，亡你者，柯正！”

如炽烈般的狂吼蒸发了沧浪亭满地寒霜，不留下一点水渍。

孟寒静静地搂着柳冰颜，电光火石之间毫不在意柯正的全力一击，只是微皱着眉头，似是不耐那烦人的苍蝇惊扰怀中人的美梦，于是他提起插在地上的宝剑，剑鸣森森，向前一掷。

又是刹那，剑光未闪，剑身先至，直直地插入柯正的胸膛，不带任何花哨，简简单单的一剑，结束了柯正这倾尽全力的一击，他的短匕惊起的寒风恰好惊动了孟寒的长发，却再也无法向前。

柯正血红的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微启的唇说着没有人能听得到的话，披散的长发在空中静止，再没法飘散。

“颜儿需要安静，至于承诺，是我天真了。”

似在解释什么，可是已经没有听众了。

说完，孟寒拔出了插入柯正胸膛的长剑负在身后，抱起柳冰颜，走出了沧浪亭，转头望了一眼亭外的一棵古松，走向了不明方向的远方。

在孟寒离去没有多久，一个黑影自那棵古松之上悠悠浮现，黑影掩饰着心中的骇然，带走了临近气绝的柯正。寒风微作，撩拨着亭下连绵的沧浪，撩动着这个充满了肃杀的季节。

“……”

“……”

“颜儿，你怕么？”

“生死随君亦来生。”

密林里错乱的脚步声坚定而又无所畏惧，沿路的杂草同枝蔓被洒下大片血迹。

“……”

“……”

千丈崖

“孟寒，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快快束手认罪，交出妖女，同我们回去认罚，你依然是我宗的骄子，莫要再执迷不悟了。今日十方长老齐出，你插翅难逃。”

云浪在崖下无情地拍打，呼呼的云浪像伸张开的千万巨臂，不断冲击着崖面。在这千丈崖上，汹涌的云潮似要将此地卷个地覆天翻，几滴水花竟自千丈之底拍落在孟寒脸上。

骤然，天空中蛟舞银蛇，雷霆霹雳，恐要与那云浪相搏，放眼望去，漫天银雷似蛇吞没了苍白的天穹，崖下的云海不甘示弱，咆哮翻滚起巨大的云浪，像张开的巨口，欲把那千丈雷霆吞入口中，一切的一切似在颠倒众生。

“嘤嘤。”

是青锋在握，吟吟嘶啸，充满着肃杀，又似猿啼的哀婉，悲痛着，与不知何时落下的雨水夹杂在一起。

“死有何惧？”

清冷的声音伴着雷霆蛇舞，不知道是雨还是巨浪的滔天，空气中的水汽竟然结出层层寒霜，杀戮，一触即发。

“孟寒，你！莫要不识好歹！”话落的老者宝剑早已出鞘，此刻将剑挥出，澎湃的气势骤然迸发。

“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你这个宗内千年一遇的天才，究竟有多大能耐，列阵！”

话音刚落，十个着装乃至模样有些相仿的老者各自站定方位，气势滔天，十柄长剑点入高空，引得雷霆阵阵。

瞬时，老者各自结着相若的手印，手速惊人，而更惊人的是四周的云浪似不由自主地飞旋，十个巨大的漩涡豁然出现在孟寒身后，随着十个漩涡的交融，天空中的雨水竟然全部被漩涡所吸纳，千丈崖下的云浪同雷霆“轰轰”的炸响弥漫整个天际，孟寒从漩涡中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

“郎，把我交出去吧，此生遇见你，妾身已经很满足了。”

女子的声音纤弱无力，那双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舍。千丈崖畔，一个褴褛长袖的男子，一个粉色罗裙的女子，在狂风暴雨无情的肆虐下，男子搂着女子，手中的长剑“铮铮”鸣鸣。

“此生漫长，还不到满足的时候。”

柔声，搂着女子的臂膀有些轻微的颤抖。

豁然，从两人头顶的巨大漩涡中传出一阵龙吟，随着一声青啸，一条接着一条的由云浪和雷霆凝结而成的魔龙从漩涡中狰狞而出，游弋在天际，发出阵阵阴冷的狂啸，雷霆在它们身上狂舞，海潮不断地翻涌，似在膜拜圣主，激荡。

“孟寒，你可识得此阵。”

在雷霆的闪耀下，十个老者显得金碧灿烂，通体泛着金光，连衣着都似沾染了雷电的狂暴，四周的一切犹如死寂一般的暴乱，怒云滔滔，魔龙张着狰狞的巨口，整个天地的光彩在这一瞬间黯淡下来，有数道雷霆落下，轰击在孟寒身侧。

“十面魔龙阵，大陆传奇名阵位列第三。”边说着，边抱着怀中的女子左右躲闪，在雷霆将要劈中女子的那一刹那，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孟寒一个转身，用肉身将那道碗口般粗大的雷霆扛下，鲜血再也抑制不住从口中喷出。

在吐出一口鲜血之后，他静静地望向怀中的女子，嘴角开咧，朗声大笑，便是如此，他怀中的女子也笑了，只是那微蹙的柳眉和满面的泪水无法掩饰她心中浓浓的担忧。

望着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孟寒，望着他以其惊艳绝伦的身法躲避着雷霆的轰击，怀中有人却轻若无物，即便身受重伤，每一次的躲闪却毫不含糊。

老者不由一阵唏嘘，哪怕现在大阵的威力尚不足十一，可要知道他们追捕孟寒足有月余，在这漫长的追捕之中，这个近百的追捕大队在损失数十名精英弟子以及五大护法的情况下，靠着十方长老的合击绝技终于将孟寒重伤，逼至千丈崖。

而千丈崖，是老者，也是宗为孟寒选择的长眠之地，这个宗内千年以来的第一天才，就此谢幕了吧？老者眼中有些恍惚，当视线落在孟寒怀中女子身上时，他的目中满是坚定，与整个大陆的生死存亡相比，一个天才的生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孟寒，此阵即出，有死无生，只要你肯将妖女击毙，我们都会为你求情，你还可以回到宗里，哪怕受些监禁之苦，最起码性命无忧，何苦与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为了愚蠢的情爱，你不惜背叛养育你的宗门，不顾大陆安危，置天下苍生于不顾！真的值得么！”

“呵呵，好一个不顾大陆安危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天下苍生于我何干？”言语森森，纵然险境于我，我的目中只有你，纵然天塌海枯，又于我何干。

孟寒轻轻地将怀中女子嘴角不知何时渗出的血擦去，爱怜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颜儿，你怕吗？”

“生死随君亦来生。”

孟寒地将柳冰颜紧紧抱住，背对着十方长老，望向茫茫云海，感受着雷霆与云浪的冲击，声音有些沙哑，“颜儿，我带你去看七彩祥云。”

柳冰颜微微抬头，有些冰冷的唇轻轻贴在孟寒的脸上，细声道：“你会保护好我的。”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坚定。在十方长老环伺下，纵身一跃，投入云海。

而此时，在天空中作恶的魔龙奋力长嘶，在呼啸声中冲出大阵的束缚，拖着雷霆朝着云海张开巨口，奔腾而下，魔龙阵下，有死无生，魔龙亦是。

第二章 小白鼠

元陆北方，耸立着一座座连绵的雪山，终年积雪，杳无人迹。

在茫茫雪山的深处，最巍峨高耸的那一座有一个极少人知道的名字，雪岳。

雪岳之上，满天雪雾之中，在银白素裹的天地里有一座名为正心殿的宝殿金碧灿烂，熠熠闪耀。

此时正心殿内的大堂之中，十位着装相似甚至模样相似的老者两两为列，躬身而立。

大堂之上，是玉砌而成的高殿，高殿上摆放着一把宽大的玉椅，玉椅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凤寐，阴霾巨兽，透露着无尽的威严。

玉椅正中端坐着一个锦绣华服的中年人，他的面孔被一片云雨所遮蔽，让人无法分辨他的容貌，举手投足间的威势无不彰显着他的身份，正心殿殿主，陆万。

良久，望着躬身而立的十位老者，陆万道：“十方，既然那孩子和妖女都已跳崖，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殿主说笑了，”十位老者齐齐一礼，走出一人道：“那妖女既是被你正心殿的骄子从锁妖塔中解救而出，险些酿成大患，只怕这一任的宗主之选要与殿主无缘了。”

“大胆，十方！这宗主之选，可不是你们正乾殿说了算！”一位身着雪袍的魁梧大汉不由喝道。

老者不言，只是笑着望向高殿之上的陆万，眼眸锐利仿佛能透过云雨看到陆万脸上的狰狞。

闻言，陆万一挥长袖，声音清冷：“这一任的宗主之选，我正心殿不参与了，送客。

“……”

“……”

“你还记得我吗？”

空灵清脆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四面八方被卷天而来的浓雾遮盖得严严实实，将孟寒紧紧包裹，孟寒剑眉微皱，不知身处何处，晃动了一下身形，左顾右盼，只觉得周围的一切诡异极了。

“你是谁？”

他不由出声问道。

“你还记得我吗？”

回答他的是同方才一模一样的话，无论语音或是语调，孟寒想要去辨认方向，却依旧觉得这声音是自四面八方而来，无论孟寒如何思索，只觉得这个声音陌生无比，从来不曾听过。

“你在哪里？”

“你终究是把我忘了吗？”

骤然，从浓雾里传来一声尖锐的长啸，随即有如实质的浓雾化作一寸寸剑雨，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孟寒全身紧绷，灵妙的身法在刹那间展现无虞，在躲过了第一轮狂暴的剑雨之后，他的额头渗出一缕鲜血与脸上的汗水交织在一起。

“你还记得我吗？”

这声音好似催命的丧魂钟，孟寒心中一沉，双腿像是被灌铅一般沉重，体内的真气紊乱不堪。

“你终究是把我忘了吗？”

随着这句话语的落幕，孟寒发现自己被上万密密麻麻的寸剑锁定，那由浓雾所汇而成的寸剑，一柄又一柄刺向他身体的任意一处地方。

他突然觉得这种生命将要结束的感觉是那样熟悉，熟悉到仿佛有奇怪的记忆奔如狂涌，撕裂着他的灵魂。

“公子，快跑！”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张陌生的脸。

“寒儿，活下去！”

“娘……”

剑雨落尽，浓雾退散。一柄寒光长剑发出呜呜的剑鸣，撑托着半跪在地的孟寒。

孟寒只觉得浑身大汗，瞬时，一个激灵，他发现了倒在一旁的柳冰颜。

此时的柳冰颜一如孟寒初见般美好，只是她身上的生机惨淡，死气却愈加浓厚，脸色惨白，陷入了深深的长眠。

孟寒赶忙起身，将柳冰颜抱在怀里，体内微薄的真气缓缓送入柳冰颜的身体，梦境中的画面也不由在脑中盘旋，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是否和自己的身世有关，晃了晃脑袋，孟寒抛除脑中的杂念。

抬头望天，蓝天白云，时有微风拂过，带着野花的芬芳。这里莫非是冥界？只是望向怀中的女子，孟寒将这个想法抛在脑后，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他知道自己伤得很重。

孟寒不知道自己在这片鸟语花香的地方走了多久，背上女子的死气增长地不再那么迅速给孟寒充满阴翳的心中增添一抹难得的安慰。

即便如此，孟寒知道留给女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是望着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他有些迷茫了。

前面是一个简单的小镇，从小镇栅门向里望去，黑砖碎瓦，没有丝毫的繁华可言。

小镇萧索，袅无人烟。与镇外秀丽的风景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终于，在疲乏将要侵袭大脑之时，孟寒背着柳冰颜走进一家客栈。

店内装修朴素，只有一个身着粗布衣的小男孩同一只小白鼠趴伏在客栈大堂的木桌上呼呼大睡，口水沿着桌沿滴落在地上，这是孟寒进入小镇看见的第一个人。

“店家可在？”连问几声，再没有出现别的人了，正当孟寒转身准备离开客栈的时候，耳旁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孟寒回过头，看见那只呼呼大睡的小白鼠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站在宽大的桌面上，张着嘴。

“啊，客官，你是来住宿的吗？咦咦，别觉得小店看上去有些破烂就要走啊，我给你说哦，来到本店，包你满意！”

孟寒不惊哑然，小白鼠的模样很是可爱，雪白的肚皮，短短的腿，再加上似乎是佯装大人的语气，很是有趣。

只是，这是妖啊。千年大战之后，妖族不是早已绝迹了吗？哪怕那些被镇压在锁妖塔内的妖，大多都是残魂，他所知的唯一个例也只有他背上的柳冰颜了。

孟寒平复心中的惊讶，望着小白鼠平静道：“一间客房。”

“诶诶，你是人类吧！怎么一点也不好奇你鼠奶奶怎么会说人话，而且说得这么好，哈哈，是不是很佩服我啊！

“嚯”，寒剑架在了小白鼠的脖子上，哪怕剑身破烂，剑身上依旧泛起泠泠寒光，此刻架在小白鼠的脖子上，长长的剑与小白鼠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帮我准备房间吧。”孟寒显然对此毫无兴致，至少在他看来，人与妖并没有太多分别。

当清冷的话音传入小白鼠耳中，孟寒便收剑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小心的让柳冰颜靠在自己身上，再也没有说话了。

只留下受了惊吓的小白鼠一脸茫然无措，眼中浮现剑光，便匆忙跳下桌面，嘴里一阵嘟囔：“吓死宝宝了…”

不一会儿，小白鼠从二楼蹦了下来，然后很是神气的领着孟寒往二楼走去。

走上阁楼，小白鼠跳到了孟寒肩头，一脸严肃道：“客官，本店友情提醒，夜幕降临，无论你在客房里听到了什么，切不可把门打开，安心睡觉这一夜就过去了。”

小白鼠似放开了的话匣子，越说越起劲，“万万不要因为好奇走出房门，哼哼！”

“诶诶诶诶，你这人！别啊，我还没进去呢！”孟寒推开了房门，径直走了进去，丝毫不在意小白鼠的嚎叫，关上了门。

留下门外可怜的小白鼠，委屈地站在门外嘟囔着：“神气什么啊，要不是看你带着我们妖族的同胞，姑奶奶我才懒得提醒你那么多呢！神气什么啊！我就不该提醒你！就该让你被绑走算了！”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孟寒在屋内自然把小白鼠的抱怨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觉得好笑，正欲打量客房，却被房中一朵巨大的雪莲捕捉了目光，雪莲洁白如玉，十几片宽大的莲瓣围绕着一方足够两人安躺的莲台。

雪莲散发出阵阵幽香，这阵幽香里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引导着孟寒体内混乱不堪的真气游走全身。

孟寒不觉一阵惊悚，他只觉得从跳落千丈崖的那一刻，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

轻抚莲瓣，如凝脂入手。他赶忙将背上的柳冰颜放入莲台之上，因生机流逝而显得苍白的面容在雪莲生机的哺育下，柳冰颜的苍白的脸蛋开始滋生朵朵红晕。

孟寒能够感知到雪莲对于柳冰颜体内死气的压制，可是仅仅只是压制。只一瞬间，柳冰颜的面容依旧苍白不堪，只是死气的增长缓慢到似乎可以忽略了。

孟寒长抒了一口气，才发现这间并不宽敞的房间看似简朴却满是奢华。

思索之间，小白鼠不知怎么竟然从房外跳到孟寒一旁的圆桌上，很是神气地看着孟寒，一扫心头的不愉快，更是有些嚣张，故意扭了扭小脑袋，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对着孟寒说道，“怎么样，小店你还满意吧！是不是很吃惊，很不可思议，哈哈哈，那是，本小姐，不不不，本鼠奶奶可把压箱底的好宝贝都拿出来了！”

“你能治好她对不对”孟寒望着小白鼠，眼中若有光，有些恳切得问道。

“我治不好她。”小白鼠摇了摇头，难得认真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孟寒紧张极了。

“唉，”小白鼠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孟寒的问题，反而说道：“人类，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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